Chapter 44

    在家里当了两个礼拜的妈宝女,再出门和A Team的一帮人聚会,已是苏文强生日当天。大伙儿约着在KTV庆祝,Iris和庄卓源早到几分钟,落座之后猛然惊觉阿强的C位是被一帮猛男包围,属实是令人羡慕了。

    庄卓源瞄一眼就知道自己老婆在想什么,趁众人不注意时,他转过来挠挠她的下巴,凑近耳旁提醒:“口水别滴下来,你已经是个有夫之妇啦。”

    Iris红了脸,拍一下他的大腿,娇嗔道:“去!”

    夫妻两个耍花枪时,外头突然传来几声喧嚷,其中还有苏文强的声音。几人忙一齐冲出门外,只见一个精神萎靡的男人带着几个小弟正纠缠苏文强。便是后者亮明身份,他也毫无惧色,反是叫嚣:“警察打人!警察打人!”

    见对方是个无赖,庄卓源怕Iris有什么闪失,伸手一挡,将她留在包厢内,自己跟着一帮兄弟出去将几个古惑仔团团围住。意料之外这次出头的是邱骏轩,在钟应佳那件事之后,他显然成长了不少。这回他挺身而出,板起脸来教训对方:“甘国文是吧?我记得我在西九龙的时候抓过你,你老大是阿享,最怕曹Sir去烦他,再吵的话,打电话叫你老大过来,和你一起唱K好不好?”

    甘国文至此才有所收敛,只是神情仍是不屑,说话也漫不经心:“一场误会而已,何必小事化大?走。”

    古惑仔转身进去他们的房间,不防展Sir却走出来拉住其中一个金毛小子:“聪仔,你有没有搞错啊?”

    被叫做聪仔的男人没有回答,一脸桀骜,转头就被甘国文拉走。Iris于是就近拉了阿星询问:“那是谁?”

    “PC Bar新请的侍应。”阿星答。

    贱仁又小声补充:“可能是超叔老相好的儿子。”

    光仔由是拍了他一下,眼神警告。

    邱骏轩见展Sir对那个金毛小子上心,关心询问了一句:“怎么了?”

    展瀚韬这才解释:“他骗我爸妈说他妈不舒服,要请假回去看她,结果是来这里玩。”显而易见,他对杨少聪这个不良少年并没有什么好感。但相识一场,他并不打算放任不管,想想刚才邱骏轩的表现,展瀚韬于是问:“你很熟悉这帮小混混?”

    邱骏轩如实以告:“我以前在特别职务队时拘捕过他们,那帮小混混没有人性的。”

    一群人在外头已站了许久,今天又是为了给苏文强庆生,庄卓源觉得暂时没必要纠结那么多,免得扫了大家的兴,便开口道:“算了,已经走了,今天Madam生日,大家开开心心玩一晚吧。”

    蛋糕是Jason出品,线条简约,装饰不多,符合苏文强的风格。她在众人的生日歌中许愿,笑容十分甜美,甫一睁眼,就被Iris追着问:“快说说你许了什么愿望!”

    生日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并且她暂时也希望保密。只不过有一个心愿却是只有Iris才能帮她实现的,苏文强毫不客气开了口:“我希望Iris尽快出新书!虽然现在追网上的短篇连载也很快乐,但是我真的好想好想看你再写推理小说啊!”

    庄卓源立刻给她竖了个大拇指,真不愧是催稿第一人。他自己也有私心,和Jennie站在同一阵线,庄卓源同样支持Iris休学一年。只不过后者还迟迟不愿松口,他也只能先尊重老婆的决定。毕竟在这件事上,属实是他理亏,这场意外的发生,他得负上一半以上的责任。当然,裁决过后,他自认全责。

    一场庆生聚会,又燃起了Iris心中的八卦之火,还在车上,她就迫不及待问庄卓源:“阿礼和阿强是不是有事?”

    庄卓源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们有什么事?吵架吗?正常啊,阿礼管不住嘴嘛。”

    “那你看阿礼对我嘴贱过吗?”Iris颇有些嫌弃他的迟钝。上次他们BBQ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了,俞学礼有事没事就挑衅苏文强,今天再一看,还是这样,摆明了他就喜欢逗她:“就算阿礼有受虐倾向,喜欢被追着打,那你换个人试试,看他还不还手?”

    “诶!”庄卓源眼前一亮,仿佛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他心里盘算着,等明天就召集弟兄去盘问俞学礼。

    但Iris下一秒就否决了他的想法:“我估计那傻小子还没意识到自己对阿强是不一样的,而阿强,我看她也没那个心思。”

    “老婆你的心思怎么会那么细腻?”庄卓源自认情商算高了,但同Iris一比,感觉又差了一大截。像她所说的那些,他一点也没看出来。

    Iris下巴一抬,对自己的推测十分有信心:“你也不看看你老婆是干什么的。”

    写作多少要点天赋,Iris被外界好评得最多的一点就是对于人物的心理描写细腻非常。她擅长剖析,这就意味着离不开细致的观察。而那些她所观察不到的东西,就从大量的资料累积而来,G-Force同时也是她的线人之一。

    庄卓源对她时不时从G-Force那里收到一个大公文袋已经相当习惯,意料之外的是,这回她还从中拿了份文件给他。Iris着重于自己要的资料,对于给庄卓源的几张纸看来不是很上心,只听她道:“这是杨少聪和甘国文的资料,我那天看甘国文脸色那么差,又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就怀疑他纵欲过度或者吸了毒,所以顺便让G-Force帮忙查了一下。”自从上次车祸之后,Iris就对吸食毒品的人异常讨厌,即便在张婆的求情下,她卖了邱骏轩一个面子,但心里仍旧是有块疙瘩。还好她和宝宝是都没事!

    庄卓源注意到Iris一瞬的不高兴,走过去抱了抱她,后者倒是给了他一个亲亲,然而多少令人觉得有些敷衍。就这么碰了一下,她就转过身继续去看那叠厚厚的材料。庄卓源不禁好奇:“在看什么?”

    “贼王和他老婆的资料。”

    “杜天宇和姚美玲?”庄卓源下意识一皱眉,对这两公婆没什么好观感,亦担忧Iris会私自去接触他们:“你下一个故事想写他们?该不会看完这些材料,你下一步计划是去探监吧?”

    “探监是Ella才会做的事,我没有这个兴趣。”Iris停下阅读,认真来安他的心:“我从前也觉得跟那些罪犯接触是很有意思的事,但自从Ella失踪之后我就不这么认为了。放心吧老公,我不会去跟杜天宇聊天的,我直觉他是一个很恐怖的人,我不会让自己还有宝宝陷入危险。不过我也确实对于他和他老婆的故事有一点兴趣,所以才叫G-Force收集了一些江湖传闻。我想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那我念给你听?我也想看看G-Force挖到了什么内容。”只是好奇就还好,庄卓源没有理由去阻止Iris继续做她的调查。他放了甘国文那份资料到一旁,跟Iris一同去了床上,几乎将贼王贼后的经历当作睡前故事。但在开始看之前,他临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BB,我今天想到宝宝的小名了,不如就叫汤圆怎么样?团团圆圆,听起来也可爱,而且男孩女孩都可以用。”

    “汤圆,汤圆。”Iris念了两声,手抚上小腹最终拍板:“好,就叫汤圆了!”她现在真希望宝宝快点出生,让她可以亲手捏捏他的脸颊。她和阿源的宝宝,一定会很可爱。

    “它现在,快有一颗汤圆大了吧。”Iris的小腹依旧平坦,但庄卓源很喜欢将手掌覆于其上,每每他这样做,就能够产生一股神奇的关于生命联结的感受。孕育,的确永远给人带来希望。

    这边厢,他们甜甜蜜蜜,而展家那头,却因为一个杨少聪吵得不可开交。Pauline姐负气出走,展瀚韬追着她,最终一道往了别墅来。

    “那个阿超,真是气死我了,非要偏袒那个聪仔!迟到早退不说他,偷懒犯浑不管他,现在啊,我明明亲眼见到他从收银机里拿钱给小混混,你们的超叔啊,还说是我看错了,还说钱是他拿给聪仔的。你们说啦,气不气人?他啊,对待外人比对自家人还好!”

    全程黑脸,Iris还是第一次见Pauline姐生那么大的气,不过连行李箱都带来了,可见这次她要与超叔“决裂”的决心。她忙递过茶杯,紧急灭火:“Pauline姐,来,先喝茶,润润喉再说。”

    展瀚韬站在沙发前,则是一脸抱歉:“不好意思啊,周太、Iris、阿源,还有Madam庄,打扰你们一家人了。”

    “干嘛说这种话?Pauline姐平时对我和Iris这么好,当我们亲生子女一般。现在说要搬过来住,我们不知道多开心呢。这是给我们机会孝敬还有照顾她嘛,我觉得很荣幸啊,是不是,BB?”

    “Exactly!”庄卓源揽一揽,Pauline姐的心情感觉好了很多,Iris跟着他的话接上:“Pauline姐能来这里住,我们可开心了,之前我不是还说要跟Pauline姐学煲汤嘛,这下可有机会了。还有我跟阿源的婚礼,我们几个这几天还在为那些聘礼彩礼头疼呢,现在有Pauline姐来,正好能帮我们解惑了,对吧妈咪?”

    “当然了。”Jennie放下茶杯点点头,“展太太很照顾阿源和Iris的,我知道,所以我们家无论什么时候都欢迎你们的到来。Pauline,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你想在我们家住多久都可以的。”她一招手,佣人就把Pauline姐的行李拿去了客房。

    庄卓嬅就更没问题了。

    “Thank you,aunty,”展瀚韬十分感激,与庄家姐弟以及Iris眼神交流过,再次诚恳道:“那就麻烦你们替我照顾她了。”

    一轮下来,Pauline姐气还不顺,也有几分打扰了他们的抱歉:“我和那衰佬啊,几十年夫妻了,他从来不会为了外人来顶撞我的。这次实在太过分了,我才离家出走的,那就只能打扰你们了。”

    “别这么说啦,Pauline姐。”Iris抱一抱她,她其实很能理解Pauline姐的心情,要是庄卓源也为了一个外人来跟她吵,她肯定也要跑回娘家。别的不说,就这栋别墅,原来就是这样为她预备的。

    她义愤填膺,庄卓源当和事佬的能力就比她强了。同样一句“别这么说”,他在后头跟的内容就不同:“超叔为人确实比较容易心软,可是你想想,心软是他的优点,代表他没有脾气,不会惹你生气,其他女人可羡慕你有这个老公呢,是你幸福才对。”

    “别逗我笑了,害我都不会生气了。”三两句好话说下去,Pauline姐立马就笑了。展瀚韬也随之高兴起来,同庄卓源配合:“不生气就好,笑起来多好看啊!为了外人气坏自己身体多不值得?”

    Pauline姐哪里看不出他们二人的心思,立马就又收起笑容:“你们两个别以为一唱一和,我就没事了。那个衰佬怎么都要保护那个坏小子,只怕他早晚会像以前那样,一时心软放走了那个小混混,结果害自己提早退休。”

    话里话外都透露出关心,Iris渐渐放心,相信他们夫妻很快就能和好。只不过Pauline姐画里所提及的内容,她倒是第一回听见。没想到超叔还有这样一段过去。

    庄卓嬅也有了兴趣:“原来传闻是真的?”她放下手里的工作,凑过来听。

    展瀚韬脸上出现一点点赧色:“你也知道啊?真是没想到爸爸在警队如此有名。”

    庄卓嬅由是安慰:“你们不是当事人,当时也都不在现场,事实未必像你们想象的那样。”一波未平,她确也不想再掀起另一波。

    “是啊,”庄卓源接着道,“也许超叔当时是有苦衷的呢。”

    Pauline姐并不太愿意提及这件事情,因为每每说起她就深觉无奈:“苦衷就是坏在心软喽,一时心软,最后害得杨少聪父亲被砍死。总之我不管了,你老爸不来跟我道歉,我是不会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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