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5

    婚纱和礼服终于抵港,Elaine也同时回归。两个久未见面的小姐妹一重逢,所有人就都成了靠边站。郝大小姐虽然不在别墅住,但实情跟住在这里也差不多了。庄卓源不论什么时间回家,都能见到她和自己老婆叽叽喳喳在聊天,甚至到最后,送他老婆上下学的福利都被大小姐给抢了去。

    庄卓源尝试抗议,但抗议无用。Iris只用一句话就堵了他:“未来你跟我待在一起的时间长,还是Elaine跟我在一起的时间长?”于是庄生只能安慰自己,至少跟郝懿在一起的时候,Iris不会想着去查案。她试那些礼服,都几乎已经不够时间了。

    庄卓源的服装很好搞定,他的身材好,每套西装穿上去都十分有型,几乎不需要做尺寸上的修改。Iris就不同了,宽松一点的裙子她嫌不好看,刚刚合身的,她又怕等一个月后自己肚子稍稍显怀穿上会太紧。Elaine一边安慰准新娘和准妈妈,一边疑惑发问:“你不是一直孕吐,怎么还会胖?”

    Iris惆怅:“吐是一回事,胖又是一回事。搬回来住之后,家里有佣人,我老公虽然是赶不及顿顿给我做吃的了,但是我想吃什么,他大晚上都跑出去给我买。再加上我之前出车祸那次不是有点见红,他现在就特别紧张,不太放心我做大动作,还说要监督我到第四个月。像之前我还去健身房锻炼,现在为了他,项目都cut到只剩一个瑜伽了,还是特别特别温和没什么难度的那种。”

    Elaine是不懂这种甜蜜的烦恼了,相反,她越听,越觉得Iris像是在秀恩爱。摇摇头耸耸肩,她把捧花往桌面一放,去帮Iris换下一套礼服:“我看你现在再纠结也没有用,还是先找个时间把婚纱照拍了再说。”

    “后天就能去拍!”Iris满面春风,处处洋溢着幸福,“今明两天下午我和阿源先去看房,他还是准备买一套大一点的房子,这样我们可以有自己的小家。”

    Elaine一拍手:“那我就把你们别墅附近的一套公寓买下来,等你们回来住的时候我就上你们家蹭饭!”

    Iris总是喜欢好邻居的。

    庄卓源知晓这一点,所以看房时一路同妈打结伴,最终锁定几处目标才带Iris过来挑选。能被庄卓源留下的,其实个个都很好,不过一听最后一套房跟妈打他们同一小区,Iris就兴致勃勃选中了。妈打一家人都那么好,Lamy又是两个孩子的妈,Iris未来有什么不懂,都不怕没得问了。再者要是他们两个男人都出了任务,Iris和Lamy待在一处,总能安心一些。

    “不过妈打很快就要调去其他部门的后勤了。”庄卓源搂着Iris,言语之间有些怅然。当然他也有所担心:“如果之后家姐嫁人了,而我又出任务,就留你一个人在家,你会不会害怕?”

    “如果我说我害怕呢?”Iris突然想知道这个答案。

    “那我就争取早一点换个部门,到时候多陪陪你。其实妈咪之前都和我聊过类似的话题,她说放下瞄准镜,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坏事。”夕阳透过餐厅的窗户照耀在他面庞,Iris发现庄卓源说这番话时的认真,颇感讶异。她知道庄卓源有多热爱自己这份工作,也清楚他为考进SDU做下的努力。三次才入选,她怎么忍心要他为了她放弃这个梦想?

    “BB呀,”Iris正色道,“我很高兴你把我和我的家人都考虑进你的人生规划之中,但我一点都不希望你为了我而放弃什么。妈咪和爹地有他们的观点,有时候我与你的意见也会相左,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不希望你为了我们一时的想法而改变自己的初衷。你身上流着狙击手的血,天生就该干这一行。我和汤圆都会支持你的,你不要担心我们,OK?就算你真的想离开,也先请把五角硬币打下来再说。我记得你告诉我tiger哥打了一个五角的对吧,大家对你的期望那么大,你怎么样也应该打两个吧?最好还是移动靶,一枪搞定,那到时你就是SDU史上最独一无二的神枪手了。”

    “哇,老婆!”庄卓源感动过后开始觉得压力山大,“我没想到你对我有这么高的要求。”

    Iris紧紧抱着他:“你难道要告诉我做不到吗?做不到的话那就……”

    “就怎么样?”

    “那就算了啊,你想离开就离开嘛,反正一辈子那么长,就算未来你后悔了,也还是有机会可以把这门功夫练到家的。勇于放弃都是一种勇敢来着。”Iris看得很开,无形间让庄卓源增多了力量。庄生由此再感叹起有老婆的好处,但也承认有一样事他的确做不到。

    “什么啊?”Iris疑惑,她直觉庄卓源给她的应该不会是那种天马行空的答案。

    然而他的回答虽然与“离谱”不沾边,却也称得上“烂”。庄卓源先生煞有介事,异常正经宣布:“因为周宜诗小姐,我再也没有办法单身了,SDU从此要少一个黄金单身汉。”

    实在烂梗!Iris真想打他,亏她还当真仔细想了一下。

    与心爱的人一起生活,最大的好处就是每一天醒来都很开心。距离婚期还有一个月的时候,Iris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异常充实。白天她上学,庄卓源上班,晚上他们就一起写写请帖看看电视,偶尔碰上他夜间训练,她就一个人继续研究杜天宇和姚美玲的案子。但受到Kary事件的影响,现在她对于代入人物探索其内心世界也不是特别热衷了,毕竟那种阴暗不是人人都受得了。

    而在写请帖的过程中,庄卓源也发现了一些新的问题,不,也不能称之为问题。就是Jennie让他把警局里面所有认识的人都写下来的时候,顺道给了他一张名单,而上头的第一个名字就叫他吃惊。他递过去先跟Iris进行了确认:“一哥哦!”

    Iris也很认真地点头:“就是你们一哥,爹地跟他认识。”她的笔头从上到下划过,纸页发出细响:“这些呢,全都是爹地妈咪认识的人。”

    继而庄卓源就发现,结合他的名单,再加上Edward的商业伙伴以及Jennie家族的世交,以及各路亲朋好友,他开始担心他们的婚礼一天根本就办不完。

    这件事Edward和Jennie也都考虑过,所以一开始他们按了三天,大概一百桌来算。因为几个圈子的人实在不好排位,就只能按以前的例子,三天各自招待不同宾客。但后面想想,为了不占用新婚小两口的时间,Edward着人换了个大的室外场地准备行礼,至于婚宴,就一连包了三个厅,届时新人再轮番敬酒即可。当然,岳父岳母还有想得更周到的地方,Iris搭上庄卓源肩头,要他放心道:“爹地还跟传媒那边都打过招呼了,届时谢绝录像,照片和报导也会先到我们这边审核才发出去,你的身份是绝对保密的。我们都会好好保护你!”

    她说到最后还有点小自豪。庄卓源刮刮Iris的鼻子,直至今日才清楚那么多细节。他近日忙于升级试,家里人似乎为了他专心应对,将绝大部分的工作都主动揽走了。

    “Thank you。”

    “傻瓜。”Iris凑上前亲亲他,跟着就靠到老公肩头撒娇:“Sorry,BB,好像在商量这些事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及时听取你的意见。我不是故意这么晚才告诉你这些事的,只不过爹地为了我们需要在香港重新建设人际关系网,而这些事我们事实上没得插手。因此整个婚礼有太多的细节都没有办法一次性确定,我每次想告诉你的时候,爹地妈咪那边就会来一些新的反馈,我自己也很头疼,所以弄着弄着我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豪门婚礼跟普通婚礼相比,背后的确具有太多特殊性。庄卓源也明白岳父岳母的必要之举,就像Jennie所说,在其位,就要履行相应的责任,他们现在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很照顾Iris和他了。他碰碰Iris的脸颊:“那英国那一场私人婚礼才是你的dream wedding?”

    小姑娘嘴甜得很:“只要有你在,不管什么样的婚礼都会是我的dream wedding,甚至我考虑过旅行结婚的。”

    “那就蜜月的时候,我们玩得尽兴一点。”庄卓源碰碰她的鼻尖,二人额头相抵,不过几秒,忍不住又来了个亲吻。

    “阿源,我真喜欢你。”似乎无时无刻,她都想与他进行亲密接触。

    庄卓源摩挲着她的面颊,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真巧,我也是。”

    偏偏就是在他们以为一切顺利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因为新副队龙婆在指挥上的手生带来屡次失误,即将调走的妈打被展瀚韬多留了一个月。结果就在一次解救人质的行动中,妈打不慎被手榴弹炸伤,伤重昏迷入院。即便做过手术,取出大部分手榴弹碎片,但医生出手术室时还是告知所有人无法确认病人苏醒时间,甚至于苏醒的几率,目前来说都还不是那么高。

    Iris陪着Lamy匆匆赶来,听到这么一句,Lamy几乎坐倒。Iris和同样在手术室外等候的A Team成员忙扶她,想让她坐下。却不料,站稳的Lamy转过身,一巴掌就甩到了展瀚韬脸上。她将所有的罪责都归咎于他:“现在你满意了?我老公本来可以安安全全调到另一个部门,是你要他多久一个月。结果呢,他现在躺在病床生死未卜,我可能会没了老公,Grace会失去爸爸,甚至我肚子里这个,都可能没有机会见到阿辉的面!阿辉本来是可以亲手抱抱它,看着它长大的!你把老公赔给我啊!”

    Lamy失声痛哭。Iris在一旁看着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她躲进庄卓源怀里,紧紧抱住了他。这一刻,她也好害怕,好怕Lamy会是她的未来。她一点也不想庄卓源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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