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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解谜(修)

    林如许正准备睡下,便听到窗棂处传来“扣扣”的敲击声。

    他将窗户拉开,王清渠的脸便暴露了出来,她正蹲在床边,见他开窗,便翻身跳进他的房间内。

    “大半夜翻窗户可是登徒子行径。”他笑着调侃道,非但不为她的逾矩而生气,反而看着有几分愉悦。

    王清渠随手拉开一把木椅坐下,开门见山道:“那天晚上,你和杨靳尧说话,我听到了。我需要一个解释。”

    他拉开王清渠另一侧的木椅,与她隔着一张茶几与它面对着面,笑容渐渐隐去。先是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许氏抄家那天,是杨将军的父亲,杨侯爷亲自去的。”

    她神色震动,双唇翕了翕,欲言又止。

    “杨家世代追随萧氏皇族,每一任杨家家主都是他们手里那把最锋利的刀。”他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却又透出些许淡漠,“哪怕是对着至交好友,只要一声令下,那把刀都能无情的斩下。”

    “那你为何还要救杨靳尧一命?”她眉头紧锁,疑惑不已。

    他脸颊微侧,目光从她脸上移开,落到一旁的多宝架上,答道:“事情发生时他也还小,很多事情并不知晓全貌。哪怕是知道了,恐怕也无力改变现状。就让他这样,也好。”语气微妙,叫人分辨不清他的情绪。

    “所以。”她闭了闭眼,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此时也不想再装了,索性摊开了说,“你给他写信,是为了让他背叛杨家,襄助于你?”

    她话锋尖锐,房中气氛陡然紧张起来,林如许掩在袖中的双手一下子紧握成拳,手背上暴起青筋。然后他站起身,久久不言。

    “父债子偿,有何不可?”语意中已有发狠式的诘问,像换了一个人一般。但那副脸上的面具却还是挂的稳稳当当的。阴鸷又温润,这两种矛盾的人格在他身上纤毫毕现。

    此刻王清渠终究是窥见了他最真实的一角。她本以为自己会拂袖而去,但她并没有。没有愤怒亦没有再继续质问。

    不过都是困在过往的可怜人罢了。

    而后她提起另一件事:“今天回来的路上,我还见到了一个人,或许可以打探些消息。”

    “谁?”方才的矛盾林如许恢复了初时的模样,方才的矛盾体昙花一现般转瞬即逝。

    “银鼠帮副帮主,赵北山。他也住在这所客栈内。”她回答。

    第二日,二人特意起了个大早,早早的就坐在一楼大堂处一边吃着客栈准备的早食,一边等着赵北山出现。

    “杨靳尧呢?还没醒吗?”她随意找了个话题跟林如许聊起来。

    “我在这儿呢。”林如许还未回答,就听见杨靳尧的声音,二人闻声看去。

    只见他打着哈欠,披着一张银鼠毛的披风走下客栈的楼梯,走到二人桌边拉开木凳坐下。

    “吃早食也不喊我。”他语气略微有些不满,腮帮子微微鼓起。他脸上的伤好了许多,已经能作出一点简单的表情了。

    “对了。”他看向林如许,“你给的那些药膏是真的好,不知可有药方子?”

    “人来了,等会再说。”王清渠突然出声打断他们。

    林如许看到赵北山的身影,唇角勾起一抹温润,站起身向他抬手招呼道:“赵副帮主,我们又见面了。”

    赵北山因刚睡醒而有些惺忪的眼睛闻言便张开来,定了定神向他们望去,有些惊讶。随即笑呵呵地抱了一拳:“这不是林公子嘛,好巧啊,咱们又见面了!”

    王清渠和杨靳尧也对他报以笑意,点了点头。

    “他乡遇故知,乃是难得的幸事,赵副帮主请坐。”林如许说道。

    赵北山龙行虎步走过来,一屁股坐到木凳上,壮硕的身躯让木凳发出“嘎吱”的声响。

    “赵副帮主,那林某就开门见山了。我确有一事想要问问您。”林如许对他说道。

    “哎,江湖中人不拘小节。林公子乃是我们银鼠帮的贵客,尽管问来便是,老赵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声大如雷,豪爽地挥了挥手。

    “是这样的。”林如许略微整理了一下思绪,方才说道:“昨夜我三人来到这,听闻了当地雪狼王的传说,便想着去山脚处的神龛处拜祭一番。

    又想着我只有三人实在是冷清,不知赵副帮主可知当地部族是何时会举行拜祭仪式?也让我等观瞻观瞻。”

    “害,你问这个呀。”赵北山一脸了然。

    “雪狼王拜祭是每月十五,这里的三大部族每次都会举行一次拜祭仪式,许多当地人和外来客商都会去点支香,捐些财物什么的,也就是你们刚来,还不清楚,等日子久了,自然也就知道了。”他哈哈大笑。

    “对了。”赵北山突然反应过来,“话说这个月十五马上就要到了,我和弟兄们届时每人上柱香,第二天便要启程回千星城了。三位贵客到时候要不要一起?”他问道。

    “我们也不确定,或许明日便要离开了。”林如许摇了摇头,看了王清渠和杨靳尧一眼。

    “林公子。”赵北山突然凑近,压低声音,又警惕的扫视了一下四周,见没什么人,才说道:“三位还是不要那么快离开。”

    “此话怎讲?”三人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纷纷凑上去仔细听。

    “我和弟兄们押完那一趟镖,听闻这里的皮毛成色极好,这才来的。谁知道……”他话语一顿,声音更低了。

    “谁知道,我们一行人采购完刚要回转时,便看到了朝廷的人马和几名鸦影的人,还说着什么‘包庇前朝余孽’之类的话,吓得我们几个又赶紧回来了。”

    他心有戚戚,说来时仍面带余悸,苦笑道:“倒不是银鼠帮怕事,兄弟们就是做点小生意,发点小财,并不想掺和这些事。林公子,你是贵客,我老赵可就只告诉你们了。”

    “多谢赵副帮主告知,我等感激不尽。”林如许向他行了一礼,谢道,随即又说道:“既然如此,那便晚些走也无妨,对了,拜祭仪式是什么时辰开始?”

    “亥时开始,子时便结束了。这个时间段内,林公子三人什么时候想去都可以。”赵北山面色缓过来,又换上了热情憨厚的笑容。

    二人又各自寒暄一番,赵北山便向他们三人告别,走出客栈。

    三人目送他离去后,各自对视了一眼,显然都已经有了些线索。

    “客栈大堂人越来越多了,我们去林公子的房间再细说。”王清渠对他们二人说道,随后率先起身向客栈楼上的客房走去。

    三人各自坐定后,王清渠率先说道:“我认为,那首刻在石碑上的诗不仅仅只是用于祭祀,还应该暗示了真正的雪狼坟所在。”语毕,她将目光投向林如许。

    林如许理了理微皱的衣衫,说道:“祭祀诗中所提到的‘明月又婵娟’应当是指每月十五,这二更和三更则对应了亥时和子时。至于‘霜落’应当指的是霜降,巧的是,今年的霜降就在本月十五。”

    他停了一下,站起来从随行的包裹中拿出一张简略的极北舆图,将它展开,继续说道:“而‘四野寂寂五柱还’中的‘四野’,若我猜的没错,应当对应了先天八卦所主之震位,在东北方向。清渠,杨将军请看。”

    二人凑近,只见他微微弯腰,以指为笔,在地图上标注着雪狼部、兰俣部和羽豞部的三处连起来,画了个圆。

    “若以这三部族聚居之地为圆,以圆心为经纬起点,昆仑山所在的方位正位于东北方。”他手指一划,在圆心处往东北方向划去,在“昆仑山”标记处停了下来。

    他手指停住不动,接着说道:“而‘五柱’,并不单指祭祀制式中的五根石柱,应当还指向巽位,就在昆仑山上在西南方向的某处。”

    “我的想法说完了。”他站直,手指松开,看向神色有些怔忡的二人,右手抬起来在他们眼前挥了挥,笑着说道:“二位,回神了。”

    王清渠眨了眨眼,将自己从震撼的心绪中拉回来,看着他继续问道:“那么,‘十方雪域百千肃’又是何意?”

    林如许坐回原位,闻言摇了摇,表示自己也没有思绪,他看向杨靳尧,问道:“不知杨将军可有思路?”

    杨靳尧伸手拿起一旁的茶水,给自己倒了一杯,他抿了一小口,又思考了一会,才说道:“传言昆仑山上时有暴风雪,那么‘十方雪域’应当是指的就是这样的天气。并且‘肃’字,在极北通用文字中,形如暴雪落下。”

    他用指尖略沾了沾茶水,在桌面上写下来,示意二人查看。

    “因此,我认为,雪狼坟修建完毕后,应当是起了一场雪崩,将坟茔深埋,因此才会‘万古难寻君王墓’。”他叹息道。

    “如此,便只剩雪狼坟具体被掩埋的所在了。”王清渠听完二人的分析,若有所思。

    许久之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看向杨靳尧,说道:“我们的事说完了。杨将军,该你说说为什么朝廷会和鸦影的人碰上了吧?难道鸦影也和前朝余孽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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