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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如醉

    两人打扮完毕,汪熙便开车带她去了目的地。

    黎苓套上短外套,拿上包关好车门,跟着汪熙出了停车场。

    夜色降临,街道上灯光璀璨,热闹非凡。两位面容较好气质出挑的美女并肩走在一起,一个明艳一个冷艳,格外引人注目。

    汪熙穿了件白色高腰衣,搭配一条黑色短裙,套了件风衣,戴着鸭舌帽和墨镜。

    尽管两人已经很努力降低存在感了,还是收获了不少目光。

    “你是带我来走秀的吗?”跟着她七拐八拐了一圈的黎苓不经发出疑问。

    汪熙把墨镜往下拉了点,一脸高深莫测:“年轻人别急,去了你就知道了。”

    终于终于,在穿过一条巷子后,到了汪熙所说的那个地方。

    “再来·Live house.”黎苓抬头看了眼店名,狐疑道:“你什么时候有这爱好了?”

    “就这几天吧。”汪熙答到。

    Live house字体为金色主调白色,整个店被泛着荧光的蓝色光笼罩,简约又高级,和周围的建筑物格格不入,确是一眼就能看见。

    “进去啦。”

    汪熙拍了拍她径直走了进去,黎苓一脸茫然的跟上她。

    先是经过了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上亮着蓝色的灯,挂着几把吉他,走出走廊后,才显出它的真面目。

    店内放不知名音乐,摆放了各类模型,蓝色灯影交错,天花板上的吊灯仿佛一个巨大的唱片,边沿的灯光像是会流动一般连接上天花板,极具科技感和空间感,给人眼前一亮很新颖的感觉。

    一排排卡座前是一个半圆型的舞台,卡座上几乎坐满了人。

    汪熙走到吧台前和小哥说了什么,小哥叫来另一个人,领着她们上了二楼。

    汪熙冲吧台小哥笑了笑,拉着黎苓跟另一个人上了二楼。

    刚坐下卡座,汪熙立刻点了点东西。黎苓心里隐约猜到了点什么,低头向下看去意外发现卡座上每人手里都有一束玫瑰。

    点的东西很快上了上来,汪熙抿了一口气泡酒,双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黎苓。

    “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黎苓叉起一块炸鸡块送入嘴里,往前靠了靠:“你别跟我说你只是单纯带我来看表演的。”

    还没等汪熙回答,所以灯光骤然熄灭了,嘈杂的声音消失,场内一片安静鸦雀无声,人们好像心照不宣地默默在期待着什么。

    黎苓眼前赫然一片黑,她有些不明所以,但心里隐隐又有些兴奋。

    就在她想开口询问汪熙时,陡然一束光打在了舞台正中央,黎苓被这光亮晃了下眼睛。

    她仔细看过去,台上赫然出现了五个人,他们打扮狂野各有特色,身上带了不少金属饰品,均是静静的站在各自的乐器面前。

    为首的男人抱着吉他,扎染了几撮银白的头发向后倒,露出一张冷峻的脸庞幽深的双眼,气场张扬。一时间所有人屏住了呼吸,目光锁定舞台中央。

    低沉又沙沙的嗓音轻声说道:“各位,晚上好。”

    “我们是Born from death。”五人齐声说道。

    那声音通过话筒传进了每一个人耳里,沙沙的仿佛能蛊惑人心。

    “今天或许是我们在这里的最后一场演出,但绝不会是最后一场。”

    “告别的话太多,不知该从何说起,所以——请你们尽情享受这场演出吧。”

    “show  time……”

    随着话音落下,灯光又一次熄灭,吉他的噔噔声犹丝绸般滑出,灯光伴随着吉他声相继亮起,毫不吝啬地打在台上的五个人身上。

    贝斯、架子鼓、键盘依次加入,随着富有节奏饱含冲击力的旋律响起,像是打开了某种闸,一瞬间全场沸腾,爆发出如擂鼓般的尖叫声和鼓掌声,激扬热烈的摇滚乐,好似一股电流声引得人颤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啊啊啊!Born from death!”

    “Born from death!”

    “玫瑰战神!!”

    人群中发成爆喊声,人们跟随着歌词,你一句我句的唱着,现场热嗨又疯狂。

    黎苓愣怔地看着台上男人,沙哑的嗓音极具侵略性地霸占了她的听觉,舞台上他沉浸在音乐的旋律里,手指飞快的撩过吉他弦,气场张扬不羁,整个人散发着光芒,漫不经心又游刃有余。

    好似舞台就是他的绝对领域,无人能撼动。

    耀眼到在吸引人在狂野的音乐也掩盖不住,台下无数人为之疯狂,呐喊着他的名字。

    但她不会注意这些了尽管耳边的尖叫震耳欲聋,她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男人,听着响彻的音乐声混合着她剧烈的心跳声。

    到了吉他solo部分,男人狂野的踩着音响,白皙修长的手指飞快的拨动琴弦,那一刻他是场内的主宰者,无人能及,毫不吝啬的展示自身的光芒魅力,他挺拔的身影出挑的相貌,挥着吉他脚踩音响的模样刻进了所以人的脑海里……

    一波又一波的旋律在场内荡开,台下观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纷纷站起身,随着节奏挥手晃动身体,场面是那样的让人兴奋、疯狂。

    不少人已经按奈不住了,数朵玫瑰被扔上舞台。

    只见舞台上,男人抱着吉他轻喘着气,缓缓走到边缘,抬手轻轻抽走一个女孩儿手里的玫瑰放到唇边,轻吻。

    蛊人又诱惑……

    这一刻,仿佛时间都停滞了所有人眼里只容下了他一人。整个场馆再次沸腾起来,尖叫声大有震破耳聋的意味。

    他回到舞台中央,将那朵玫瑰别在耳后,灯光打在他轮廓线分明的侧脸上、打在艳丽的玫瑰上,养眼至极,耀眼至极。他手搭上话筒微微皱眉,嘶哑着嗓音唱到:

    “If you want to see me, bring a bouquet of roses to see me……”

    ……

    歌声里似有眷念、缱绻……那沙沙的嗓音传进每一个人耳里,直击心脏,令人想要醉倒在他歌声的海洋里。

    叫她再也挪不开眼……

    连汪熙叫了她好几声都没反应,直到表演结束,台下人响起此起彼伏的呐喊声挽留声,一波接着一波,有正常的,也有别具一格的……

    “Born from death!Born from death!Born from death!”

    “令狐煜泽!江阳!Jay!Lena!周鸣俊!Born from death踏着泥泽走向玫瑰路,永不谢幕——”

    ……

    “啊啊啊啊!令狐煜泽别亲花了,亲我!

    “江阳你敲得不是鼓是我的心!!”

    “Born from death再见!”

    在各种声嘶力竭的挽留声、哄喊声中Born from death五人鞠躬,结束了表演。

    在令狐煜泽抬头的那一刻,不经意间往这边睨了一眼,她心跳便漏了一拍,急忙低下头移开视线。

    汪熙见她有了反应,心里跟明镜似的:“看入神了?叫你都没反应。”

    “没,太吵了没听见。”她胡乱找了个借口。

    “没想到他们粉丝还挺疯狂的。”汪熙也不追问,饶有趣味地说:“果然搞音乐的台上台下简直判若两人。”

    “确实。”黎苓赞同地点点头。

    “咳咳,各位!”一个男人拿着话筒走上了讲台,趁场子还没冷下来,说:“托Born from death的福,今晚全场免单!”

    随着话音刚落,场内再一次掀起了热潮,齐声高喊Born from death。

    汪熙震惊了:“我去,这么大手笔?”

    黎苓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还没从刚才的慌乱中脱离出来。

    汪熙见她不在状态,不怀好意的扬起嘴角,推了她一下:“哎,你不是说再遇见他就把他睡了吗,睡不睡啊?”

    黎苓面无表情地抬眼看她:“你故意的?”

    “哈哈哈。”汪熙事情败露也不心虚,反而得意的反将一军,“你不是早就发现了嘛,要是你想走我也拦不住你。”

    被说中了黎苓噎了下,轻笑一声:“知道还说出来?”

    汪熙无辜的摊摊手,拿上包起身,一脸神秘:“走,姐带你找帅哥。”

    汪熙二话不说拉着她就走,黎苓心里大致猜到了帅哥指的是谁了,但还是任由汪熙拽着她走。

    后台,休息室。

    刚表演完的五人各自坐在座椅上,吉他、贝斯等乐器随意的搁在一旁。

    Jay抓了把金发,眼眶泛红有些触动,“马上要告别这里了,还有点舍不得。”

    Lena体贴地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慰。

    周鸣俊倒是看得开:“舍不得啥,告别小舞台走向大舞台不好吗?”

    “我知道。”Jay语气低落,“就是这里见证了我们太多的点点滴滴,心里有些难受。”

    周鸣俊长叹一口气,不只是Jay,他们心里也多多少少有点舍不得,但这是好事儿,人都得往好的方向走。

    一时间,休息室里气压低沉,谁也说不出一句话,独自消化着那点情绪。

    就在Jay眼泪要落下来时,某人手机里的语音硬生生让他憋了回去,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

    “令狐煜泽你个狗男人!你数数你他娘的放了我多少次鸽子!”

    男人愤怒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清晰地落入再场所有人耳里,四人纷纷扭头看向当事人。

    ‘当事人’则云淡风轻的抽着烟,双腿搭在桌子上,仿佛被骂狗男人的不是他。

    ……

    周鸣俊偏头看他:“……狗男人你不去了?”

    令狐煜泽抬头睨了他一眼:“不是说要庆祝吗?”

    周鸣俊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会因为我们放弃你的夜生活。我们在你心里的分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了?”

    令狐煜泽杵灭烟头,没搭理他。

    Jay想起什么,问道:“对了阿泽,你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直接包了全场。”

    事情是这样的,今晚这场演出还是临时决定的,由于他们已经签约了身份不一样了,几人和季弘商量了下,想着好好和大家道个别,然后在以新的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

    令狐煜泽不知道什么时候和老板商量的,说今晚的全部消费由他承担,他们也是今天才得到消息。

    周鸣俊猜测地说:“您是富二代吗?”

    “不是。”令狐煜泽淡淡道。

    Jay:“那您中彩票了?”

    令狐煜泽没回答他,手指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敲打着。

    江阳在这时开口了:“他确实不是。”

    三人又将目光齐齐投向他。

    江阳淡淡道:“他家都不知道富了几代了。”

    ……

    Jay木讷道:“少爷,跟着我们您受苦了。”

    周鸣俊一脸愤恨:“草草草!富N代竟然就在我身边?您说说您跟着我们过苦日子是为了什么啊?”

    Lena了然道:“大概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为了跟家里人证明自己不靠他们也能有番作为吧。”

    周鸣俊:“漂亮!”

    Jay笑了笑:“少爷其实你跟你家里人证明就可以了,不用跟我们证明的。”

    令狐煜泽撇了他一眼,不冷不淡道:“不哭鼻子了?”

    Jay:“……”

    周鸣俊看热闹不嫌事大:“Jay来,来周爷怀里哭。”

    “滚尼玛的,大周你是不是欠揍?”

    周鸣俊:“打得过你来。”

    “靠,我今天非收拾你不可。”

    在两人打闹的间隙,休息室的门被叩响,令狐煜泽收回搭在桌上的腿,踢了一脚正在打闹的两人。

    江阳起身开了门。

    女人漂亮的脸蛋出现在他眼前。

    汪熙抬头笑了笑,打了个招呼往里看看:“hi,没打扰到你们吧?”

    江阳侧身给她们让出了路。

    Jay说:“当然没有。“

    “就等你们了。”周鸣俊接道。

    黎苓和汪熙进了休息室,也不知道这会儿该干嘛,干等着他们,有些拘谨的站在原地四周张望。

    见她们有些尴尬,Jay站出来打破僵局,发挥了他的小太阳作用。

    他张开手臂,笑嘻嘻地拥抱汪熙:“Jessie好久不见了,感谢你们今天能来捧场。”

    “好久不见,我还要感谢你们能邀请我们呢!”汪熙客套道。

    抱完,Jay转头看向黎苓眼前一亮,脸又红了红。

    黎苓见状叹口气,过去在他肩膀拍了拍:“好久不见,你们今天的演出很精彩。”

    Jay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谢谢。黎苓你今天特别漂亮。”

    黎苓大方一笑:“你第二次夸我漂亮了,谢谢。”

    转眼汪熙已经和其余几人寒暄完了,和令狐煜泽虚虚一拥,对他们刚才的表演就是一顿海吹。

    “黎苓!”Lena扑过来抱住她,“好想你,你还记得我吗?”

    “肯定不会忘记Lena的。”黎苓笑着回拥她。

    “还有我呢。”周鸣俊走到黎苓面前。

    “大周,你今天在台上很酷哦。”

    黎苓虽说不能想汪熙一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嘴跟抹了油似的,但这点起码的社交她还是应付的来的。

    周鸣俊很受这句话,被夸得眉开眼笑,当即就张开手臂:“这必须抱一个,我就喜欢和说实话的人打交道。”

    Lena翻了个白眼:“你也是够了,给个梯子你就往上爬。”

    “别嫉妒哥OK?”

    黎苓笑盈盈地看着两人互怼,不过还没笑过三秒,就听见汪熙故作惊讶地声音响起。

    “呀,我拉着你聊了这么久,你俩还没打招呼呢,刚看你们表演的时候,黎苓就一个劲儿夸你帅,看得是目不转睛。”

    令狐煜泽:”……”

    黎苓当即尬在原地,心里暗自吐槽。大姐我什么时候说过了,还有你的演技也太拙劣了吧!

    她默默给汪熙记了一笔,随后转过身走向令狐煜泽。

    两人视线相汇。

    黎苓面上保持笑容,挤出一句:“额……hi!”

    就在她还在思索着来一通彩虹屁时,一片阴影笼罩了下来,令狐煜泽轻轻将她拥住,男人的呼吸洒在她肩膀处,淡声道:“好久不见。”

    黎苓怔住了,过来两秒才缓缓抬起手回佣他:“是啊。”

    像烫手一般一触即松,匆匆一秒黎苓便放开了他。

    “你今天确实很帅很吸引人。”黎苓不吝啬的夸奖道。

    令狐煜泽勾起嘴角:“只是今天吗?”

    黎苓笑了笑:“其他时候我也不知道啊。”

    她表面上从容镇定,内心早已兵荒马乱。

    感受到两人微妙的氛围,汪熙当即决定再加一把火。

    “娇娇你不是说想要令狐煜泽的签名吗?他本人就在这儿,你问问呗。”

    黎苓笑里藏刀地睨了她一眼。

    “可以。”

    让人没想到的是令狐煜泽竟然毫不犹疑的就答应了。

    “麻烦了。”黎苓客气道。

    “签哪儿?”他从桌上翻找出一支笔,看着她。

    黎苓左看看右看看也找不出一张纸来。

    汪熙替她干着急,干脆道:“要不就签衣服上吧。”

    “可以。”他应了声。

    ……

    黎苓直愣愣的站在原地,等着他的动作,等了良久对方依旧没有任何动作,两人就这样面对面不尴不尬的站着,场面有些僵住。

    在黎苓纳闷时,令狐煜泽神情古怪的挑了挑眉毛,垂眼看她:“你要签在前面?”

    !!!

    “哦哦,不好意思……”黎苓蓦然回过神来,脱下外套,放到桌子上,“签背面吧。”

    “哇……”Jay小声惊叹了一声,红着脸移开了目光。

    等等!!签背面她转过身不去行了,脱衣服干嘛,她真是脑子不好使了……

    黎苓只觉得背后如芒在背,脸上一片绯红。

    她心想,快签吧快签吧!

    令狐煜泽顿了一下,才弯下腰签上自己的名字,他垂眼,视线全被那双明晃晃又白又直的腿吸引了去,他在心里暗自爆了句粗口。

    汪熙扭过头,努力抿住上扬的嘴角。

    黎苓啊黎苓!原来你也会有这副囧样……

    签完名,令狐煜泽抓起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他声音有些哑:“好了。”

    好在他声音就是这样的,没人察觉到异样。

    周鸣俊问两人:“那我们走吧一起去吃个饭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

    两人没什么异议,周鸣俊松了口气拍拍屁股起身:“那赶紧吧,他们该等着急了。”

    黎苓独自落在人群后面,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她神情淡漠,眼神放空像是在走神。

    汪熙慢下脚步,和她并排将她此时的神情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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