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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摇曳

    四周萦绕着酒精味,舞池里觥筹交错,气氛朦胧暧昧人们醉舞狂歌,如梦般疯狂恍惚;那抹摇曳身姿直直的映照在他眼里。

    那曼妙身姿在橘诡的灯光中,像一朵绽放着鲜艳的玫瑰,尽情地展露着属于她的芬芳,让人垂涎欲滴……

    她的一颦一笑仿佛都勾动了他身体里那沸腾血液、熊熊的火苗,人群不在是人群,似成了一群饥渴的恶狼,虎视眈眈地觊觎着她的鲜艳……

    令狐煜泽只觉得一阵燥热,这地方不透气,实在是闷得他难受,他往水量加了些冰块,冰凉的水滑进喉咙里,燥热却一点没见缓解。

    他深幽的黑瞳隐匿在阴影里,目光紧锁着那抹淡粉色身影,她笑的明媚灿烂,因兴奋脸上红晕一片,每一个动作落在他眼里都尽显妩媚……

    他赫然回过神来,发觉自己才是那只最大的恶狼,野心勃勃的恶狼。

    “阿泽你看谁呢?”

    他的眼神太过露骨,周鸣俊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委婉地开了口。

    “要不去蹦会儿?”

    令狐煜泽移开视线,声音有些闷:“不想去。”

    知道他一般不参与这种群魔乱舞的场合,周鸣俊也没强求,转了个话题。

    “李锡成和Jay也太不经喝了,这样就趴厕所去了。”

    令狐煜泽手里把玩着骰子,视线又移回到了那抹粉色身影上,显然心思早就飘走了。

    周鸣俊自顾自地叹了口气:“哎,你说李锡成怎么都趴了……”

    忽然他意识到什么,疑惑道:“他是不是哪儿得罪你了?你这么搞他。”

    周鸣俊自然是没得到回答,他扭头看向他,只见他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脸色黑沉。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个男人徘徊在黎苓身边,手不老实的在黎苓腰间蹭来蹭去,占她便宜。

    他刚想开口骂两句,身边的人骤然起身,一脸阴鸷的走过去,动作干脆粗暴地址开了那个男人。

    周鸣俊:“……不是说不去吗?等等!”

    他大脑飞速运转,结合刚才令狐煜泽的反应和前面发生的事情,他脑子里大概有了个思路。

    周鸣俊一时失笑:“得嘞,合着是这么回事儿。”

    在那只手第三次往她屁股上蹭过去时,黎苓确定了绝对是故意的!

    黎苓气愤地转身,只看见一排人影都在自顾自地舞动着,并没有发现嫌疑人,她郁闷地对着一脸问号的汪熙愤愤说:“有人摸我屁股!”

    汪熙张了张嘴,正想骂是那个王八蛋这么贱时,上方投来一片阴影,视线移到了黎苓身后那修长的身影上,闭了嘴。

    “又来了……”那令人感到不适的手再一次地抚过黎苓的腰间,黎苓转身毫不客气的甩了一巴掌。

    啪——

    一声脆响后,黎苓愣住了,呆呆的看着眼前男人冷峻的脸。

    心虚地发出疑问:“你……摸我?”

    话刚说完,她余光中瞥见一个男人灰溜溜地扎进了人堆里。

    ……

    令狐煜泽头偏了点,抬眼看向眼前的女人,眼底的阴鸷还未淡去,整个人散发着戾气。悠地他撇了眼台上的动静,伸手一把将黎苓揽进怀里。

    她来不及反应骤然跌进了他温热的怀抱里,陌生的气息将她包围,她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心猛得“咯噔”一下激起了一阵动荡,彻底的心猿意马……

    她慌乱地眨巴了两下眼睛,周围嘈杂的声音仿佛静了下来,只听得见心脏如擂鼓般不受控制地砰砰声,好似那脱缰的野马……

    “ one!”

    “two!”

    “therr, come  on!”

    台上DJ手拿一瓶水,倒数完后,一股脑地向台下泼来。

    顿时,台下掀起一阵热浪,人群里爆发出疯狂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场内,音乐到达了高潮,闪烁的灯光一晃而过,人们热烈狂放的在舞池里荡漾着,尽情享受着这片刻的疯狂,放纵地沉溺在这穷奢极欲的漩涡里醉生梦死……

    闪眼的灯光晃过黎苓眼前,她蓦然回神慌忙推开面前的人,眼底划过一丝惊慌失措,楞怔地看向男人幽深的双眸。

    令狐煜泽被她推得往后退了一步,松开攥住她手臂的手,他发梢沾了点水珠,在昏暗的灯光中与她四目相对。

    她好似受到惊吓般,一脸错愕,令狐煜泽眼神暗淡,喉结攒动了两下,移开了视线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黎苓下意识的想拉住他,可惜,衣袖与她指尖擦拭而过,落了个空。

    她独自站在原地望着那抹瘦削挺拔的身影远去,直至身影被遮挡住消失在了视线里。

    觥筹交错的景象在她眼里开始变得模糊,她赫然拨开人群,焦急地想要挤出去。

    “不好意思借过!”

    她沿着边缘挤到了吧台处,忽然一只手横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美女,喝一杯呗。”

    她抬头,被一股酒气熏得直皱鼻子,眼前挡住她去路的人,把她围在双臂间,眼神迷离表情轻佻,说不上的猥琐。

    黎苓冷哼一声,寒声说:“你是不是以为你这样很有魅力?其实恶心的要命!”

    她手在吧台上摸索着抄起一杯酒,朝男人正脸泼了过去。

    “请你喝了。让开!”

    男人猝不及防的被泼了满脸酒,往后退了两步,当即就爆了粗口,见黎苓要走立马抓住她的手臂。

    “死娘儿!给脸不要脸!”

    “我特么叫你放开!”黎苓也火了,挣扎着想要甩开钳住她的爪子。

    她越挣扎男人便抓得越紧,奈何音乐声太大,没人会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男人丝毫没有慌张之意,反而越加嚣张,贼眉鼠眼的上下扫视她,脸上扬起奸笑得意洋洋地说:“你知道我这衣服多少钱吗?不过我现在不要你赔钱,你让我上一回,我或许能大发慈悲放你一马。”

    这话彻底点燃了黎苓的怒火,她脸色阴沉,猛地一脚踹在了男人腿上,语气冰冷:“老子上你妈!”

    男人一时没防备,被她狠狠踹了一脚吃痛的捂住膝盖,面色扭曲嘴里说着各种不堪入耳的话,他摇摇晃晃站起身,呲目欲裂地扬起手对准黎苓的脸。

    “死流氓,还敢动手是吧!”汪熙怒气冲冲的走过来,一把拍开男人的手。

    “汪熙!”黎苓看见她来了顿时松了口气,简直就是她的救星!

    汪熙头也不回,开口说:“你去吧,这儿我来处理。”

    男人五官扭曲,看着她们,指着汪熙威胁道:“你特么算那根葱!别来多管闲事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黎苓看了眼叫骂个不停的男人,眉毛紧皱不太放心。

    汪熙看出她的顾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我能搞定。”

    听了这话,黎苓没在啰嗦,转身离开之际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她走到卡座拿上外套,便急匆匆推门离开了。

    看着她着急忙慌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汪熙心里五味杂陈。

    “你他娘的给老子站住!”男人作势要追过去。

    汪熙伸手拦住了他,暴躁地“哼”了一声,眼神犀利地看向男人:“就你还让我吃不了兜着走?姑奶奶今天让你横着出去!”

    黎苓出来绕了一大圈,才在走廊尽头看见那人的身影。

    走廊的灯光比里面亮堂些,可惜是声控的。

    那人懒散的依靠在墙上,五官隐匿在阴影里有些看不真切,他穿着涂鸦白色长袖,黑色破洞裤包裹着两条修长的腿,瘦削的手指间夹着烟,烟雾弥漫在他周围……

    黎苓放慢脚步,喘着气慢悠悠地走到他边上,往后一靠。

    然后就是一阵死寂的沉默。

    令狐煜泽见她过来没给任何反应,头也没抬的杵灭了烟头,接着抖出了一根烟抿在唇间,像是在等她开口。

    咔哒——打火机的声音响起。

    短暂的火光映亮他的脸,她偏头看过去,男人下颚棱角分明,鼻梁高挺,在烟雾缭起的那一刻似乎被熏到了,皱着眉微微眯了下眼。

    很普通的动作,放在他身上莫名有股勾人的味道。

    黎苓睫毛轻颤,直愣愣地看着他,不自觉的放软了语气,轻声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令狐煜泽回头,对上她的眼眸。

    黎苓对上他眼眸的那一刻,呼吸都紊乱了,只觉得他的眼睛深幽如渊,让人难以看透,跌进去便出不来了。

    “刚才扇了你一巴掌。”

    令狐煜泽没有说话,只是轻哼一声,听不出喜怒。

    黎苓有些捉摸不透他是生气了还是无所谓,一咬牙闷闷道:“要不你扇回来吧。”

    令狐煜泽气笑了,真想看看她脑子里装的什么。

    他声音重了些,无奈又有些恼怒:“ 我扇你干什么!”

    “你不是生气了吗?”

    “你哪儿看出来我生气了?”

    黎苓反问:“扇你你还不生气?”

    令狐煜泽叹了口气,坦言道:“是,但我不是起气这个。”

    “那你气什么?”

    令狐煜泽沉默的扭过头,没在看她。

    黎苓一头雾水,猛地反应过来她有些过激了,平复了下心情,她摊开手,对他说:“能给根烟吗?”

    她闻着味,心里痒痒。

    令狐煜泽将烟盒抛给了她,另一只拿出打灰机,还没等他把打火机递给她,身旁的人陡然凑近随之手腕一紧,他呼吸一滞……

    她攥住他夹烟的手,往自己面前拽了拽,低下头,烟头对上他烟头上那点猩红。

    他垂眼,睫毛一颤,从他的角度看下去,只能看见她扇动着的睫毛,挺翘的鼻梁和叼着烟嫣红的嘴唇。

    霎时,空气里仿佛都染上了一丝暧昧不清的味道……

    令狐煜泽眼神晦暗不明,喉咙发紧,黎苓则若无其事地靠回了墙上,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走廊的灯在这时灭了,黎苓一跺脚又亮了起来,平淡地开口:“这样方便些。”

    他沉默片刻,悠然开口声音闷沉:“你这一巴掌我挨得不冤,我不仅摸你了还抱了你。”

    黎苓顿了顿,赞同地点点头:“确实。”

    “……”

    “不过——”她话锋一转,“你不是占我便宜,而是在帮我挡台上撒下来的水,这不能混为一谈。”

    令狐煜泽冷笑一声,眼神强势露骨地看向她:“我可没那么好心。”

    黎苓看着他的眼神一愣,不可置信地开口:“你、你什么意思?”

    他直视她,一字一句地说:“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他毫不掩饰眼里的那份野心,倒是黎苓像被他这露骨的眼神烫了一般,飞速低下了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橘暖色的灯光下,她低着头,眼神飘忽的盯着地毯。拿烟的手微微发颤,这突如其来的袒露打得黎苓不知所措,只觉得心跳到了嗓子眼,呼吸都重了起来。

    激动、欣喜、慌乱、不可置信,诸多情绪搅成一团。

    连烟头烫到手了都全然不觉,令狐煜泽睨了一眼,夺走她手里的烟头捻灭在垃圾桶上,静静看着她。

    黎苓深呼一口气,缓过神来脑子里却浮现了汪熙曾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要勇敢一点才能拥有幸福哦。

    勇敢吗?

    身旁那道炽热的目光实在是不容忽视,她僵硬的抬起头往身边瞥了一眼,只瞥见了那双好看的手,便慌忙收回了目光。

    半天才挤出一句:“哦、哦。”

    令狐煜泽眉头一皱,满脸问号。

    哦?就一个哦?什么意思?

    还没等他细想,黎苓再次开口,声音有些闷。

    “口红印要擦擦嘛?”

    令狐煜泽笑了笑,原来问题在这儿,他试探地开口:“你帮我擦?”

    “不要。”黎苓一口拒绝,嘴角却控制不住的上扬。

    就在他还在琢磨她这话时,手背便被人轻轻碰了碰,痒痒的。

    他垂眼,看见她细长的手指‘鬼鬼祟祟’的试探似的在他手背上碰了下。

    嘴角慢慢上扬,他动了动手指,刚想抓住那只‘鬼鬼祟祟’的手,便被一阵脚步声打断,那只白皙的手骤然缩了回去。

    他不爽的“啧”了一声,心里像有只手在抓挠般,难以按捺。

    黎苓脸颊发烫绯红一片,连呼吸都不顺畅了,手心紧张的出了汗。

    她偏着头对着空旷狭长的走廊,慢慢闭上眼咬住抑制不住上扬的下唇,心里似有一百头摸不着头脑的小鹿在四处乱撞。

    她感觉头有些昏昏沉沉的,她想她一定是醉了,不然怎么会像在荡秋千一样,整个人飘飘荡荡……

    待到脚步声消失,走廊里又恢复了寂静,灯光也恰好熄灭了,眼前一片漆黑,她不断对自己说。

    勇敢点、大胆点,啊!去他的不管了,豁出去了!!

    她小心的再次伸出手,贴着墙摸索了过去,刚碰到点温热便被人一把抓住,将她整个手攥在手心里,他的手指是冰凉的,手心却是温热的。

    她下意识的回头,陌生气息强势地向她袭来,头上笼罩了一片阴影,还没等她反应,下一秒,浓烈的烟草味混合着薄荷味侵占了她整个鼻腔,她的唇猝不及防的和他相撞。

    一瞬间,时间仿佛都静止了,她大脑一片空白,只听得见剧烈的心跳声,只感受得到他柔然微凉的唇覆上了她的。

    似乎有个圆润冰凉的东西划过了她的下唇。

    哦,是他的唇钉。她悠然的想。

    窗外一片霓虹灯光,微光落在窗内两个交叠的身影上,空气中都弥漫着暧昧。

    刚从厕所里出来的李锡成当头就撞见了这劲爆的一幕。

    他眼底没任何情绪,嘴角意味不明的扬起。

    哦豁,他好像撞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橘暖色的灯光悠然亮起,两个交叠的身影迅速分开,一个浅尝辄止的吻草草结束,两人各怀心思,各自依靠在墙上头偏向两方。

    好似那份暧昧从未发生,唯有还未平复的呼吸声昭告着上一秒发生的事。

    ……

    须弥,呼吸不在沉重,黎苓恢复惯常的神情,偏偏那绯红的脸似乎在诉说着刚才的兵荒马乱。

    “你、你没生气我就进去了。”

    话音落下,黎苓急切地快步往前走,身后传来男人低沉又沙哑的声音。

    “那我还是生气吧。”

    她转背身的那一秒,嘴角立马便抿成了一条直线,她思绪有点混沌,刚才的兴奋、紧张也悄然淡去。

    她说:“那你气着吧。”

    望着她逃也似的地身影,他舔了舔嘴唇眼底的笑意慢慢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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