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雾还是不放心，到的时候，小悦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见来人，惊讶张嘴，顾西雾对她做了个嘘的手势，直奔三楼。
没放音乐，只有摄影机咔嗒的声音，他悄无声息地溜进去。
所有人都在围着何小婷转。
何小婷在闪光灯下，跟换装秀似的，不知疲倦地摆动作。
毫无夸张，洋娃娃这个代名词把她说单一了，她的外形条件可塑性太强，顾西雾看她一身火辣打扮，右手臂上还缠着绷带，丝毫不影响，美得让人失魂。
不能想象，那个在学校里对谁都生人忽近的女孩，脱下校服竟是这般模样，可当摄影师说卡的时候，瞬间变回冷冰冰的模样。
顾西雾突然很佩服，佩服她在不同场合就应对地做什么事，看起来轻松自然，想来她在模特行业也很耀眼吧。
“卡，二十分钟后，转场。”
何小婷被鲁丹青拉着一边说，一边往化妆间走，小文跟在他们后面，就随意向门口瞟了一眼，瞬间顿住，然后去拉何小婷。
顾西雾本来要走的，脚像挪不动一样，与转头过来的何小婷对上视线，然后看她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
何小婷看他换了身衣服，身上有沐浴过后的味道，微微皱眉，问：“在这站多久了？”
顾西雾心在打鼓，故作淡定地冲她笑：“才来。”
何小婷问得直白：“为什么来？”
顾西雾理由没找好，嘴替他直说了：“想来。”
非常理直气壮。
“小婷，快点去换衣服。”鲁丹青过来催，还不等何小婷说话，他对顾西雾打量着说：“你也来吧。”
何小婷赶人：“快点回去。”
顾西雾像只癞皮狗，也不顾旁人，声音就开始闷：“我不想回去。”
何小婷耐着性子：“你不睡觉？”
“我不困。”
何小婷烦了：“那你是要在这影响我工作？”
顾西雾妥协又不似妥协：“我去楼下等你。”
没等何小婷开口，他就拉门出去了。
几句话下来，鲁丹青觉得这男孩挺让人意外的，“你上哪找了个娇里娇气的男朋友。”
何小婷拉椅子坐下：“我说了，他不是我男朋友。”
鲁丹青哼一声：“那你解释解释三更半夜的，他不睡觉跑来找你干什么？”
何小婷不说话了，心里在骂顾西雾有病。
顾西雾在二楼百般无聊地刷手机，突然打了个喷嚏，有人就拉门进来了。
他一下站起身来，以为来人是赶他走的，就显得局促起来。
本质上他并不想给何小婷惹麻烦，但他就想时时刻刻待在她身边。
“你好，我是小婷的经纪人，你叫我鲁哥就行。”
顾西雾见他不是来赶人的，心下松一口气，礼貌回答：“你好，我叫顾西雾。”
“顾西雾。”鲁丹青在他对面坐下，“挺有趣的名字。”
顾西雾为了加深好印象，还给他解释道：“我是冬天夜里出生的，正好是大雪雾天，早晨雾散，太阳出现，正好应景，家里人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有拨开云雾见光明的意思。”
其实还有另层意思，外公喜欢雾凇，坚硬挺拔不畏酷寒，外婆说他是上天赐的珍稀礼物，再者就是希望他人生里遇见的每一件好事每一个好人都要懂得珍惜。
鲁丹青点头，觉得这男生长得很有型，谈吐也不错，“站着干什么，坐吧。”
顾西雾觉得有种见对方家长的气氛，刚坐下，鲁丹青又问：“你真是何小婷男朋友？”
顾西雾抿嘴僵了一下，很诚实地说：“不是，是追求者。”
鲁丹青感到意外，不过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冲何小婷外貌来的人不少，从没见过能缠得像这么紧的追求者，所以很好奇，他倒要看看这个男生长相能不能与之匹配：“把帽子摘了。”
“什么？”
鲁丹青再说话，言语里就有些带刺了：“我叫你把帽子摘了，看你有没有资格追我们小婷。”
顾西雾犹豫，鲁丹青冷笑：“怎么，不敢啊？”
算了，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他拿下帽子，顺了顺头发，冲鲁丹青大方地笑：“不好意思，脸破相了，还没好。”
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不过伤口还在愈合状态。
鲁丹青打量着他，闪过一抹惊艳，满意地问：“你多高？”
这两年没量过身高，顾西雾想了一下，回：“187。”
“做过模特吗？”
“…没有。”
“想不想做模特？”
顾西雾没啥兴趣，拒绝：“不想。”
“这样啊…”鲁丹青坚持：“你把外套脱了，我看看。”
顾西雾稍惊，没动，问：“干什么？”
“我看看身材。”
顾西雾噎了一下，把外套拉链封领，说：“不好吧。”
鲁丹青干笑几声，说：“愿不愿意跟小婷拍情侣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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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顾西雾再上楼时，简直瞳孔地震。
何小婷上身只穿了件内衣，下身是松松垮垮的低腰牛仔裤，内裤边儿露在外面，坐在一个高脚凳上摆pose。
眼神有股迷离劲儿，她在拍内衣广告。
顾西雾觉得浑身在烧，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头迅速偏移，再看去时，他眼神乱飞，半天找不到可以安定下来的点，何小婷整个身材都暴露在顾西雾眼里，他像是被人揪住了脑子，扼住了喉咙，一动不动的，在何小婷突然瞟过来时，“嚓”的一下，转身跑出去了。
他快速躲进二楼休息室，取下帽子，右手覆脸上，深呼吸，内心狂乱得如龙卷风，把何小婷穿内衣的画面给他狂卷了一遍，随即瘫在沙发上，没敢再上三楼。
何小婷穿一身白裙，扎着丸子头，拍完最后一个美妆广告，天已经渐显鱼肚白，她虽疲惫，但已经习惯性硬抗了，鲁丹青去医院瞧许辉了，她趁这时间赶紧去补觉，突然想到什么，卸完妆，问小文。
“顾西雾回去没有？”
“我不知道啊。”小文放下手中的活说：“我下去看看。”
“我去。”
反正要下楼睡觉。
何小婷到二楼没看着人，正要进休息室，顾西雾手里提着东西进来，看她着装，松一口气说：“忙完了吗。”
何小婷瞅他，“你怎么还没走？”
“我买了早餐。”
“你到底想干什么？”何小婷冲过来，逼问。
顾西雾订的外卖，每人都有份，他把虾饺和菌菇汤面都拿出来，直起身，微笑着说：“想干什么，你应该知道。”
何小婷瞪他两秒，气得上手揪他领子，“找揍是吧。”
顾西雾任她提着，倒是双手插进兜里，满脸春风得意，不羞不臊地说：“我甘愿被你揍。”
他说完，才意识到两人的距离过近，何小婷身上的香味儿萦绕着他，他不由得脸热起来。
“你他妈要不要脸。”何小婷骂着用力把他推倒在沙发上。
顾西雾撑起身，瞧着她：“女孩子，不要骂人。”
何小婷气得直叉腰，忍无可忍道：“顾西雾我再跟你说一遍，我没有谈恋爱的意向，我永远都不可能喜欢你。”
顾西盯着冒热气的早餐，低声说：“我喜欢你就行。”
何小婷觉得他幼稚又可笑，对他吼：“我不需要你的喜欢，也请你不要影响我的生活和工作。”
顾西雾看她气急的样子还挺可爱，见好就收，起身道歉：“对不起。”
何小婷盯他慢悠悠地出去，把门关得极慢，像是在期待着什么，直到门阖上，人消失，何小婷气得突然想跳脚，这到底是惹上个什么神经病，想到鲁丹青说他娇气，她怎么以前就没发现这人脸皮厚呢。
鲁丹青回来时，脸色很不好，许辉还下不了床。
“早就让他别太透支自己的身体，自从要我接手他，没一天好日子，这下好了，我们拿什么交差！”
何小婷没有睡觉，听他牢骚，倒很淡定：“跟尚都的主编如实说不就行了吗，再说昨晚的情况，大家也都看到了，又不是故意生病的。”
“别提他了。”鲁丹青对徐行彻底不抱期待了，他说：“这期杂志专刊，一定要拿到手。”
何小婷看他，鲁丹青说：“我已经跟那边沟通了，换人。”
“谁？”
“顾西雾。”
何小婷以为他开玩笑，但看他不像骗人，说：“不行，绝对不行。”
“为什么？”
何小婷怒道：“他不是模特，是学生，是局外人，没有义务替我们收拾这个烂摊子。”
“什么烂摊子，这是我好不容易接洽到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得到这种机会。”
“那我不接了，我不想把外人牵扯进来。”
鲁丹青雷霆大作：“什么，你不接？我没听错吧，人家邓主编专门请你拍摄这一期情侣主专刊，你当好玩呢，不接，她有的是办法让我们喝西北风。”
何小婷心知肚明他的想法，喝西北风倒不至于，关键他想攀这块大饼。
鲁丹青说：“我已经把他照片发过去了，主编还是发了很大的脾气，我软磨硬泡好话说遍了，人家才答应，最主要还是因为你才答应的。”
何小婷气得声音都发颤，说：“原来你早就想好办法了。”
“总之，这件事容不得你想不想接，况且那个小男生已经同意了。”
“什么？”何小婷想揍人。
“他说如果是你，就可以。”鲁丹青说：“这是他的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