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聪这两天睡得都特别早，还没到八点就睡了，何小婷回去的时候，孟秋容正好从房间出来。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我担心小聪，提前回来了。”

    孟秋容说：“他这两天特别乖巧，刚刚醒了一次，才把他哄睡着了。”

    何小婷点头，孟秋容又问：“你吃饭了没有？”

    “吃了。”

    “那行，我先下楼了，你早点睡。”

    “阮南星没事吧。”

    孟秋容愁道：“为余舟母亲那事整天闷闷不乐的，唉，也不知道那孩子啥时候回来？”

    “我明天再去找班主任问问。”

    孟秋容走后，她把剩下的作业做完，轻手轻脚地去看小聪，见无异样就去洗漱，睡觉之前给顾西雾发了一条消息，顾西雾几乎秒回，何小婷看了一眼，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

    第二天何小婷照常去接顾西雾，顾西雾也依旧给她带了早餐，是鸡蛋卷饼，包了满满当当的一饼子菜，虾仁多得溢出来了，还有胡萝卜，扁豆和菌菇，何小婷惊讶地问：“你这是一大早做的？”

    顾西雾点头，把东西硬塞到她手里，“趁热，看好不好吃。”

    何小婷持续惊讶地问：“你早上哪来那么多时间？”

    “饼子是我在超市买的，其他配料做起来也很简单，都是现成的，不费时。”

    何小婷觉得老是这样不行，望着他说：“顾西雾，要不我给你钱，要不你就别再给我做早餐了。”

    顾西雾靠向倚背，他今天早上戴了帽子，偏头看窗外时，耳廓很红，“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给你做饭而已，如果你觉得不开心，我不做了就是。”

    何小婷眉头一拧，其实她可以直接拒绝吃的，但是又不想把关系搞太僵，“你少阴阳怪气的啊，平白无故吃别人做的早餐，换作是你，你好意思？”

    顾西雾转头，“原来你是不好意思啊。”

    何小婷看他嘴角弧度，大早上的，就一副贱飕飕的样子，“别逼我揍你！”

    顾西雾却很认真地说：“不是平白无故，是我心甘情愿。”

    何小婷彻底被他这话给反胃到了。

    今天是个女司机，她听了好一会儿，看样子这两人倒像是情侣，但从话语中，这女孩像是还没接受，忍不住道：“小姑娘，你就赶快吃吧，也是人家一片心意，会做饭的男孩子，这世上可不多啊。”

    两人都听出司机话里有话，顾西雾低下头，默不作声地抱着书包，何小婷觉得他肯定在偷着乐，她也不是那种矫情的人，吃就吃。

    顾西雾看她吃得很机械，问：“不好吃吗？”

    何小婷冷声冷气道：“一般般。”

    顾西雾想，也没放什么调料，油也只用了两滴，难道是菜没味，看她又咬了一口，拿出牛奶插好吸管递她：“不好吃，等会儿到学校再买点别的。”

    何小婷接过牛奶，喝了两口，“你现在别说话。”

    顾西雾看她难以下咽的样子，前两回不是吃挺好的，今天是怎么回事，他质疑自己的厨艺，瞄着何小婷一口接一口，原来是在说假话。

    大课间，何小婷又去找了赵梅问余舟什么时候回来，赵梅只说快了，应该就是这几天。中午他俩出去吃饭，两碗米线刚刚下锅，何小婷就提前钱付了，顺手拿了两瓶热豆浆回到位上。

    顾西雾说：“怎么还抢着付钱？”

    何小婷看着他说：“以后再给我带早餐，中午那顿就我请。”

    顾西雾嘴角扯了一下，拿过一旁的豆浆喝起来，何小婷见他不说话，神情也没什么起伏的，本来也可以选择不理，但就突然很不爽他这副的态度，问：“你怎么不说话？”

    顾西雾逗她的心思又起来了，干脆拿起一旁的手机玩。

    何小婷见状，火一下蹭上来，“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顾西雾没反应，何小婷看他嘴角弧度，这混蛋，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又不好明面动手，瞄一眼他脚的位置，毫不客气地踩上去，顾西雾立即出声：“我错了，我错了，你刚刚说的我都听到了…我会每天给你做早餐，你想吃什么，我就给你做什么…啊…轻点，疼…”

    何小婷听他歪曲意思，下了狠劲儿，顾西雾的求饶声有些大，周围的频频朝他们看，顾西额没脸了，他后悔把帽子落教室里了，何小婷面不改色地将脚下力道加重。

    顾西雾双手稳住桌子，没想着抽回脚，语气柔得不行，带着哄人意味的委屈，“姑奶奶，都依你还不行吗。”

    何小婷冷哼一声，解气了，抬脚，顾西雾瞬间把腿缩到凳子下面，灰溜溜地拿豆浆一顿猛喝。

    整顿饭，两人没说话，顾西雾先吃完，等何小婷吃完，一前一后往学校走去。周姐的小卖店因家里有事上个月就关门了，何小婷只得去教室坐着，她决定今天中午不睡觉。

    午休铃打响，顾西雾见她在做卷子，问：“不睡觉吗？”

    何小婷摇头，顾西雾劝：“睡会儿吧，等到时间了我叫你。”

    “不睡。”

    顾西雾劝说无果，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趴下，胳膊往她那边挤，何小婷眼看着他胳膊越过来，用笔用力一戳，顾西雾被戳得有些疼，揉着胳膊，看笔尖是收着的，低笑一声，面朝着她趴下。

    何小婷被他看得簇起火来，压着声音骂，“你有毛病是不是？”

    顾西雾无辜地眨了两下眼睛，何小婷捏紧笔，警告：“脸转过去。”

    顾西雾笑盈盈地瞧着她：“转不动。”

    说罢，他嘘了一声，现在是午睡时间，他料定何小婷不会对他怎么样，于是胳膊得寸进尺挪出桌子界限一寸，何小婷抬眼看了一眼四周，忍气吞声地把一张卷子啪到他脸上，引得周围一部分人不满望去，何小婷垂眸，心里把顾西雾骂了个狗血淋头。

    顾西雾困意来了，他醒是因为胳膊突然被撞了一下，拿开卷子，就看到何小婷面对着他，胳膊肘像碰瓷一样抵在他的手臂上，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就是这样一个动作，何小婷也睁开了眼睛，顾西雾微滞一瞬，立即闭上眼睛，可他又突然想到何小婷可能没醒，但不知怎的觉得还是装睡比较稳妥。

    果然不到一分钟何小婷就醒了，她先是盯着顾西雾发了一会儿呆，起身把卷子撤走，虽平日里看不惯他，但此刻睡着的样子，五官柔和下来，出奇的顺眼，久而久之，何小婷从他的眉眼移至唇上，像有魔力似的，这样反复来回了几次，等移开视线时，耳根子有些热。

    她顿了几秒，忍不住又看过去，眼神中涌起了一些晦暗不明的情绪，然后鬼神使差地拿出手机，教室里的鼾声，呼吸声仿佛都在为她掩护，依着身后的一片小光亮，“咔擦”一下，让她惊愣一下，不可思议自己的行为，就在这时，顾西雾眼皮动了一下，憋不住地睁开一层小缝，见状，胳膊越到她桌，以为会被打或者推走，结果何小婷没什么表情，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身体往里挪，像是在给他腾位置，顾西雾没动，神情紧绷着，呼吸都轻缓了下来。

    相处不算太久，何小婷对他的那些好却历历在目，深深烙在他心里。

    回A市前，他妄想过他们的关系，却没有勇气，回A市后，在听到小聪说那些画何小婷一直留着，他就开始不淡定了，这次回来，何小婷依旧细致关怀着他，从醉酒来找他梳头的那次，顾西雾看见她耳朵红了，就有种预感，何小婷是喜欢他的，而这次何小婷竟然偷拍他，顾西雾豁然顿悟一样，不保证何小婷一定喜欢他，但绝对是有好感的，想到这他无法继续装睡下去，突然坐起身，把正在写习题的何小婷吓了一跳，见他脸是红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不会被发现了吧。

    顾西雾顺了顺额前的碎发，故作惊讶的样子，示意她醒得挺早啊，何小婷直愣愣地盯着他，像是在确认他是不是在装假。

    顾西雾心虚，随便拿了一本书，翻开就看，何小婷转过头，有点躁，她要把那该死的照片删了，正想着，顾西雾胳膊肘就怼上她的，何小婷转头瞪她，眼神问他什么意思？

    顾西雾在不怕死边缘反复试探，指了指课本，意思看书。

    何小婷深呼吸，用胳膊肘把他撞了回去，顾西雾老实了一会儿，又慢慢移动，何小婷见他存心，直接上手掐住他手臂上的肉，顾西雾又不能喊出来，没脸没皮地立马求饶，何小婷气得脸都白了一层，与他的红脸形成明显的对比。

    “我不敢了，疼…”顾西雾被她掐出气音。

    何小婷放开他，用笔袋挡在界限中央，做了个再过界就削他的手势，继续写习题。

    顾西雾揉着那块被掐发烫的软肉，嘴角弯出勾月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