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南星出办公室，正好上课铃响了，回教室时跟肖瞬打了个照面，谁也不惹谁，一前一后回到座位上，班里闹哄哄的，有几个匪头子吹口哨恶趣味看戏。

    阮南星走过肖瞬座位时，他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阮南星肩膀一颤，忍着火坐下。

    任课老师来的时候，眉头皱成小山包，畅聊，打牌，吃零食，睡觉，叽叽喳喳比菜市场还热闹。

    麻木地关上门，拍讲桌，吼道：“安静安静，都给我睡觉，不准吵闹，睡不着就站我面前来，念课文！”

    班里的声音小了些，他们都喜欢睡觉，大多数人正好可以补昨晚熬的夜，小部分人精神百倍的人看到肖瞬趴桌子上，恹下劲儿，摸摸索索吃零食。

    任课老师听到那些细碎的声音，压着火，拉凳子坐下，摊书备课，只想着早点下课，不过一会儿，细碎的声势渐大，他忍了一会儿，越来越放肆，猛地抬起头，准备敲桌子，一片歪七八扭的状态里，阮南星提笔写卷子的模样格外诙谐。

    也许是早就习惯这种嘈杂，阮南星没受什么影响，她自己想走正轨，没有资格去要求别人安静，再者老师都管不住，她能干些什么，只是觉得以前的自己很讽刺。

    她暗叹一口气，卷面上有太多不会做的题目，画了标记，决定晚上找何小婷讲解背后的知识点，以便以后融会贯通，这是何小婷给她讲题时说的万题不离综，知识点懂了，就可以灵活运用，说得简单，看着怎么就这么难呢。

    好歹初中学习成绩也不差，不明白怎么现在完全一穷二白了，哎，学习真的太不容易了，就比如说现在抓耳挠腮想一个解析题，明明何小婷之前跟她讲过的，又给忘得差不多了，她决定下课去买一本笔记本，把所有讲过的题目全部记下来，翻遍查阅，能怎么办呢，已经下定决心了，慢慢来吧。

    阮南星是单座，周围的人都跟看傻瓜一样死看她，“不是，星姐，你认真的啊？”

    “滚，别烦我。”阮南星做口型怼他们，抬头发现肖瞬也满脸复杂之色地盯着她看，她视线一转，老师也在看，连忙低下头，稳了稳心神，开始继续抓耳挠腮。

    下课铃一打，她就跟解放了似的，把卷子收好，起身准备去小卖部，被人叫住了。

    “阮南星，把你做的卷子拿过来给我看看。”

    “哦，好。”阮南星受宠若惊地回，有点不好意思地递给老师，主要是怕那几道寥寥会写的题目，被嫌弃全是错的，那她多多少少有点羞耻，更何况她身后有一大堆凑热闹，讲台堵得水泄不通，像是都等着看笑话。

    老师拿出红笔把那几道题目下的答案都打了半勾，只说一句：“你如果想来问问题，大课间我在办公室。”

    “谢谢老师。”阮南星兴奋地应道。

    老师走后，有人抢她卷子看，好几个“卧槽” 出来，“这几道红勾勾怎么那么刺眼咧，好神奇啊，这是你刚刚上课写的？你该不会是真的被什么附体了吧！有没有搞错啊，你竟然真学习起来了！”

    “关你屁事，都滚远点，少烦我。”阮南星夺过卷子，不想搭理他们。

    “哟，这么快就看不起我们了。”肖瞬在后边阴森森地威胁：“那你可得做好准备了，我们班可不是用来学习的，你想学习要么转班要么…退学。”

    “你以为你是谁…”阮南星一直忍着脾气，耐着性子不想吵架闹笑话，况且她身上现在还疼着，也没那个精力，经过他身边时，冷飕飕地跟他说：“我说过，我们绝交了，我干什么跟你屁关系没有，最好别惹我。”

    肖瞬笑了一声，“不可能，你还欠我两回恩，如果你还得清，我们就此为止，还不清，你在这班上一天就甭想学习。”

    阮南星冲他骂：“你他妈算什么东西，真当自己太上皇啊。”

    肖瞬冷呵呵地笑，“我之前在你们面前低三下四的，那都是装的，现在，我他妈不想装了，老子不舒服，你们都别想好过。”

    “你以为我怕你？”

    “那你来试试啊。”

    “叮…”上课铃响了，阮南星气愤回到座位上，肖瞬给她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即会意，站起身跟他换座，阮南星暗骂一句有病，选择不理。

    第二节英语课仍然自习，任课老师对他们早就是放弃状态，阮南星拿出课本，打算复习后面的单词表，刚翻到那一页，两片橘子皮就扔到她面前，阮南星转头瞪过去，肖瞬顽劣的模样盯着她耀武扬威，脚踢前排那人的凳子，“把你那一袋橘子全给我。”

    前面任课老师正皱着眉头死盯着他们，阮南星忍了，把面前橘子皮塞进桌肚里，刚看进去，侧脸突然被橘子皮扇了几个巴掌，桌子上多了一对飞得到处都是的橘子皮，她抓起来就冲他砸过去。

    “你们两个给我滚出去！”

    阮南星直接从后门冲出去，等肖瞬吊儿郎当地出来，阮南星恶狠狠地说：“你不是要算清吗，好，你有种跟我来！”

    肖瞬见她消失在楼梯转角，眉一挑，跟着下楼。

    阮南星顾不得腿脚不便，她怒气冲冲，跑得飞快，一门心思想把肖瞬大卸八块，肖瞬跟在她后面，穿过教学楼，一前一后进了小树林里。

    “你到底想干什么？”阮南星站定问他，“非得把关系弄成这样！”

    “我跟你什么关系？”肖瞬嗤一声，“给你当小弟，任你使唤的关系，阮南星，老子之所以任你使唤这么久，你还看不出来吗！”

    阮南星眼睛都瞪直了，半晌，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肖瞬话里有话地回：“你说老子什么意思？”

    阮南星咬牙切齿，眼里充斥着厌恶情绪，冲他干吼：“你想怎么样？”

    肖瞬看着她眼神，恶劣性子肆起，“不是你喊老子下来，说要跟老子我两清的！老子等着你怎么个两清法？”

    “肖瞬你他妈的真是个烂人，我看错你了。”阮南星指着他鼻子怒骂：“两清个屁两清，你说得对，我他妈就当你是条狗，我跟一条狗还需要他妈的狗屁两清吗，我喊你下来就是要羞辱你，你他妈就是一条疯狗烂狗野狗，你这个傻逼，去死吧你！”

    肖瞬直接上去暴躁揪住她衣领，把她整个人提起来，狂躁的郁色在他眼里噼里啪啦乱蹦，冲她暴吼：“这就是你的真心话，好啊，你终于说出来了，阮南星，你他妈混蛋！”

    “你干嘛，你敢打我，你看小婷会不会放过你，我告诉你，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小婷能把你打成残废，你信不信！”阮南星指甲陷进他皮肤里，恨不得把他皮肤抓个稀巴烂。

    肖瞬阴沉着脸，冷笑一声，松开她领子，“你也只有这个能耐了，我告诉你，你在我这里就是个屁，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讨好地跟你玩吗，我他妈是因为想接近何小婷才退而求其次，你以为你蛮牛逼是吧，我呸，你也只能仗着何小婷的光耍威风，我告诉你，要不是何小婷，你这大众脸老子都懒得看你一眼…”

    “肖瞬！”阮南星猛地推他两掌，突然冷笑起来，顺着他话说：“对，你他妈说得对，我就是依仗她耀武扬威怎么样，谁叫她是我姐妹了，倒是你，你也不看看你什么逼鬼样子，只会抽烟打架无所事事的流氓混混，扶不起的阿斗，还想接近我家小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都看不起你，还指望她看得起，呵呵，有多远滚多远，别恶心人！”

    肖瞬脸是黑了又黑，双拳捏得骨节作响，但他忍住了，放话：“你尽管让何小婷来整我，但从现在开始，我跟你没完！”

    待肖瞬转身要走之际，阮南星一把揪住他衣袖，硬扯过来，“啪”的一声，力道很大，肖瞬左脸稍偏，这直接把他引爆了，上前掐住她脖子。

    阮南星没在怕的，冲他嗓音拔尖地叫嚣：“你他妈刚才说我大众脸，这一巴掌我回敬你，你他妈就是个土鳖三，染你麻痹的黄毛，跟小婷染一个色，也不会多看你一眼，你算什么东西，呕，你真他妈的让人作呕，丑得要死…唔…”

    肖瞬一手掐她脖子，一手搂紧她腰，疯了一般，在她唇上乱啃，阮南星惊得瞳孔地震，想张口大骂，直接给肖瞬乘人之危的机会，她浑身解数地乱打，乱踢，不管用，眼里惊怒的神情暗淡下去，变成了无数的恐怖因子，让她脑海里开始反复跳跃出遭受的不堪画面，身体开始哆嗦，腿脚开始发瘫，肖瞬猛地一下退开，看她双眼发直，全身哆嗦，脸色惨白，意识到出事了，忙扶着她肩，撑着她身子。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你还好吗，我送你去医务室…”

    “你滚，你滚呐！”阮南星几乎嘶叫出声，推开他的那一瞬，直接瘫倒在地。

    即使有太阳出来，但温度还是偏低，她额头虚汗冒出，大口喘着气，尽力压制住脑海里那些阴影。

    “对不起，我是畜生，我他妈就是一个畜生，我刚刚怎么就…”肖瞬想起自己的畜生行为，“啪啪”毫不手软地对自己扇了两巴掌，“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刚才自己怎么了，我他妈真的是畜生，你千万不能有事啊，我就是个烂人，你打我骂我，说我是狗，都行，你别出事啊，我错了我错了…”

    阮南星指甲扣进泥土里，屈辱地流下眼泪，情绪崩溃道：“我是不是永远只能被你们这些贱男人侮辱，随意欺凌，我他妈到底惹你们什么了，你们要这样对我！”

    “没有，我，我刚刚，我是狗，我是畜生，我该死…”肖瞬急得不知所措，当着她的面扇自己耳光，“对不起对不起…”

    阮南星捂着胸口，吸着鼻子，听着面前的巴掌声，情绪崩盘：“你满意了吗，要整我你来啊，你还想干什么，继续啊，我让你满意，”她说着就开始疯了似的扒自己衣服，“你们不就是好这一口，我给你们这些畜生，我…”

    肖瞬本来跪着扇巴掌，见她动作，直接吓得抱住她，眼圈发红，“星姐，南星，别这样，我真的知错了，我是你的狗好不好，你别这样，我今后全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就往东，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求你别这样！”

    原来，阮南星在他心里面比想象得更加在意。

    他真是该死，干这种蠢事！

    “我让你去死，你现在就去死！”

    阮南星恶寒地吼出这句话，肖瞬眼睛直了两秒，随后缓缓道：“我是不是这么做了你就能没事。”

    阮南星没说话，身体发着抖，额上的细汗滑到眼睛里，刺得一下闭上眼，双手把他推倒在地：“滚开，别碰我。”

    肖瞬兜里的钥匙串上有一把小水果刀，在阮南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肖瞬没有任何犹豫划在自己右手腕上，“刚刚对你的畜生行为，我不知道怎么弥补才好，如果你不解气，我可以继续！”

    “你疯了！”阮南星就见他又要划下去，煞红眼地直接冲过去把他刀抢过来扔了，赶紧脱了自己外面的校服，给他裹紧，一巴掌扇在他脸上，“你他妈疯了！”

    肖瞬歪着脸，不看她：“我在求你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