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药

    他又岂能不知魏忠贤在打什么注意呢,他一定已经找人验过了阿珏的身子,只是自己对他尚有用处,便用阿珏牵制住自己,时机一到定会将她献出。

    这风越吹越大,竟卷起了一股尘土,忽的便传来一阵惊呼。

    “圣上!圣上!”

    “快来人呐,圣上落水了。”

    听的宫人大叫,他回过神来便见着那小舟已覆于水面,禁军先他一步跳入了水中。

    很快,皇上和魏忠贤便从覆舟之下浮了出来,挣扎于水面。

    心里虽盼着他上不来,可禁军已然靠近,他再不出手便该露馅儿了。

    李奉喜放了刀,跳入水中,禁军皆朝着皇帝的方向游去,他便朝着魏忠贤游去。

    那阵大风过后,他们也都上了岸,皇帝呛了水,被抬回了寝殿,魏忠贤倒无大碍,很快便恢复过来,着急忙慌的追去了皇帝的寝殿。

    他守在殿外,一直到深夜,才见着魏出来,身后跟着的是太医。

    “义父,圣上如何?”

    魏忠贤并未开口,一直到回了他的寝殿,才让李奉喜跪下。

    “你可知自己今日做错了什么?”

    他记得当时场面一片混乱,魏忠贤从覆舟之下浮出,他便入了水,该是没有看出什么异样的:“还请义父明示。”

    “我和圣上同时落水,自然该以圣上为首”

    “孩儿只怕义父不熟水性,且禁军皆游向圣上,故而…”

    他此举若是被有心之人抓住,必会大做文章:“好了,你也是一片孝心,只是圣上受了惊吓,发了高烧,恐皇后会联合内阁责难于我。”

    “以义父如今之地位,又何惧他们。”

    原只是一场意外,却不想皇帝落水后便一病不起,魏忠贤留在了宫里伺候,眼见着几日了也无好转,便想到了智源,连夜叫了吴江和智源到府上问话。

    “如今圣体有恙,正是你发挥才能的时候了,那药可有进展了?”

    “回厂公,丹药是有进展的,只是祖上留下的方子,有些年头了,不敢贸然给圣上用啊。”

    “那便找人试药。”

    “这…”他身上没有任何官衔,哪里去找人来试药,吴江赶忙接过了话:“这药可是绝密,没有厂公的命令,咱们自然是不敢随意使用的。”

    “奉喜,你安排一下,从诏狱里提上一批人出来,试药。”

    “是。”

    因着试药的缘故,智源被留在了魏忠贤府上。

    李奉喜一走,夏重便来了,那日他绑了贺兰珏送到魏府后,回去路上便被毒打了一顿。

    他家夫人和女儿的车架也被人泼了狗血,正不知是谁与他夏府作对,便从吴江处得知了李奉喜和贺兰珏的关系。

    这个李奉喜向来和他不对付,轮官衔,他们俩毕竟同级,且都在厂公手底下讨活计,竟敢为了一个逆犯欺辱朝廷要员还有亲眷!

    “厂公,这李朝华毕竟是东林逆犯,厂公虽是顾念李大人留了她的性命,可若是传到了圣上那儿,可就麻烦了。”

    “不是让你传话,此事不可泄漏嘛。”

    “咱们自然是不可能泄露半字的,可当日抓捕之事不少人都瞧见了,难免有内阁的耳目啊。”

    如今圣上病重,他因着落水一事受了牵连,若此事再传出…的确不妥,但李奉喜对他还大有用处,却也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嫌隙了。

    “厂公,李大人这是去诏狱提人来试药了?”

    “嗯。”

    “既然试药,这府上不就有可用之人吗?”

    魏忠贤自然知道他和李奉喜之间不睦,这二人相互制衡倒也没什么不好。

    “你是指?”

    “这药若是成了,那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呀,岂能便宜了诏狱里的死囚。”

    “这事情就交给你办了,越快越好,圣上那边可等不得。”眼下最重要的是圣体安康,否则他这九千岁做无可做,其余事情待往后再做打算。

    “是,厂公。”

    夏重原是想将这贺兰珏献予圣上讨些恩宠的,却不料她竟和李奉喜有这层关系,魏忠贤既偏帮李奉喜,他又怎能忍得下这口气,毕得在她身上找回些。

    找智源取了药,便快步朝侧院去。正如他所说,如此神药,多少人求之不得,怎么可能便宜了她。

    这药压根儿就没练成,不过是厂公这边急着拿药在皇上那里讨回些恩宠,智源又为了从厂公这里讨些恩宠便急于速成,往那丹药里加了大量补药,男子服用表面上精神大济,实则亏损内里,女子服用则虚不受补,难免不适,让她吃点儿苦头也好,反正也死不了人。

    顺义等在门口,见他回来赶紧告知了今夜的事,李奉喜赶到侧院时,她已经服下了丹药,蜷缩着躺倒在地上,屋子里弥漫着呕吐物的异味,她已经吐的只剩下酸水,额上密密的一层汗。

    李奉喜抱了她到一旁的屋子,让顺义找了个丫鬟替她清洗身子,换下衣物。又请了郎中来开了些解毒的药剂,看她疼的整夜无法安睡,简直比自己胸前挨上一刀还难受。

    他从诏狱调了5名死囚,去求了魏忠贤改由死囚试药,却只得到了一顿训斥,即便皇帝落水他受了些牵连,可依旧是权倾朝野的九千岁,身边可用之人甚多。

    近来因着贺兰珏的事情,魏已对他多有不满,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了一个逆党违背于他,更是令魏忌讳。

    夏重也是火上浇油,趁机撺掇魏忠贤调了李奉喜入宫值守,他守不住贺兰珏,贺兰珏便得继续试药。

    被调入宫后,他不得见贺兰珏,只能通过常四传信,却只听得她因为试药,身子大受损伤,时常昏睡,连床都下不得了。

    而宫内,皇帝虽有好转,身子却大不如前,卧病在床,虽则有灵饮露,却也无当日之奇效了。

    且丹药之事也迟迟未有进展,眼看着靠那灵饮露换来的殊荣日渐消散。

    一筹莫展之际,智源想到了大爆炸前那张方子,大爆炸前他们炼制的那方子还有那瓶丹药,据说是那老道士家传的,智浅曾替他细究过,叹过甚妙。

    而智浅也已于前日返京,他原本在山中的庙宇清修,年中回家探望母亲才发现母亲已经过世,智源也不知去向。

    后来在母亲的遗物中发现了智源留下的信,才知他携了祖父当年留下的灵饮秘方又重回了京城,预感到他即将犯下滔天大错,故而日夜兼程的赶到了京城,却不想还是没能阻止的了他。

    “当日那瓶丹药呢?”

    智浅如今被囚禁在智源的私宅中,他担心自己这个优柔寡断的哥哥会坏了他的大事。

    “我的药箱不是已经被你拿去了吗?”

    对对对,他把药箱放在了自己的丹房内,赶紧跑回去取了过来:“当年大爆炸,我带走的那瓶丹药,就是这一瓶吧。”

    “是。”

    “哥哥,你再帮帮弟弟吧,九转功成只差这一步了。”

    “你当真觉得这世上有长生之法?”

    他突然就笑了,一副轻蔑的神情:“哥哥,在行医用药上,我确不似你得了祖父真传,可这官场之道,你却不似我知其中之奥义,你我若真能炼出那长生药来,何不双双成仙去,我真正要炼的是皇帝的依赖,我要的是他从此只用我的药,只服我的药,你没瞧见那魏忠贤的模样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们两兄弟一母同胞,就连模样都别无二致,心性却是天壤之别!

    智浅想,他既阻止不了他一意孤行,至少想办法帮一帮贺兰珏,连日试药,她已出现中毒的迹象。

    “那丹药计量太重,如你所说,皇上现在的身体状况服用后恐会有性命之忧。”

    “那怎么办?”

    “我替你改药。”

    “当真?”

    “当真,你早日达成心愿,我也好早日归隐。”

    “如此,就多谢兄长了!”

    他研制了几粒解毒的丹药,不论是贺兰珏还是其他试药人,长期试药想必体内毒素甚多,先靠此缓解后,他再按照智浅那方子炼制丹药,让他去进献。

    得知智源炼出了新药,贺兰珏服用后有明显好转,李奉喜虽高兴,却也担忧,照此下去,魏的势力不减,他恐怕难以救出贺兰珏,若是哪一日魏不再需要他,恐怕他二人连性命都难保。

    李奉喜求了黄亮安排他面见国公,他既护不住贺兰珏,便只能求助于国公爷了。

    国公爷乃当朝大将军,手握兵权,唯有他方能与魏忠贤抗衡。

    “李公唯一的血脉,一定要救,只是阉贼势大,咱们已然失手,恐难再有机会啊。”前次刺杀失败,恐再难有机会近身了。

    李奉喜抱拳跪下答道:“我愿一试,只求将军救她一命。”

    他这是要亲自刺杀魏忠贤以换这位李姑娘一命呀,果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黄亮如是想着,不过国公已有筹谋,他这时候若是刺杀魏忠贤反倒会搅局。

    “不可。”黄亮接过话:“李大人切不可以身犯险呐,你若亲自刺杀阉贼,定不可能再全身而退,李姑娘也就没有了依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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