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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谋渐显瓮中鳖(7)

    明浊复述完后,玉绛看着怀中的女子,即便被挖空了眼,眼眶中还是不停地流出血泪。

    以前她杀人无数,却从未像此般残害折磨过谁,大多都是一刀毙命,给个痛快。

    她为了不让眼泪留下,特意仰起了头,抿唇闭眼时,眼角还是滑落了一滴泪。

    死或许对她来说才是解脱。

    她的手,轻轻放在了女弟子的脖子上,“我不会让你白死的。”

    话音一落,轻放的手重重一捏,怀中的女弟子,身子轻微地挣扎了一下,便彻底咽了气。

    玉绛将她的身躯轻轻放下后,才缓缓起身。

    “欺辱蚕食我国子民,南禹国鹰皇教,我定要他们有来无回!”她心中愤怒,垂下的双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

    “好,那就取他们首级悬挂于雪域关外,以此警示,犯我中原者,虽远必诛之!”明浊此刻也目光坚定。

    以往他只知佛爱众生,却不知众生皆苦,只将普渡众生挂在嘴边,却不知几句佛法佛理,于这乱世根本救不了一人。

    玉绛听了明浊的话后,转头看向明浊时,眼神灼灼。

    慈悲无渡,那便她来渡。

    她给明浊递了个眼色,看了看楼上,明浊轻微点了点头。

    两人此时也已无心儿女私情,神情厉色严肃。

    他们本以为第七层的女弟子的遭遇就已经是残忍至极,在走上第八层后,玉绛即便是从小见惯血腥之人,也忍不住吐了起来。

    明浊微微眯起了眼。

    第八层堆了十几口坛子,而坛子里泡着的不是别的什么东西,都是女人,都是砍断手脚割舌剜目的女人。

    如今已经看不出她们原本是何容貌,只能勉强从花白的头发看出,应该是那些受迫害的凰山派的一众长老。

    整个第八层的味道有些诡异,点了许多檀香,檀香的香味儿与血肉腐烂的味道夹杂在一起,既没有盖住臭味,也没有任何香味。

    他们看不出这些人被折磨了多少年,但他们俩也没有在这里多作停留,径直朝着第九层走去。

    因为他们知道,这些正派江湖人士,将自己的声誉看得比生命还重要,是不愿意让人看见自己此刻生不如死的模样。

    事已至此,他们帮不了她们,与其让她们心中再添痛苦,不如等事情了解后,再来送她们一程。

    而南禹国究竟做了多少这样惨无人道之事,他们犹未可知,或许今日所看见的,只是他们这些年做过的其中之一二。

    君王无道,敌寇横行,内忧外患,同胞相残!

    “明浊......”

    “嗯......”

    “这天下......不该是这样......”

    走到楼梯中间时,玉绛的声音轻轻响起,但她此刻的心,却沉重如山。

    “玉绛,做你想做之事,”明浊拔出了玉绛别在腰间的雪银剑,递到了她的手中。

    “剑在你手中,这天下之道便由你选择,不管你做何抉择,我,我们,都会与你同进退 。”

    玉绛握住剑后,先是看了看手中的剑,随后又抬眸目不转睛地看了明浊片刻,微笑着点了点头。

    听了明浊的话后,玉绛的心中有些东西正在以神奇的速度萌发新芽。

    两人继续朝着楼上走去,第九层,也是最后一层。

    她原本预想第九层也会是什么人间炼狱,可刚一踏上去,便有琴音响起。

    这琴音,正是她白日里所听到的。

    放眼看去,微风弄轻纱,轻纱罩佳人,佳人抚琴弦,琴弦泣声声,本是一幅绝美的美人抚琴的画面,可此情此景之下,只觉悲凉无比。

    “你们还是来了,”谈烟一曲落,抱着琴从纱帘之后走了出来。

    “他们呢?”玉绛也不废话,直接问道。

    “他们?呵呵,他们当然在暗处看着我们。”谈烟虽是笑着,但眼底却无一丝笑意,“楼下的,你们都看到了?”

    “我们又不瞎!我只是想不到你会为了苟活,而屈服于外族人,任由他们欺辱你师门中人,你于心何忍!”玉绛正是在气头上,说话也尖锐了一些。

    谈烟一听,身姿明显晃动了一下。

    她凑到玉绛身前,抚摸着自己的心口,问道:“那你说我该如何?带着凰山派所有弟子去死吗?还是像门妙蝶一样,叛逃师门?”

    谈烟边说,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一般,布满血丝的眼中,全是不甘。

    “为何不反抗?”玉绛再问。

    谈烟嗤笑了两声,“我不若姑娘那般武艺高强,楼下你也看到了,带我们反抗的长老是何下场。”

    问到这里,玉绛也都明白了,在绝对实力面前,反抗只是从死亡走向灭亡,并无差别。

    一个门派没有强大的实力支撑,保护不了宗门的弟子,一个国家没有强大的实力,也同样庇护不了它的百姓。

    “我们会帮你。”

    玉绛的声音虽然很轻柔,却让人听后觉得十分可信。

    “谢谢你们,”这句话谈烟是发自内心的,她擦干眼泪后,“你们来看看。”

    谈烟走向半开的窗户,双手朝外将窗户大打开。

    玉绛与明浊都走到窗前朝下看了看。

    只见以若兰为首的众弟子,将桑落衡五人捆绑在凤凰台的祭祀台上。

    “你!”玉绛皱眉怒瞪着谈烟。

    “我不得不这么做,那七层的女弟子,叫可盈,只因白日里,好心阻拦你们进入内院,便是如此下场,你说我能怎么办?”

    谈烟此话一说出口,玉绛与明浊的脸色都微微有些震惊。

    他们原本只以为是鹰皇教的人本性残忍,却没想到还有此番缘由。

    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们而死。

    “你们再看看下面的弟子,还有谁有个人正常女子模样,全部都是行尸走肉一般。”谈烟笑中带泪。

    “死侍?”明浊怀疑道。

    玉绛心中郁结,摇头道:“这是南禹国的蛊毒,浮赊蛊血,她们有意识,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却做不了任何违背饲养蛊母之人的意志,以一人之血育蛊母,所有蛊虫都会听令于那人。”

    就如同将人的灵魂锁在身体里,看着身体做出违背自我意志之事。

    明浊了然,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玉绛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

    “你说的不错,那个左护法喂她们吃了蛊虫,若不如他的意,他无需动手,只需他的一声令下,我派中弟子自己都会互相残害,她们又何其无辜!”

    谈烟声声泣血,说完便跪在了二人面前,将手中之琴双手奉上。

    “谈烟,自知罪孽深重,实力不济,无法护佑我派弟子,这古琴,就是五年前剑塔之下门妙蝶所用的‘仙子’,亦是我派掌门的象征,姑娘的实力我是知晓的,你是地仙弟子,这次武林大会的那个帷帽少年就是你!”

    谈烟很是激动,话里赶话。

    没等玉绛答话,谈烟便又将手中的古琴抬得更高了些,头埋得更低了些。

    “姑娘,求您!接下凰山派!谈烟不能眼睁睁看着凰山派百年基业毁于我手!”谈烟的泪,大颗大颗地落在地上。

    玉绛此刻她也不知自己是何情绪,既同情凰山派的遭遇,又可恨眼前女子的软弱。

    可她真的软弱吗?

    不,不是的!

    她已经用自己最大的能耐,尽可能多的保护了她门下弟子的性命。

    谈烟见玉绛久久没有答话,于是再次喊道:“姑娘!求您!别让凰山派变成第二个菩提宫!”

    听了谈烟此言后,玉绛的双眸微微睁大,心中那股愧疚感又油然而生。

    五年前怜月死前托付,与如今凰山派存亡之际,又有何异?

    玉绛看了看明浊,明浊轻叹着点了点头。

    “我答应你。”玉降接过“仙子”。

    只四个字,谈烟便笑了起来,不是悲伤,而是决绝。

    “那谈烟便无憾了……”

    “无憾?我的好谈烟,好掌门,好奴隶,我对你那么好,你就是如此报答我的?”此时从楼下走上来一个黑衣男子。

    不用多问他们便知,他就是小七口中的左护法。

    “对我好……哈哈哈,你待我好?你有把我当人吗!我不过只是你泄、欲的工具!”谈烟起身对着左护法咆哮着。

    “我对你不好吗?其他人都服了蛊毒,我唯独没有给你,这院中女子这么多,我也只宠幸你一个,这还不好吗?”左护法此刻也有些没有耐心。

    他原是想瓮中捉鳖,可没想到谈烟也会到此处来,他便一直没有露头,躲在暗处看着他们。

    “你不过是,看我最是顺从,不想要一具行尸走肉罢了,不要说得你有多么深情似的!你让我觉得恶心!”

    “恶心吗?哈哈哈,等会还有更恶心的,鹰皇教弟子,听令!”

    “在!”

    顿时从阁楼各处出现了十几个黑衣男子,团团将三人围住。

    “男的杀了,女的随你们怎么玩。”左护法面无表情地说道。

    他一直紧紧盯着谈烟,可谈烟除了脸色发白外,脸上再无任何情绪。

    谈烟对左护法无疑是害怕的,但事已至此,她早已无畏。

    “你永远也没机会再伤害我了……”

    她说完又看了看玉绛,对着玉绛甜甜一笑,又回过头恨着眼前的这群男人。

    脚缓慢地一步步往后退着。

    玉绛与明浊知她害怕,便站到她的身前,将她护在身后。

    左护法冷笑着看着三人,“给我上!”

    “就凭尔等鼠辈,也敢大言不惭!”

    玉绛话音刚落,便看见左护法,大声喊道:“谈烟!”

    左护法两步并作一步,跑了过来,此刻玉绛也明白身后发生了什么,连忙转身试图拉住跳楼的谈烟。

    但谈烟仰着身子跃下,玉绛本是抓住了她的衣襟,但她笑着用匕首将衣衫滑破。

    玉绛看着手中的碎布,没有再做出任何救人的行动。

    她,去意已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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