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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为子谁执棋(9)

    此次事件在盛京掀起了不小风波,而更加凑巧的是,朱晟派去边关打探虚实的探子,真就在路途中与边关加急报信之人相遇。

    果然,南禹国卷土重来,如今大军压境,十万大军已经在雪域之外驻扎,等待攻城之令。

    玉绛他们救了马骥等人后,也没有回盛京,而是在城外找了一间客栈暂时落脚,等盛京的风声过去再作下一步的打算。

    入夜后,明浊担心玉绛,敲响了玉绛的房门。

    “进来。”

    这一次玉绛没有亲自去开门,她躺在床榻之上,脑海里走马观花一般闪过下天山以后的场景,似乎她所到之处,皆有人死。

    他们虽不是她杀,但都因她而死。

    她说不出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她背后的推手,好似掌控着她的一切,她想从漩涡中挣脱,却又被卷得更深。

    “还在想你师兄?”

    明浊缓缓坐到床边,这几日玉绛眼看着清瘦了一圈。

    玉绛看了明浊一眼,将头枕到了他的腿上,轻轻摇了摇头,“不只是师兄,还是师父,还有谈烟,还有那些因我而死的人。”

    “你说,我现在做的对吗?”

    她的坚强,早就已经超出了他所想,她回来后的的所有言行,都让他打心底的敬佩。

    或许有些信念感,是刻进骨子里的,而血液的传承永远也无法磨灭。

    “这些事,本就没有对错可言,命由己造,你也不必将他人的命运得失印刻在自己身上。”

    玉绛听了明浊的话后,闷笑了一声,“小和尚,你可真是我的贤内助。”

    “贤内助?”明浊眉头微微一拢,又笑着说道:“你觉得这词,用在我身上合适吗?”

    玉绛故作思考的模样,想了片刻后,伸出双臂勾住了明浊的脖子,明浊不得不将头埋得低了些。

    “我觉得......合适得很。”

    说完,她将他头拉下,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如果没有你,我或许早就死了。”

    滚烫的呼吸洒在明浊的耳畔,引得他周身传来一阵酥麻感,抬眼便看见玉绛那双迷离的眼神,加上一直埋在他怀中,脸上因缺氧而泛起的红晕时,他心中的一根心弦突然被拨响。

    忍着心中的欲望,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回盛京。”明浊说完将玉绛轻轻抱到枕上,起身时却被玉绛拉住。

    “小和尚,别走。”

    玉绛的脆弱或许只有在明浊面前才能毫无顾忌的展露。

    她不想一个人。

    明浊听她这样说,哪里还说得出半句拒绝的话,怜惜道:“好,我就在房里守着你,你睡吧。”

    他为她整理好被子后,便走到一旁的软垫处打坐,小憩。

    玉绛看他没走,这才放心的闭眼。

    可这一晚,并不是好眠,她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她又变成了以往哪个杀人不眨眼的夜十七,当她剑刺进明浊胸膛的时候,一股锥心刺骨的痛令她猛然惊醒。

    梦境太过真实,以至于她醒后久久不能认清现实。

    她侧身看见一旁打坐的明浊,这才清醒了过来,抬手将额头的细汗轻轻擦掉后,便起身走到明浊的身边。

    她先是走到明浊身后,从后面紧紧抱住了他,只有真实的触碰才能让她心里感觉到踏实。

    不知为何会做这样的梦?但她知道,她绝对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也或许只是因为最近因她而死的人太多,所以,她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尝试着这样安抚自己,但心里那一份惊慌,那一份心痛,即便已经真实的抱住了他,但她心中依旧有一个缺口,没有被填满,所以她抱住他的手圈得更紧了些。

    她的身子也与他贴得更紧。

    原本的她只是想静静地抱抱他,可她清楚地感觉到小和尚身躯的紧绷。

    他醒了。

    也对,这样被抱着,不醒才怪。

    玉绛的手在明浊的胸前一点点滑动,从腰腹间渐渐往上,当她的手贴在他右胸口时,她感受到了他激烈跳动的心跳。

    但她好像觉得隔着衣物的触碰并不满足,她微凉的手,从交领处伸了进去,贴在明浊耳边说道:“手冷......”

    手下的身躯一怔,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或许最大的反应就是,她感觉他的体温好像更热了些。

    逐渐房内的氛围变得旖旎,玉绛见小和尚不为所动,她的撩拨便越发起劲。

    到最后她直接坐到了小和尚打坐的腿上,面对面地看着他。

    可明浊双目紧闭,不为所动。

    玉绛抱着明浊的头吻了上去,可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觉得挫败不已,于是,直接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明浊吃痛,这才睁开了眼,看见一脸桃色的她,心中情动不已。

    “你还真是坐怀不乱!”玉绛说完便打算起身,却被明浊圈住腰肢,挣脱不得。

    被迫贴近他时,她感受到了异样,瞬间烧红了脸。

    “对你,我从来都不是君子。”

    话音刚落,他的唇便堵上了还欲开口的玉绛。

    一时之间,玉绛只得与之一起沉沦其中,看着他褪下衣衫,看着他情动不已,只有此刻她才觉得真实。

    ......

    事后,玉绛瘫软地依偎在他怀里,脸上的红晕还未消退,手有意无意地顺着自己鬓角的发丝。

    “小和尚,我造孽,你积德,你说算不算得天生一对?”她带着几分自嘲的语气。

    明浊思索了片刻,才幽幽开口道:“得卿,我之幸。缘不渡我,我自入缘。”

    玉绛闻言后轻轻抬起明浊的手,再他的手背刻下一吻,遂道:“得君,亦我之幸。”

    一夜缱绻,满室芬芳。

    翌日,众人见明浊自玉绛房中出来,每个人都心知肚明,但脸上色彩各异。

    但终究是都没人主动去戳破。

    除了桑落衡。

    “打算什么时候娶我妹妹?”

    桑落衡作为玉绛在世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对明浊即便再满意,还是得拿出一个家长的态度。

    明浊闻言淡笑,看了一眼玉绛,手紧紧牵起了她的手道:“听她的。”

    他的意思就是,随时都可以,只要她准备好了。

    玉绛听懂了,其他人也听懂了。

    众人起哄道:“噫~”

    然后都看向了玉绛,等待着她的回答。

    玉绛则有几分娇羞,故意道:“看他表现,暂时不满意。”

    众人闻言,互相看了一眼,挤眉弄眼道:“噢~对昨晚不满意!”

    一听众人打趣,玉绛哪知他们会如此曲解,羞中带涩地拉着明浊便我走了。

    “回去了!柳姨还在等我们。”

    众人一笑了之,虽心情各异,但总归是为有情人终成眷属而感到高兴的。

    回去的路上。

    明浊贴耳问道:“夫人对为夫昨晚表现不满意?”

    玉绛一听哭笑不得。

    哪知一向正经的明浊会问出这样的话来,顿时不知如何作答。

    当然,她是满意的。

    但她总不能说出来吧?

    于是,她轻轻推了推他,故作矜持道:“别闹!”

    明浊但笑不语,被她捉弄多次,自己也有反击的机会。

    一行人一路有说有笑的回到了茶肆。

    “我不管!师父大婚,我要做证婚人!”

    陆吾节与桑落衡在争辩谁做主婚人,还未争论出一个结果,他们便发现今日的茶肆格外冷清。

    几人刚刚还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快速跑到了内院。

    一进内院便听见了一阵哭声。

    这声音……

    是绿萝!

    众人都震惊于绿萝为何在此,但脚下的步伐,半步也不敢停歇。

    一进到正厅,便看见地上白布盖着一个人,绿萝跪坐在地嚎啕大哭,而柳姨也坐在椅子上掩面哭泣。

    白布之下是何人,众人心中已经有了猜想。

    但桑落衡为求证,还是走前去,轻轻揭开了白布,只是揭布的手颤抖不止。

    当白布揭开一角后,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桑落衡则直接又将白布覆上,眼中迅速蓄满了泪水,怒吼道:“谁做的!”

    乔神医对桑落衡来说,无异于父亲一般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填补了一些他缺失的父爱。

    绿萝因为桑落衡的吼声又吓了一跳,哭得更大声。

    梵音皱眉,连忙走到跟前抱住了绿萝,他们三人对乔神医都有不可磨灭的情感。

    投入梵音的怀抱后,绿萝更是哭泣不止,抽泣道:“我也……也不知道……不知道,一个带面具的男人来找乔爷爷说……说有人要见他……乔爷爷不让我跟着,呜呜呜,我在客栈等了一夜,今日醒来,他就在我放门口,我……”

    绿萝有些喘不上气,停顿了几秒才又接着说道:“我以为乔爷爷是不想打扰我睡觉……才在门口守了一夜,我去推他,就……就轻轻一推,他便倒地,我仔细一看……他身体已经发硬了……乔爷爷……呜呜呜……”

    绿萝的话说完,众人都沉默了,但玉绛听到了一个信息。

    问道:“是一个带玄铁面具,着黑袍,来之前可有黑鸦?”

    绿萝一听,立马止住了哭泣,立马回想前夜的细节,不多时,她便想了起来,使劲点着头。

    斩钉截铁道:“是他!来之前有一群黑鸦!黑鸦散了就出现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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