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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塔山祈福

    上课的时间,操场上吵吵嚷嚷的,全是高三的学生,还有一小块儿是家委会的家长们。

    前面的校长在把一面大旗递给一个高个结实的男生,他握好旗杆就领着学生开始走动,上了校门口的排头大巴车,各班按顺序上了车。

    五班在第五辆大巴上,宋书培和祝安坐在一排。

    她上车刚坐好就打哈欠,精神不济地说:“我来D市三年了,还没去过这个著名地标。”

    “你还没来过这里吗?”祝安有点惊讶,提醒她道:“安全带扣上。”

    “没来过,哎,我的这个安全带在哪?”宋书培左摸右摸都没摸到。

    “这,你坐到了。”祝安指了下她屁股下面的安全带。

    “我还奇怪这椅子怎么凹凸不平的,是它在这呢。”宋书培屁股挪了一下,把安全带抽出来绕着大腿扣上。

    祝安把书包放在脚下,这样方便拿水,“高一时间还挺宽松的,你们宿舍没出来玩过吗?”

    “没有,我们比较喜欢逛超市和饰品店,爬山要走很多路,很累的。”她还没说完,被最后上车的陈老师打断了。

    “同学们,把安全带系好哈,我们要出发了!”陈老师站在车头叮嘱坐车注意事项,往车尾走检查,“师傅,我们班的孩子好了,可以走了!”

    司机收到指示,大巴车摇晃着跟上了前面出校门的车屁股。

    “爬山确实比较消耗体力,你喝水找我拿。”

    “嗯,车上应该不会喝水。”

    宋书培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准备再睡一会儿。

    祝安很快就听到旁边人轻而均匀的呼吸,应该是已经睡着了,睡姿很好,没有打呼也没有流口水,只是静静地窝在那里陷入了安静。

    他观察了一会儿后拿出手机悄悄拍了一张她的睡颜,然后学她靠着椅子闭上眼睛养神。其实有时候他不太能理解,为什么宋书培那么爱睡觉,而且总是一副缺觉的模样。

    一个剧烈的刹车前倾动作,宋书培脑袋不受控制地向前撞去,眼看要磕在前面的椅背上,额头上突然多了一只温暖的手掌心托着。

    哎,不痛,就是把她震醒了。

    “没事儿吧?”祝安不动声色地收回左手,忽略掉手背上传来的痛感。

    宋书培身体醒了,眼睛睁开了,神识还是懵的,问道:“到了吗?”

    “没到,还有几分钟,刚刚有个摩托车抢道,司机急刹车了。”

    “喔。”

    她捂嘴打了个哈欠,眼里滚出两滴泪水,“这一觉睡得还挺好的,刚才谢谢你啊,反应好快。”

    “这种人迟早要出事!”

    “就是,这么宽的路,非要来我们面前飙一下,真的是有毛病!”

    司机大哥和陈老师在前面使劲吐槽刚才的无良摩托车主,陈老师还骂了几句,因为刚刚急刹车他撞到前面杆子上了,疼啊!

    大巴车重新启动,车山睡觉的人都醒了,从窗子都能看到不远处的红塔楼了。

    祝安俯身在书包里找了甁口香糖:“不用谢,顺手的事情。薄荷味的,清神醒脑。”

    “谢谢祝师傅。”宋书培倒出四颗放入嘴里,剩下的还给他。

    所有的大巴车停在文化广场,没有过多的废话,领头老师直接带着大家踏上石梯朝山上走。

    爬山讲究慢行,不在于比快,徐徐向前才能顺利抵达高点,还能保存体力下山。

    红塔山虽有个山字但是不高,就是个凸起来的山丘,地势和缓,植被覆盖率高,步行上山可以在亲近大自然中缓解疲劳,释放心中的压力,对高山学生来说是比较合适的。

    今天是个多云的天气,走起来没那么晒人。宋书培把校服外套脱下来栓在腰间,手里杵了一根路上捡的树棍,估计是以前哪个爬山的人丢下的。

    知道要爬山,她轻装上阵,只带了手机和水杯,水杯放在祝安的包里背着,但是抬眼望不到尽头的阶梯走起来还是有点累。

    祝安就走在她前面,非常轻松的样子,看起来能一步跨三阶。

    老师们制定的路线是一路直上,不在沿途任何一个景点耽搁。

    哼哧吭哧爬了两个小时,在无意之中就到顶了。

    “这就到了?”宋书培看着矗立的红塔楼,她以为还要爬很久很久,都没力气敷衍祝安的聊天了,结果很惊喜地就到了,“红塔楼这么大呀,在下面看着挺矮的。”

    祝安把水给她,神清气爽地说道:“围栏那可以看到D市的全貌,还是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的。”

    宋书培跟着他走进了人堆,有人站在围栏边大喊:“高考必胜!”引起了好些人的跟风呐喊。

    她左右看看,即不想加入一起大喊,也不想被夹在中间像个鹌鹑一样,于是掉头转身。

    转得太急撞在后面半蹲拍照的祝安身上,两个人失去平衡性,哐的一声都倒在了地上,祝安的眼镜都被宋书培一爪子拍飞了。

    隔壁班的年轻老师看到有学生倒地,疯狂大叫“有学生摔了!别挤!”然后跳过来,快速地拉起宋书培,祝安被其他同学扶起来了。

    “哎哟我的天呐,吓死我了!”那个老师摸着胸口缓气,整个脸都急红了。

    陈老师跑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那个老师解释道:“没事儿没事儿,刚刚他们摔倒了,我怕其他学生踩到他们,声音喊得大了些。”

    陈老师对着莫名其妙被吓一跳的其他学生道:“同学们小心哈,这看完了就可以往下走了,去寺庙里祈福,不要都拥挤在这里!”

    宋书培看到祝安的眼镜在地上被人踢了一脚,连忙跨了两步去把眼镜捡起来。

    祝安没了眼镜,视线内是模糊了线条的人影,看不清具体的五官,下意识地蹲下去在原地摸眼镜。

    一双手拉住他扯了起来,眼镜塞到了他的手里,对方快速地说道:“眼镜在这。”

    他戴上眼镜,世界又清晰了,眼前是宋书培因为生气微红的脸。

    “我们出去吧,这人有点多。”

    宋书培点头。

    两个人离开了观景台。

    沉默着走了一段路,宋书培走得很快,祝安在后面甚至跟不上,他讨厌这种“无声的愤怒”,既不知道问题是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于是问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她猛地停住脚步,祝安差点没刹住撞上她的后背,吓得往旁边跳了一步。

    宋书培瞧见他滑稽的举动,心里的那股怨气顿时烟消云散,原本紧绷的脸缓和许多,忍俊不禁道:“没有。”

    祝安细看她确实在笑,想到前一秒她的脸色都还很难看的,不过一瞬间就转变了,这让他无法判断宋书培说的话是真心的还是伪装的。

    他心里暗道:去年参加省里的物理竞赛做起来都比这个容易得多。

    “我觉得、你刚刚好像在生气,”祝安吞吞吐吐地说道,“但是现在好像又不生气了?”

    “咳,”宋书培调整了一下面部肌肉:“你的感觉是错的,我没有生气。”

    两年的相处,祝安能肯定这句话有虚假的成分,这下他能判断出宋书培之前确实是生气了,笑了一下后气消了。女孩儿脸皮薄,在那么多人面前摔倒了,可能是觉得有点丢脸。

    “下次不会了。”他保证道。

    宋书培双手抱胸,望着他:“没有下次了。”然后沿着梯子继续走了。

    祝安抬脚跟上。

    到了庙里,学校贴心地为大家准备好了免费的细香,可以拜一拜菩萨求高考顺利,然后到院子里自己写字挂祈福袋。

    蹲在走廊上写心愿的时候,宋书培写下了“如愿考上心中的大学。”塞到福袋里,她想去看看祝安写的是什么。

    才看到端正的“保佑”两个字,她就被发现了,祝安慌忙地遮住了纸条,看着她:“你在偷看。”

    他这么一藏反而引起了宋书培的好奇心: “你在上面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就正常写的,跟你一样的。”祝安把红纸叠好,放入福袋,收紧袋口。

    宋书培站起来:“不给看就算啦。”

    祈福树就是一颗很大的桂花树,有着繁盛的枝叶,较低的下面已经挂了一圈了,祝安轻松地把自己的祈福袋挂到了高一处。

    宋书培发现他的身高优势:“祝师傅,帮我也挂到上面吧,沾沾你的学霸气运!”

    “行,你给我。”祝安踮脚,把宋书培的祈福袋挂得比自己那个还要略高一些,“这样就预示着你的高考将会超常发挥,然后七月份蟾宫折桂。”

    宋书培小小地鼓掌:“不愧是祝师傅,出口成章,好有文化,那我在祈福树前也为你祈福一下。”

    她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闭上眼睛默念道:“祈福树啊祈福树,我在这里也祝福祝安能考上他的理想大学,实现他的医生梦想!”

    天上的乌云渐渐散去,在此刻露出了太阳的一半,暖白的光线落下来照在宋书培的脸上,导致她眼下因睡眠不足的乌青更明显了。

    祝安看了有点心疼。

    “好了,我说完了。”宋书培睁开眼,心满意足地看了下高处的祈福袋, “也许神仙真能听到我们的愿望。”

    “嗯,有可能。”

    “除了牛顿、焦耳,你还信这个?”

    “信则有,不信则无。”

    “标准的灵活唯物主义。”

    祝安看到刘灵飞那群讨厌的家伙从侧殿出来了, “人多了,再多站一会儿又要挤了。”

    “那我们快离开,”宋书培心有余悸地拉着他走出了寺庙。

    桂花树上微微荡漾的祈福袋,里面的红纸上黑字力透纸背:保佑育林苑高2019届五班的宋书培,顺利考上她心目中渴望的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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