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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怼孙慷

    如预想的那般,袅青青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三漫撵着宰相之女岳湘去挨马粪这件事不到一日就传的沸沸扬扬,不仅成为公子小姐饭后讨论的乐趣,还传到孙慷先生那去。

    不一会儿,三漫就被请去喝茶。

    茶室里,三漫面前放着一盏空杯,而茶水已经烧好多时,孙慷喝了口茶,又瞥了眼从进来未说一句话的三漫。

    该说不说,这孩子沉得住气,毅力真好。

    他如此想着,就看见三漫倏然起身,有模有样朝他弯腰鞠躬:“先生若无事,我便先行离开。”

    孙慷虽名字带“慷”,他却并不慷概和气,反而以严厉著名。他放下茶杯,力道有些重,孙慷盯着三漫,企图从她脸上看出羞愧之色。

    奈何,没有。

    孙慷最看不得态度恶劣的学生,更何况,这位学生还惹到了宰相家,他沉声道:“你如此顽劣,书院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三漫挑眉,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书院里的先生依然冥顽不灵,判其对错都有自己的一套理。

    不过,说到底,“顽劣”只是一个借口,书院该给宰相一个交代才是真。

    好在三漫现在性子佛,旁人的观念看法与她无关,既然发生这件事,看来是老天命中注定她不适合留在书院。

    三漫不多言语,直接开门,视线刚好和站在门外偷听的袅青青对视。

    后者很快撇开视线,冲进茶室,往常细语声此刻却有些激烈:“敢问先生,若是最后的结果变成三漫被人摁在马粪上,先生会如现在这般把岳湘叫过来批判然后让她退学吗?”

    “荒唐!”孙慷被袅青青这一通话怼的也有些恼火:“你何时也变得这般没规矩?我之前教你的女子礼仪都忘了吗,怎可对师长这般放肆无礼?”

    “先生一直在指责我没有规矩,却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是因为先生根本不会吧?”袅青青自嘲一笑:“再如何,先生只是书院的教书先生,最终还是向强权屈服,我不怪先生如此这般。可先生把人喊来不安慰一番反倒是处处紧逼,甚至让人离开书院,这便是我们眼中一向最是严厉公正的先生吗?!”

    说到最后,袅青青温软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但却坚韧不倒,带着鱼死网破的决绝。

    这下轮到三漫拉袅青青袖子了,她虽在阴界当差与世隔绝,但也懂一些道理。

    此番袅青青如此顶撞孙慷,就算留下只怕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再加上,宰相之女岳湘还在这书院,其她袖手旁边的人不为难也算是好的,要是背后嚼舌根还帮着岳湘暗中刁难,日后怕是很难在书院待下去。

    袅青青转过头看着三漫,一双眸子如小鹿般湿漉漉,鼻尖有些泛红,我见犹怜。她努力憋着眼泪不让它落下,泪水在眼底打转。

    三漫还是第一次接触袅青青这样的人。

    很奇怪,明明她们才刚认识不久,为什么要为了她顶撞先生?难道只是因为还三漫帮她的人情。

    “惹岳湘是我自愿的,不关你的事,也不用你还这个人情。”三漫道:“至于书院我也是被拉来的,留不留都无所谓。”

    “所以,你更犯不着为这事难过或者哭泣。”

    她都不在意的事情,别人也不用太过难受。

    孙慷吹胡子瞪眼:“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糟老头。”三漫突然叫了他一句,姿态闲散:“你信不信,我可以做出比把人摁在马粪上更过分的事情?”

    时隔几年,三漫狂傲的姿态今日再现,算不上生气,只能说是漫不经心地威胁。

    孙慷大叫:“你可别忘恩负义,当初可是我让你来书院的!”

    “当初不是你求着我留下的吗?”三漫反问。

    “.........”孙慷担心的就是这种时候,打他的脸。

    *

    三漫回清居阁收拾东西,她只住了一晚,东西少得可怜,袅青青站在旁边看着她也不说话,而丁斐躲在床上又变得神志不清说疯话。

    “抱歉,让你因为我而离开书院。”袅青青突然开口,一脸愧疚之色。

    收拾好东西的三漫看了会袅青青,这姑娘只想着别人因这事被退学,却根本没想到自己以后的日子有多难过。三漫道:“要不你换个书院,上京也有其它好的书院。”

    袅青青明白三漫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今她和孙慷,岳湘闹破脸皮,还不知她们要怎么为难她,三漫一走,她们就只能找她来算账,她爹只是个清官,自然比不上权势滔天的宰相,以后只怕是前路艰难。

    袅青青摇头:“我爹一直希望我能来上清书院学习,若是我走了她们会失望的。”

    话是这么说,但她从小也是受家里宠爱长大,若是真被她爹知晓事情缘由,只怕也会安排她换别的书院,只是她不想让父母期望落空。

    所以很多时候,她努力和每个人打好交道,出了事就自己咬咬牙挺过去。

    三漫又问:“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不为别人。”

    “我.......”袅青青欲言又止,张张嘴终是憋在肚子里。

    突然,她腰间笛子上悬挂的铃铛无风自摇,一阵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屋中。与此同时,躲在被子里的丁斐突然大叫一声,连滚带爬下地嘴里边喊着。

    “他又来了!他来找我了!”

    丁斐喊着喊着并没有跑出去,因为在她跑到门边时被三漫一把拉住。

    此时丁斐发鬓凌乱,面色苍白,眼睛血丝遍布,没有聚焦,她无神的眸子望着前方,被三漫拉住后,突然就不哭喊了。

    袅青青把她扶到自己床上后视线移到丁斐床铺那。她的床安置在最角落,光线不太好,那里帘子垂下还在微微晃动,看着看着她好像看到帘子后有个影子,影子头上顶着两个角.......

    “啊。”

    袅青青惊呼一声,下一秒眼睛被三漫蒙住,清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看。”

    “那是什么?”

    三漫指了指呆呆坐在床边的丁斐:“她不是都和你说了吗?”

    袅青青诧异道:“你都知道了?”

    三漫不仅知道,她还见过了,她还嘲讽了,她还把它赶出去还对人家说:你太丑了。

    难道就是因为那天晚上在梦里她给恶鬼造成心灵上的创伤,所以恶鬼又继续骚扰之前的人了?

    袅青青看三漫神色不变,并未觉得这事诡异,便小心翼翼试探:“你有办法吗?”

    “没有。”

    三漫不再闲聊下去,手里提着小包袱离开清居阁。

    春末夏初的天总是阴晴不定,这会又开始下起霏霏细雨,枝条沾满雨水,嫩绿的叶子挂上水滴无力垂下。

    天色暗淡下来,又像蒙上了一层灰色的水雾,乌云汇聚总是化不开来。

    三漫望着假山里的水池,上面雨水落下泛起一圈水波纹。

    “今日再见,不曾想又看到你和先生不和。”

    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幽冷的少年声。

    三漫顺着声源看去。

    清居阁石壁上倚靠着一位少年,少年着墨色锦衣,头戴鎏金镶边束冠,高高束起的马尾及腰。少年笑得不羁,单耳上悬挂的黑色流苏耳坠也随之轻轻摇晃。

    少年看过来,一双眸子亮得出奇,他道:“与其一走了之,不如求求我?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

    清风吹拂,流苏轻荡。

    半晌。

    “慕海风。”

    三漫叫他一句,面无表情:“你有病?”

    这位便是三漫儿时在书院结交之人,也是这么多年勉强算得上朋友,能跟三漫玩到一块去。那时候他俩在书院就是就是两小恶霸,看谁不服就结伴去打架,因此,三漫天天和教书先生顶嘴吵架,这也是为何少年刚刚说“又看到你和先生不和”的原因。

    “几年未见,你开口就骂我?”慕海风斜斜睨着三漫。

    三漫并未表现出和多年前好友再遇的喜悦,她神色冷淡看着聚满黑云的天空。

    看这暗沉沉的架势似乎要下大雨了。

    三漫刚踏出一步,刚刚还小雨绵绵,突然雨滴变大,哗啦啦落下,小雨霎那间变成瓢泼大雨。

    “........”

    这人呐,一衰而再衰。

    雨突然变大,慕海风反应也快,立马拉着三漫找到一处屋檐下躲雨。

    面前雨水顺着屋檐的瓦片落下,三漫和慕海风站在下面看着气势汹汹春末大雨。

    慕海风打趣道:“我们儿时第一次相识也是此景,没想到再次重逢又遇大雨。”

    彼时她们同在石块下躲着大雨,那时也是慕海风第一次向三漫搭话,他说:“雨真大,我们跑过去吧。”

    “........”傻子才这样干。这次三漫不傻了,她道:“你自己跑过去吧。”

    “见到儿时一同打过架的好友你不高兴也就算了,还处处数落?”慕海风抱着手,又恢复一贯的冷淡。

    没过多久,他又开口:“我帮你?”

    他指的是留在书院这件事。

    三漫拒绝:“不用。”

    奈何,他虽和三漫算得上朋友,但他喜欢和三漫反着来,他这人,有时候就喜欢作死。

    他特意加大声音:“好我知道了你想留下,明天我就去打声招呼。”

    “........”三漫突然又想到什么,她平淡道:“行,你去吧。”

    慕海风:“........”

    接下来就是等雨停,三漫也来了点兴致和他闲聊几句。

    她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书院?”

    慕海风淡然道:“且不说你把人摁在马粪上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现在你的名号可响亮了。”

    “再说,那日在书房你看那么久,你当真以为我是瞎子?”

    原来这人从那天三漫多看了两眼起,就知道她来了书院。

    慕海风说完倏然凑过来:“难不成小时候没被我迷住,长大了觉得我越发英俊潇洒?”

    三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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