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峭的水坝高处，苏落身体悬空挂在边缘，她双手死死抓住凸出的石头，手机掉进下方的深水，而她也快坚持不住。
——有没有人可以来救救我，有没有人……
“啊——”
即将坠入深水的时刻，苏落猛地坠入一个紧实的怀抱。
……得救了。
一个金发的英俊男人稳稳抱住了苏落，他微笑凝视着苏落，仿佛在无声地说：“别害怕。”
那是一个白色发光的天使，赤|裸健壮的身体肌肉分明，他美丽如同古希腊油画中的美男子，英俊且温柔，后背长着一对白色的巨大翅膀。
人在看到完美的事物时会陷入失神，苏落回神的第一瞬间是希望这个梦继续下去，但是身体被抱住的感觉越来越真实提醒着她，她已经醒了。
下一秒，一个低沉且有磁性的声音仿佛自语般道：“睡觉还能滚下来？”
付清灼。
付清灼确实是在跟自己说话，因为苏落看起来好像还没醒。
他下午三点就醒了，洗完澡后等苏落睡醒。
苏落睡得很不安稳，在睡梦中皱紧眉头，蛄蛹蛄蛹，逐渐靠近了床边——
于是他及时抱住了苏落。
不料怀里的人突然睁眼，把他吓了一跳。
苏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苏落的眼睛很漂亮，睫毛纤长卷翘，瞳仁漆黑，刚从梦中醒来的时候，眼神纯真如密林的精灵。
对视了几秒，付清灼努力克制住想吻她的冲动，笑问：“怎么了？”
苏落眨眨眼，意犹未尽道：“嗯……做噩梦了。”
付清灼将苏落抱到床上，稍微重了力道放下。
付清灼注意到苏落眼里的心事，问：“打什么主意呢？”
付清灼半撑在苏落上方，他的衬衫本就解开了几粒扣子，此刻昏暗的光线下，胸口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配上他轮廓分明的英俊面容，像极了一个邀请。
苏落鬼使神差地，拉开了付清灼的衬衫。
付清灼是偏瘦的体型，健身的习惯让他保持了好看的薄肌，肩宽腰窄的体型在苏落的角度格外赏心悦目。
苏落直白得毫不掩饰，付清灼被她看得有一丝羞窘。
付清灼不知道的事，苏落脑海中却在比较着他和梦里天使的身材：“……”
苏落微微皱起眉头，付清灼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胸口。
苏落幽幽道：“好像……没他的大呢……”
付清灼面露疑惑：“你说什么？”
苏落心虚地帮付清灼拉拢衬衣，然而付清灼抓住了她的手腕，继续上一个话题，危险道：“解释一下。”
付清灼握得松，苏落手掌顺势覆上他的胸口。
付清灼微微眯起眼睛。
肌肉放松的时候细腻柔软且有弹性，苏落心中喟叹着温热舒服的手感，边道：“我刚刚做了个梦，梦里我从高处坠落，一个超级帅气的男天使救了我，他没穿衣服，身体很美，他的胸好大……”
“所以你喜欢大的？”付清灼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问。
付清灼的表情看起来像生气又不像，苏落看不懂，索性“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哎呀，欣赏美嘛，你的body也很美的，我很喜欢。”
付清灼挑了下眉，没有继续追问。
将苏落额前的发顺到耳后：“经常做这种坠落的梦吗？”
苏落摇摇头：“很久没梦到了，可能最近有点不安吧。”
“抱歉。”付清灼吻在苏落眼睛，“是我忘记了你。”
“你也不想的嘛。”
苏落捧着付清灼的脸，佯装生气道：“你再忘记我真的可能会跑哦。”
“跑不掉的。”付清灼说得冷静又笃定，温柔又绅士地亲吻苏落的手心。
付清灼抬眼，蓝灰色的眸子静静看着苏落，平静之下，仿佛波涛汹涌。
苏落心脏重重一跳，视线瞥向一旁，小声道：“你说跑不掉就跑不掉啊……”
“我说的。”
付清灼的唇和呼吸都发着烫，苏落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付清灼身体异于常人的温度：“你好烫，是发烧了吗？”
“嗯，刚刚测了一下，39℃，可能感冒了，刚才已经吃过药了。”付清灼说。
苏落摸了摸付清灼的额头，热热的。
“啊……我也忘记了，你还没康复呢。”
说完拥住他，道歉：“对不起。”
付清灼埋首在苏落颈窝。
闻着，蹭着，像只缱绻的猫科动物。
直到苏落感觉自己被付清灼煨热。
付清灼凑近苏落的耳边，轻柔又认真地耳语。
“苏落，我爱你，很爱你。”
付清灼的声音温热而有磁性，让苏落感觉半边身子都酥麻起来。
鼻尖蹭着她的颈，然后不轻不重地在脖子上咬下。
“嗯……”又酥又痒的感觉，落忍不住缩起脖子，伸手去推。
付清灼握住苏落两只手，嘴巴贴着苏落的颈侧，低声道：“之前不理解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咬我，刚刚发现，咬你的口感……很不错。”
苏落脸上一红，感觉自己的耳朵瞬间烧了起来。
偏偏付清灼面容俊美如仁慈神祇，捕捉她的每一丝变化，目光如水，漫过她的脸，让她几乎不能呼吸。
苏落呼吸加快，努力转移着注意力：“咬东西是我个人爱好，我还喜欢咬橡胶制品呢……”
“是么……”付清灼鼻尖和嘴唇危险地流连在敏感的皮肤。
苏落别开脸，话开始语无伦次：“我……喜欢你，当然也喜欢咬你……”
付清灼的“嗯”带着温热的呼吸和若有若无的触碰，苏落难耐地咽着唾沫。
体温一起升高的时刻，一阵“咕噜”声打破了氛围。
苏落饿了。
付清灼失笑，伏在苏落肩头笑得颤抖。
苏落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苏落闭上眼睛拒绝面对，付清灼挠小猫似的挠挠苏落的下巴，问：“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苏落自暴自弃地说：“不吃，想吃你。”
“不行。”
“为什么不行？”
付清灼俯视苏落，眼底深深：“有两个原因。一，你饿了。二，我在发烧。”
道理是这个道理。
“可是我想……”苏落点着付清灼的鼻尖，付清灼攥住她的手，说：“可以先喝点果汁。”
苏落跳下床去洗漱，顺便喝了大半杯果汁。
付清灼拉窗帘，身后一双手臂环住他的腰。
苏落的脑袋靠在他后背上，担忧道：“万一待会儿你晕倒了怎么办？”
付清灼转身将她拉到怀里，柔情地注视着她：“那就去医院。”
“会不会很丢脸？”苏落问。
付清灼淡定道：“120来之前，要麻烦你帮我穿上衣服。”
“那那那……真的可以吗？”苏落眨眨眼。
“你要不要？”
“……要。”
付清灼低头，侧头吻上苏落的唇。
伴着超出体温的呼吸，苏落闭上眼睛小声：“我好想你……好想你……”
……
“我想帮你戴。”
“……”
“你现在39℃，它会不会有40℃？”
“……不清楚。”
……
“你果然……好烫……”
“……”轻轻吸气。
“不舒服吗？”
“有一点点头晕。”
“听说它们最佳存活温度是37℃，它们会不会死掉了现在？”苏落眼睛转啊转。
付清灼：“然后呢？”
“可以摘掉吗？热热的，感觉会很舒服。”
“不行。”
“为什么？！”
“不安全。”
“那我吃药。”
“伤身体。”
“好吧……”
过了一会儿。
苏落：“真的不可以吗？”
一点撞下，世界安静。
苏落表情涣散失声，付清灼吻她的锁骨。
低沉且有磁性的声音如同无常鬼的催命符：“I said,No.”
……
洗过澡，苏落头上裹着浴巾，和付清灼坐在酒店客厅的餐桌边吃晚饭。
酒店在海港旁边的高层，落地窗外就是海港，平静的海面上，停泊着许多大大小小的船舶，夜色下，蓝黑色的海和天衔接得混沌，港口的灯像排队的星星。
吃过晚饭，苏落舒服地瘫坐在大大的沙发里，付清灼喝过药，和苏落一起躺在沙发上休息。
不知不觉，已经晚上十点多，苏落枕着付清灼的胳膊，感叹道：“今天过得好快，但是好像又很慢，感觉发生了好多好多事。”
付清灼闭目养神，手指指尖绕着苏落的发。
苏落心里有事，犹豫了一下，还是摇醒了付清灼。
“Vinn，我想跟你谈谈。”
付清灼睁开眼，正了神色。
苏落说：“这件事其实我已经想了很久了，我还是想去列宾美院，所以我放弃学法语了。”
付清灼没有说话，只是眉头微微皱起，然后认真问：“你想好了吗？”
苏落以为付清灼会失望，可是付清灼却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失落，于是回答道：“我想好了，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俄罗斯的艺术，我真的很想去。嗯……我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个生气，因为我说了要去法国，但是没做到……”
说到最后苏落越来越小声，她有点紧张地观察着付清灼的表情。
付清灼没有说话，温柔地回以她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付清灼道：“如果这是你的决定，是你想做的，那么我一定会支持你的，怎么会生气呢？”
苏落坐起来，抱着膝盖焦虑：“如果我去俄罗斯读书，我们会很长时间异地……”
付清灼也坐起，将苏落拉向自己，看着她认真地说：“在你人生的重大决定上，我希望你选择你最想做的，而不是为了我妥协，以后想起来的时候遗憾。”
苏落愣了一秒，心口有一阵暖流流过，她没想到，付清灼会这么支持她。
鼻子一酸，她抱住付清灼，埋首在他颈侧。
付清灼回抱住她，说：“而且以你的个性，你很喜欢独处，想我的时候，我会来找你，你想自己待着的时候，我就离开。”
苏落没有说话，付清灼感觉到脖子处的皮肤微微湿润。
付清灼轻拍着苏落的背，吻她的发：“莫斯科的冬天很冷的，有时候会一连下好几天的大雪，连续好久的阴天。如果你不开心的话，就打给我。”
苏落听得心里暖暖的，但忍不住想皮一下：“听说莫斯科有很多斯拉夫帅哥。”
付清灼挑眉，淡定道：“只建议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