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婴

    “阿月……阿月……”

    风尘意痛苦的跪在地上,看着眼前的穿着残败不堪衣裳,衣裳上还有血多干涸的血迹,毛发脏乱,正倚靠着一棵枯木的骷髅尸身,忍不住留下了泪水。他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手指绝望地抓着泥地,想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手越抓越紧,竟大力到将自己的手指都磨破了。

    他浑身颤抖的想向前走到那具骷髅尸身旁,但他才抬脚,就感到腿软又跪了下去,于是一步一步爬到那具骷髅尸身前,伸手轻轻抚摸着它的脸颊,生怕自己弄疼了它。

    他不敢相信,十天前,这具尸身还是一英气飒爽,貌美冰霜的女子。他彻底崩溃了,他跪在尸身前嚎啕大哭,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到了极致,他真的太累了,太累了,他本以为他不会再为她流泪,他以为他的心已死,没想到如今才发现,不过是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阿月,我不争帝位了,我不想做什么狗皇帝了,你醒醒好不好……”

    “阿月……”

    风尘意又尝试呼唤这具尸身生前的名字,但自然是没有回应的。他好后悔,要是自己没有意气用事,要是自己早点发现异样,他的阿月就不会死了……

    他仔细看着这具尸身,好像在透过她看一个离自己很遥远的人,他轻轻擦去尸骨上的脏东西,似乎在整理它的妆容一般。

    “阿月你受苦了,我等会就来陪你……”

    目光所及之处,那骷髅左颊眼下的一道划痕引起了风尘意的注意,那划痕狭长恐怖,像是用利器所伤。

    风尘意突然想起来那人说的话:

    “鲛刀,用鲛人的尾皮和铁石所做,虽为匕首,却锋利无比,这是一把诅咒之刀,在人身上留下痕迹可是生生世世都无法抹去的。”

    风尘意眼神突然变得阴沉起来,不对,他还不能死,那个贱女人还没死,他怎么能去死,他要为阿月报仇。

    想到这里,风尘意双手忍不住地握紧,愤怒与悲伤交集,让他感觉胃里有东西翻涌,下一秒就胸口难受,忍不住吐了一滩血。

    他捂着胸口,缓了一会,看着自己的手逐渐发白开始溃烂,他忍不住自嘲:“对啊,这里是断念山,凡人来此怎能生还。”

    他抬头又看看这骷髅尸身,又一脸悲伤:“阿月,看来我等会就要来陪你了,可是仇人未死,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也不知怎么的,头开始眩晕起来,估计是吸入了太多鬼气的缘故吧。

    风尘意用尽全身力气爬到尸身旁边边,靠着枯木坐下,虽然感觉呼吸逐渐困难,视线也逐渐迷糊,但他还是拼命的握紧那骷髅尸身的手,但又不敢用力。

    风尘意似乎在珍惜最后与这骷髅尸身相处的时光,意识模糊前,他微微一笑,但俊俏的脸庞明明透露着哀伤,感觉快要死前,他竟然有些高兴,毕竟他马上就要和他的阿月相聚了。

    “春风拂尘意,月下又逢君……若是……我不姓风,或许我们的结局会有所不同吧……如果还有下辈子,我,只愿做你的清尘……阿月,你等我……”

    话说这人世间有两座山,一座仙山,一座鬼山。

    仙山名为妄仙,传闻曾有神仙云游至此,传授仙法于此地的修行者们,并且留下了许多神器由他所选的优秀的修行者来保管。仙山的修行者们不慕烟火,不恋尘世,一心只为修道成仙。

    这一批人中,有的天资聪颖,修道成功,有的则等到死的那刻,都未能如愿。

    另一座山名为断念,也就是所谓的鬼山。整座山常年被鬼气所围绕,草木走兽都无法生存,可以称的上是一座荒山了。

    到此地者,生还甚少,常人则根本无法适应,几乎都在吸入鬼气不久后全身溃烂而亡,就算是道法高深的修行者闯入,也只能依靠神器勉强存活下来。

    传闻中通往鬼界的入口也藏匿于此,所以自古以来,不少魔道中人都想寻求其道获取力量,不过最终也都下落不明。

    两座山相隔万里,长存千年。

    直到百年前,一位修行者打破了仙山的陈规,他凭借一己之力,消灭了为祸人间百年的魔物,并将自身所学传授予常人,于是修仙学派开始在人间盛行。在经历了几代人的探索研磨后,修行者所学习的仙法不断创新,最终分为八大门派,不同门派则有不同的仙法和招式。

    八大门派分别为秋戈,南燕,崇阳,霂音,鸣沙,夜剑和孤龙……

    至于最后一个云水嘛,则是当今实力最强修仙派,由曾经消灭魔物的那名修仙者所创立,就位于这仙山之上。

    常青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下石阶,今年是他来云水的第二年,每至九冬,云水的弟子都要到各自的派遣区域进行扫雪,这是弟子们锻炼毅力和体力的一项必修课。

    虽然只是总角年华,但常青总是卯时就起床进行这项历程。

    修行者嘛,总得要刻苦些的。

    正因如此,他的师父墨竹对他甚是喜欢,总会比旁人多指导其一二。

    抵达山门,常青长呼一口气,云水每到冬天总是要比别的地方冷上许多,即使添了些衣物,常青还是感觉冷的要命。

    要是像师兄师姐那样学会用真气护体就好了,那样不论四季冷暖,他都可以穿着一件薄衫修习,既雅观又舒适。

    可惜他还不会呀,这两年来他都有在认真地打基础,虽然还没突破第一重境,瞬息吐纳也不太顺畅,但墨竹师尊说了,只要坚持下去,定有所成。

    想到这里,常青暗暗在心底给自己打气,赶忙拿着笤帚就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由于长时间的清扫,他的小脸渐渐浮现一抹通红,额间隐隐约约也冒出了几分薄汗。

    常青咬咬牙,即使再寒冷,也必须把它扫清完,既然已经选择修行这条路,就不能倦怠,否则就对不起师父对他的教导。

    正这样想着,忽然,什么东西吸引了常青的注意力。

    虽然只是余光波及,但这大片白中突显的红还是不难让人注意到。

    真奇怪,那是什么东西?

    常青好奇地迈开步子,拿着笤帚缓缓靠近。

    一步……两步……

    就在快要接近时……

    常青那颗悬着的心突然放松了下来。

    还以为是血呢,原来只是个破竹篮啊!

    常青扛着笤帚准备走回去,却又感觉有些不对劲,忙折回去一看。咦?这竹篮里面好像还放着什么东西……

    常青小心翼翼地掀开破竹篮上面的红布。

    只见一张幼嫩的小脸映入眼帘,竟是一个婴儿! 看着年纪不过满月,就这样安静地躺在篮中。

    常青先是愣了愣,随后小心翼翼地拿手探了探婴儿的鼻息。

    呼,还好,还活着。

    常青往山下走了走,这茫茫大雪中也未见他人踪影,他喊了两声,也无人应答,看来这婴儿的父母是不打算再继续抚养他了。

    常青又回来看了看这个婴儿,竟还是个女婴,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总不能把她丢在这不管吧……这么冷的天气,她一个婴儿怎么受得了……嗯……还是把她交给仙上处理好了。

    于是他丢下笤帚,抱着婴儿就往石阶跑去。

    长乐殿内,一白衣男子手持笔墨在几案前书写着什么,见一名弟子行色匆匆的赶来,

    面露几分诧异,缓缓问到:“常青?何事如此慌张?”

    常青正准备行礼,却发现怀中还抱着个婴儿,根本不能完成礼数,可是见仙上不行礼不合适吧……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过了一会,才说道:“启禀仙上,弟子今日扫雪,在山门口发现了这个婴儿,弟子心想天气如此寒冷,四下也没见到此婴生父生母的身影,便决定带回来交于仙上处理,弟子行事鲁莽,还请仙上不要责怪。”

    “哦?”白衣男子放下笔墨,缓缓走下玉阶,“捡到一个婴儿?”

    常青点点头:“嗯,弟子认为还是请仙上定夺如何处理此婴较为妥当。”

    白衣男子走到常青身旁,察看这个白嫩的婴儿,竟发现这孩子左边脸颊上有一条半指长的红色胎记,就像用刀这样的锐利物品划出来的一般,就如同美玉产生了瑕疵,甚是可惜。

    “这多半也是她父母抛弃她的原因吧……”常青这样想着。

    白衣男子却挑了挑眉,似乎想到了些什么,这才说道:“既然如此,那此婴便由我来抚养好了,以后她便是我座下的弟子,所有术法都由我来教授。”

    “啊?”常青愣了愣,随后感到有些不妥,忙道:“可是仙上此婴是个女婴,弟子觉得还是把她送到白夭师尊那里比较……”

    “不必了,”白衣男子接过婴儿后说道,“我心意已决,此事就不必去打扰白夭了。”

    “是仙上……嗯……弟子还有门法未修,弟子先行告辞。”

    “嗯。”

    常青行了个礼后,便转身退出大殿,一边走一遍感慨着:“还真是铁树开花啊,仙上从来不收弟子入门的,今日这是怎么了……”

    殿内,白衣男子看着怀中熟睡的婴儿,嘴角微微泛起笑意。

    他轻轻走上玉阶,在掌门椅上坐下,正注视着怀中女婴思索些什么,身旁却忽然多了一个身影。

    “你还真打算收她为徒?”那人懒懒地说。白衣男子笑了笑:“有何不可?”

    “还真是百年难得一遇啊……”男人伸了伸懒腰,趴在掌门椅的靠背上,“我们岚大美人也有闲情收弟子了,还是个女弟子。”

    白衣男子不理睬他。

    男人见状自讨没趣,无聊地问道:“那你打算给她取个什么名?”

    白衣男子一脸温柔地看着这个女婴,眼中似乎多了些什么东西,良久才回答道:

    “就叫她卿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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