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

    潘子安:“你...嗝...刚才是不是笑了?”

    钟良材赶紧莽起脸,没好气的:“你知不知道,你打嗝的样子很丑…”

    这都是因为谁!她连口饭都没吃好!越想越气,见他手里刚好端着酒杯,潘子安想也没想,夺过来,仰脖就是一口闷!

    潘子安:“哈!好像压下去了!还有么?”钟良材又倒了一杯,潘子安又是牛饮,喝完又举杯朝他要。

    他有点心疼酒,不舍得再倒,皱着眉:“你想喝水就外面喝水去,别糟蹋了我的酒。”

    她又打了一个嗝,这下好了,还透着饭味和酒气!钟良材嫌弃的很,伸手捂住口鼻...

    哈哈,可算是被她逮到了,趁他被呛的不留神,一手抢过酒瓶,咕咚咕咚就是往下灌。急的钟良材连连去夺,也顾不上嫌弃她了,慌得语无伦次:“哎呀,哎呀!钱,都是钱啊!松手…不是,你松口啊!糟蹋东西啊!猪啊,你是猪啊!再不松口,可别怪我打你了啊!”

    他是真急了,急到…他出了两根手指,顶着她的脑门,用力往后怼她的头...潘子安这才“哈”出一口酒气,总算把剩下的半瓶子酒还给了他。

    钟良材又开始嫌弃了,来来回回的擦酒瓶口,碎碎叨叨的:“啊呀…太不讲究了,这还让别人怎么喝,杯子是干什么使的,你有脑子么?”

    诶?好像真的不再打嗝了!潘子安活过来了!看着钟良材这般心疼难过,她大仇得报呀,开心...早知道这样就行,她就早点祸祸他书房的酒了,就倒去花园做肥料!

    潘子安喝了几口酒,壮了几分胆气:“钟先生问我有脑子么?我哪能有呀...早晨您不是说了吗,在这儿不准用我的脑子!”

    钟良材听出了她的阴阳怪气,放好酒,松了松领带,咬着牙,噎着一口气:“就剩这么一瓶洋酒,很贵的!”

    潘子安得了势,扬着头:“那…你量一量,把我喝过的,都算到赎金里好了!反正已经欠了一万,债多了不愁!”

    钟良材叉着手臂转过身,朝窗外呼出一口长气,忍耐,冷静…总不能跟女人一般见识。

    他仍背着身:“今天你们都做了什么?”

    她也乐得不必正面看他:“去了山顶,吃了下午茶。”

    他:“你该知道,我要听的不是这些。”

    她:“我不知道。你们的世界,我是不懂的。”

    他转回身,背靠着窗边,看着她回味这句“你们的”,这里都包括了谁?

    他试探着:“你们相处的不愉快?他对你不好?可他还是带你去了山顶,去那里喝下午茶的人非富即贵,他也不算敷衍你这个钟家三小姐。”

    她:“可我不是钟家三小姐。”

    他:“你是说...你被他看破了?!”

    她在期待什么,钟良材和高湛秋本质上都是同一类人,悻悻回道:“没有,但…他问了一句话,问我能不能让他多看看我。”

    他:“他对你很感兴趣。”

    她想起了高湛秋扑朔多情的睫毛,这可没什么好讲,赶紧换了个方向:“他对香港很感兴趣,他用手握住了坚尼地、中环、九龙仓…”

    他似乎听到了他想听的,将身子挺直,离开了窗边:“九龙仓?”

    潘子安滑到窗前,学着高湛秋的样子,用虎口掐着比划:“这里是坚尼地、这里是中环、这里是九龙仓。”

    钟良材若有所思,潘子安见他不再追问,想来他是满意了。

    潘子安:“明天他再来,我能不陪他了么?”

    钟良材:“他不好么?外貌与身家也算不俗,又比良璞懂女人,你若能像你姑姑一样,趁机捞住他,也算有了靠山,说不定赎金也就替你还了。”

    潘子安不懂,他为何将高湛秋与钟良璞提到一起,这两人有什么好比给她看的?又提姑姑做什么?她与钟良材说话,怎么感觉鸡同鸭讲呢?

    她:“…你觉得我和他般配么…你就不担心他会看穿我这个假千金?其实你也知道,我和你妹妹,和你们,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山顶的一杯咖啡,你的一口洋酒,都可以换我们一个月的口粮。请你不要再勉强我讨好你们,我也会对你们敬而远之。你说过,我在这里的任务,只是为你引出那伙水匪,而他不是,对么?”

    他不得不承认,在这之前,他是有些许瞧不上潘子安的,虽然教养告诉他应该对她一视同仁,但他对她做的,无不是因为他心底清楚:她无所依傍、无能为力、无法反抗。他所谓的照顾他、保她安全,只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罢了。

    他想再确认:“你的这些话,是你姑姑教你的?”

    她有些生气了,岂止鸡同鸭讲,简直对牛弹琴了:“奇怪,你老提我姑姑做什么?她如今是你们钟家的人,和我们也不同的!”

    钟良材笑着解开了领带,挂到衣架上,又脱了羊绒马甲,将衬衫袖子捋到肘上,之后又开始低头解皮带。

    潘子安眨巴着大眼睛,他…他干什么…这些话虽然很难听,但也还不至于就要抽自己吧,语气没了刚才的硬气:“不…你抽皮带做什么?我喊人了!”

    钟良材愣了一下,瞬即明白她恐怕误会了自己的举动,只是她那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转而又觉得有趣,坏笑道:“你叫啊,警卫就在外面,看你叫不叫的来?”

    潘子安:“…你你…别过来,我从窗户跳下去!”

    钟良材故意将皮带甩了甩:“你有本事就跳啊,二楼是摔不死人的,顶多再把你的伤口崩开一次…”

    潘子安见他走过来,吓得闭上了眼,钟良材却将皮带放在了书桌上。然后轻轻点了下她的额头:“你以为我要干什么?喝了这么多酒,不晕么,还不早点休息,我可没时间陪你聊什么你们、我们的…”

    潘子安被吓的晃了下身子,小心翼翼睁开了眼。钟良材将轮椅调了方向,拉着去了卧室,在床边将她从轮椅中捞起来,送到了床上。他的手臂还是白,病态的白,白得她心里发慌。

    钟良材瞧她慌慌张张,笑了笑:“这里只有一张床,你怎样对我敬而远之?”

    潘子安将被子裹了裹:“你…能不能再拿床被子来?”

    钟良材有些后悔,但还是点了点头,将先前扔出去的被子又搬了回来。起初怀疑她攀权附贵,轻视她才随意待她,现在听到了她的本心,却不能再像之前那般无礼了。

    钟良材有些认真:“我不会勉强你讨好谁,但高湛秋的目标是你,你不觉得蹊跷么,你也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说罢觉得好像有点问题,又找补了一句:“何况,那晚他出现的太及时了,我不得不怀疑他。”

    潘子安扭过头,不想理他,她现在什么样子?他一个跛子,也比她强不到哪里去,好吧?嘁!

    时间尚早,钟良材安置好她,便起身去了外间书房处理公事去了。

    卧房里只剩下潘子安,她越想越憋屈,忽的坐起来,拗着身子勉强的照上了门边的镜子。诶,难怪,几日没洗澡了,头发也油腻腻的,腿上还缠着白绷带,真是狼狈啊!今日下午就是这般形象,去山顶吃的茶么?高湛秋陪她做这么多,图什么?

    冷静下来,其实钟良材说的虽然难听,却也是对的,高湛秋的目标怎么会是她?如此看来,他冲的果然是钟家小姐这个身份?

    ……

    钟良材昨晚似乎在书房忙到很晚,都这个点了,竟然还没醒。

    昨晚喝了些酒,潘子安醒来觉得脑袋发沉,连着打了几个喷嚏。吵得他悉悉簌簌的翻着身,闭着眼,无意识的将身上的被子往她身上送了送。他是不是忘了,他们昨晚是分开盖的被子...他睡着的时候倒是个好人呢!

    老毕敲了敲门,听到子安应了声,才推开一点门缝,但仍站在门外,小心问道:“都起了么?陈医生来了,不好让老先生久等了,这才上来打扰你们。”

    子安已坐了起来,钟良材在旁边悠悠问道:“几点了?”

    老毕:“十点钟了!大少爷昨晚怎睡的那么晚?还是多顾着身子…”

    钟良材心思多,慌忙起身走出去:“怎不早点上来喊我,昨晚船运的事都赶到一起,这就睡过头了…”

    见老毕点着头,钟良材还有些慌,又把老毕拽到一边:“我们的被子都是各盖各的…”

    老毕本来就觉得贸然敲门有些唐突,要不是因为知道大少爷最忌讳迟到,他是不会硬着头皮上来喊起床的,本就担心看着什么不该看的,听了大少爷这句话,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多嘴了,也有些慌了:“是是是,陈医生已在楼下候着多时了…这才没什么分寸的上来喊了。”

    陈医生是过来换药的,这事潘子安已经不记得了,但钟良材是记住的,早早的约好了时间。昨晚也并非忙什么船运的事,他只是...嗨,他也不好说自己怎么就魔怔了,什么“你们我们”,什么“敬而远之”…烦了他一晚!

    见到良材,陈医生笑着问:“良材这是有什么心事?”

    钟良材摸了把脸和还没来得及剃的胡茬,窘迫的:“…这也看得出来么?”

    陈医生也不见外:“哈,望闻问切,你不懂,我可懂。昨晚没怎么睡好吧?”

    钟良材:“…您快里边忙正事吧,别研究我了,又不会给您双份的诊金。”

    陈医生提着医药箱,笑哈哈着往里走,老毕近旁跟着。

    子安已穿好了衣服候着。

    陈医生瞧她也是脸色不佳,心里犯了嘀咕,良材的心事莫不就是为着她吧。果然啊,年轻人几个能抵得住朝夕相处?只是也该春色满面,怎么倒各个的心烦意乱,他可是老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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