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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無法觸及的世界

    清晨時分,金烏被濃厚的迷霧所掩埋而不見蹤影,只能從若隱若現的光線看出一點白天的端倪,而騅王府的一對璧人在此時此刻早已打包好行囊,準備前往她們二人都不願前往卻仍無法避開的地方——歸平皇宮。

    「不知夫人是想和我騎一匹馬,還是自己騎一匹馬?」言令今日依舊是一身素衣,腰間也依舊繫著一塊龍紋玉珮,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一股仙氣,他看著殷隋央嬌小的身軀和溫柔婉約的氣質,怎麼看都不像在大草原上騎馬奔走、英勇剽悍的女子。

    「夫君怕是低估我了,我騎馬的功夫在恆國可是數一數二的。」殷隋央因為一直看著言令穿著素衣,久而久之穿其他顏色的衣服便也覺得自己俗氣,所以便夫唱婦隨一番,她將青絲挽成一個高髻,俐落而大方。

    不過她也不意外言令的猜測,誰能料到這位尊貴的尋臨公主曾拜得江湖人稱「鐵血姑」的師父?但若是隨意告訴他人她師父的威名,只怕常人聽了都會聞風喪膽,近而遠之,可是在恆國就算別人不知道還是會對她近而遠之,世間就是如此無奈的地方。

    在殷隋央大印象中,師父在江湖中威名顯赫、地位崇高,今時今日只要一發聲只怕大半個江湖人士都會站在她身後支持著她,師父從來不是濫殺無辜之人,可是卻十分護短

    只要有人膽敢在她的眼皮底下欺負自己的人,哪怕只是一句挑釁的話,哪怕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動作,她便會在轉瞬之間變成一個殺人如麻的女魔頭,她可以溫柔和煦,卻也可以兇狠暴戾。

    「是嗎?」言令是一臉半信半疑,這近一年中他和殷隋央都待在騅王府,連騎馬的機會也十分渺茫,他確實是不知他這位夫人究竟有什麼能耐,不過在隱隱約約之間他感受到他這位夫人只怕不是可以小瞧的弱女子。

    「你不知道的事還多著呢!」殷隋央不想和言令解釋太多,她並不是不信他而不願告訴他,只是她師父曾說過不能隨意和人提起她的名字,更別說傳說中的鐵血姑竟有個女弟子,此世只怕會震懾江湖,終引殺身之禍。

    殷隋央說完便躍上了馬,她溫柔地撫摸著馬的鬃毛,輕輕地用只有她和牠之間可以聽見的聲音道:「尋里,這次我們身邊多了一個人,一個值得依偎的人。」只見尋里看似平凡地甩了甩頭,可是只有殷隋央知道,這是牠同意的方式。

    「怎麼從來也沒見妳那麼溫柔對我?」言令看見殷隋央和尋里的互動總覺得很不是滋味,這近一年來,殷隋央雖和他之間的感情有所成長,可是他總覺得好像一直都是自己一廂情願。

    「你連尋里的醋都吃?」殷隋央看著言令一臉不情願的樣子就大笑了起來,這一笑,笑得極沒形象,連捂嘴都沒有,她實在覺得這位夫君真是可愛,連尋里也能吃醋?那她要是有一天和男子聊天,他豈不是把那男子剁成碎肉?

    殷隋央的笑聲迴盪在周圍,將原本沉重的迷霧氳上一層光芒,言令看見殷隋央的笑容突然心中一暖,濃厚的醋味一舉煙消雲散,只要她高興,只要她能像現在這般肆無忌憚地捧腹大笑,哪怕他一廂情願地付出再多又何妨?

    「走吧。」殷隋央止住笑聲發話,再閒聊就要耽誤時間了,晚間的深山若是不慎只怕連命都會都會搭進去,所以還是儘早啟程為妙。

    言令聞言也不多說就躍上了馬背,兩個人就這麼駕著馬出了騅王府,漸漸地消失在迷霧間,漸行漸遠。

    在前往歸平皇宮的途中,言令想和殷隋央先前介紹了整個皇室,哪怕他已是和王位絕緣之人,可他畢竟身為歸平王爺,想完全逃出那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地方也是絕無可能,況且如今歸平王年邁,正是舉王們爭奪那至高無上的王位之時,這一戰,只怕又是一場浩劫。

    言令和殷隋央在客棧中休息,他雖為王室成員,卻沒有那種奢華鋪張的習慣,沒有進皇室的莊園庭院,只選了一個簡樸的客棧,而殷隋央倒也覺得無所謂。

    「央央,我在進歸平前先和妳介紹一下歸平皇室。」言令這近一年來從沒和殷隋央說過任何有關歸平皇宮的事,因為他知道她不喜歡這堂渾水,她不喜歡,他便不說,可是如今是不得不說了。

    「你說吧。」殷隋央嘆了一口氣,她雖不喜歡,但當個心事重重的騅王妃,總比當個什麼都不知道任人宰割的小白兔好,她這一生痛恨當人板上的魚肉,不夠強大就終究要被欺負。

    「父皇一共八子三女,大皇子、二皇子早在襁褓之中就不幸夭折,三皇子硯王是張貴妃的兒子,張家本是商人,一時興起買個官職做做便在官場中靠著龐大的財力做到丞相,近年來賄賂官場得來的勢力不容小覷,而四皇子廖王是林妃的兒子,林妃是吏部尚書家的女兒,五皇子是陳妃的兒子,陳妃是禮部尚書家的女兒,六皇子母親已故,八皇子生母則是婢女。」言令侃侃而道,這些事情是身在皇家必定要知道的事,如今讓他的夫人了解這些,是為了避免日後猝不及防。

    「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殷隋央知道其中漏掉的七皇子就是眼前的這位,可她還是有許多疑問未解,她雖不喜卻還是想知道。

    「妳問。」言令端起桌上的茶一飲而盡,發覺自己很少說那麼多話。

    「皇后難道沒有孩子嗎?」皇后身為國中最尊貴的女人,難不成沒有孩子?那這個皇后豈不是有名無實?

    言令喝完茶後便一臉莫名其妙地看向殷隋央,道:「夫人是真不知?」,只見殷隋央搖搖頭,他只能嘆了一口氣無奈地道:「我就是當今皇后的兒子。」

    「你?你這個對王位完全不感興趣的人怎麼可能是當今歸平王的嫡皇長子?」殷隋央不可置信,自古以來像言令這種出淤泥而不染的人已不多,更別說這個人還是歸平最尊貴的皇長子,她記得在恆國的嫡皇長子往往都是爭奪皇位的中心。

    可是這個人卻毅然決然地放棄這本該屬於他的天下,本該屬於他的榮華富貴和權傾天下,來到此山上隱居,孤身一人且平淡無奇,為何?究竟為何?為何如此一個身份尊貴、玉樹臨風、溫文儒雅的人會成為她這個毀容且怪裡怪氣的不受寵公主?

    「有何不可?」言令看著殷隋央不知該說什麼,他為何不能是嫡長子?

    「是無不可,只是你這個位置只怕是眾人爭先恐後追逐也不見得能望其項背的東西。」殷隋央知道他這個人不會說謊,只是這個離王座最近的位置竟有人甘願放棄……。

    「夫人連妳夫君的父母都不知,難道來之前從未調查?」言令又是一臉莫名其妙的樣子,這不是眾所皆知的事情嗎?哪怕在恆國得到這些消息應該也不難。

    殷隋央無言以對,她當時真的對於未來的夫君一點都不敢興趣……,況且她當時心如死灰,又怎會對此事上心?而且她一直以為憑自己的運氣大概也嫁不到什麼如意郎君。

    言令看見殷隋央一語不發的樣子便知道自己是一語中的,他無奈地再問一句:「那夫人是不是在來到歸平前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他想這個她應該不會不知道了吧?

    「嗯。」殷隋央面對著言令的追問她確實是無地自容,她突然想起自己似乎是個不及格的妻子,對丈夫的家世背景可說是一無所知,一直以來好像都是他在關心她、照顧著她,而她就是一昧地享受言令的溺愛……她突然覺得自己這是個徹底失敗的妻子。

    「不過我一直很好奇,你究竟是被逼著娶我,還是心甘情願地娶我?」殷隋央問出了一個她遺惑許久卻找不到時機問的事情,他既是嫡皇長子就應當是當今皇上最疼的兒子,應該是不會逼迫他……難道他是心甘情願娶她,可是似乎又沒有道理。

    而殷隋央似乎又突然想起了大婚之日言令所言,歸平王就算不喜未來天子的血染有異族的血,可也不會因為言令閒雲野鶴的個性,而放棄讓這位嫡皇長子繼承王位,事實究竟是什麼?

    「夫人還是喝口茶吧。」言令的眼神似乎閃過一絲不妙,心中猶如東窗事發般慌亂,他目前還不願談起這個話題,他並不是想騙殷隋央,只是他似乎在害怕著什麼。

    殷隋央拿起手邊的茶,她從沒看過言令這般慌亂,她從沒看過他如此害怕回答問題,她從沒看過他轉移話題,她知道他試圖在隱瞞什麼,可她不願追問,因為她知道,每個人心中都有那麼一片世界是不願被人所觸及的。

    無論是她還是言令,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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