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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秋扇見捐何所似

    殷隋央像個孩子似的逃走了,多麼撕心裂肺的一幕啊!她被騙了,徹底被當成一個獨守空閨又無知的蠢蛋,為什麼?明明她對他那麼掏心掏肺,他何以要編出那些謊言,她以為夫妻間最重要的便是信任,可如今她這副狼狽不堪的樣子就是她義無反顧相信言令的代價。

    她以為縱是天下人都視自己為禍害,言令也會一生一世伴在她身側,默默地守護著她,她曾經以為就算天下人都拿她當井底之蛙騙她,言令也一生一世都不會騙她,可是她大錯特錯了……她非但毫不懷疑地相信他,更深深地愛上他了,而曾經她也以為他們的愛能天長地久,就這麼快樂下去。

    可是啊……時至今日她才發現:愛的越深,傷的越深。

    不知不覺她來到了一座山林,山林之間渺無人煙,濃霧瀰漫,殷隋央方回神才意識到自己所處的位置如此艱困,正如她如今的心境般四面楚歌,讓她不知該何去何從,恆國是她的故土卻回不去,歸平也已然成為她的傷心之地,她已經不知該如何面對言令了,她想一走了之,可是她要去哪?

    不曾想,天下之大卻渺無她的一個棲身之處。

    殷隋央抹去眼角的珠淚試圖擺脫困境,可她卻突然發現周遭竟有人的氣息,她猛然回頭一望,只見一位白衣女子半躺在樹枝上吃著桃子,白衣翩翩,白霧矇矓,眼前的女子宛若天上的仙子,而她一雙明亮的雙眸正和殷隋央四目相交。

    「為何流淚?」女子將桃子的最後一口嚥下便道,此山林凶險、濃霧瀰漫,甚至曾有傳聞說此處乃亡靈集結之處,她本以為這座山林已是無人敢駐足之處,卻不曾想如今還有人能暢行無阻地運著輕功來到此處。

    「曾有一扇平凡無奇,某日因緣巧合到了一男子手中,扇本無奇卻得男子喜愛,出入君懷袖,動搖微風發,扇喜,可秋意漸濃,扇終被棄於箧笥之中,扇終泣。」殷隋央以秋扇比喻自己終被棄若敝屣,多麼一個淒涼的結局。

    女子運起輕功飛至樹下,站在殷隋央面前將她擁入懷中,多麼相像?昔日那個癡情的她,明明對他一往情深卻換不回他一絲的真情,她溫柔地拍著殷隋央的背道:「無妨,男人能信的屈指可數,山盟海誓永遠不比朝夕相伴來得可靠。」

    「是啊他就是個烏龜王八蛋,說什麼今生今世只有我一個妻子,說什麼要愛我一輩子,今日卻和美人在大街上有說有笑,而我卻傻傻地在家裡獨守空閨,憑什麼?」殷隋央眼前一片朦朧,多少和言令在一起的畫面都歷歷在目,她曾和自己說過不能相信任何人,可是他卻被言令那精湛的演技騙了。

    「別哭了。」女子感受到殷隋央顫抖的身軀便好似看見當年的自己。

    「那我該怎麼辦?」殷隋央哭著哭著便抬頭望著女子,眼裡盡是無助。

    「如果實情確實如此便和離,如若有誤會也該當面說清楚,千萬不能逃,只不過我想問一句,你們有孩子嗎?」女子如此建議殷隋央,想當年她雖是如此有氣魄地想做個了斷,可她有孩子,她若走了她的孩子該怎麼辦?憑她一己之力絕對帶不走他,身為一位母親她不能自私地將孩子至於水火之間。

    「我們沒有。」殷隋央說道這突然有點失落,這錯似乎也怪不得言令,是她不讓言令碰,他曾說過喜歡孩子,可是她卻毫無表示,他自然只能去找別的女人。

    「如此最好。」女子懸在半空的心終於安然落地,因為她不願殷隋央重蹈自己的覆轍,為了孩子犧牲,好久好久都過得心驚膽跳。

    「謝謝姐姐,姐姐妳真美,不知可否請教姐姐芳名?」殷隋央離開女子的懷抱,她看著女子膚如凝脂、明眸皓齒,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人,只不過這一身白衣和氣質好像和某人十分相像,不過她隨即否定了這個想法。

    他是歸平的嫡皇長子,是當今皇后的獨子,如此年輕貌美的美人怎會是個弱冠男子的母親,再說那麼翩然若仙的氣質怎會和那殺機重重的皇宮有所牽扯?

    「我叫李甯,妳呢?」李甯眼裡浮現一抹笑意,她美嗎?她若美,那扇不論傾國傾城亦是其貌不揚都終會被棄。

    「我叫殷隋央。」殷隋央言令也浮現一抹笑意,她並非毫無戒心的天真女子,只是冥冥之中她就是能感受得到哪些人值得傾心相待,當然言令例外。

    「那姐姐再見,我要去做個了結了。」殷隋央瞬間充滿勇氣,沒錯,她怎能不戰而逃?她是翱翔九天的鳳,有錚錚傲骨,絕不能就此落荒而逃。

    「再見。」李甯看著殷隋央運起輕功,可在那一瞬,她看見了她腰上的那塊玉珮,那個「令」字她心中幾近崩潰,殷隋央殷隋央難怪她覺得如此熟悉,她就是言令的妻子?她一笑置之。

    也罷,這就是人生。

    騅王府。

    殷隋央回到騅王府後便命令奴僕將紅色的華服和金色的頭面拿出來,她不想再穿這白衣,因為這身白衣是為了和他相配,可如今滄海桑田,他不值得她夫唱婦隨。

    而當殷隋央發令後奴僕們各個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她們時常勸著殷隋央換上美麗的華服,可她總不願,如今一身戾氣纏身,這騅王府不知會有什麼風雨,該不會是今日他們放九公主進騅王府吧?可她是一朝公主,她們僅是一介奴僕怎敢阻攔?

    殷隋央換上一身華服,她望著銅鏡中的自己,墨色的髮絲和金色的頭面相映,繡著鳳的華服讓她看起來雍容華貴,可她依舊掩著面,她不知這面紗究竟為何會成為她在眾人面前不敢拿下之物,哪怕是言令,她在想她是否是時候摘下了?

    她坐在紫檀木桌旁,默默地看著自己親手寫下的和離書,她好想回到從前,那個只有他們倆相視而笑的時光,可時光終究無法為誰倒流,哪怕傾盡所有也換不回流光瞬息。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見了言令的腳步,隨著言令的逼近,殷隋央的心七上八下,她本以為她已收拾好情緒,汝是鐵,堅強便不會流淚,可是如今她卻無法如當年般鎮定了,她突然有點想念那個堅強的孩子,因為言令那個孩子消失了。

    徒留的只有那個脆弱的她,那只要一粒石子便能引起陣陣漣漪的水。

    只見言令打開門便看見一位穿著紅色華服的女子背對著她,除了他們大婚之日他不曾見過她穿過這樣的衣服,他一臉不解地叫了一句:「央央?」

    殷隋央無語,她方才想過千言萬語,有的是破口大罵,有的是打地你死我活,有的是心平氣和,可是她現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且她的眼角也逐漸泛紅,她有意強忍淚水。

    言令不明所以地走近殷隋央卻瞥見桌上的和離書,有一剎那他的心彷彿被箭射入了一般痛,發生了什麼事?方才婢女支支吾吾地說言丹來過,難道她對央央做了什麼?他一臉慌亂想拍殷隋央的背,可殷隋央用了雄厚的內力移開了並站了起來,用了言令從未聽過的聲音道:「別碰我。」

    殷隋央的淚水宛若滔天巨浪般流了下來,她忍不住了,她再也無法假裝沒事,言令不知從何反應,他又做了什麼?竟讓殷隋央哭紅了雙眼,連碰也不讓他碰,他心如刀絞般問:「怎麼了?」

    「你這個負心漢,放著妻子在家獨守空閨,說什麼忙著國家大事,卻和歸平第一美人有說有笑,是啊!我是長得其貌不揚,我是被恆國丟出來和親的醜八怪公主,可也由不得你戲弄,是啊!歸平第一美男子和第一美人真是天下絕配。」殷隋央一氣之下毫無掩蓋地吐出內心深處的聲音,也罷,反正從今往後都不會再見了,這話還是說得絕一點好。

    可話說得越響,她的心卻越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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