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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芰荷一舞金盆上

    殷轍對於言玄青的旨意並無再妄加議論,可眾人卻是震驚異常,張萬富憑藉財富一路上平步青雲,自四十歲那年便貴為一朝丞相,風光無限,而其妹自然而然也成了貴妃,橫行後宮,多年來只要不是什麼過於出格之事,皇上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未曾想,如今為了恆國,皇上竟嚴懲至此。

    當今皇上年至知命,雖仍身強體壯,可天意難測,太子一日不立,百姓一日不安,舉國都在等,也都知道眾皇子間的明爭暗鬥,當今聖上雖不在意出身,可若母妃在後宮能占有一席之地,外戚在前朝又能有所照應的話,無疑是這場爭鬥最好的助力。

    因此皇上此番降了張氏的位分,便等同於斷了言耀的左膀右臂,所以他此時此刻怒不可遏地看著身側的女人,他本以為她足智多謀、溫良賢淑,出身不凡,定能成為他榮登太子寶座的最佳助力,卻不曾想這女人今日失常至此,還連累母妃,這女人真是太久沒有好好管教一番了。

    隨著恆國使者入座,宴會照常舉行,只見門外太監喊道:「宣北郭使者覲見。」

    「參見皇上,小王王弼代北郭祝皇上萬壽無疆。王弼是北郭王子,王吟月的親哥哥,其膚白若霜雪,雙眸如杏卻不大,乃北郭人典型長相。

    「平身。」

    「父皇特命兒臣帶來北郭特產還為皇上祝壽。」王弼侃侃而道。

    北郭賀禮亦是誠意十足,可若相較恆國自然是遜色不少,恆國和北郭同在北方,桑麻不豐,可若說及礦石,恆國可是當今礦石最豐之處,且地靈人傑,人才輩出,是唯一能和歸平抗衡之國,但若說北郭,便只得說是彈丸之地,只是其民族性格驍勇善戰,才能在戰場上有一席之地。

    但若說恆國是巍峨大樹,北郭便只得是地上蚍蜉,不得相提並論。

    「賜座。」言玄青不冷不熱地道。

    只見此時殷隋央問著身側的言令:「是我多心了嗎?我怎麼覺得你父皇沒有很喜歡北郭。」

    「謠傳父皇不喜未來儲君帶有異國血統,妳可知為何?」

    「難道是因爲北郭?」

    「是啊,父皇不知為何不太待見那位北郭公主,對北郭也一直不冷不熱,甚至對八弟也逐漸疏離因此眾人猜想皇上不喜異族。」

    「所以父皇應該也不喜歡我?」異族?殷隋央自知自己也同是異族。

    「方才父皇對恆國和北郭的態度,眾人都看得很清楚,怎麼就妳沒看清,父皇是真心把恆國當兄弟之國,怎麼會不喜歡妳,再說,別人喜不喜歡重要嗎?」言令看著身側的殷隋央,他常覺得她冰雪聰明,可又不知為何她又常常糊裡糊塗地,也罷,這正是她覺得她可愛的地方。

    「是,是,就我的小令令最重要了。」殷隋央撫額,這個男人怎麼能如此幼稚,談正事他也能扯到八竿子打不到的地方,其實她幼時一直以為自己今生會喜歡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卻未曾想造化真是弄人。

    「知道就好。」言令捏了捏殷隋央的臉蛋,悅之已久,早已情深不知幾許,旁人之言,薄如白紙,左進右出。

    接著便是各家女子獻舞的時間,很快便輪到張凌若獻舞,只見張凌弱一身粉絲紗裙,裙上繡滿夏日芰荷,襯其姿容,似乎比塢中真芰荷更勝一籌,如此佳人自然是目光所至,只見眾人屏息以待。

    丫鬟們在地上擺了七盆金盆,金盆篆刻,盆中為水,其中中間為大,足以容人,佈滿荷葉和荷花,其餘六盆為小,環顧四周,只見張凌弱隨著琴聲起舞,一身粉紗飄飄然,水袖飛舞,倏然間她踏上金盆,其身輕如燕,又使輕功踏於水上而不沉,眾人嘖嘖稱奇。

    隨即張凌弱又縱身一躍,躍上大金盆,於荷葉之上翩翩起舞,宛若九重天上的荷花仙子般,美麗不可方物,連殷隋央都目不轉睛地不願錯過任何一幕,真是一舞傾城,太美了。

    但殷隋央身側的言令便不同了,場中之人他不過匆匆一眼罷了,哪怕是天下尤物也激不起他心中的一絲波瀾。身側之人方是他一生所愛,為之傾倒。可他望見殷隋央如此認真注視一場演出,這還是頭一回,只聞他喚了聲:「央央。」

    殷隋央因過於驚嘆而未聞周遭聲響,只見言令又再喚了聲:「央央。」可殷隋央的魂魄似被場中佳人勾去,依舊無動於衷,言令不可置信,此次他沉著聲再次喚道:「殷隋央。」

    「什麼?」殷隋央此時才稍微轉頭瞥了一眼言令,但隨即又望向場中張凌若,言令此時心中備受打擊,見色忘夫君?他言令一心一意唯有夫人,卻未曾想夫人似非如此。

    「殷隋央。」言令無奈喚道,而殷隋央再次轉頭便撞進了言令的一臉盛怒,只見她一臉茫然不知所措,才發覺事態不對,而且言令好像也沒有如此喚過她。

    「怎麼了?」

    「她好看還是我好看?」

    「這能比嗎?不過如此絕色,我一個女人見之也傾心三分,你一個男人怎麼無動於衷?如此美人,你就未曾有過一絲動心?」殷隋央雖不喜張凌若那日和言令如此親近,但若實話實說,她歸平第一美女的美名的確實至名歸。

    「是,我幼時確實也覺得她好看,愛美之心人人皆有,我自然也想加以親近,但她是張丞相的掌上明珠,自然非常人的輕易接近,便也就此作罷,可有一日我偶然聞之她和言丹的談話,我便知此女是金玉其外,敗絮其內,不過是虛有其表,從此亦近而遠之。」言令敢說字字句句出自肺腑,絕無虛言。

    多年前一日,張凌若和言丹相與步於御花園,巧遇蔡家公子,便寒暄了一番。

    「小女凌若見過蔡公子。」

    「我道今日御花園怎麼比平日好看,卻不想遇見了凌若姑娘。」蔡觀見了張凌若很是歡喜,臉便不自覺地紅了起來。

    「蔡公子才是容光煥發。」

    蔡觀聽了甚是高興,便道:「凌若,妳今日中午可得空,蔡府的荷花開了,似妳那般嬌豔美麗。」

    「可是爹爹要我回去,對不住了,蔡公子。」

    「無妨,無妨,下回還有機會。」蔡觀雖不免失望,可終究不便表現出來,只是不知荷花下回再開是何時?

    「那凌若先走了。」

    張凌若和言丹走至園中涼亭。

    「凌若,我看那蔡公子對妳有意思。」言丹用手肘撞了撞張凌若。

    「那蔡觀家世一般,人也一般,還這般油嘴滑舌,阿諛諂媚,這種人凌若才不喜歡,而且凌若是爹爹的掌上明珠,那些園中綠草只配陪襯花兒,臣服於花兒的美貌,是那蔡觀不自量力,也不知照照鏡子,就他那似豬的身板也配攀談?」張凌若恃美揚威,不可一世,視天下萬物為墊腳石,俾倪一切。

    「也是,所以妳方才是找藉口迴避?」

    「爹爹自然是藉口,否則那蔡觀定還要糾纏,可我是真要回府了,今日一來只為巴結太后,太后位高權重,若日後要有一番作為,定少不了她幫忙,還有我方才還在太后面前隱言我那二妹妹性格囂張跋扈,還製造她打我的假象,讓太后近而遠之,誰讓她平日裡總愛出風頭,若不滅一滅她的威風,真不知誰才是嫡女。」張凌若給言丹看了看手臂的傷痕,雖痛,可值得。

    一路跟蹤,躲在草叢的言令此時心驚不已,不可置信,如此美人心地竟如此醜惡不堪,目空一切,自視甚高,人前人後表裡不一,還暗中陷害他人,散播子虛烏有的譖言,心機盤算至此,竟是出自一個束髮之年的女子。

    果真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世道衰微,人心叵測,珠簾背後竟如此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真是令人唏噓不已。

    自此,言令對張凌若距之千里,看清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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