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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蔽日浮雲何曾消

    晨間,露水在松樹上並未逝去,而言令早就駕馬隻身去了歸平皇宮,殷隋央並非慣於早起之人,因此到了早飯之時仍未起身,然而,此時騅王府前卻停有一駕馬車,馬車低調奢華,卻似乎並非出自歸平。

    只見一男子青絲披肩,五官英俊,氣宇不凡,他從容下了馬車,向騅王府前的侍衛道:「本王是你們王妃娘娘的皇兄,你們去通報一聲。」殷轍的語氣間沒了昨日的嚴肅和氣勢,現在的他親切地像是鄰家的大哥哥。

    只見寢室門外的侍女聞訊十分為難,畢竟言令曾說過:「若夫人尚未起身,任何人不許打擾。」何況自從言丹讓殷隋央不開心後,言令更是下令:「若非王妃應允,任何人不得擅入王府。」可是這如今來的是大恆的六皇子啊!

    「風吟,妳進來替我梳妝。」殷隋央早就料到殷轍一定會來,所以老早就起身更衣了,只是妝髮這部分她不太在行,便只得請風吟代勞。

    風吟有些猝不及防,但也弗敢耽擱,趕緊替殷隋央梳妝。

    聽堂。

    待殷轍入座後,殷隋央便將下人都喚走了,她面上並無多大波瀾,只是冷冷地說了句:「我知道你只是為了恆國的面子,時辰到了你就能走了。」

    「央妹,我是妳哥哥,妳怎麼能這麼想我?」殷轍一臉無奈。

    「當我被她們欺負之時,你們沒有出來護我,當我被她們陷害之時,你們沒有出來為我證明清白,當我被軟禁在公主府之時,你們沒有一個人願意來看我,甚至在我要遠嫁歸平之時,你們都沒有一個人出來送我,好像很開心能送走一個麻煩似的,你說,你讓我怎麼想你?」殷隋央紅著眼眶,說的極為哀慟,就算事情早已過去許久,可對她而言卻是一切歷歷在目,怎麼樣也忘不了那些痛徹心扉的過去。

    「我那時在書院,如果我在,定會出來護妳。」殷轍皺著眉頭,他母妃臨終前曾言要好好照顧她,可他遠在偏鄉書院,他是真的無能為力,何況殷轍封鎖了多少有關殷隋央的訊息。

    「護我?昨天?為了大恆的面子?」

    「央妹,我是真的心疼妳的,妳是我們這一輩唯一的女輩,是我們大恆唯一的公主,妳本就不該受到如此欺凌。」

    「我的父皇是大恆國君,我的其他十位哥哥也都是大恆王爺,他們明明有能力,卻沒有一人護我,對我來說,你和他們都一樣,不要再惺惺作態了。」殷隋央只覺得殷轍的言行令人作噁。

    「我不一樣,我是舒妃的兒子,妳難道不記得我母妃了嗎?」殷轍記得自小母妃便和殷隋央的母親蘇翩笑情同姊妹,之後蘇翩笑在生下殷隋央死去後,還是交由舒妃扶養。

    「舒娘娘待我的好,我自然記得??。」殷隋央說到這裡再也忍不住了,淚水自明眸中滑落,她泣不成聲。舒妃待她若親女,但她卻為了她死於非命??。

    殷隋央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舒妃是她的養母,卻是殷轍的生母,舒妃為她而死,是她害他沒了母親,她向一個毫不知情的人發怒,把他視為共犯,卻忘了很多事情皆因她而起,說來他才是受害者,殷隋央瞬間覺得無地自容,別過頭去,曲著腿將臉埋了起來。

    說來仇恨真的可怕的東西,他讓人是非不分,活在滔天的怨恨之中,日日怨天尤人,覺得全世界都對不起自己。

    殷轍有些手足無措,原本怒火沖天的人,轉瞬間卻慚愧抽泣,不過他隨即走到殷隋央身邊撫了撫她的一頭青絲,道:「此事不怪妳,妳不要自責。」

    「是我害死舒娘娘的!」殷隋央的頭很痛,她似乎又想起當年她有多麼想一了百了,若非她的師父點醒了她,只怕她早已離世,這麼多年來,她沒有忘記,只是不敢想起。

    「不是妳,是父皇那些高高在上卻小雞肚腸的嬪妃們。」殷轍此時目光如炬,母妃一生良善,卻不料正是如此,才讓她死於非命??。

    「對不起。」殷隋央哽咽地說,此時的她卸下一身鎧甲,無助地像個小孩一般。

    「我才對不起妳,不過妳放心??從今以後有我在,我一定誓死護妳周全。」殷隋央已是殷轍眼裡唯一的親人了,他的父皇和皇兄早已被權勢蒙蔽了雙眼,什麼父子之情、兄弟之情早已淡如水,只有殷隋央還保有著初心,她們那般待他,可哪怕她再怨再恨也不會去害人。

    殷隋央有些恍惚,她能相信他嗎?一切會不會又是騙局?

    歸平皇宮。

    「殿下,大恆六皇子去了騅王府。」

    「知道了,下去吧。」言令神色平淡,並無多大反應。

    一旁的言玄青覺得有些詫異,道:「不回去看看?」

    「我相信隋央有那個智慧去應對,何況有些事情有了我的介入,便會變得不一樣。」言令喝了口茶,他多想陪著她面對,可他們倆之間有恆國和歸平啊!

    「看你昨日護著她的模樣,朕還以為你當真會為了她失去理智,不過如今看來,是父皇瞎操心了。」言玄青面上浮現了一抹滿意的微笑,他看重言令,不只因為他是嫡長子,更是因為他有著過人的冷靜和聰慧。

    對待事物不急不躁,三思而行,方是國君本色,何況言令在歸平的聲望連他這個一國之君都難以望其項背。

    「父皇,我志不在江山,我為父皇處理國事,只是不願看見歸平動蕩罷了。」言令這一生並無大志,只願天下太平,河清海晏,他和他的央央能白首偕老。

    「令兒??罷了,罷了,不提也罷。」言玄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在他看見言令的天資後,他便把他當成太子教育,可他卻一直無意於皇位,甚至不顧一切歸隱??。

    他不是沒想過他的其他兒子,只是他們有的心懷鬼胎,有的資質平庸,有的有勇無謀,有的貪好女色,國家若交於他們手裡,只怕國力衰退,終至傾覆,何況他的一個個都把腦筋動到他們老子身上了,為人不仁不義,談何治國?

    唉,怎一個愁字了得。

    騅王府。

    殷隋央將自己從悲傷拉回,抹去淚水,道:「你放心,我知道你的他們不一樣。」

    「傻妹妹,你知道哥哥的苦心就好,其實這幾年,我一直想和妳聯絡,只是我常年居於書院,書院與世隔絕,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殷轍此時終於鬆了一口氣,解了她的心頭結,他不虛此行。

    「不怪你,但是其他人我便無法原諒。」殷隋央不是個對於小事耿耿於懷的人,何況他是舒妃的兒子,他沒有傷害過她。

    「央妹,其實父皇沒你想的那麼糟,他其實很關心妳。」

    「你是說在我被欺負的時候不聞不問?」殷隋央一臉漠然。

    「父皇是有苦衷的,央妹,妳總有一天會了解的。」殷轍並不清楚殷隋央遇過什麼,但他在殷冽的眼神裡看見了一個父親對一個女兒的不捨,哪怕只有一瞬,他都確確實實地看見了。

    殷隋央仍舊紅著眼眶,面上宛若積了千年寒冰似地道:「是嗎?」

    殷轍很是無奈,一時之間他也不知該說什麼了。

    「殷轍,我不傻,就算他對我曾有那麼一點的寵愛又如何?傷過了就是傷過了,回不去了。」他們怎麼會知道她是怎麼走過來的?

    「央妹??。」

    「行了,我累了,你走吧。」殷隋央只要想起幼時的那些,便好像多過了十年滄桑似地,只覺一身疲憊,什麼都不想再管了。

    殷轍無奈離去,看著殷隋央那樣,他竟有些自責了起來,他是否不該再提及恆國之事?他本想著幫她解開心結,卻未曾料想她傷得那麼深,也罷,或許對於殷隋央而言,來到歸平真的是最好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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