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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初别离,情惰初开时

    黑气似蛛网交织,将整个渔村包裹其中。

    焦黑地面的不灭之火,散发幽幽蓝光。火苗不高,像一层层海浪,并不烫脚。

    村中房屋不多,杂草鲜花随处可见。但全被烧焦了,橙色火纹如同会发光的鳞蛇缠绕其上,一闪一闪,冒着丝丝缕缕,微不可查的黑色魔气。

    奈玄烨来过这里,他干了些什么来着?

    为什么想不起来啊?!

    岁禾愤懑地捶捶脑袋,眼前好似有一层半透明的纱布,悬在看清与看不清的边缘。

    不确定之感,让她心里抓狂发慌。

    “真想把心掏出来看看。”

    她五指做利爪状,在心口处抓了抓。

    气不过,抬脚踢踢,路边一只烧焦的青蛙。双方相触的瞬间,青蛙化成一股黑烟,又迅速重新凝结成青蛙实体,蹲在路边。

    岁禾收回再次抬起的脚,心觉无趣。但就是不想离开此地,总觉有什么重要东西忘在这儿了。

    难道……是因为文惜?

    该不会…这就是……拂渊在话本中给我读的……抓心挠肝,一见钟情后的抓心挠肝?

    她跟着文惜潜进渔村之后,文惜便消失不见。他个子小,天色又渐渐暗下,寻找他很费眼力。

    当人不久,岁禾就是半个睁眼瞎。

    虽然在蓬莱仙山时,也只有暗无天日的生活。可在光明中待久了,她早就不适应黑暗了。

    当初岁禾不惜牺牲大量神力,也要从蓬莱仙山逃出。不仅仅是因为同情拂渊,还因为她忍受不了暗无天日的生活。

    太阳,月亮,星光任何发光的物体,在蓬莱仙山统统看不见。

    永坠地底的黑暗,是三界万物对生而为神之人,最狠毒的诅咒。这是岁禾通过敖游得知的。

    可在蓬莱仙山时,首领爷爷却告诉岁禾,永不见光的黑暗是三界万物,对生而为神之人最美的祝福。

    两方各执一词,真假难辨。岁禾选择谁也不信。

    若是诅咒,生而为神便要无端受罪,凭什么?

    若是祝福,代价如此惨重,不要也罢!

    刺——啦——刺——啦——

    尖锐铁器在地上刮磨的刺耳声响,从岁禾身后传来。

    四周已经完全陷入黑暗,焦黑的房屋被蓝色火焰映照得鬼气森森。

    岁禾回头看去的刹那,一把闪着银色寒光的利刃,裹挟一阵冷风。朝她面门袭来。

    这不比自杀回归身份来的好,不用去十八层地狱受罪。她最怕鬼了。

    满足的笑容在她冷白面庞浮现,刻意迎着刀风来的方向往前挪挪。利刃毫不留情从她脸颊刮过。依稀可以听见,利刃划破肉皮的“呲呲”声。

    鲜血比疼痛先行到来,哗啦哗啦——血液似湍急流水般,滴落到焦黑地面。

    少顷,黑黢黢的地面逐渐变成棕黄色,绿油油的杂草慢慢长出。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暂时未生杀心的文惜,握着沾血带锈的镰刀。兴奋无比地看着同样亢奋的岁禾,笑容扭曲变态。“你果然有复生的能力!”

    他醒来时,瞧见忍冬重伤被岁禾血液治好。心里不信,引诱她到此处,没想到竟是捡到了宝藏。

    未曾经历过人心险恶,欲望无穷的究极人性课程的单纯岁禾。在心里“嘶”一声,假意害怕逃跑,途中崴脚摔倒。

    扯下腰间拂渊送的莲花样式暖粉色玉佩,猛砸向文惜。

    咣——咚——

    玉佩在他额头停留半瞬,跌落地面摔成两半。一股巨大的力量从玉佩中冒出,袭向文惜。

    须臾,他七窍流血,重伤倒地。

    啊?

    啊?!

    岁禾眼见人不行了,想到人死前脑海里会播放有走马灯。这样一来,便可以看清生平经历,一举两得。

    决心赴死,猛咳几声装柔弱样,激将道:“矮冬瓜!就你这样也敢伤我,我今日定要弄死你!”

    她学着拂渊威胁人话语。

    文惜在听到“矮冬瓜”三个字时,面色僵硬,眼神空洞。矮小身躯止不住地颤抖。

    “你懂什么!你们凭什么嘲笑我?!”

    从小到大,无论他与人多友好,都交不到朋友。所有人都嘲笑他矮!所有人都看不起他!

    恨意不满在心中迅速生根发芽。文惜回光返照般,活力四射地从焦黑地面跃起,握住镰刀的手收紧,指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

    狂冲到假装摔到的岁禾面前,“啊啊啊”地叫唤“都该死!”,泄愤般一下一下将弯刃镰刀砸,凿,砍向岁禾的身体。

    血窟窿似烟花一般,在身上各处炸开。

    看着很疼,但其实她并不觉得。只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回想,之前在渔村的经历。

    每每回想到关键地方时,脑袋像被人打了一闷棍。嗡嗡地响不停,眼前事物模糊一瞬,然后又恢复清晰。

    那模糊之物,无论重复多少次都看不真切。

    “就这样让你死了岂不可惜,我得让你死得其所不是。”

    泄狠后的文惜找回了些许理智,在虚空中挥舞两下手中的血镰刀。黏沾其上的血液,被甩溅到哪处,哪处便恢复生机。

    一滴浑圆血液,随惯性飞向焦黑房屋。一道隐藏在暗处的蒙面黑影,徒手接住血珠。

    血珠融在带有刀疤的掌心,黑影顿感灵台清明,似有突破境界的迹象。席地而坐,运转灵力。

    文惜此刻眼睛里只装得下岁禾,不曾注意黑影。慢慢蹲在她身侧,割破她的手腕,掏出瓷瓶,接下慢慢涌出的鲜红血液。

    同欣赏艺术品般,嘴角噙笑慢慢欣赏,等待死亡的岁禾。

    抓心挠肝不是一见钟情啊。

    岁禾临死顿悟,嫌恶文惜的眼神,期盼快些断气。可又想在走马灯中看清遗忘之物,祈愿慢些断气。

    她努力支撑开有万斤重的发白嘴唇,胸腔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吸气。

    但死亡不可避免,呼吸越来越弱,一切痛感被急切想见拂渊一面的情绪替代。

    ---------

    傍晚里的麦田。

    蝉鸣蛙叫不止,流萤飞蛾不断,打骂嬉笑不停。

    “为了骗我们过来捉虫,连怪妖都编造的出来?!简直不是人!”

    这是敖游第九千九百次小声吐槽,药王宗那一男一女的恶劣行径。

    周围人刚开始还解释安慰几句,现在都懒得搭理他。

    “话说,这怪虫到底是啥东西?到了晚上还会发光?你以前听过没?”

    敖游用生锈镰刀,挑起麦苗根部,半黑半白似蛇身的怪虫尸体。

    它上面笼罩着一层,像火焰般的蓝光。不注意看,会以为是一团鬼火。

    方圆百里的麦田,像渔村一样散发淡淡蓝光。白日阳光强盛不好捉怪虫,晚间麦田里挥洒汗水的少年少女,可以一手砍一个。

    “问你话呢?!”

    敖游抬手猛拍拂渊肩膀。将怪虫尸体,扔进一旁的背篓。供镜花宗,药王宗的医修做研究。

    “不是,你今儿走神多少回了?背篓里的怪虫,捉的还没有女弟子多!偷奸耍滑也不带你这样的昂。”

    敖游眼神往身侧,长发半竖,长生辫及腰的风帆身上瞟。

    “你眼瞎!我不是女子!”

    弯腰割怪虫的风帆,豁然起身,用镰刀尖尖指着敖游,瞪眼咧嘴。

    一旁药王宗首席女弟子,婧遥,撩起鬓角青丝别到耳后。话接上回打趣道:“拂渊师兄哪儿能是走神呀,他那是想他的小青梅了呀。”

    顿一顿,捂嘴娇笑两声,抚抚垂在胸前的长发。眸光在一脸吃屎模样的敖游,与满脸吃瓜期待样的风帆之间游离。

    “你们都不知道,拂渊师兄今日,对着我叫了多少次阿禾。”

    婧遥激动但小心翼翼地靠近拂渊,“拂渊师兄,我与她长得很像吗?”

    她眨巴眨巴,涂有一层淡红色眼妆的魅惑眼眸,夹腔拿调地询问。

    “人得有自知之明。”

    “你的眼睛瞎了吧。”

    拂渊暗讽的话,与风帆明刺的话同时响起。逗得四周,竖起耳朵细听八卦的少男少女,一阵哄笑。

    人人都很开心,唯有拂渊在笑声之中哀叹出声。

    今日是他与岁禾第一分开,往回岁禾是小崖莲模样。他走哪儿都带着,形影不离。

    不知是不习惯还是怎的,今日一分开,他便烦闷至极,心脏抽疼了好几回。

    岁禾的模样,似印刻在他眼底了,无论看什么,做什么都能联想到她。

    算了。

    拂渊疯狂咳嗽,假装不舒服,打算提前溜走回去看看岁禾。

    他坚信,没有他在身边,岁禾肯定照顾不好自己,笨手笨脚的。

    “拂渊师兄,你怎么了呀?”

    婧遥焦急上前搀扶。

    “衣衫单薄,怕是染上风寒了。今日我得先行一步了。”

    他挡开婧遥攀上他腕间的手,步履生风地往回跑。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他是病号。

    “跟呢个新婚小媳妇,着急回屋一个怂样。”

    黄老伯远往拂渊在麦田中狂奔的身影,被其身上朝气蓬勃的少年气感染。挺了挺被岁月压弯的脊背。

    大声吆喝一句,“回去给老婆子说多放些腊肉,娃娃们都辛苦嘞。”

    拂渊不知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挺拔身影跑得更快了。黑黑的影子映在田间,被拉得很长很长。

    见人不应,黄老伯“诶?”一声。

    “我去说!”

    敖游手里捧藏着,不知何时爬钻出来的忍冬。追上拂渊,挡在他身前,“可能出事了。”

    他压低音量亮出手掌心的忍冬,拂渊心中咯噔一下,愈发惊慌了。

    “忍冬方才跑来,同我说岁禾跟着文惜出去,到现在还没回小院。”

    拂渊捏碎腰间的黑蓝色,莲花样式玉佩。一阵黑气飘出,将他瞬移到岁禾身边。

    渔村周围昏暗,共有三具尸体。

    他一眼瞧见岁禾伤痕累累地倒躺在血泊,脑子无法思考,跟着身体惯性没有丝毫犹豫踹开脚边黑衣尸体。捡起没有手柄的镰刀刃,刺向心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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