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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虫入体

    第二日,陆珺从床上醒来时,一眼看到了搁在桌角的黑色盒子,打开盒子,红色的卵静静躺在里面。昨夜,他点灯到很晚未睡,始终没有任何人来过,直到距离天亮还有将近半个时辰时才躺回床上休息。看来,这盒子应是拿来不久。

    外面天已经蒙蒙亮,陆珺如往常般换衣洗漱,做完每日洒扫喂鱼的杂活,吃过早饭,便借了黄岩的斗笠继续在楼顶晒卵。中途,黄岩给他送了些水。

    卵的颜色越发鲜亮,几乎与火焰的色泽一致,其表面覆盖着细密的深红色纹路,如同人的血管一般。

    也不知是不是陆珺被晒得眼晕,今日他多次看向卵时,有几次总能捕捉到它微微蠕动的瞬间。但当陆珺盯住看时,它又完全一动不动,他不敢乱碰,只能密切关注继续晒。

    直到下午,陆珺不再怀疑,他已经可以确定,卵的确是在动,因为它蠕动得越来越频繁,想注意不到都难。他有种直觉,它今晚就会孵化。

    这一天日落后,陆珺没有去吃饭,直接回了自己房间,锁好门窗后,他就一直坐在桌前盯着盒子里那枚卵。卵片刻不停地动着,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一会拉长变成扁圆,一会又在一端突出一个尖,似是在努力挣脱束缚。陆珺看得着急,想帮帮它又无从帮起。

    陆珺等了约一炷香时间,直盯得眼睛酸困,而盒中的卵在不停地四处滚动,若不是有盒子边缘拦着,陆珺觉得它能满地打滚。

    就这样来回滚了一阵,眨眼之间,圆圆的卵突然张开变长,露出了蜷在中间的几对足,变成了一只滑溜溜肥嘟嘟的红黄色虫子。

    陆珺吓了一跳,有些害怕,又觉得这胖虫子看起来好像还有点可爱,他凑近了细看,正对上虫子头顶两只黑色的豆豆眼,感觉那虫子似乎也在观察他。片刻后,虫子蠕动着肥身躯艰难地朝着陆珺爬过去,却被盒子边缘挡住,无论如何也翻不过去。

    陆珺见状,便端着盒子来到床边,在床上躺平后,他伸手解开衣带,拉开衣衫露出胸口,而后用手指小心夹过枕边盒中的肥虫。

    肥虫似是知道他要做什么,非常配合,没有任何挣扎。

    陆珺微微有些紧张,他小心轻缓地将幼虫放在胸口,大睁着眼僵僵躺着,不敢动弹。

    幼虫的体温高于人类,陆珺只觉虫子趴着的地方略微发烫,他忍不住牵起脖颈勉强望去,正好看到幼虫将头抵在他皮肤上。他只觉胸口一麻,紧接着心脏微痛,虫子已然消失不见。

    陆珺讶然,他忙伸手摸向胸口,胸口什么也没有,他翻身坐起,就着灯烛光芒看了看,胸口皮肤上没有任何伤口。他瞬间有些疑惑,不确定虫子是不是已经进入了心脏。

    就在这时,仿佛是在回应陆珺,他心脏隐隐疼痛,明显能感觉到有异物蠕动。他一时痛得弯了腰,手指紧紧按住胸口,闭眼忍耐。

    好在,疼痛没有持续多久,不过须臾,钝痛便已消失,一切恢复如常,但刚刚幼虫蠕动后的异物感仍是挥之不去。

    陆珺这才确定,幼虫确实已进入心脏,他原本以为,它会咬破他的皮肉钻进去,看来是他多虑了,这种灵物并不能以常理来论。

    而在几十里外修炼的岳菱突然睁开了眼睛,刚刚她敏锐察觉到陆珺身体似乎有些异样,待她仔细感知良久,却又再无任何异常,便摒除杂念继续静心修炼。

    陆珺自觉今晚终于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他努力忽略心脏里面藏着个肥虫子这件事,下楼去厨房找东西吃。

    这晚,陆珺早早爬上了床,一夜无梦,睡得十分踏实。然而第二天早上醒来时,他整个人大汗淋漓,浑身湿漉漉地被汗水浸透,精神倦怠,完全没有酣睡一夜后的舒畅。他心想,有不适感很正常,并未如何在意。

    身上黏哒哒得难受,陆珺烧水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下楼去了。

    第一天,他如往常般在店中忙碌,还跟着黄岩去了一趟花都采买,除了稍感疲累,心脏偶尔隐痛,再无其他不适,有时他都会忘了这回事。

    这日晚上,陆珺挑灯看了会书,突觉心口又开始隐隐疼痛,他以为会像白日一般,疼一阵就会好,便尽量忽略,继续专注看书。可这次明显不对劲,疼痛持续了很久,而他的身体莫名开始发热,他脱去外衣,身上只余一层薄薄里衣,仍觉燥热难耐。

    陆珺强烈地想冲下去将冰凉的井水浇在身上,又怕如此会对幼虫有不好的影响,便强忍着躺在床上。

    他在床上翻来滚去,不多时,床褥就已被他身上的汗浸湿,根本无法入眠,他心中忍不住默念:“小虫啊小虫,你安生些,别折腾了。”

    不知是小虫感应到了陆珺的心思,还是他的心理作祟,他慢慢觉得好了些,人也迷迷糊糊睡着了,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日。

    “咚咚咚”的敲门声传入陆珺耳中,他猛然惊醒,敲门声仍在继续,陆珺抹了把头上的汗,起床去开门。一动之下,陆珺只觉身体沉重,疲乏感更甚,他强打起几分精神,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黄岩,他一眼看见陆珺吓了一跳,只见陆珺面色潮红,头发汗湿,精神萎靡,整个人看起来似从热水中捞出一样,黄岩忙问:“你怎么了?”

    说着,黄岩伸手摸了摸陆珺额头,蹙眉道:“好烫!你发烧了吗?”

    陆珺自己抬手摸了摸额头脸颊,似乎确实有些热,他勉强笑着道:“没事,可能昨晚睡觉前洗了个冷水澡,有点发烧,我休息会就好了,你怎么来了?”

    黄岩道:“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我能不来吗?往日你天一亮就起床了,今天日上三竿了还不见你人影,我们都觉得奇怪。”

    陆珺“哦”了一声,只觉眼皮沉重,困倦感袭来,又想睡觉。他甩了甩头,强打起精神,道:“真的没事,你去忙你的吧,一身汗,我去烧点水洗澡。”

    黄岩仍是担心,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下楼去了。

    陆珺烧水洗完澡,吃过早饭,闲来无事,便想去池塘边坐着晒晒太阳。

    外面阳光正盛,他走到院子里,全身沐浴在日光中。晒了一阵,他感觉身体的不适感减轻了不少,精神气也恢复了一些。

    陆珺心有所觉,难道晒太阳会好一些?怪不得一到晚上就不对劲了。

    于是,他便一直晒着,果然疲乏感慢慢散去大半,心脏处的疼痛也减轻了,体外温度上升,体内的灼热感反而弱了下去。

    临近中午时,黄岩风风火火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拎着几包东西,看起来好像是药包。陆珺正自疑惑,黄岩已经看见了他,大步朝着他走了过来,人未到,声已出,直嚷道:“发烧不好好在屋里躺着,怎么还在这晒太阳?”

    陆珺温和笑道:“我已经好多了,晒太阳舒服。”

    “天天晒太阳,我看你是晒傻了吧。”黄岩说着,伸手试了试陆珺额头温度,又摸了摸自己的,作了对比,最后下结论道,“没早上那么热了,但还是比我热。”

    黄岩拍了拍手里提着的三个纸包,又道:“我今早出去给你抓了药,等吃完午饭我就让蓁蓁给你熬上,最迟三天,保管药到病除。”

    说完,黄岩就要把药送到厨房去,陆珺见状赶紧拦住他,道:“要不你先把药给我吧,午饭后我自己去熬,蓁蓁也忙,就不麻烦她了。”

    黄岩奇怪:“有什么麻烦的,不就是顺手的事,那等下我给你熬吧,你一个病人好好歇着就行。”

    陆珺心头感激,却无法说明实情,只好又找借口道:“我真的好多了,自己熬没问题,你很少去厨房,我怕你掌握不好火候。”

    两人拉扯半天,黄岩才同意让陆珺自己熬药。

    午饭后,其他人都上楼去了,大堂里只剩了豹二看店,陆珺进了厨房,将药熬在炉子上。清苦的药味很快就弥散开来,整栋楼都能闻到。

    半个时辰后,陆珺偷偷将药倒了,药渣留在了陶罐里。

    陆珺有些负罪感,觉得对不住黄岩的一番苦心,可谎已经撒了,他也不能真的把药喝下去,便只能如此了。

    下午陆珺仍是待在院中晒太阳,然而随着太阳西斜,天色逐渐转阴,阳光被云层遮住,只有微弱的光线透出,空气中凝结着风雨欲来的沉闷感。但哪怕就是这点黯淡的日光也好过待在房中,直到细细密密的雨点落在身上,陆珺才起身回去。

    回到房中不久,果然不适感又翻涌上来,陆珺打开窗户,尽量蜷缩在窗边,就这样慢慢捱着。

    黄昏时,为了不让其他人担心,陆珺强撑着下楼去吃了晚饭,又拖着身体回了房间。

    手指颤抖着锁好房门,陆珺软软倒在地上,他体内的灼热感比昨晚更强烈,甚至盖过了心脏的疼痛。他咬牙苦苦忍耐,打算就这样熬过一夜,但很快他又昏睡过去,灼热疼痛感仍在持续,无意识中他在地上翻滚,手指抓挠着身体,嘴里逸出低低的□□声。

    岳菱便在此时,从修炼的山洞飞速赶了回来,她径直来到陆珺房中,看到了蜷在地上的陆珺。

    她心慌意乱,快步上前扶起陆珺,唤道:“陆珺!你怎么了?”

    陆珺昏迷不醒,无法回答她,他面色异常,浑身滚烫,衣衫多处被他自己抓破。

    岳菱手指探向他颈脉,片刻后,她若有所觉,抬头巡视房内,不出所料,在柜顶发现了那个熟悉的黑色盒子。岳菱明明记得她走时将盒子放在了自己房中。她用妖力抓过盒子打开,盒内空无一物。

    岳菱一时气急,怒道:“谁要你多管闲事!是谁告诉你的?是不是银莲?!”

    无人回答,她像是在问陆珺,又像是给自己答疑,半晌后,她强自平复心绪,放出柳叶符,请银莲速来一趟。

    岳菱将陆珺揽入怀中,控制住他的手,不让他抓伤自己。看他这般难受,她的心也紧紧揪在一起。

    银莲来得很快,一盏茶的工夫不到,她就已经出现在陆珺房中。岳菱便明白了,这些天银莲一直都躲在附近,暗中观察。

    岳菱不多废话,道:“你自作主张这件事,我日后再与你算账,你先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为何如此难受?”

    银莲倒是无所谓,岳菱迟早会知道,但陆珺的状况却在意料之外。她蹲到陆珺身边仔细看了看,又探了探他腕脉,沉吟道:“幼虫很好没有问题。焕叶蝶毕竟是火阳灵物,凡人之躯难以承受也在情理之中,我之前只是听说会减损寿命,没想到减寿的背后竟是如此难熬的七日,是我疏忽了。”

    岳菱皱眉问:“今日是第几天?”

    银莲答:“应是第二天。”

    岳菱道:“第二日已是如此,剩下这许多日他要如何熬过去?能否将幼虫从他体内取出?”

    银莲摇头,道:“幼虫一旦入体,与宿主就是共生关系,只有等它蜕变成蝶自己出来,若是强取,它与宿主都会死去。”

    岳菱听闻心中一沉,她又摸了摸陆珺脸颊,急促问道:“那有什么办法可以缓解他的痛苦?他浑身热烫,我用冷水替他降温可行?”

    “不可!焕叶蝶属热阳,寒凉之气会抑制幼虫生长。”银莲连忙道,她又低头思索片刻,说,“或许,你可以试试反其道行之,用阳火缓解他体内灼热之气。”

    银莲刚说完,岳菱已经抱着陆珺掠了出去。

    银莲知道岳菱要去哪,她没有跟过去,只叹了口气,低声道:“我真不知会如此,若早知道,我定会对陆珺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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