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克斯”

    平安夜舞会最终非常安稳顺利地度过了。

    偶尔有几个高高在上的纯血统——尤其是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的那几个——想来詹妮面前讽刺几句,却因为埃德加、阿米莉亚、弗兰克和艾丽斯都聚在那阳台的外面,不得不选择了离开。

    圣诞节当天,詹姆和詹妮再次收到了西里斯的来信,还是由雷古勒斯那只漂亮的灰色猫头鹰送来的。

    西里斯在信中说,虽然他和雷古勒斯都依旧固执己见,但不提及那方面的话题时,他们已经勉强可以心平气和地说上几句话,比之前相顾无言的局面要好上一些。

    至于他们关系破冰的契机——和去年圣诞节一样——雷古勒斯再次给西里斯送来了一个精美非凡的木相框。

    尽管他本人也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

    很快又到了开学的日子。

    这个学期,詹妮的生活依旧被学习、魁地奇和阿尼马格斯训练所占据。

    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需要在二月和五月的某两个周末,分别迎战赫奇帕奇以及拉文克劳。这两支球队的找球手都是七年级学生,忙于自己的N.E.W.T.考试,没法在魁地奇上投入太多精力,而且前几年的比赛结果也表明,他们的实力不如斯莱特林的那位诺特队长。所以,詹妮这学期的训练任务相对要轻松一些。

    但她心里一直装着另一件重要的事——正读五年级的弗兰克和艾丽斯即将迎来O.W.L.考试,这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他们将来能从事什么职业。

    詹妮记得,他们都曾经说过想成为一名傲罗。

    -

    一次魁地奇训练之后,詹姆第一个急匆匆地赶回城堡——昨天他和西里斯在变形课上调皮捣蛋,把课本变成了一只可怕的大蜘蛛,因此被麦格教授惩罚打扫公共休息室门口的走廊。多卡斯和马琳换好衣服,也结伴离开了。詹妮却还留在更衣室里,因为她注意到剩下的那三个人也都坐在椅子上,并不急着走,像是有事要谈。

    “你有什么事想说吗,詹妮?”埃德加发现詹妮的目光,一边开口问道,一边抬起魔杖,给更衣室施了个巧妙的屏蔽咒。

    詹妮把魁地奇队袍挂好,走到他们身边坐下,说:“噢,我是想说,上个学期,我有一次无意中听见了你们的对话——”

    “关于伯明翰的龙卷风?”埃德加温和地说道,看上去并没有多么惊讶,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我们都知道。那天这间屋子也施了屏蔽咒——这是很有必要的——但发现是你后,我就撤销了这个咒语。”

    尽管埃德加认为那场谈话的内容对大多数二年级学生来说实在为时过早,但考虑到对方是詹妮,这个被他关注许久、颇具天赋而又正直勇敢的小女巫,他还是做出了那样的决定。

    弗兰克和艾丽斯对视一眼,彼此心里都清楚,詹妮这个时候来找他们说这件事,或许意味着她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

    “我也想成为一名傲罗。”詹妮坦诚而恳切地说道,她知道面前这三个人都会给她最中肯有益的建议,而不是将她视作无足轻重、异想天开的小孩,“如果想要对抗黑巫师、抵制黑魔法的滥用,如果想要消除偏见、维护非纯血巫师的权益,这或许是最能快速见效、也是最直接的途径。”

    “你说得没错,詹妮。”埃德加给予她一个肯定的目光,“但想要实现你所说的这些目标,我们还有很遥远很艰难的路要走。偏见不是一朝一夕产生的,也不可能一朝一夕就消除。”

    詹妮点点头:“除了强有力的武力,我们还需要宣传,需要教育,需要政策和法律……”

    “是的。”埃德加微笑起来,“你们三个想要成为傲罗,我想要进入魔法部的法律执行司。我们选择不一样的道路,但都有一致的目标。”

    “可是,现在的局势对我们来说很不利。”詹妮认真地说道,“比如伯明翰那起攻击案,黑巫师可以肆无忌惮地使用钻心咒,魔法部的职员——甚至傲罗——都不可以这样做。这不公平,傲罗们明明是为了抓捕邪恶的黑巫师,却有可能因为使用不可饶恕咒而在阿兹卡班度过余生。”

    “还比如,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弗兰克接过话茬,说道。

    “没错。”詹妮的语速很快,因为这些想法早已被她思考过无数遍,“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像刚才队长说的,我们有一致的目标,但走的路不同——我们的力量不可避免地被分散、被削弱了。而且,现在的魔法部乃至整个魔法界都充斥着许多带有偏见的声音,寻找志向相同的伙伴也并不容易——”

    埃德加看着詹妮,用眼神鼓励她说出接下来的话。

    “也就是说——”詹妮语气坚定,眼睛明亮如星,“我们需要一个组织。”

    一个将分散的力量集中起来,将如萤微光汇聚成璀璨炬火的组织。

    一个同样在暗处、由许许多多身份不同但都正义而勇敢的巫师所组成的组织。

    一个既能协助魔法部,又能在必要的时候跳出某些局限的组织。

    一个立志打击黑魔法、阻止神秘人的组织。

    “但光是这个组织还不够,或者说太迟了——”詹妮继续说道,“英国几乎所有巫师都毕业于霍格沃茨,因此,我们还可以在霍格沃茨成立一个非公开的社团,招揽所有有志于此的学生,尽早进行培养。即使这些人毕业后会从事不同的职业,也能一起加入组织,在暗中打击黑魔法势力。”

    “你真的很聪明,詹妮。”埃德加轻叹一声,慢慢敛去笑容,无比严肃而又认真地问道,“所以,你愿意加入我们吗?”

    詹妮闻言愣住,又在一瞬间睁大了眼睛:“队长,你是说——学校里已经有这么一个社团了?”

    “是。”埃德加微微颔首道。

    弗兰克和艾丽斯再次望向对方,看上去既平静,又有些隐隐的紧张——当然不是因为他们自己。

    詹妮明白,他们也早已是这个社团的成员了。

    “我当然愿意。”詹妮毫不犹豫地给出自己的答案,“我要怎么做才可以加入?”

    “需要通过一个考验。并不危险,但能让我们知道你内心最深处的想法。”埃德加轻声说道,“今天太晚了。明天晚上七点,我们在公共休息室门口见。”

    艾丽斯再也忍不住,站起身扑过去,像拥抱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将詹妮紧紧搂在怀里:“你真是一个很出色的巫师,詹妮,你想得这样远!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整天思考的都是晚餐会不会有烤羊排!”

    大家都因为她的话而露出了微笑,但随即又安静下来——短短几年时间,艾丽斯就从一个出身名门、无忧无虑的女孩,成长为坚毅勇敢、目标明确的巫师了。

    可她现在也才十五岁。

    在黑暗的时势背景下,每个人都像是被按了加速键,不得不快速成熟起来。

    “我们都会陪在你身边,不管是明天的考验,还是未来要走的路。”艾丽斯拍拍詹妮的背,继续轻声说,“你可以永远相信我们,詹妮。”

    -

    第二天。

    詹妮早早就去到了公共休息室门口,没有让任何一个人知道她要做什么,包括她的哥哥詹姆。这是埃德加的要求,他说,他也暂时没有把这个社团的存在告诉给阿米莉亚。

    毕竟这不是一个普通的社团,保守秘密也是成员们所必须具备的特质。

    “准备好了吗?”埃德加走到詹妮跟前,问道。

    “准备好了。”詹妮握紧手中的魔杖,认真回答。

    “那么,跟我来。”埃德加转过身,领着詹妮等人往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这是霍格沃茨城堡的八楼,也是最高的一层。不仅有通向天文塔、格兰芬多塔楼和拉文克劳塔楼的通道,还有菲留斯·弗立维教授的办公室,以及校长办公室。

    一行人经过一扇又一扇大门,最终停在一张巨幅挂毯前,傻巴拿巴和巨怪正在挂毯里眯着眼打盹;挂毯对面是一段白墙。

    埃德加、弗兰克和艾丽斯低下头去,嘴里念念有词,在白墙前走了三个来回。

    突然,白墙上出现了一扇非常光滑的门。

    埃德加握住铜把手,拉开了门,带头走进去。

    门后的房间非常宽敞,只摆着一个小小的木头柜子,以及角落里的一面大镜子。

    “考验分为两项。”埃德加走到木头柜子前,柜子突然开始抖动,咔哒咔哒直作响,“第一项是博格特。”

    ——他们并非是要考验詹妮是否具备对抗博格特的能力,而是希望了解她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以及是否有直面这种恐惧的勇气。

    詹妮了然地点点头,举起了魔杖——博格特是三年级的黑魔法防御课内容,但她已经自学到了这里。不过,因为是第一次真正直面这种生物,所以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了一些紧张。

    “记得咒语是‘滑稽滑稽’。”埃德加说着,举起魔杖对准柜子,“那么,考验开始——”

    他的魔杖尖上射出一道闪光,击中了球形的门把手。

    柜门突然洞开,尤菲米娅·波特从里面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头发凌乱、面容枯槁,哆嗦着嘴唇望向詹妮,眼神从绝望而无助,渐渐变得冰冷又怨毒。

    詹妮惊愕地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举着魔杖的手顿在空中。

    没等她念出咒语,博格特很快发生了变化——弗利蒙·波特跪坐在地,衣衫破碎,满身血迹。他的胸前挂着一个很大的木牌,上面有几个鲜红的大字——“纯血叛徒”。

    詹妮感觉到手心沁出了汗珠,有些颤抖地将魔杖尖对准爸爸的脸。

    可这时博格特再次发生改变,似乎非常享受折磨她的过程——詹姆·波特站在不远处,看见詹妮,刚要朝她跑过来,一道绿光突然出现,精准地命中他瘦削的身体——

    “滑稽滑稽!”

    詹妮握紧魔杖,大声喊道。

    猛的一声脆响,像是抽了一记响鞭,詹姆抖动了一下,脸庞恢复血色,头发开始疯长,一直垂到了脚边,整个人看上去像一个又大又可笑的鸡窝。

    埃德加见状,快步走到詹妮跟前,博格特立马变成了狼狈不堪的阿米莉亚。但他脸色只是微变,很快就将博格特重新关回了柜子。

    詹妮明白,自己已经通过了第一项考验。

    艾丽斯上前揽住詹妮的肩膀:“要缓一缓吗?”

    詹妮摇了摇头,表示可以继续。

    “第二项考验开始之前,你需要喝下这瓶魔药。”埃德加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很小的玻璃瓶子,“里面是吐真剂——当然,真正的吐真剂被魔法部严格管控,这个瓶子里的效力并不怎么强,但是也够用了。”

    看着詹妮把魔药一饮而尽,埃德加又领着她去到那面大镜子跟前。

    那是一面非常气派的镜子,高度直达天花板,有着华丽的金色镜框,底下是两只爪子形的脚支撑着。顶部刻着一行铭文:Erised stra ehru oyt ube cafru oyt on wohsi。

    “你看到了什么?”埃德加轻声问道。

    “我看到了爸爸妈妈、詹姆,还有我自己——我和詹姆都长大了——还有西里斯、莱姆斯和彼得,他们都笑着——噢,莉莉和佩妮也在——”詹妮惊讶地看着这面神奇的镜子,一个人一个人地细细数着,“天哪,这是——这是我的父母,我的亲生父母——他们在向我微笑——”

    詹妮忍不住伸出手去,将指尖放在镜子表面,好像这样做就能触碰到她的父母一样。

    镜子里的那对夫妻——那么年轻而幸福,不停地朝詹妮挥着手。即使詹妮对他们的面孔没有任何印象,却也能感觉到一种天然的亲切感——她的生命,正是他们所给予的。

    詹妮痴痴地看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回过头,望向埃德加:“这面镜子可以反映出一个人内心最真实的渴望?”

    “是的。”埃德加赞许地点点头。

    博格特与厄里斯魔镜,一个是恐惧,一个是欲望,惟有真正勇敢而善良的人才能经受住它们的考验。

    “恭喜你,詹妮。”埃德加继续说,递给她一张羊皮纸,“签下同意书,你就是‘福克斯’的一员了。”

    “福克斯?”詹妮接过同意书,郑重地签下自己的名字,“我记得邓布利多教授的凤凰也叫这个名字。”

    埃德加微笑起来,冲詹妮眨了眨眼,只说:“凤凰是最能代表光明与温暖的生物。”

    詹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跟在其他人身后,准备离开这个神奇的房间。

    在她关上门的前一刻,她又停下脚步,转过身去,望向了那面曾让她看见亲生父母的镜子。

    艾丽斯也跟着停下来,开口提醒道:“詹妮,那些都是——”

    “我知道。”詹妮轻声说,最后看了镜子一眼,关上了房门,“我的父母已经去世了,我知道。但我看见的其他人——我的家人和朋友们,他们都那样快乐、自信、意气风发——我相信我们的未来会是这个样子的,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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