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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暴来临之前

    刘达搀扶着晓宇回到教室,本来刘达是要背他的可被拒绝了。座位上,晓宇说了一声“谢谢”

    “谢什么,都是朋友,是不是很痛。”

    “有一点。”

    “早知道这样就不参加了,”

    “不说这个,你那个手机呢?我要给我哥打电话让他来接我。”

    “手机不是我的,我朋友的。我去给你拿。”

    下午放学,刘达费了半天劲才扶着晓宇走到校门口。

    “达达,你先回去吧,不用陪我。”

    “那你一个人小心点,我走了。”

    晓宇也没闲着,坐在花坛上写作业,这时刘康骑着摩托车出来了,他停下车走到晓宇跟前,晓宇没有理会他。

    “晓宇,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哥会来接我。”

    “那你要吃东西吗?”

    晓宇刻意避开他的眼神,说道:“我在写作业,你还是先走吧。”刘康蹲下来,缓缓问道:“晓宇,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吗?”晓宇放下笔,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

    “这不是讨不讨厌的问题,你也不是我的老师,最多勉强算是朋友,你不用对我这么好这么关心我,真的。”

    晓宇的话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刘康没有再说话也说不出话了,他的心如同被针扎一样痛。愣了好一会他才缓缓起身然后骑上摩托车,油门一轰,那声音像是在宣泄自己的不满,又或许是在发泄心中的不快。

    下午五点半曾义翔还没来,此时的晓宇肚子有些饿了,喃喃自语。

    哥哥你怎么还不来啊,晓宇都饿了。

    话刚说完曾义翔就来了,看到晓宇受伤他停稳电动车立马问道:“怎么了晓宇,怎么弄的,怎么弄成这样。”

    “体育课摔倒了。”

    回到家,晓宇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曾义翔在厨房弄饭,问道:“明天还去上学吗?”

    “去啊,我又没给老师请假。”

    曾义翔从柜子里拿出一包饼干给晓宇:“你先垫垫肚子,饭一会就好了。”曾义翔拉起晓宇的受伤的手,一道长长的血痕真的很心疼

    “哥,我没事。”

    “还说没事,你看你的手和脚,这么不小心。”

    “好了,我亲爱的哥哥,快去做饭吧,我快饿死了。”

    易文没工作,这几天都在曾义翔这里吃饭,每天晚上准时出现,这个点有人敲门一定不是别人。

    “我就知道是你。”

    可没想到门口站着的是房东,曾义翔很是诧异,也没欠他房租啊。

    “有什么事吗?”

    房租吞吞吐吐的说:“曾先生…那个…那个不好意思,这房子不能租给你了。”

    “为什么?我都住这么长时间了。”

    “我真的没办法,这样吧,我把你之前所有交的房租都退给你。”

    “我们可是有合同。”

    “没问题,合同是一年,你房子300一个月,我给你三千六,你后天搬走吧,对不起先生,我也不想这样,真的抱歉。”

    曾义翔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房东不惜一切非要自己搬出去?我做错了什么?

    “哥,没关系,明天搬就好了。”

    生活刚刚有了起色又来了一大堆麻烦事,曾义翔回到沙发上坐着,经济上的压力和生活上的压力让他有点虚脱无力,被人赶出去的滋味让他又想起了和晓宇流浪的生活。一滴、两滴、三滴泪水慢慢流了下来,第一次在晓宇面前哭。晓宇慢慢挪动着身子,两只小手抱着曾义翔的头,说道:“哥,你别哭好不好。”曾义翔擦着自己的眼泪,说道:“对不起晓宇,哥没用,没法给你一个安稳的家。”晓宇哭着使劲摇头。

    “不是的哥,你别这样说,是晓宇连累哥哥了。”

    正在两人抱头痛哭的时候,又听见一阵敲门声,易文来了,易文见此情景,快步上前询问:“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都哭了?”曾义翔故作镇定。

    “没事,晓宇受伤了,我难过。”

    易文又问道:“那晓宇你哭什么?”晓宇也配合曾义翔的话说道:“我脚痛所以哭了。”曾义翔正想转身去厨房炒菜,突然想到了什么。

    “文子,你把菜炒了,我去楼下买几瓶酒。”

    正当曾义翔打开门时晓宇喊道:“哥!”曾义翔回头笑道:“我马上就回来。”

    饭桌上,曾义翔说了房东让搬走的事,易文倒是觉得没什么。

    “搬就搬呗,他不仅把之前的房租退给你,还赔偿你一年的房租,挺值的啊。”曾义翔怎么可能意识不到这些呢,他只是为疲于奔命而一无所获感到难过,为老天的不公而感到难过,他只想带着晓宇过简单的生活,仅此而已。这时晓宇说道:“对呀,我们可以租一个更大的房子,比这个还要好。”就在这时,曾义翔手机又响了,

    “喂,您好。”

    “请问是曾先生吗?”

    “对,我是。”

    “我这边是坪山广场,接到群众投诉,您贩卖的产品不符合国家规定,所以我们无法继续合作。您的押金以及赔偿我们这边会按合同履行,钱款预计24小时内打到您账户。”

    曾义翔挂断电话,愣了几秒后说道:“快吃饭,快快快。”

    “哥,又出什么事了?”

    曾义翔哪能骗得过晓宇,随后易文也问了起来,曾义翔这才说了实情,见二人都不说话,曾义翔又说道:“没事,我还能得到一大笔赔偿呢。其实想想,老天爷从来都不曾善待过我和晓宇,再难我也要坚持下去,我不会像刚才那样难过,要是我倒下来晓宇怎么办。”易文缓缓说道:“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什么问题?都是正常的。”

    “说不上来,反正我觉得太不对劲。你想想,你什么事都没干,房东和坪山广场他们宁愿赔钱也要把你赶出去,哪有这样的生意人,你觉得这正常吗?”

    曾义翔愣了几秒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冷笑道:“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要走。”然后看向晓宇,见晓宇早已吃完饭,正目不转睛看着自己说话,又说道:“吃完了吗?哥抱你去沙发那坐着。”把晓宇抱到沙发后又重新回到饭桌上。

    “俗话说的好吃一堑长一智,起码得弄明白人家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问问胖哥,他家做大生意的,见多识广有经验。”

    电话秒接通。

    “喂,胖哥吗?”

    “是我,有事吗?”

    “我问你哈,你觉得会有人做赔本买卖吗?”

    “没有人会做赔本买卖,不可能。”

    “那如果人家真的做了赔本买卖呢?”

    “那一定是不可抗力因素迫不得已,或者说百分百有很强的目的性。”

    “迫不得已?目的性?知道了,拜拜。”

    “拜拜”

    通完电话后易文问道:“你干嘛说的模棱两可?”

    “人家已经够烦的了,家里人天天逼他,我们就别去烦他了。”

    易文觉得也是,胖哥宁愿自残也不愿意和身边的朋友吐露心声,如果心中的苦闷能得到释放也许胖哥上次就不会自残。这时曾义翔站了起来,说道:“你不走啊,饭都吃完了。”易文白了他一眼:“真没良心,刚才给你分析半天现在居然要赶我走。”

    “菜都凉了怎么吃。”

    “算了算了,要不要我洗碗啊。”

    “不用,一会又说我没良心。”

    第二天早上,曾义翔送晓宇到学校又背他到教室。今天他请了一天的假要去找房子,晓宇说的对,既然搬家就找一间更大的房子。骑着电动车到处逛,没多一会他就在离学校不远处看到一个招租广告,还带电梯。客厅很大,独立卫生间独立阳□□立厨房,外加家电齐全,2个房间。嗯,就这儿了,晓宇一定会满意。曾义翔立马给易文打电话让他帮忙搬家,然后又叫来搬家公司,还没到11点半就搬完了,他把钥匙放在屋里关上门就此告辞。这时房东来了,笑嘻嘻的说:“小伙子,你不用搬了,你可以继续住了。”

    “你有病吧,老子东西都搬完了,赶紧把钱给我,一起4800块钱。”

    房东也不好意思满脸尴尬,说道:“这样,我给你减免房租,怎么样?”易文这时候也说道:“别说这些没用的,赶紧给钱。我们要走了。”

    “那行,我打个电话。”

    曾义翔说在楼下等他。几分钟后房东下来了,拿着一叠钱对曾义翔说:“4800是吧,我这里是6000块钱,多的就当是给你的赔偿。”听到这话曾义翔和易文都为自己刚才的语气深感歉意,房东又说:“拿着吧。”易文望着房东远去的身影,问道:“她为什么要给你这么多?”

    “我哪知道。”

    易文看到曾义翔新租的房发出连连惊叹:“可以啊,阿翔,这么好的房子,还两间卧室,以后要是太晚我可以直接睡你家了。”

    “滚,赶紧搬东西。”

    其实曾义翔算了一笔账,摊位的赔偿和房子的赔偿够交一年的房租。累了一上午终于可以休息了,还没来得及喝水易文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只见易文面部表情就像逐渐绽放的花朵,嘴里说着“真的啊”、“太好了” 、“我这就来”随后挂上电话留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去。

    “阿翔,我有急事 ,晚上再过来。”

    第四节课下课铃声没响完刘达就冲出教室直奔食堂,他要打两份饭再回来接晓宇。吴倩倩说道:“晓宇,我扶你下去吧。”晓宇没有拒绝吴倩倩的帮助,他渐渐发现得到别人的帮助是一件幸事。吴倩倩搀扶着晓宇缓慢移动着,刚下一层楼梯刘达就来了。

    “我来扶他,你去打饭吧。”

    这一刻,晓宇第一次感受到了除哥哥之外的关爱,那种浓浓的同学情感是他在小学时期不曾有过的。即便和刘达同桌2年时间,他也都是把自己半封闭起来。吃饭的时候,晓宇时不时瞥一眼刘达

    “达达,小学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好,有时候还欺负我。”

    刘达听后也是白了他一眼,天地良心,自己何曾欺负过晓宇?就连一句重话都没对他说过,反而晓宇经常摆个臭脸。

    “拜托,我那是帮李丽追你,李丽那么喜欢你,我又是你同桌,受苦的就是我,结果每次都弄巧成拙,惹的你一脸不高兴。”

    晓宇会心一笑,刘达可很少见晓宇笑的这么自然这么甜。

    “你笑起来很可爱嘛,以后就别像以前一样了。”

    晓宇听后笑容瞬间消失,刘达又说:“你看,你又来了。以前我就是因为这个才说你是呆瓜。”

    “我才不是什么呆瓜。”

    “你还不呆?全班都知道李丽喜欢你,就你不知道。”

    晓宇愣了几秒后决定告诉刘达,反正现在他知不知道无所谓,李丽也不在这所学校。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李丽喜欢我,可我一点都不喜欢她,我只能装成懵懵懂懂的样子,没想到她又找你帮忙,而你每次都会答应,那我只能把气撒你身上,只要我和你吵架不理你李丽就不会缠着我。”

    一番言语把刘达惊呆了,原来自己才是呆瓜,他目光呆滞缓缓吐两个字:“佩服。”过了几秒刘达回过神来又问道:“那你现在喜欢李丽吗?”

    “你真是笨,小学的时候都不喜欢现在怎么可能会喜欢?”

    “那你还收人家钢笔。”

    晓宇满脸疑惑,停下吃饭的动作,他为什么会知道?刘达继续说道:“别那么惊讶,那是我替她想的主意,笔也是我帮她挑的。还记得那一次我找你打球吗?当时丽丽也在的,她想亲手给你,然后我让她先不要出来,看我眼色再说,没想到路上遇到个变态。”

    “所以丽力就让龙龙把钢笔给我?

    “不是。本来丽丽让我替她送给你,但我又不好意思送又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而且你大概率也不会要。所以我就让龙龙去送,龙龙很喜欢你满眼都是你,他最合适。我还特意交代他不让告诉你是哪个送的。”

    “我都听晕了,一直钢笔转来转去,女生就是很麻烦。”

    “我和你说,丽丽在……。”

    话没说完刘达惊住了,心想她怎么会来?晓宇问道:“怎么了?”刘达赶紧收拾起来餐盘,然后起身对晓宇说道:“那个我去洗碗了,一会过来。”

    “唉,我还没吃完你就拿走。”

    后面的女生是李丽,她看着晓宇的伤很是心疼。

    “那个,脚还疼吗?”

    晓宇不知道为啥脸突然红了,这一幕让李丽也笑了。

    “不…不疼了。”

    “要我扶你走吗?”

    “不…用了,一会我和达达回教室。”

    “那我先走了。”

    晓宇一鼓作气,喊道:“等等。”李丽回过头来问道:“什么事?”晓宇一边扣着桌子一边努力挤出一句话:“那…个,谢谢你的钢笔。”这是第一次真心实意对李丽说“谢谢”,因为曾义翔告诉过他,别人送东西要说谢谢,虽然这是基本礼貌,但对于晓宇而言,特殊的性格、特殊的家庭背景已经很不简单了。李丽听到“谢谢”两个字面露微笑。

    “不用谢。”

    回到教室,晓宇对刘达说:“刚才吃饭的时候我说的话不要告诉别人,不然绝交。”

    “这么严重?”

    “晓宇,我还是想问…你不喜欢人家干嘛要人家钢笔?”

    “谁告诉你我收了钢笔?”

    “你没收?龙龙说已经给你了。”

    “钢笔是在我家,可钢笔是我哥的朋友收的。”

    “有区别吗?东西还不是在你家?”

    下午,曾义翔早早就来到学校门口,看着时间放学应该还要一会,这时刘康骑着摩托车出来了,因为没课他可以提前下班,四目相对,刘康没有停下的意思,曾义翔也没想理他,只是疑惑他为什么会在学校?曾义翔也是掐好时间来的,学校离新租的房子只有10分钟的路,比原来要近半个小时。看着一群小不点向校门口冲来,没错,初一放学了,曾义翔在人群中望呀望,就是望不到晓宇的身影。这时他看到一个男孩搀扶另一个男孩正缓慢移动,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他俩才出来,晓宇喊道:“哥,来这么早啊!”曾义翔应了一声然后对刘达说:“达达,这几天谢谢你帮助晓宇。”

    “不用客气,我们是同学也是朋友。”

    “哥,这几天在学校里都是达达帮我打饭,陪我去厕所还有给我装水什么的。”

    “那达达,明天去我家吃饭,你这么帮助晓宇,得好好谢谢你。”

    “真的不用了阿翔哥,那我先走了。”

    这时晓宇喊道:“达达,等一下,明天放学一定要来我家玩,不然我就不理你了。”刘达没有说话继续走着自己的路。曾义翔听到晓宇如此说话也十分不解,完全小孩子脾气,动不动就说不理人家。

    “哥,我们去哪?”

    晓宇看着陌生的路有些奇怪,难道找好房子了?晓宇又问道:“哥,你是不是租好房了?”

    “是啊。”

    很快到了楼下,晓宇哇的一声:“还有电梯哎。”打开房门,比原来的房子要大很多,晓宇满心欢喜。这时晓宇问道:“为什么有两个房间?”曾义翔想逗一下他。

    “以后各自睡一个房。”

    晓宇放下书包,慢慢挪到曾义翔怀里来回蹭。

    “我不,我要和你一起睡。”

    曾义翔摸了一下他的脸,说道:“都多大的还和哥哥睡。”晓宇仍然坚持。

    “我不要一个人睡,哥,我求求你了。”

    “那你亲我一口,”

    晓宇用手套住曾义翔的脖子,曾义翔轻微低下头,晓宇立马亲了上去。

    可以了吧。”

    曾义翔不紧不慢的说道:“其实那是你的书房,专门给你学习的。”晓宇觉得自己被骗了,捶打着曾义翔的胸:“坏哥哥,又骗我。”

    陈家书房内,陈父正在训斥陈华,陈华头也不敢抬,作为商业圈代表人物之一,用如此手段逼迫儿子就范确实太卑劣,道义有道,在处理疑难杂症上面陈父自然比陈华有经验看待问题也更透彻,陈华没有说话待父亲气消了后再陈述自己的计划。陈父喝了一口茶后说道:“你先去吧,我安静一会。”陈华说道:“爸其实这不是我的计划。”父亲没有说话只是平躺在椅子上喝着茶,陈华继续说道:“收买人心为我所用,只有曾义翔一干人才能劝陈中回来,先创造机会给他们制造困难再暗中给予帮助,时机成熟后和他们拉近关系,接下来再谈正事就半功倍。要让马儿跑必须让它先吃草。等陈中回来后,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让陈中进退两难,到时候陈中只能乖乖结婚。”父亲沉思许久后缓缓点头,见父亲甚是满意,陈华又说道:“那我先出去了。”

    晚上,易文买了一堆菜来到曾义翔就家里,也是第一次这么阔绰,曾义翔问他是不是踩到狗屎了,他一边摆盘一边笑着说:“差不多,我明天天重新回超市上班,而且还升职了。”

    “你都离职半个月了,今天又突然叫回去,还给你升职。”

    易文得意的说:“没办法我太优秀了。”这时曾义翔喊道:“晓宇,出来吃饭。”此时晓宇正在床上睡觉呢,今天开饭有点晚,主要是因为易文,他偏要曾义翔等他。只听见“哎哟”一声,曾义翔立马从厨房出来看,晓宇又摔倒。

    “我忘了你脚还受着伤呢。”

    晓宇趴在地上一脸委屈,一气之下把脚上的鞋扔的远远的,嘴里还念叨着:“这破鞋太滑了。”曾义翔抱起晓宇,安慰着:“摔疼了没?”晓宇还气着呢。

    “你都不知道来抱我一下,都怪你。”

    晓宇看到桌子上满满的美食,刚才那小脾气瞬间消失了。

    “文哥哥,你怎么每次来都买这么菜。”

    “这不是你受伤了嘛,来看你怎么能两手空空呢,不然某些人又得说我小气。”

    晓宇哈哈大笑,还不忘为曾义翔辩护:“我哥才不小气呢。”

    “晓宇,你老师今天和我说让你休息几天,等你的脚好了再去学校。”

    “好吧,那我明天在家休息。”

    易文又说:“我发现龙龙家好像就在这附近。”

    “你怎么知道?”

    “上次晚上我送他回家你忘了?”

    “现在没地儿摆摊,那些东西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认栽了。”

    “哎,可惜那些钱。”

    “我都不心疼你心疼个啥。”

    这时曾义翔咳嗽两声,易文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晓宇只是看了看两个人,没有太多怀疑。

    学校里的晓宇受刘达影响渐渐开朗起来,有时候也会和同学打成一片。刘达这个神经粗时不时在教室里宣传晓宇的“情史”,晓宇不想成为被关注的焦点,只要看到刘达在哪“说书”就给他一个眼神,这个眼神刘达可最熟悉不过了,久而久之同学们嘲讽起刘达,长得那么高那么结实还害怕晓宇。其实在刘达眼里一直都把晓宇当弟弟看待,一开始他只是喜欢晓宇那种不骄不躁和安静的性格,熟悉起来后又觉得晓宇太过孤僻和自己童年很像,所以初中以来,更是激发出刘达的保护欲。刘达也清楚的知道,要和晓宇成为朋友可不是件容易事,同龄孩子一包糖果一次游戏就能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可以晓宇对这些统统免疫。刘达也不敢轻易去招惹晓宇,小学时期那是深有体会。晓宇为感谢上次刘达的照顾多次邀请他去家里玩,可刘达每次都拒绝,这让晓宇有点苦恼,刘达也清楚晓宇是一个有恩必报的人,但是他又不希望得到什么奖赏和夸赞,在他看来这只是正常的关爱同学关爱朋友的表现,内心深处,他自己都不知道某些方面和晓宇有着相似之处。

    学校离家并没有多远,晓宇也是自己回家,每天放学和刘达一起走。这一天放学,刘达和晓宇走在路上被几个高年级的同学拦住了,晓宇那胆小的性格吓的冷汗直流,其中一个皮肤稍黑顶着一头非主流发型的男孩,外号肥肉,他问道:“有钱没,哥几个饿了。”刘达却不慌不忙从兜里掏出五块钱给肥肉,随后又看向晓宇。

    “你的呢?”

    晓宇脸上写满了胆怯,支支吾吾说出两个字:“没…没钱。”另外稍微干净看上去比较顺眼的男孩叫木棍,他指着刘达说:“你…可以走了。”然后又对晓宇说:“你跟着我走。”晓宇吓得快要哭出来了,刘达见势不妙赶紧把刚才给的5块钱给拿了回来。这把晓宇看懵了。

    “两位大哥,吓人很好玩吗?今天选错人了,我这同学胆子很小的,一会哭了又要很久不理我。”

    两个高年级男孩互相看了一眼,一改刚才凶狠的模样笑了起来,肥肉笑着:“小弟弟别怕哈,我们开玩笑呢。”突然的反转让晓宇不知所措但仍处在恐惧之中,刘达对晓宇说:“他们都是我邻居,读初三,虽然打扮的像混混一样其实都是好学生,前几次我那手机就找他们借的。 ”晓宇没有说话自己一个人快步离开,看都没看刘达一眼,刘达知道晓宇生气了,急忙跟了上去,可被木棍拉住了。

    “走,我请你玩游戏,我今天赢了。”

    “玩什么游戏,没看到我同学生气了吗?”

    “怕什么,你们这帮小孩最好弄了,买点零食给点好处马上就没事。”

    “行了,你放开我。”

    两人松开刘达后他立马跑步去追,木棍说道:“玩砸了吧,告诉你 ,达达回去准要告我们状。”

    好不容易追上晓宇挡在他前面,晓宇面无表情仍然还在气头上,他也没有停下脚步,刘达则一步步后退。

    “别生气了晓宇,他们真是开玩笑的。”

    “没生气,我要回家。”

    李达终于忍不了了停下脚步拉着晓宇,说道:“对不起,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吗?”可转念一想…自己好像并没有错。晓宇没有去挣脱刘达的拉扯。

    “你每次都戏弄我,我不跟你玩了。”

    刘达更急了,小孩子的脾气说来就来。

    “求求你了,别生气。”

    “那你去我家玩。”

    刘达呆住了,下一秒他就意识到自己被将军了,难道晓宇故意生气?晓宇突然微微一笑,这让刘达毛骨悚然。

    “你能别笑吗?我去。”

    路上,刘达好奇晓宇是不是走错路了,晓宇就把自己搬家的事告诉了刘达。此时曾义翔并没有下班,他俩玩了会电脑后,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刘达就说要回去了,晓宇拉住了他。

    “你先别走,帮个忙可以吗?”

    刘达顿了顿问道:“什么事?”

    “和我一起做饭,我哥快下班了,他在工地上班很辛苦的,我想在他下班前做好饭菜,可以帮我吗?”

    原来还以为晓宇不懂事,现在才发现他比自己懂事多了,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晓宇打开冰箱看到还有一些菜,刘达洗菜晓宇切菜。

    “你哥应该对你很好吧。”

    “嗯,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他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我。”

    “你哥真好。”

    “那是自然。”

    刘达也是第一次听晓宇讲起自己的哥哥,现在他也发现学校的晓宇和家里的晓宇很不一样,可以说是两个人。晓宇见刘达把该洗的菜都洗完了就让刘达去玩一会,可刘达依旧在厨房陪着晓宇,看他切菜炒菜,也感叹着晓宇比自己强很多。一碗木耳炒肉出锅了,刘达尝了一口。

    “还行,就是有点咸。”

    接近六点曾义翔回来了,打开门就听见炒菜的声音,晓宇喊道:“哥,你回来了吗?”曾义翔回应了一声,然后看到刘达也来了。

    “达达也来了。”

    “我是被晓宇骗过来的。”

    这是晓宇第一次叫同学来家里吃饭,曾义翔很是高兴,他换了身衣服就到了厨房看看什么情况。没多久就可以开饭了,饭桌上欢声笑语,刘达也毫不拘谨,曾义翔也让刘达常来家里玩,还对刘达说晓宇可能在班里就他一个朋友,多帮助他多照顾他,刘达直摇头。

    “不不,阿翔哥,晓宇现在比以前好了。”

    曾义翔用怀疑的眼光看了一眼晓宇,问道:“是吗?晓宇,”

    “才不告诉你呢。”

    这天曾义翔迎来好运,他如往常一样在工地干活,突然被黄姐叫到办公室,曾义翔心里惴惴不安,他刚站稳黄姐就马上说道:“今天起你不用做了。”曾义翔如晴天霹雳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为…为什么,我…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不,你做的很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工地的监理了,就是监督工人干活,有偷懒的偷工减料的做事吊儿郎当的可以记下来。工资从原来190涨到230。”

    曾义翔高兴的一时说不出话,简直受宠若惊,不仅工资涨了还能干轻松的活,许久后他颤颤巍巍简单说了一个字“是”。

    “那你去吧,那些活你也不用干了,去工地随便逛逛吧。”

    曾义翔转身离去,内心的喜悦之情简直藏都藏不住。

    在工地瞎逛的曾义翔引起工友的不满,上班一个月不到就捡一份好差事,而且工资也还差不多,这换成谁都会不爽,抱怨几句很正常。这时他听到两个人正聊着天,

    “你有人家那么好的命吗?人家可是有贵人相助。”

    “啥贵人,我看就是黄姐看上人家小伙子年轻了。”

    “我可没开玩笑,昨天我听赵包头的侄子说了,人家真有贵人,别发牢骚了。”

    “还是年轻好啊!”

    作为监理的曾义翔,有很多自由的时间,上班时间不受约束,每天早上和下午下班前围着工地转一圈就完事了。这样的工作环境让曾义翔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命运的眷顾,而更让曾义翔想不到的是他租住的房子居然有人给他交房租,但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房东也不告诉他。想想近两个月发生的事,他相信背后一定有所谓的“贵人”。

    “喂,是方晓宇的哥哥吗?”

    “我是,您是?”

    “我是晓宇的班主任,”

    “李老师您好。”

    “是这样的,晓宇在学校出了点事,你能马上来一趟学校吗?”

    曾义翔挂断电话立马骑上电动车去往学校,来到老师办公室看到很多学生正趴在窗户上偷听。曾义翔进去就看到三个学生站成一排,晓宇、刘达、黄哲,三个人脸上都有伤,其中黄哲最严重。另外还有2个大人。老师讲述了事情的大致过程。原来今天课间休息黄哲在教室宣传晓宇的哥哥蹲过监狱,晓宇忍无可忍趁黄哲不注意拿起板凳朝黄哲额头上砸了过去,接着黄哲一脚把晓宇踢倒在地,好在没有碰到课桌,这时刘达上完厕所回来看到如此情形,二话不说立刻把黄哲一顿暴打。

    “这件事呢三个孩子都有错,当然我的责任最大,黄哲同学的医药费我来出。”

    这时黄哲的母亲说道:“必须要让家长赔,小小年纪下手这么狠,我们要去医院检查。”

    “我弟弟动手是不对,所以呢这个医药费我一分钱不会少。但是呢,一码归一码,您儿子得当着全班人是面给我弟弟道歉。”

    “我儿子还得给你弟弟道歉?这是什么说法?你看看我儿子这伤。”

    “您看您儿子不尊重他人,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揭露他人隐私,这无形给我弟弟的心理也造成了伤害。”

    这时刘达的父亲说道:“这个小伙子说的也在理,你儿子确实有错在先,道个欠也不为过。”黄母这时怒了。

    “没有这个道理,我儿子说错了吗?凭什么道歉?”

    “您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就…。”

    然后转头对李老师说道:“李老师,这位家长这么说的话我觉得没有调节的必要了。我就一句话,当着全班人的面给我弟弟道歉我就给医药费,不然她去报警也好去法院也好。”接着又说:“李老师,您先忙,我这还有事呢,孩子的事就交给您了。”说完就离开了办公室。接着刘达的父亲也留下一句话也走了。

    “孩子之间打打闹闹磕磕碰碰也常事,调节孩子之间的矛盾,我们做家长的并不是去争一个对和错输和赢,而是要告诉孩子这件事的利弊关系,让孩子自己去判断对与错,您说呢。还是刚才说的,医药费呢学校出,我会让这三个孩子写检查。这事就这么算了,您看同意吗。”

    黄母思索片刻后,见其他两个大人都走了,自己再不依不饶也没什么劲。

    “我也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那就按老师说的办吧。”

    三个孩子也出了办公室,黄哲一个人灰溜溜的从刘达和晓宇两个人身边经过,面无表情。

    “晓宇,肚子痛吗?”

    晓宇情绪不高,只是摇了摇头,刘达又说道:“没事,不要紧的,谁要是敢笑话你我帮你打他。”晓宇似乎没有听见刘达的话,一个人直径向教室方向走去。教室里仍然有不少人在讨论,晓宇一个人趴在桌子上,把头埋了起来,旁边的吴倩倩试图叫他几句没有任何反应。刘达也挺莫名其妙的,刚才打架他也不吃亏啊,怎么现在这样了?难道晓宇又要回到小学时候的状态?晓宇他在思考着黄哲怎么知道自己的事,整个学校除了刘康和刘达外没人知道,而刘达也只知道点皮毛,况且不可能是他,难道是刘康?这时老师老师来了,老师站在讲台上拍了拍手示意同学安静。

    “安静一下同学们,今天咱们班发生一件不愉快的事,方晓宇和刘达以及黄哲每人一份检查。老师还要提醒大家,以后不准讨论大人的事,班长和学习委员你们负责监督。”

    老师走后,晓宇来到刘达面前,示意让他出来。

    “什么事?”

    “我知道是谁告诉黄哲我家里的事了。”

    “谁?”

    “是刘康。”

    “刘老师?不能是他吧,再怎么样他也是老师啊。”

    “除了他就是你,其他没人知道我家的事。”

    “那肯定是刘老师了。”

    “我要去和李老师讲。”

    他们一同进了办公室,把自己的猜测讲给老师听,老师却表示没有证据不能乱讲,晓宇请求老师帮忙调查这件事的始末。

    放学回家,晓宇开门就看见曾义翔坐在沙发上,自知犯错的晓宇一步一步小心谨慎,把书包放到书房又来到曾义翔面前,也不敢坐下只是低着头 。

    “跪下。”

    晓宇立马跪下不敢直视曾义翔,小声说道:“哥,我错了。”曾义翔没有理会他,而是去厨房做饭。细皮嫩肉的晓宇很快就坚持不住了,膝盖痛的都哭了,这一次曾义翔并没有心软,任由他独自哭泣。

    这时有人敲门,没错,易文又来找曾义翔喝酒。

    “我有事和你说。”

    易文进屋就看见晓宇跪在地上,还流着眼泪,他随即就想过去扶起晓宇。

    “怎么了这是,怎么跪地上了,可怜了。”

    可晓宇并不敢起来,这时曾义翔说道:“别理他,让他跪一会,长长记性。”易文见拉不动晓宇又来到厨房对曾义翔说:“你不心疼啊,人家都哭成啥样了。”曾义翔却岔开话题。

    “又来蹭饭了?”

    “我是真有事和你说。”

    “一到饭点你就有事。”

    “你这么说话就没劲儿了啊!”

    “好了好了,啥事,说吧!”

    “陈华让我们劝胖哥回来,怎么办?”

    “我是不想管他们家的事,而且根本劝不了。”

    “我觉得陈华这个人挺好的,咱们就帮帮忙呗。”

    “你有本事你去劝,反正我是没有本事。”

    “人家说了,只要事情办好,好处少不了的。”

    “你就为了钱?”

    “我这不是找你商量来着嘛。”

    饭菜都摆上桌了,易文喊晓宇吃饭,没有曾义翔道准许晓宇是不会不起来的。

    “阿翔,你有点过分了啊。”

    曾义翔没有说话,易文知道这是默认,易文强行把晓宇拉起来,此时晓宇脸都哭花了。洗完脸后慢慢悠悠来到桌前吃饭,一个劲的吃饭头都不敢抬,那模样可怜极了。

    “其实我不明白,他家那么有钱,干嘛非要胖哥回来,而且上次那件事后不是说不逼胖哥了吗?”

    易文哪里又会懂这些,他只是觉得有好处。

    “他回来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又热闹有啥事他还能出面。”

    曾义翔也认同易文的想法,只是办起来太难。

    “别想那么多了,我们这帮穷鬼替人家操心什么劲,现在的生活很好。”

    易文看了一眼晓宇,见他吃饭手和脚都在抖,问道:“晓宇犯什么事了,你看他害怕的。”曾义翔只是说了“打架”两个字。

    “打架?就为了这点小事?哪个小孩子不打架,你也太狠了。”

    这话让晓宇又委屈上了,曾义翔见状看了一眼晓宇,然后对易文说:“就别说他了,让他安静吃饭。”然后三人都没有讲话了,晓宇吃完就回房间了,曾义翔和易文还在喝酒。

    吃完饭易文也回去了,曾义翔收拾好碗筷把晓宇喊了出来,他乖乖站在曾义翔面前,头微微低下。

    “你错在哪儿了?”

    “我不该和同学打架,我应该和老师说。”

    曾义翔把晓宇拉进怀里,亲了一口以示安慰,问道:“恨哥哥吗?”晓宇摇了摇头。

    “不恨,我让老师叫家长是我的不对。”

    “来,给哥哥看看你的膝盖。”

    晓宇把裤腿撸起来,膝盖有轻微发紫的迹象。

    “以后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不许和同学打架,要第一时间和老师说,你们都还小没有处理事情的能力,知道吗?”

    其实当曾义翔出现这学校办公室时晓宇就已知道做错了,当他看到曾义翔弯腰至歉时一瞬间想到了爷爷,以前他不懂爷爷为什么不管对错都要体罚他,现在他懂了。

    “哥,我以后会乖的,我一定会做个好孩子。”

    曾义翔紧紧搂着晓宇,他感受到晓宇的身体在颤抖,他必须要让晓宇明辨是非,让晓宇知道大丈夫能屈能伸。

    接下来的几天,李老师并没有调查黄哲是怎么知道晓宇的家事,晓宇也没有再刻意去问。他只想牢记哥哥的话,但他又似乎回到了从前的状态。刘达与他认识这么多年再熟悉不过了,暗中观察着晓宇,必要时再伸出援手。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晓宇如此上心,保护欲?同学情?朋友情?他想不明白,他只是知道晓宇回到了从前的状态。当刘达问晓宇他哥哥是否打他时,晓宇轻微摇了摇头。

    “我跪了一个多小时。”

    这天放学刘达和晓宇在路上走着,龙龙突然从后方窜了出来,给晓宇吓一跳。

    “晓宇哥哥,我终于等到你了。”

    两人默契回头,刘达惊呼:“龙龙?你怎么在这里?”

    “我找晓宇哥哥玩呀,我都想他了。”

    刘达把龙龙拉到一边,轻声和他说道:“你晓宇哥哥最近心情不好,你下次再来找他玩哈,”龙龙正要开口说话就看到晓宇走远了,然后他俩立马追上去,龙龙一边追着一边并喊道:“晓宇哥哥,你等等我呀。”晓宇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龙龙。

    “龙龙,后天星期六我们再玩,我现在要回家了。”

    龙龙见晓宇停下脚步更是开心的不行,上前拉住他的手。

    “可是我去过你家很多次了,都没人。”

    这时刘达走了过来,说道:“晓宇搬家了,现在住的地方和你家离的不远。”龙龙开心的蹦了起来。

    “太好了,以后我就可以和晓宇哥哥一起回家喽。”

    “我们走吧。”

    刘达在路口和他俩分开了,龙龙的脸上始终都挂着笑容,龙龙突然问道:“晓宇哥哥,你喜欢我姐姐吗?”晓宇看向龙龙,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弄的有点懵。

    “不喜欢。”

    “那你喜欢我吗?”

    晓宇也是同样的回答,但龙龙并没有不开心。

    “那你喜欢我姐姐多一点还是喜欢我多一点?”

    晓宇松开龙龙的手,他这也才发觉自己居然牵着龙龙的手。

    “你要是再问这样的问题,以后就不要去我家玩了。”

    龙龙不在说话了。到了楼下,晓宇又说道:“我家就在上面,你自己回去吧。”龙龙满脸期待地问道:“晓宇哥哥我可以去你家玩吗?”

    “不行,我们说好了星期六一起玩。”

    龙龙只好作罢,失望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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