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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玫瑰向后折叠的花瓣

    年三十这天喻宵宁大清早就起床了,按照习惯,这天会有很多事情要做,妈妈会做很多菜,她就给妈妈打下手。

    早饭和午饭都只潦草地吃了下,到了下午妈妈开始炖肉,蒸肉,厨房就没熄过火。

    最后做出来非常丰盛的年夜饭,甚至比往年还丰盛,似乎做得这么丰富就可以假装没有缺一个人。但今年就两个人了,她想,可以不用做这么多,但她没说。

    往年爸爸坐的位置上也放着盛了饭的碗,一顿饭吃得寥寥,即使她和妈妈都尽力去忽略那种异样,但是少了一个人的家里总是空空。嘴上没人说,但那种感觉却肆无忌惮地在屋里流窜。

    饭后她和妈妈一起收拾好之后洗了点水果,抓了盘瓜子花生和零食一起看春晚。

    向沉过年是和何晋他们一起过的,他却坚持着没有喝酒,何晋他们正喝得起劲,他拿了手机去阳台上给喻宵宁发消息。

    春晚实在不合意,不够有趣,又爱讲合家欢,很明显这个春节她过得并不算合家欢。

    妈妈看着看着评价一句:“真难看。”

    她也觉得难看,又对妈妈这种评价感到好笑,她没想到妈妈这么直接地吐槽,莫名被戳中笑点,她笑着倒在妈妈身上。

    手机在兜里震动几下,她没看,妈妈突然开口:“你什么时候带向沉回来?”什么时候以男朋友的身份带他回来?

    她呆了两秒,不想骗妈妈,她虽然瞒着,但不喜欢撒谎,如果妈妈问了她就会说实话。

    于是她说:“我问问他。”

    向沉也说不清自己在想什么,他说了一声就拿着车钥匙出了门,反正那一刻是近乎冲动地想见她。

    关上门之前他听见江应在笑:“怎么回事,坠入爱河不能自拔了啊。”

    妈妈坚持着看了一会儿,却实在觉得无聊,打了两个哈欠说困了。

    这是父亲去世后第一个春节,她知道妈妈忍着难过很辛苦,她也在忍。

    “困了就去睡吧。”她说,守岁这件事并没有那么重要。

    但妈妈摇了摇头,靠在沙发上给她剥橘子,今年的砂糖桔很甜,家里买了很多,她闲着没事就能吃很多。

    手机又开始震动,这回是来电。

    她掏出手机看,是向沉,她去厨房拿水果刀,站在厨房接电话。

    说了两句厨房门被推开,妈妈说:“我去睡觉了啊。”说罢又补一句:“小沉来找你吗?去玩儿吧。”

    她转身进了房间,喻宵宁关了厨房灯和电视,站在妈妈房间门口跟她说:“那妈妈我出去了啊。”

    妈妈咳了几声回答她:“好,你去吧。”

    向沉的车停在楼下,她下去的时候向沉站在车旁,围着她织的那条围巾。

    外边挺冷,两个人在车里躲风。

    向沉给她带了蛋糕,芋泥千层,她情绪有点低沉,在除夕夜这么低落她总觉得不合适,感觉冒犯了谁一样,可她也实在提不起兴致。

    他看出来了,把勺子递给她,摸着她的头跟她说话哄她。喻宵宁就一边吃蛋糕一边听向沉说话,他好像也没什么说的,就讲江应时不时又挨骂的事儿。

    喻宵宁被他哄好,终于开心一点。

    向沉在袋子里翻出来一条围巾和几包零食,围巾是他给喻宵宁准备的,零食是他让江应买来放车上的。

    他先给她围上围巾,又把零食全部递给她,跟她说:“我们去江边放烟花吧。”

    回家的时候十一点过了,向沉跟她一起上了楼但没进去,就站在门口,万一阿姨没睡他就走,睡着了他就陪喻宵宁到零点。

    喻宵宁蹑手蹑脚进去,悄悄开了妈妈房间的门,发现妈妈已经睡着了。

    电视打开还在放春晚,她把声音调到五格音量,拉着向沉窝在沙发上一起守岁,没有开灯,电视里的光映得整个客厅都红彤彤的,茶几上还有几个剥开了没吃的沙糖桔。

    喻宵宁想起来妈妈的话,转达给他:“妈妈问我哪天带你回来吃饭。”

    向沉眼里的光闪了闪,搂着她问:“你和阿姨说了?”

    喻宵宁摇摇头,头发蹭在他衣服上,突然想出来,扭头掐着他问:“还需要我说?你一次次把花往家里放,我妈怎么可能不知道?”

    向沉眨眨眼看她,靠得很近,她能在他的眼睛里看到她自己的倒影。

    “是啊,可是不这样的话,我还要藏到什么时候呢?”

    电视微弱的声音传来,主持人在数着时间倒计时了。

    “十、九、八……”

    不需要向沉问了,她亲上去,像元旦跨年一样。

    “新年快乐!”

    “今天就带你回来,好不好?”

    大年初一向沉大清早就把一屋的人都喊醒,昨天喝得醉了,就在他家里东歪西倒地睡了。

    江应还嘟嘟囔囔让他别弄,谢伟躺在沙发上,茉莉的尾巴在他脸上扫来扫去,何晋还算好一点,已经醒了,就是不太清醒。

    “怎么了沉哥?”何晋眯着眼睛看他,头发乱得像个鸡窝。

    他踢了江应一脚,在茶几前站定:“这身怎么样?”他穿得像要去谈生意一样。

    “今天还要去谈生意吗?谁这么没眼力见?”江应翻个身坐起来靠在沙发上看他。

    “嘶——谁打我头!”是谢伟,他一巴掌拍在江应头顶。

    “明显人家这是上丈母娘家拜年,你有没有眼力见啊你?”谢伟拿起茉莉的毛线球丢在地上,茉莉立马从他身边跑开。

    “哇哦,这么快!可是……”何晋一伸脚,踹在他背上,江应一下就清醒了,话也没说完转头就要找何晋的事儿。

    向沉没理他,又去换了身衣服,还给吴姨打电话请教去丈母娘家拜年该送些什么礼物。

    吃过晚饭妈妈留喻宵宁一个人洗碗收拾,她和向沉去客厅看电视,偶尔能听到一点说话的声音。

    她换了厨房的垃圾袋出来的时候向沉正拿着水果刀认真地削水果,一脸乖巧的模样。

    “真能装啊。”她看他一眼在心里吐槽。

    向沉也在这时候抬起头跟她对视,妈妈正拿着手机回杨阿姨的消息,向沉朝她挑眉笑了下。

    这顿饭吃得还算顺利,喻宵宁问他:“妈妈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向沉就装傻:“没有啊,阿姨就让我多过来吃饭。”

    没过两天喻宵宁和向沉发生了一些矛盾,刚好隔天初四喻宵宁和妈妈要去舅舅家。

    舅舅家在隔壁市,从华江坐火车过去要四个小时,她心里带着没消下去的矛盾和妈妈上了火车,也没和向沉说自己走了。

    向沉虽然跟她闹了点矛盾,但除了没见面,该关心的还是关心,给她发消息问她吃饭了没,那两天天气不太好,嘱咐她看天气添衣服。

    喻宵宁在火车上信号不好,收到他的消息也不想回,满脑子都在琢磨那事儿,想着到底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起因是情人节的时候向沉给她转账,喻宵宁给退回去了。几千块钱对向沉来说当然并不多,但是喻宵宁不这么觉得,她不乐意收,总觉得收了以后如果分手什么的很难掰扯,当然这话没和向沉说,她跟向沉说:“我们只是在谈恋爱,你没必要动不动给我转账。”

    当时向沉也没多说,年初三见面的时候向沉给了她一张银行卡,她也没收。

    这回她说:“你工作那么辛苦,老给我干嘛?”

    向沉问她:“你心里边是不是还筹备着和我分手呢?”

    她被戳中心思,心虚地说不是,但向沉看出来了,他也不乐意了,把喻宵宁送回家之后门都没进就走了。

    第二天喻宵宁就要去舅舅家,事情也没解决,消息都没回他。

    到了舅舅家之后就被安排吃饭逛街到处玩。

    到晚上回去再看手机,向沉又发了好多消息,还打了好几个电话,但她手机开了静音,最新的一条消息在半小时之前,向沉发的语音。她坐在床上一条一条看消息,向沉从一开始的正常叮嘱她吃饭添衣到问她为什么不回消息开始担心她的安全还夹带着好多通未接电话。再到后面大概是问过妈妈了,开始跟她道歉,最新的那条语音他说:“我们以后好好说,你别不回消息,好不好?”

    表妹进来问她:“姐姐,你怎么哭了?”

    她才抹了眼泪说没事,眼睛里落灰了。

    向沉的电话又打过来,她接起来,向沉开口就是道歉:“是我不好,宁宁。”

    她缓了半天,又流下眼泪,稳了稳声音才说话:“对不起。”

    “是我的问题,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下次不要不回消息了,好不好?”

    事情就这么翻篇了,他们没在这件事上过多停留。

    年初七妈妈要回去上班了,初六上午她们从舅舅家出发,到华江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向沉在火车站接她,带着她和妈妈回了他家,吴姨做好了午饭在等她们。

    妈妈本来有点想拒绝,向沉以退为进:“那以后我都不好意思再去您家吃饭了。”

    妈妈才答应下来,到的时候吴姨刚把菜都端上桌。

    那顿饭和往常无异,温馨和谐。

    饭后她和向沉好久没见又因为妈妈在场,只能在桌下一直牵着手没放,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主要还是在关心妈妈。

    但回家之后妈妈却跟她说:“宁宁,你和他能长远吗?”

    她有点明白妈妈的意思,向沉确实不会对她有什么企图,因为没什么可图的,但是这种经济差距说不好就会在哪一天变成跨不过去的鸿沟。

    再说回来,她是一个极度逞强的人,除非少数脑子不清醒的时候会与人示弱,大多时候都会用坚硬的外壳示人,所以她对妈妈说:“我还年轻呢,万一分手了就……分了呗。”

    她说万一,她下意识地告诉自己和向沉分手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小概率事件等于不可能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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