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的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支针管，白色的，挺小一只的。
针管上面印有银色字迹——Q—426。
那是秦佑在祁沂注射的最后一支药剂，也是最不该注射的那一支。
向晚颤着手把它拿了出来，拇指不自觉地摩挲针管，看着泛着寒光的针尖，忽的一笑，手垂了下去。
“咔！”
原先完好无损的针管就这么被折断了，断成两半。
紧接着，她把废了的针管塞进了口袋，打算带走。
至于空了的抽屉就这么空着吧，发现……就发现吧。
再环顾一圈，向晚见没什么有用的，关了门，朝柏然常待的屋子去了。
…………
“你小心点，最近老大心情不好，把货撞坏了，找削吗？”
“哦哦，好好，我会小心注意点儿。”
几个运货的小喽喽声音不小地说话，互相提醒，生怕惹了老大，嘎了小命。
向晚靠在暗处，见他们还没走，放慢了呼吸，藏好了。
几个小喽喽边走边叨叨的，渐行渐远。
“都怪那什么七席的，天天找茬，害的我们没好日子过！”
“是啊是啊，训营那边的兄弟也抱怨的，天天担心受怕的，感觉头上就悬着把刀子呢！咦～”
“鬼知道那七席的发了什么疯，跟打了鸡血一样，摁着训营那谁打。”
…………
向晚看着他们走远的背影，拉拉头顶的风衣帽子，几步就闪进了主楼。
探探头，贴贴墙，躲一躲，向晚很快就摸进了柏然的办公室。
同样的，她一进来就盯上了房间里的监控，无声地朝监控器挑衅，竖起中指，张口无声道：“傻逼！”
她知道柏然看不见，因为这里所有的监控早就被她来之前就给改过了，后面只需要技术一般的人给她维持下就行了。
她的黑客技术是从秦亓燃那学的，虽然是阿燃姐姐心不甘情不愿地教的，但她还是把毕生所学都教了。
因为理由只有一个，阿燃姐姐亲口对她说的。
“向晚，我可以尽心尽力教你，但你这身技术不能用在秦佑身上，无论你以后站在哪个立场。”
“如果不是秦佑身体不好，学不了，我打死也不会教别人。”
“我知道你对秦佑有怨恨，但我还是希望以后你能用我教你的去帮她，这是我的私心。”
“当然我也不强求，只求你，别用这个对付她。”
在她印象里，秦亓燃是一个多么桀骜不驯的人，却生生为秦佑折了腰，为她来求人。
秦亓燃知道自己可能不会有好下场，所以留下了很多东西，想着哪怕她人死了，她的这身技术还能保护秦佑。
柏然的办公地方很简洁，桌子上没什么装饰品，很干净。
向晚扶着桌子坐在了椅子上，拉开了抽屉。
刚拉开，就看见一个U盘和电脑，U盘是她要找的东西。
不过U盘里的东西她之前就已经看过了，看完还跑去了烬门。
按道理，柏然应该已经知道U盘的内容了，那为什么他还要看一遍呢？
难道是她漏了什么？
不应该啊，这U盘里面除了秦亓燃的死因没什么重要的了。
向晚不明所以地敲着桌子还是想不明白，索性拿了U盘起身打算离开。
不想管了，里面爱有什么有什么，反正这东西留着就是个祸害，她今天来着一趟就是打算毁了这东西。
“咔嚓！”
她还未把U盘放进口袋，门口的把手就被人扭动，随即有人推门进来了。
“向晚？我就知道你还会来一趟！”
所来之人语气含着笑意，没有半点意外和疑惑。
向晚捏紧了还攥着手里的U盘，迎上了来人的目光。
“柏然，我倒是不明白这东西有什么值得你再看一遍？”
说完，她举起了U盘，晃了晃，丝毫不慌。
柏然的目光扫过她眼底的灰青，又落在她单薄的穿着上，笑意浅了几分，但还是老老实实道：“说错了，我可是反反复复看了两天。”
他上前，拉开抽屉准确地找到遥控器，打开了屋内的暖气。
“我记得我没派给你什么事，你这是做什么了，搞得这么狼狈？”
屋内一直都备着热水，他又摆好两个杯子，倒好热茶，端起一杯递给了向晚。
“坐着吧，没打算怎么样你。你在我这当'墙边草'的次数还少吗？”
语气没什么不快，反而有些淡淡的宠溺，关键是柏然说的时候笑着摇摇头，颇有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向晚也没觉得不对劲，因为她习惯了。
自从几年前被柏然救了后，他就是一直这么对她的，不温不火的态度，随她怎么折腾，愣是没教训过她。
虽然嘴上念叨着，要让她尝尝祁沂牢里的那些东西，要捶死她，但一次也没有动过手，实在被她气急了，也只会反讽骂她几句。
其实她并不知道，祁沂的人几乎都知道，柏然根本就不是个温和平和的人，根本就是个孤高清冷的人，对谁几乎都没什么好脸色，是向晚改变了他的性格。
“说说吧，为什么？”
“想知道？”
“嗯，如果不灭口的话，挺想知道的。”
向晚面不改色地说着，说完还淡定地喝了一口茶。
柏然听见她这句话笑出了声，在空中朝她轻轻点了点，又是无奈笑道：“你啊，什么时候对你动过手了？”
话音刚落，他脸上的笑慢慢落了下去，说：“也没什么，只是觉得奇怪。我没多恨秦佑，也没真想过要她的命，只是之前不明白怎么偏偏那支试剂让她失控了，怎么她的病恶化的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