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向戎?”
谈静好重复道,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人提起了,偶然说起让人不禁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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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细微的电流声使得那清冷的声音多了几分磁性,像是透过时空而来,让人有些念家。
“小亓燃,小佑子我已经送出去了,你那边接到了吗?”
对话那边语气似乎有点不高兴,冷冰冰的,“肖向戎,有本事你回来当着我的面这么喊。”
灰头土脸的十七岁少年窝在暗处,身上黑红血液和沙土交杂,很是狼狈,可他笑得却是极为灿烂。
明媚的笑容和阴暗潮湿的角落形成强烈对比,极易看得出,这人是个意气风发,开朗豁达的性子。
“行,下次回来我就当着你面喊小亓燃。不过你倒是说说接到人没?我可是废了不少功夫把'咱俩的女儿'送了出来,回去你得好好感谢我!”
“肖向戎!你欠收拾?任务完成了就赶紧回来,人接到了。”
少年笑得玩世不恭,眸子不禁流露出来的炽热情感,让原先昏暗的角落都多了几分光亮。
“总算是接到了,你可以去睡个好觉了。这几天你肯定没怎么睡,都说了,我能把人带回来,把心放肚子里,你看看你,操一大堆心。”
对话那头气息微沉,秦亓燃嗤笑了一声,没开口。
许久,她才开了口,“谢谢!”
少年似乎是早就料到了她会这么说,嘴上虽然责怪,心里却是很受用。
“我们的关系说什么谢谢,还不如来点实际的,答应我……”
话还未说完,秦亓燃知道他要说什么,直直打断。
“肖向戎,你知道的,我的心思。”
话音刚落,电话两头都安静了片刻。
他一直都知道的,他喜欢的人不喜欢他,喜欢了别的人,而且她的那份喜欢很难得到回应。毕竟,小佑子从来没有这样的心思,也只是把她当作最重要的亲人,姐姐。
不论这份这样的情感容不容于世,她的这条路终究难走。
不说小佑子答不答应,恐怕她自己都很难开口。
人啊,总是把某人放在了高之又高的位置,想捧着,想像信徒般,虔诚对着捧着的那人俯首称臣。可私心欲念疯长,又想染指自己亲手捧起的神明,一边压抑,一边贪恋,这样下去,若没有结果,只会把自己摔得粉碎。
人,果真卑劣。
少年轻叹,似有些无奈,“亓燃姐姐,为什么连一点口头上的希望都不给我呢?”
秦亓燃:“肖向戎,没有就是没有,我们是过命的交情,我不希望是因为喜欢给你的束缚。什么时候回来?”
原先伤感的氛围被她这最后一句话,打散了许多。
“回来的话,还要过会吧。我突然发现了个不一样的人,看起来好像是条大鱼,可能是祁沂里的大佬,我打算跟过去看看,过几天再回来。”
秦亓燃在那头皱起眉,觉得不靠谱,“不行,在祁沂你都很难联系我们,到了那人身边情况肯定很严,万一出了事,你会孤立无援,我派不来人。”
少年虽然衣衫褴褛,灰头土面的,却仍是光彩夺目般,笑得阳光不羁。
“你看看,你又操心,我什么时候让你操心过?放心,我有数,回来肯定给你带个惊爆的情报。”
…………
“老大老大!”
“喊什么喊?秦老大回去哄小妮子了,一天天的不安分!”
“静爷,出,出事了!柏家的人送来了……向爷的……”
“……送来了什么?”
“尸,尸体!”
…………
没有墓碑,只有一个骨灰盒,放在了供台上。
狭小的房间内,只有一个人站了许久。
空荡的屋内,只响起一道低落的声音。
“惊爆的情报呢?还真没本事当着我的面这么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