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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了,本来,就是假的

    一夜的雨不知道何时换成了雪,轻柔的雪花洋洋洒洒,温度降至零下。

    虽是快到正午,这天色仍是略微阴沉,雪飘个不停。

    “都拿好了?”

    纪执抬手把她的碎发勾在耳后,又停留在眼尾处蹭了蹭。

    外头和屋内还是不同的,冷就不说了还风大。

    秦佑缩了缩脖子,轻声道:“嗯,拿好了。”

    昨晚就说好了,要去墓园一趟的。

    她回来这么久了,总要看看他的。

    纪执站姿散漫,拇指捏住她围巾的一角,稍稍捂紧,轻笑了一声,“怎么这么乖啊?”

    秦佑飞快扫了他一眼,咬唇不知道说什么。

    他也没等秦佑回答,指腹擦过红唇,又在女孩唇角滞留片刻,“放心,大哥在柏家我会让人护他周全,所以,一切我来安排,好吗?”

    秦佑愣神,嘴唇动了下,像是想说什么又止住,最终点了点头。

    墓园位置在半山腰,他的墓碑挺偏僻的,位置不怎么好。

    雪落了下来,淋了满碑。

    秦佑单膝跪地,把捧了一路的向日葵轻轻放下,看着灰色的照片默声,随即又安静地扫去碑前堆积的雪。

    纪执往碑上看去,似乎明白了什么又尊重地默哀,也不语。

    碑上那人是秦家三叔——秦羽杰,秦玖的父亲。

    刻字的碑面沾上雪色,秦佑抬手扫去,眼眶微红,嗓音清淡,仿若红了眼眶的是他人。

    “三叔,我挺好的。挺久没来见您了,这些年忙,总是不想来帝都走一趟,就耽搁了……”

    秦佑絮絮叨叨,没有丝毫不耐,讲的是一些小事,隐去了一些。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碑前的人肩上都有层薄雪。

    沾过雪的指尖冻得很红,却还执着地停留在冷硬的碑面。

    雪越落越大,鲜艳的向日葵逐渐被掩盖,莹白的雪衬得花瓣越发娇嫩。

    纪执心下微叹,握住那凉得发僵的手,往自己怀中带,“回去吗?呆久了又该感冒了。”

    他虽不明白这个人和秦佑有怎样的牵扯,但看得出来那人应该是“父亲”的角色。可就算如此,秦佑也不该拿身体耗在这里。正是看出这位三叔对秦佑很重要,否则他也不会同意让她在雪里硬生生地淋上近一个小时。

    纪执拉近距离,仔细地擦去女孩身上的雪,又一手接过早就准备好的姜茶递给秦佑。

    从远处看,两人的姿势有些暧昧,男人似乎把女孩搂在怀里。

    装着茶的杯子热气腾腾,杯身很暖。

    秦佑朝杯口轻吹了口气,雪地温度低,杯口瞬间盈满出雾状的水汽,润湿了纤细的睫毛。

    睫毛上的霜雪也化去,化作细小的水滴,薄红的眼眶惹上水意,眼眸多了几分情意。

    纪执低眸,雾气缭绕,乖乖喝茶的人眉眼模糊。

    一杯姜茶下肚,浑身都暖了起来。

    秦佑认认真真在碑前磕了三个头,拉着纪执一起,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起身时,两人的手未曾松开,她能很明显的感觉到,纪执的手在抖,似乎怕她松手握的更紧了。

    她朝他看去,明知故问,“你抖什么?”

    男人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在裤边摩挲,喉结微动,“我这是功德圆满了?”

    微哑的嗓音透出一丝紧张,相扣的手严丝合缝,甚至有了几分闷汗。

    秦佑轻笑,耳尖微红,“算是,见家长了。”

    肉眼可见的,男人眸光亮了几度,呼出的白气与天地一色。

    大雪间,他把人拥在了怀里,落雪肆意,心脏如擂鼓般跳动,爱意不止,心跳不息。

    离开的时候,秦佑从墓碑的一个暗格里拿出了一叠纸张。

    密密麻麻的字迹,似乎是一些精密的计算过程。

    不一会儿,纸张燃起,被火吞噬处微蜷,不到一刻,风带着灰烬溜走,不留痕迹。

    纪执见到那叠纸,心中有了大概,盯着她的侧脸,轻声道:“都明白了?”

    他没问是谁告诉她的真相,不过他想,除了段泽曜大概也没人了。

    秦佑看着灰烬被风卷走,淡笑,“不要了,本来,都是假的。”

    秦井年,就是她三叔,秦羽杰。

    他瞒得很好,瞒过了秦方润,瞒过了秦家,也瞒过了秦温和柏家。

    秦方润就是因为怕她在秦家孤身一人,特地把秦玖安在秦家,还以秦羽杰儿子的身份安插在秦家。

    竟无一人知道,他是柏家祁沂研究人员之一,早已娶妻生子,在向阳村,很早就做了秦温的一步棋了。

    可连秦温都没想到,秦羽杰动摇了。

    他没有透露秦玖的身份,不然依到秦温的脾性,秦玖的这条命是绝对不会留的。

    他也没有完全跟着秦温的命令走,毕竟那些年他是真的,真的很努力地在研究配方,一天的睡眠时间不到四个小时。

    她知道的,她一直知道,配方一直都是假的。秦羽杰告诉她配方的时候就和她说了,是假的,因为压根就没有真的。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他下跪,求她。

    “佑佑,对不起,对不起。”

    “叔叔求你,求你能不能,保下村子。上百条人命,都在你手里,只要你和别人说配方在你手里,大家会没事的。”

    “爸爸是想做局,把我推出去吗?”

    她现在还能清楚地记得,那天的男人双膝跪地,泪流满面,不断哀求,却始终不愿再与她对视。

    其实在这之前,他把她送出去过的,想让她逃,可惜那天她高烧不退,满耳都是他的对不起。

    她以前不明白,现在明白了。

    他满怀歉意,不止因为把她推出去,还是因为自他把我带进向阳村起,这一切都是骗局。

    秦温不过就是想找个幌子,不想被柏家那些老顽固发现,进而把她折磨致死,才下了这一盘局。其实所谓的“祁沂盯上秦井年的研究”这件事情,发生得本该还要更早些,是秦井年一拖再拖罢了。

    但,说句真的,秦井年也好,秦羽杰也罢,她总是恨不起来。

    是他引导着祁沂的人,让他们不敢真的动手杀了她。毕竟秦温因为不信任,并未把那些事交代给他们,祁沂的人一直以为配方很重要,所以对她并没有什么严刑逼供,只是在她面前不停地杀人。

    是她自己入戏太深,出不来,一心想着她没保住向阳村。

    而秦羽杰自己却落得,剖腹碎尸的下场,这样的下场本该是她的。

    说不恨,倒也不是,说恨,却又觉得恨不起来。

    但到了他的墓前,她唯一的念头,就是她想父亲了。

    她有两个父亲,都对她好过,实实在在地给她铺过路却也伤过她,可小时候她念而不得的亲情、安全,都是他们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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