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三层到了。”

    冰冷的机械声在狭窄的电梯内回荡，肃杀之气蔓延。

    “妈，你冷静点！现在……”

    “啪！”

    秦温满眼阴鸷，冷笑道：“你还有脸喊'妈'？我把祁沂交给你，你在干什么？”

    柏然垂眼，那巴掌打得他偏过脸去，“抱歉，我始终不明白您要的，究竟是什么。”

    秦温怒斥，“我让你杀了秦佑，你做到了吗？”

    柏然闭眼，尾音一颤，“没有。”

    秦温：“无论最后结局怎样，她都不能留，就像当初的柏芝意一样。”

    话音刚落，前方传来一声嗤笑。

    “秦温，这场仗，算是你赢了吧。”

    人从暗色中走出，发丝灰白，仍是先前从容不迫的模样。

    秦温看着来人，有些不甘，“纪合亦，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别忘了，你我是一根绳上的。”

    纪合亦双手插兜，一身风衣衬得人越发颀长挺拔。

    神色不经意，笑看着，“你若是想把帝都彻底拉下水，秦佑的命必须留。网里的饵没了，鱼就不会上钩。”

    帝都的大洗礼，决定权在秦佑手里。

    秦温立在原地，思索利弊关系。

    纪合亦上前，瞥了眼柏然脸上的痕迹，侧首轻笑道：“她不也是，你的女儿？心够狠的。”

    还未等秦温开口，柏然受不了了。

    “妈，什么意思？”

    表妹成亲妹，一字之差，仿若山般压倒人的意志。

    柏然突然想起来第一次看见秦佑的时候，是在祁沂实验室的大屏幕上。

    那时他刚接手Q-426的研究，实验室就已经确认了实验对象是秦佑。

    是祁沂司理会投票定下的，提案是秦温递上去的。

    秦佑的照片就被放在电子屏幕上，冰冷的屏幕，苍白的实验室，唯一不同又格格不入的是女孩明媚的笑。

    可如今又有人告诉他，这是他的亲妹妹，是一个不容于世的存在。

    心被撕碎，他难以置信，泣声质问：“秦佑，是你和舅舅的孩子？”

    被质问的人面上终是有些难堪，秦温只想把这层关系藏起来，拖进深渊上锁。

    这是她的污点，一辈子都想藏起来的污点。

    她不想承认，自己在最向往、最神圣的爱情和婚姻里犯下大错。

    那年情窦初开，情愫暗生，被称为爱神的丘比特和所有人开了个玩笑，把箭射在了兄妹身上。

    她的丈夫面对她的出轨怒不可遏，却又在家族利益前妥协。百般无奈下，寻求解脱，自杀在冬日的黎明。

    如果说秦方润是白月光，那他就是一生都无法释怀的朱砂痣。

    秦温不曾低头，目光落在远方，倔强的模样过于偏执。

    “这与你无关，你只需要做好你该做的。”

    -

    秦家

    秦知璟刚和姜涂聊完秦佑的病情，正打算去公司一趟，趁着今天安排好公司的事，他要准备去柏家了。

    柏家的车，明天就会来接人。

    从书房出来，迎面碰上了秦玖。

    秦玖食指微曲，甩着钥匙扣，目光毫不掩饰。

    “大哥，一块？”

    秦知璟带上门，转过身来，“我没时间，想玩去找秦安璲。”

    “你有时间”，他走进一步，眼睛的睫毛忽闪，直接扣住了秦知璟的手腕，“大哥，你就不想帮帮佑佑？”

    听到这句，秦知璟原先要挣扎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神色愕然，“和……佑佑有什么关系？你到底要做什么？”

    秦玖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语调平缓得有些冰冷，“见一见，柏泽伊。如果可以的话，偷一根她的头发。”

    秦玖是秦佑的人，这次不出意外也是秦佑的意思。

    秦知璟突如其来的不安，似是平整的土壤下正有什么钻出，种子悄悄萌芽。

    “你们要验谁的D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