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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报——”

    “禀皇上,南国两位少将军携两军已兵临城下,说是此番无意开战,只为接泰烟公主回朝!”

    正在书房里批阅奏折的祁濛忽地接到这样的消息,见侍卫慌张的脸色,祁濛毫不焦躁的继续批着手里的奏折,同时还不忘教训那名侍卫:“慌什么,既然来了,打开城门迎接客人便是。”

    “吩咐下去,让礼部即刻设宴,朕要好生为泰烟公主饯行。”

    “是!”

    侍卫躬身抱了个拳,一脸不解的退出去了。待侍卫带上了门,祁濛这才终于搁了笔,他转身看向身后捏了两国大景的舆图,其中代表北国的那些靛蓝色小旗又倒了好几面,祁濛气的攥紧了拳头,一把将桌上那支毛笔砸进舆图中给拦腰摔断。

    “嬴昊,算你狠!寡人左右不过是请你女儿来宫中小住几日,并未将她伤了分毫,你个狗东西竟然就发令拿了寡人四座城!那些可都是我北国贸易往来的端口!”

    “你国内不是闹瘟疫吗?瘟疫呢?瘟疫被你给吃了吗!”

    其实南国那边洪河沿岸的瘟疫并没有减缓,国都这边有一众太医和老郎中控制着倒是还好,只不过祁濛心急了,以为嬴昊外患加身,军力肯定大不如前,但是他这一遭着实低估了嬴昊和他手底下的将军们练出来的军。毕竟泰烟福运公主的名头只不过是嬴昊自己一厢情愿给安上去的而已,在泰烟出生以前,嬴昊可是中土大陆上大名鼎鼎的暴君,战场上士兵们总能看见他脚踏尸山,浑身染血,手里擎着的不是剑,而是南国鲜红的旗帜,也正是因为这样,嬴昊才能被众多将士拥护为王,在一众政绩优异的皇子中脱颖而出。泰烟当初也正是他祈愿,承诺戒杀戮,保国泰民安,这才问上天求来的。所以作为统治一个泱泱大国的君王,若嬴昊当真没有半分实力,哪怕再添十个有福运之名的泰烟都守不住南国的国土。只不过泰烟出生之后嬴昊为了信守祭天时对国民许下的承诺,这才收了杀戒开始安心治国,不再四处扩张领土。但是祁濛这次鲁莽的劫了泰烟,显然是短暂的解开了嬴昊常年来不可杀伐的禁制。

    换句话说,猛虎常年不发威,鬓狗以为它病了,便咬来人家的崽子想借机称王称霸,结果鬓狗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被狮子轻松一口便咬住了半个嘴巴,变得无法进食。眼下,祁濛便只能乖乖地开放城门,任由百里和尉迟落衡率领着白翼军和红缨军大摇大摆地进了自己的国都。毕竟他要是再咬着老虎的崽子不放,就要因为无法进食而饿死了。

    泰烟在听到南国军队进城来接自己时便开心得不得了,一直央求着祁司辰带自己偷偷去看一眼,祁濛的令便恰巧到了,要泰烟去城门口迎接。泰烟站在城门前,看着尉迟落衡骑着高高的赤色宝马,额上鲜红色的发带束着他依旧蓬乱的朱色碎发随风张狂的飞扬。旁边百里手持银枪,雪色的长发飘曳,身下骑着一匹皮毛发亮的墨色骏马。两人身后白翼军一身黑甲威严,整齐的列阵站着,红缨军鲜红的帽缨曳曳,就连枪尖的红缨也一齐飒飒作响,一时竟分不出和黑虎军比起来哪个才更威仪,直把城门前跟随祁司辰和泰烟一道出来等候的宫女和太监们看得心里头发麻震颤。

    也怨不得这两个小儿如此得意,毕竟这次营救泰烟,中途他俩还碰巧遇上一位将军得了嬴昊的命令,在攻打北国的城池。男儿本热血,更何况是朝气蓬发的少年郎,他俩一了解了其中缘由,知道原来是嬴昊为了救泰烟,派了将军夺城给祁濛施压,便顺便出手,帮忙拿了那座城。

    少年建功,虽未立业,但足以燃沸英雄血。两个人帮忙攻下城池后,一路过关斩将来到北国的都城前,本身他俩也遵照临行前清水止的嘱托,一路都是亮明了前来的缘由,秉持着虽带半军但不动军的原则前进的。出手攻打那座城,也是因为那座城正好是要塞之处,城主抵死不放行,碰巧又遇到将军攻城,所有事撞在一起,便干脆出手攻开了城墙下的那铁门。其他懦弱些的城主,驻扎的军又大多是祁濛从都城派遣下来的,军和将互相不熟悉,作为将领的城主便直接放行了,也免了劳民伤财。想来这一遭待泰烟回去以后,北国这边得有不少城主会得到祁濛的一纸罢免令,也不知他们心里是悲还是喜。总归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的命。

    尉迟落衡下了马,从祁濛身边拦腰抱过泰烟便如往常般将她高举了起来,这本不是在自家南国境内,泰烟有些慌神,却听尉迟落衡一声朗笑,调戏似的道:“烟儿,小爷来接你了,分别多日,可想小爷了?今晚给小爷来暖床可好?”

    尉迟落衡故意不收着声音,一句话说完身后的将士们皆听得放声大笑。泰烟不在的这许多日子,他早已凭借自己往日跟随父亲作战的胆识和一身高超的武艺在边境纷争中屡建奇功,被嬴昊正式废除了奴的身份,升为尉迟少将军,眼下已经跟将士们打成了一团。祁司辰虽说性子冷,但为人并不差,当初同泰烟离开南国时,他便将尉迟落衡的归属权特意移交给了百亩庚,因而他才能在百亩庚的授意下带兵作战,尽情发挥所长。只不过这件事尉迟落衡即使清楚来龙去脉也一意孤行的当作是泰烟的授意,因此他心里对泰烟一直以来的执念便更深了几寸。

    “你可注意些礼节罢!”

    泰烟听着将士们嬉笑自己,她慌张的四下瞧了一圈,就发现祁司辰脸已经黑成了碳块,连他身后跟来的北国宫人们都憋不住的因为尉迟落衡的话露出了笑意。泰烟没好气的瞪着嘴巴依旧不会捏尺寸的尉迟落衡,掐着他两边掉了不少肉的瘦削脸颊不肯松手。

    自己这一趟走,他倒是瘦了不少,脖子上竟都留疤了。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他再是没分寸,泰烟也舍不得真的捏疼了他,眼下看他添了新伤,心里又泛起一些疼,不过为了避免尉迟落衡看出来后更加得寸进尺,泰烟并没有表现出来。她正思索着尉迟落衡若是再不放自己下来,就踹他肚子的时候,旁边的百里直接皱着眉不悦地将泰烟抱到了自己怀里。

    “落衡大哥你过头了,姐儿位及公主,你说话好歹顾着些她的颜面!”

    看着百里依旧乖巧如羊羔的脸以及那双同往日无二的翡翠眸子,泰烟心里才又生出一丝慰籍来:太好了,百里这边没有添新伤,他的性子也还跟以前一样可靠。

    这样想着,在众人震惊的目光里,泰烟便开心的捧起百里的脸,在小少年郎白玉一般的颊上落下一个柔蜜蜜的吻,“这是予你的奖赏,因着你这回没有让本宫担心又添个什么新伤出来,你要感恩的接下才好!”泰烟甜甜的冲百里笑,话里还不忘再逗一逗他,百里被她一吻瞬间全身窜得通红。

    少年郎纯情,哪受得住泰烟这般跟自己亲昵的举止,他不似尉迟落衡即使身在军营,每逢过年过节也时不时的会跟着父亲的人回京一趟。百亩庚本就清贫,不爱打点朝中的那些交际事务,因此百里自之前跟着百亩庚一起被急召回京以来,已经是许久没有同泰烟见过面的状况,军中又都是男儿,他甚少跟女子接触,因此对这些事便有些不大会对付,自然也就不大会对付来自女子的青睐之举。

    眼下百里臊得立即将泰烟放到了地上,脚步匆匆的闪退去了半丈远的位置。祁司辰本来看他们这些男儿苍蝇般的围着泰烟转来转去就早憋了一肚子火,他想着泰烟同家乡的友人阔别良久,再聚首肯定多少是要一些亲密的时间的。可眼下看着这朵属于自己的花四处播撒芬芳,祁司辰实在受不住了,他太阳穴突突突的跳着,泰烟一落地就伸手将人揽回了自己怀里,紧紧抱着不肯撒手,也不管两人身后的宫女太监们还都看着。

    泰烟许是习惯了祁司辰的怀抱,也不挣扎,就顺从的让他抱。祁司辰温柔,懂得顾着自己,两个人贴着亲昵时他从来都不会弄疼自己,为了抱她更方便一些,后来身上都甚少穿软甲了。另外那两个要不是总不管不顾的高举起来吓唬她,开心了还拿她当沙包一样天上地下的抛,要不就是遇到危险了把她往腋下一夹就跑,也不管她每每被硌得脸都快绿了,颠得直想吐。

    泰烟就总想也不明白,尉迟落衡人莽力气大,倒是不难理解,毕竟有个牛一样的爹摆在那儿。可百里瞧着那般瘦弱,怎么力气也是从小就可以单臂夹着自己毫不费力地跑好几里远呢?

    眼下泰烟亲完百里,百里除了臊得慌以外心里倒是挺开心,可是尉迟落衡却不乐意了,他破天荒的没有从祁司辰手里将泰烟抢过来,只是阴着一张脸,弯腰凑到小女郎面前,指着自己的两边颊委屈的道:“烟儿你偏心,小爷也要,这两边都要,你给小爷好生的亲!”

    泰烟看他这委屈又赌气的模样,霎时觉得眼前这人高马大的儿郎竟少见的惹人喜爱,站在半丈远处的百里估计是嫌尉迟落衡这模样丢人,红着脸偏过头去不愿再看他。后面的将士们看着两个儿嬉笑不怕死的嘘嘘笑着起哄。泰烟瞧着一脸委屈的尉迟落衡,又偷偷瞥了眼咬着下唇脸愈加发黑的祁司辰,小女郎两边都不想得罪或缺了,她眼珠机灵的一转,偏头准备将吻落在尉迟落衡点着自己面颊的手指上。

    不想尉迟落衡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做,还不待泰烟亲下来,他手腕便猛地一转,掐住泰烟的下巴头一偏准准的吻在了她唇上。

    尉迟落衡亲到了泰烟,又张扬的高高挑起一边眉毛挑衅似的看向祁司辰:祁司辰,你瞪大狗眼好好看着,嬴泰烟会是我尉迟落衡的夫人!

    泰烟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变吓得瞪圆了眼睛,一时间忘记了要反抗,尉迟落衡嫌不够,他趁着泰烟愣神的功夫,当面撬开她的贝齿将舌探了进去。

    祁司辰气得额角迸出了青筋,他头顶黑色的妖气不断升腾,双手将泰烟环的愈发紧。尉迟落衡肆无忌惮的当着他的面,双手捧着泰烟的脸落下狂热忘我的吻。不远处的百里发现两个人脸色都不对,正欲上前来阻止,祁司辰已经一只手悄悄护住泰烟的脑袋,另一只攥成拳头朝尉迟落衡狠狠砸了过去。

    啪!

    带着黑色妖气的拳头被少年一只手掌看似轻松的拦截,尉迟落衡舌关松开软成一团泥的泰烟,臂弯却紧紧的抱着她,他火一般炙热的眸子冷冷的看向祁司辰:“小爷亲自己日后的媳妇儿,你个外乡人在这里急什么?”

    “你……这不算!这种事,要她自己选!”

    祁司辰眼里呲着火星,被气得说不清话。他放开泰烟的身子退远一大步,又立即原地后蹬起来,带着两只裹了浓浓黑色妖力的拳头冲尉迟落衡迎面砸过来,尉迟落衡不甘示弱的举起拳头准备回击。

    “住手!你们干什么?”百里焦急的抓起银抢准备将他们挑开,可又怕伤了人再无端引发纷争。两个莽夫,他们的身份一个比一个尊贵,却在对国的皇城门前打起来了,这样下去随便哪个被伤了可还了得?更何况这中间还夹着被嬴昊视作掌上明珠的泰烟。百里虽然年轻最小,也有一身热血,但却是这堆人里最拎得清的,他深知这件事闹不好便会引发两国全面的纷争,到时候百姓们又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不说,伤了泰烟嬴昊更是不会让他们在场的任何一位好活。百亩庚亦跟他分析过,南国现在的战力集中起来给北国一些骚扰攻下他们几座城池,虚张一下声势是没问题的,可真打起来损失和战况便远远不可估量了。

    眼看两个儿郎的拳峰就要对冲在一起,百里急得就要掷出银枪的时刻,有个人突然被一道大力丢过来挡在了两个儿郎中间,百里及时收住枪。只见那人捏住两个儿从左右分别砸过来的拳头,忍住内里冲进来的撕裂交织般的剧痛,恭敬地道:“这皇城门前今儿好生热闹,宴席要开始了,奴才陪皇上来迎接各位主子入宴。主子们,请吧!”

    几人猛地抬头,发现被丢出来的人居然是陈贯生。

    他居然还还活着?

    祁司辰疑惑的想着,又侧眸看到不远处的城门里祁濛正冷脸盯着自己,他怕再闹下去影响了泰烟回南国一事,便听话的收了势。陈贯生咳嗽一声,看出来被伤得不轻,他笑着看向另一边顽固的不肯收手的尉迟落衡,尉迟落衡惊讶一个太监居然可以接住自己和祁司辰两个人同时对冲的力道,又见这太监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自己,似是有威胁的意思。

    “尉迟少将军,请吧!”

    陈贯生再次笑意盈盈的开口催促,尉迟落衡没辙,只好也站起身子收了手。泰烟趁机推开尉迟落衡,这喧闹的功夫小女郎头脑已经清醒过来,她咬着下唇,一双紫色的眸中夹杂着滚滚的愤恨,泰烟抬起手,生平第一次抽了尉迟落衡一巴掌,抽得手生疼,她眸中不受控制的流出泪来,不知是因为手太疼,还是心太乱。现场静静的,或许是因为有祁濛在的缘故,南国的士兵们也不再敢起哄调笑。

    她心情沉甸甸的转过身,不再看一脸受伤的尉迟落衡,她想祁司辰的怀抱,想不管不顾的扑进他怀里放声痛哭,想对他诉说自己方才遭遇的轻薄和心里的委屈,她担心他,怕他吃味了心里太难受,她想亲亲他,告诉他自己其实非常厌恶尉迟落衡的这个吻,厌恶到受不了,厌恶到迫不及待的想要他用一个吻来压住尉迟落衡舌尖的味道。正在泰烟胡思乱想着,快要压制不住喉中的哭声之际,一只温暖的手及时伸过来,动作柔柔的将他揽在了自己怀里。

    “烟儿别害怕,我在,我在……”

    泰烟呜咽着低声哭出来,她埋在祁司辰怀里,少年轻轻的顺抚着她柔顺的乌发。背后辇车中一直在旁看戏的祁濛见闹剧结束,他招了招手,众人浩浩荡荡的跟着调转回宫了。祁司辰安抚着泰烟,抱着她上了旁边的辇车。百里担心的走向尉迟落衡,尉迟落衡的瞳孔不住颤抖着,他惊讶的看着泰烟远去的背影,内里觉得翻江倒海般的痛。他不敢相信跟自己青梅竹马的泰烟心悦的竟然是认识不到两年的祁司辰,他面色痛苦到泛了一层白,俊朗的眉目也在不断的抽搐着,方才看似轻松的接了祁司辰那一掌,其实当时半条手臂就已经俱被震裂了,现在正痛得要命。尉迟落衡赤红色的眸子不住地掉出泪来,不知是因为被泰烟打过的脸在疼,心在疼,还是因为这条手臂在疼。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一切都要被无端的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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