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赤欢颜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自己以为是水就喝了下去。
结果一杯下肚就晕乎乎的,强撑着回家。
拍拍脑袋,试图想起来。
然后倒门口没多久酒精上头,差点倒下了。好像是赤欢颜把她给接住了?
应该是吧,她有点不确定了。
地上的衣服散落一团,自己一件件的捡起来,放在脏衣篓里。
一条宽大的白色短裤出现在眼前。
方文殊想到什么,吞了口口水。两根手指捡起来,观察了会。
不是她的!这底裤不是她的,她的不可能这么大!
看样子应该是一位男性的,而且昨天那位男性朋友和自己可能还发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不然怎么她衣服裤子没了,人家的底裤还在自己这!
……她酒后乱性,把人家给强了?
心揪成一团,她明白这个时代清白对男性而已是多么的重要,所以她是应该负责的。
而她认识的男性,能送她回家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赤欢颜的弟弟赤欢宜。
那个总是任劳任怨打理家中事务的男人,她其实不太在意赤欢宜是不是清白的,离过婚的。
自己看他看得顺眼,家中所有事情她也照顾得很好。貌似娶了他,也还可以。
想好了后,就准备怎么开口和赤欢颜说,毕竟是人家的弟弟,才出了虎穴。
怎么就会轻易的交给别人呢。
她又没钱有没权,唯一的优势可能就是是个秀才?
自己想了这么多,还不知道赤欢宜怎么想的。
收好底裤,她决定去问问,他要是愿意自己就去和赤欢颜谈谈。
要是不愿意,而且是自己欺负了人家,他要怎么样都答应。
收拾好自己,随便吃个早饭。
将底裤用布袋子装好,去都城打了一根银簪子。
心怀忐忑的敲响了门。
来开门的人正是赤欢宜,看见站在门口的方文殊还有点发愣。
昨天晚上的那个男人,分明对方文殊展现出了超强的占有欲,而且他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方文殊在家里,关系应该不一般。
自己都应该放弃了,可是看见他来的时候还是很开心啊,心脏砰砰的跳。
强装镇定的问出声:“你来有事吗?”
显得疏离了许多,方文殊一愣。往前见到的赤欢宜都是腼腆又热情的,现在的模样看上去是不想和她扯上任何关系。
心往下坠了坠,第一次认真看他。
赤欢宜长得并不差,毕竟是女主赤欢颜的弟弟。
女主能被男主一眼看上,其中不乏有外貌的辅助。而赤欢宜虽然被那些人折磨了这么久,有些脱相和对生活的无望。
开始来的时候整个人死气沉沉的,一点都看不出少年人应该拥有的朝气。
是的前世自己死的时候已经快三十,赤欢宜在自己的眼中不就是一个大三的小屁孩儿。
以前接触过的学弟都带着生命中蓬勃向上的那种气息。
摇摇头,把脑海那回忆甩掉。
尽管赤欢宜看起来不愿意,但自己还是要问上一问的。
踌躇的递出了手中的银簪子,也拿出了他昨晚在这里留下的底裤。
凤眼一抬眼中全是赤欢宜的倒影,清清嗓音认真的看着他:“赤欢宜,你愿意和我再一起嘛?”
赤欢宜心脏猛烈一跳,吓得退后一步。呆滞的张开嘴,不敢相信,声音都在发抖:“你说什么!”
方文殊看赤欢宜这么大的动作,还以为他是不愿意,或者是不想回忆昨天发生的事情。
放下包袱和银簪子道歉:“对不起,你就当我胡说八道的吧。”
转身,想了想又回头:“如果你考虑好了,今天晚上就来找我吧。我会对你负责任的。”
赤欢宜木在门口看见方文殊越走越远的是你,还在思考方文殊的那些话。
打开地下的包袱,里面是一条男性的兜裤。
兜裤用的布料很好,用的上好的丝绸。
摸起来一点都不扎手,一看就不是自己能穿的,所以昨天晚上方文殊和那个男人晚上睡一起睡的嘛!
一想到这儿,手上不由得加大了力气。
刺啦一声,那块丝绸布就被撕出了一条大口。
心中冒出了无名之火,可自己也知道。这都是没有用的,而方文殊似乎是误会了什么。
把昨天的那个男人看成了他,还将兜裤都送了过来。
自己应该去解释清楚的,可就是踏不出那一步,脚就像是被锁链锁住一样。
挣扎了许久,再一次抬起头时是一脸的坚定,他还是很想得到方文殊。
就当自己自私这一回吧,那个男人穿着很好仪态也如同大家公子一般,离开了方文殊应该也能找到很好的归宿。
就当他做了一件善事吧,让方文殊拯救拯救自己这悲惨的一生。
方文殊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束光,唯一拯救到自己的光。
眼泪不自主的流淌了下来,关上门哭得撕心裂肺。
从自卑的不甘心赌对方文殊表达自己的喜爱,接着那个男人出现后的失落,现在不过是大悲后的大喜。
擦掉脸上的泪痕,缓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原本比较驼的背,也直了起来。
眼里闪烁的是,充满希望的光。
他今天遇见了自己的光了。
方文殊回到家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房子,以前赤欢宜收拾自己家的时候觉得没啥,要是他愿意和自己在一块。
还是得分担分担家务,不能让他一个人干,不然得多累啊。
收拾完,又去了一趟都城。
来到最大的一个书店,还没进门就被拦下了。
门口站着的伙计对着一个穿得极好,摇着扇子的人毕恭毕敬的问好,狗腿的将人迎进门。
谄媚的笑容都没消下去过,直到人进门才不依不舍的收回视线。
转头就看见要进门的方文殊,颇为不屑的盯了两眼,叉着腰气势凶凶的赶人:“去去去,这地方可不是一个穷鬼和小屁孩该来的地方!”
见方文殊不动还想继续往前走,抓住她胳膊往前一推,方文殊敌不过她的力气摔倒在地上,伙计白了一眼方文殊傲慢的指着头上的招牌:“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嘛?”
“这可是都城最大的书社!里面一本书最便宜的都要一两银,你有嘛!”
“看你穿的破烂,浑身上下连一个铜板都摸不出来吧,还想进书社?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有自知之明啊!”
方文殊摔倒在地上痛呼一声,她可被这一摔给摔疼了。
她来这儿除了看书还有就是看见了门口的招工启事,里面招抄录人员。
自己上午买银簪子的时候看见的,买完银簪子实在是没有钱了,看见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自己的那一手字还是不错的,应该胜任这个工作。一本书抄录完可是有一两银子的!
当时就想还读什么书,直接抄书她可以实现暴富!
拍拍身上的灰尘,手掌被擦破了点皮。有一点点的血丝,其实自己很温和的一般不触碰到自己的底线基本上都会选择小事化了。
不过现在,手隐隐作痛。过不了几天就要参加诗会了,到时候可是会画画写字的。
影响肯定会有影响,要是好好道歉也就没啥了,就是这傲慢的态度让他实在是不爽。
从兜里掏出凭证恶作般在他面前晃:“你看我这个秀才到底够不够格进门,要是我都不够进门那请问什么样的人才能进这家书社呢?”
“难道是要举人以上吗?还是必须得要有钱才行,没钱不可以进去翻阅一下书籍吗?”
伙计看见方文殊亮出秀才凭证的时候就慌了,谁知道这个看起来十三四岁的小孩居然是个秀才啊!
自己家老姑从青年考到了中年都没有考上,这个小人运气怎么这么好!
嫉妒得眼睛发红,不过没有失去理智。自己知道自己这个白身在方文殊这个秀才面前什么都不是。
没有刚才的高姿态了,弯下腰恭敬的道了歉:“哟,秀才娘子呀。对不起,对不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就把你得罪了是小人的不是。”
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袋,往她身上递了递:“秀才娘子,你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要和我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人物生气,在我身上生气那是天大的不值得。”
伙计见方文殊不收红布袋,以为她嫌少特意打开一条缝露出了里面的碎银子:“小人身上就这点银子了,希望秀才娘子收下。去喝个酒去去小人带来的晦气。”
卑躬屈膝的模样,和说的这段话。让想要发火方文殊压下了火。
掂量手上的银子,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声:“那既然这样就不和你计较了。”
“那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
伙计还拦在方文面前,方文殊问出声后连连点头:“当然当然,秀才娘子怎么可能不能进去呢,您大人大量不和小人计较一看就是大气的人,以后的前程绝对差不了!”
一边引导着她进门,一边说着恭维的话。
等方文殊进门看不见后,才低声咒骂:“他妈的,秀才了不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