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扉以前就挺佩服沈念的，不知道是磕CP会自动脑补粮食，还是她想象力太旺盛，每次她磕的CP见面，她都能脑补到有娃了。
这次也不例外。
应扉掰沈念的脑袋：“选衣服！”
“得咧！”沈念站直身体，敬了礼，皮完给应扉选衣服，她喜欢明亮的颜色，深色系的最好，给应扉拎了一件红色抹胸长裙，有配套的方巾，末了还给她选了一套首饰品，说：“明天几点？”
应扉说：“十点进去。”
到时候门口会有直播，从酒店门口到大门的红地毯，沈念说：“明天我帮你上妆。”
应扉问：“你明天不去录音？”
沈念说：“给你化完妆再去。”
应扉说：“不要太艳的妆。”
沈念回了个OK的手势，应扉属于浓妆淡妆都非常适合的五官，浓妆有两分异域风情，以前上学她还拉应扉COS喜欢的角色，就是她给上的妆。
明天这样的场合，铁定不适合浓妆。
但太素了压不住红色裙子，沈念睡觉前还想着这事，应扉省心多了，但睡前被沈念拉着说了很多乔庭舟的事情，还真梦到乔庭舟了。
很年轻的乔庭舟，上大学的样子，坐她同桌，上什么课她记不清了，只听到乔庭舟叫自己名字：“应扉。”
“应扉。”沈念扒拉她。
应扉睁开眼，看沈念，说：“几点了？”
沈念说：“八点，我们先出去吃早饭，回来化妆？”
应扉爬坐起身，觉得身心很轻松，一种心旷神怡的舒适，不知道是不是昨晚上休息的太足，沈念都夸她：“气色真好。”
她笑。
沈念说：“我是不是有黑眼圈了，昨晚都没咋睡。”
应扉问：“你怎么不睡？”
沈念说：“网上看妆造。”
应扉：……
也不用这么敬业。
但沈念俨然当成大事来办，吃了早饭就拉她回了家，末了拿出昨天那条长裙，怕她冷，还配了一条纯白色的坎肩，秀发被她一半盘头上，一半散身后，妆容不显浮夸，沈念说：“得亏你底子好，压得住这颜色。”
不仅压得住，还相得益彰。
应扉皮肤白，红色本就显白，这一穿上，自带打光，明亮耀眼，沈念给她妆容修饰的格外用心，柳叶眉，明眸皓齿，鼻尖秀挺，山根打了影，更显立体，唇色偏大红，和长裙搭，整一个浑然天成，无懈可击的妆造。
沈念画完对镜子看了好久：“怎么这么好看，我看了都心动！”
果然美色最有杀伤力。
应扉说：“好了？”
“再打扮我怕你去的了大会，回不来。”沈念起身拉应扉起来：“你怎么过去？”
应扉说：“我要等乔老师一起。”
她没邀请函，等乔庭舟一起的。
沈念说：“保准让乔庭舟眼前一亮！”
乔庭舟真的眼前一亮。
像一抹阳光渗透他昏暗的世界，将他四周都点亮了，应扉穿一身长款红色裙子，白色坎肩，秀发散在身后，随腰身摇曳，和沈念边走路边说话边笑，这一幕和乔庭舟梦里无数次见的那样。
只是梦里的应扉穿过她走向别人。
走向谢骏。
他只能远远看着。
谢骏结婚那天，他终究没忍住回来，就是想看看公主最美的样子。
还好回来了。
乔庭舟无数次庆幸自己回国了，庆幸他那日和应扉搭了话，庆幸自己有传奇二的机会，和她接触。
应扉走到楼下，云川从车里出来，哇塞一声：“大美女你这是准备去颁奖吗？”
他一向油嘴滑舌，应扉都习惯了。
沈念说：“云川！”
云川点头：“沈念。”
沈念笑：“你认识我？”
云川说：“是啊，大美女我都认识。”
沈念被他逗笑，瞧两人这说话，大有相见恨晚的架势，应扉说：“结束我们一起吃饭？”
云川没意见：“都听妹妹安排。”
沈念小声问：“你啥时候成他妹妹了？”
应扉更小声：“我也不知道。”
这云川的自来熟，功力可比沈念还深厚，沈念说：“他挺有意思的。”
应扉说：“他还没对象。”
沈念：……
不是这个意思！
没想到应扉也学坏了。
沈念推着她：“快上车。”
应扉点头，打开车座位，乔庭舟转过头，今儿他又穿了一套米色西装，头发较之前长了一些，些许碎发遮住眉眼，应扉上车后合上门，打开窗户和沈念打招呼，云川说：“出发！”
沈念在她们走后噼里啪啦打字。
【你知道我觉得刚刚那一幕像什么吗？】
应扉看着微信发来的消息咬唇，回她：【什么？】
沈念发：【像你出嫁。】
应扉眨眼，脸上腾升热气，真是胡说八道！她咬牙，身侧乔庭舟问：“看什么呢？”
她立马收了手机，说：“没什么。”
脸依旧微红。
回去就封沈念这张嘴！
乔庭舟见她略微紧张的神色，收回视线，坐正身体，云川透过后视镜看他们俩，问：“应扉，你有参加过作者大会吗？”
应扉敛神，将手机放一侧，回云川：“还没，这是第一次。”
“那你今天要认识好多人。”云川说：“别紧张，乔老师也是第一次。”
应扉看向乔庭舟，尴尬笑笑。
满脑子都是沈念那句话。
她要疯了。
应扉好不容易克制发散的思维，云川已经将话题唠嗑到最近的明星绯闻上了，振振有词：“我就知道他们有一腿！拍戏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还挺八卦。
应扉笑。
云川问：“我眼光毒的很！”
应扉想到沈念。
前天晚上也信誓旦旦自己眼光毒辣，乔庭舟肯定喜欢她。
应扉瞥向身侧乔庭舟，见他正看着自己，窗外的光从窗户折射进来，落他身上和瞳孔里，目光深似海，应扉一个颠簸动了身体，她回神，见乔庭舟海看着自己，忍不住问：“怎么了？”
乔庭舟说：“你今天很漂亮。”
被沈念夸，她没不好意思。
被云川油腔滑调，也没不好意思。
现在乔庭舟一句简单的称赞，她反而闹红脸。
真诚永远是必杀技。
应扉吁出一口气，说：“谢谢，乔老师今天也很帅！”
云川搭话：“你们俩什么意思？互夸不带我，当我透明吗？”
应扉说：“没有。”她身体往前倾一些，双手握着副驾驶的座椅头部，对云川说：“你今天也超级帅！”
云川点头，笑着说：“还是妹妹好。”
应扉有点接不上这话，从她妈妈离开之后她就一直住校，来自家人的关心只剩下姥姥，后来姥姥去世，她虽然名义上不是孤儿，但不会有家里人在她生日前一天告诉她，明天要吃蛋糕，不会有家里人在变天前一天告诉她，要注意保暖。
云川这种类似家人的亲昵。
实则让她无措。
应扉咬唇，笑了笑。
乔庭舟余光瞄着她，察觉她情绪的些许低落，在车拐弯的时候，她问：“今天去的，有你喜欢的作者吗？”
应扉想了下：“有，野猫你们知道吗？”
“我知道。”云川说：“她上本小说出版就是我负责的，你喜欢她？”
应扉说：“挺喜欢的。”
野猫是写惊悚推理题材的，案件环环相扣，用词精准大胆，配上她独特的写作风格，可谓自成一派，有段时间很多新手作者模仿她的风格，但不伦不类，野猫这几年已经不出书了，最近的出版还是五年前的再版书，今年也没听说她要参加作者大会，主办方公布名单她还不敢置信，没想到居然来了。
云川说：“你居然喜欢她，一定是滤镜，你知道她有多难搞吗？我整整两个月，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整整两个月！”
应扉听着他控诉好笑：“她脾气不好吗？”
“她不是脾气不好，她是怪癖很多。”说到这里他还生气：“她每天出门前都会给自己算一卦，今天不能做什么事情，你知道我们最后一期的稿子压她那里半个月，就是因为她算了半个月内不能碰稿子的卦！”
应扉还是头回知道，野猫是她高中火起来的作者，那时候网络不发达，实体畅销，等后来网络发达，她已经逐渐退圈了，微博没有，助理没有，唯一的联系方式还是十几年前的邮箱号，应扉刚做编辑拜托各个同行朋友想要她的一本签名，都买不到。
所以这些怪癖，她闻所未闻。
应扉咋舌：“这么迷信的吗？”
“那可不。”云川说：“就没见过那样的作者。”
说完问应扉：“这样你还喜欢？”
应扉说：“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错误，我都能理解。”
云川还想夸她：“你也太……”
乔庭舟打断她的话：“什么是原则性的错误呢？”
应扉听了乔庭舟的话转头，和乔庭舟四目相对，窗外光透过玻璃照他们侧脸上，应扉听到乔庭舟又问：“欺骗算吗？”
欺骗。
应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到谢骏。
想到那个荒唐的谎言。
想到三年多的欺骗。
她顿了顿，语气轻而坚定的说：“欺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