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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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br>小花:助力每一个梦想。

    更完了!明天正文!

    本来打算写正文,但是看到有小天使在惦记中秋特辑,所以虽然迟到但还是写了!

    国庆回了老家然后又回来参加同学聚会,还有同学从外地千里迢迢过来,又在kuku喝霸王茶姬的联名,总之就是没啥时间更新!这两三天会稍微多写一点当节假日的补偿(转圈流泪)<hr size=1 />

    </div>  最近胖子在寻找新的乐子。

    撇去在家里呆不住的两个撒手没,本来我们的日常团建是三个人一块组团打游戏。

    经过长年累月的三路配合,我们仨的LOL技术已经炉火纯青,互相搀扶着爬上铂金,眼看钻石就在眼前,王者正向我们招手,结果在某个熬夜上分的晚上,胖子把自己熬进了医院。

    护士抓着胖子的胳膊,找血管扎针找的都要斗鸡眼了,拉着他不停的说你要少吃点,以后再找不到血管就只能往你头上扎,把胖子吓得当晚没睡着觉。

    在医院逗留一晚,天真青着眼圈开车拉我们回到雨村,我们三个都身心俱疲,决定从此养成良好习惯,十二点前必睡觉,然后白天又开始征战生涯。

    在唤师峡谷我们是很灵活的一支队伍,打的久了,我们就发现最容易吃分的组合是打野加两个C位,但是ADC的输出很靠辅助。

    他们俩不愿意跟我在下路坐牢,再加上我们脾气都不怎么好,连我都学会了骂人,经常因为辅助操作下饭扣字对骂而耽误节奏,于是我就去上路专门玩坦克,当他俩的坚实肉墩。

    可惜事与愿违,我们白天爬分爬的不咋顺利,白天的弱智比凌晨多一大堆,好多小学生不写作业都跟风来游戏里摆烂,嘴又臭,走位又差,气的胖子脖子都粗了一圈。

    至于我为啥能分辨得出队友是小学生——

    让我相信“詮釋謧莂旳傷痛つ”这样的ID底下是个成年人,实在很难办得到。

    没打几天,胖子又因为肝气郁结二进宫了——俗称被气的。

    天真穿着个人字拖坐在输液室的不锈钢椅子上,哭笑不得道:“你还挺容易死的。”

    胖子按着胸口,脸色铁青:“你跺你也麻,老子辛辛苦苦打个红,辅助一发Q给老子抢了算怎么回事,问他就是我没留惩戒活该,妈的,马上要打龙,惩戒我不得留着给大小龙吗!我留惩戒、老子惩戒惩他妈的八个头!真是日了狗,他爹当年怎么没给他射墙上!”

    天真就给他递水,安慰道:“那机器人一看就年纪不大,真诚是必杀技,你让让他。”

    胖子腾地一下坐起来,怒目横眉:“真诚是必杀技?一直真诚是杀必!他比我小我他妈还比他死的早!他咋不让让我!真就长大后电脑是一座山头!老子在这头,贱人在那头!”

    骂着骂着,胖子一口气又要上不来,连连拍胸哎哟的叫唤。

    我捂着肚子,笑的都要撒手人寰了,天真无话可说,把水塞给他就不劝了,去一旁打瞌睡。

    这次胖子在医院带回了一大包药,医生千叮咛万嘱咐最近千万不能再熬夜也最好不要动气了,早睡早起养养肝,不然他们还得见面。

    没了快乐源泉,胖子端着护肝茶坐在院子里郁郁寡欢。

    我跟天真没啥问题,其实是可以继续打游戏的,但想想要是我俩上了钻石胖子还没上,他怕是半夜睡觉都得爬起来掐死我们。

    我俩就干脆陪他一起在院子里发呆打发时间。

    “以前也没觉得这日子这么难打发,天真,妹子,现在的一天不是24小时,变42小时了。”胖子愁眉苦脸,托着胖胖的腮帮子,忧愁地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天真在旁边杀柚子,我眯着眼犯瞌睡,随口糊弄道:“你给自己找点事干。”

    “我干啥,大夫让我静养。”

    天真剥出几瓣柚子肉扔进小几上的盘子,斜胖子一眼:“他叫你少干点不健康的活动,不是让你趴着当王八。”

    “老子心不甘,明明再打几天咱们仨就能上钻石了。”

    胖子伸手去摸盘里剥好的柚子肉,被天真打了手,抓起另一半连着皮的柚子塞给他,胖子顺势抱着柚子,兴致勃勃道:“要不我们缓缓的打,升段就停。”

    “行啊,算算日子,中秋刚好能给你出殡,你看你坟头想种点什么,狗尾巴草存活率高,没事还能有小孩摘草玩的时候看看你。”

    “跟你唠嗑才是最没劲的。”胖子翻个白眼。

    天真好不容易掰完了柚子,往靠椅上一躺,端起盘子就炫,塞的嘴巴鼓鼓囊囊,示意我们也吃:“只要不顺着你的话说都没劲,我还不懂你那点心思,趁早别盘算了,有空不如想想咱中秋怎么过。”

    柚子被胖子扔给我,他一手抓半盘子的柚子瓣就往嘴里塞,看的天真眼睛都直了,正要起身骂他,门口风铃忽然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动。

    我们仨不约而同抬起头,看见木安一身是土的走进院子,刚扫干净的地板踩的全是黑脚印。

    清灵的铃音顺着风飘进院里,他看着我们,我们看着他。

    天真抓起柚子皮就丢他:“说了几遍从山里回来要换鞋!”

    ——

    木安丢下扫帚在我们身旁摆上第四张椅子,接着剥柚子,心不在焉道:“你们过的太松散了。”

    天真心满意足看向亮堂堂的院子:“不松散,胖子一天跟人吵八百次,都吵进医院了。”

    一听这话,胖子就像开了闸的水,抓住木安就噼里啪啦的抱怨起来,木安剥完皮把柚子肉分我一半,抬眼看了看他:“无聊你们可以打麻将,我回来还听到隔壁在组局。”

    胖子双眼一亮,扭头就奔进了屋里,留下我们在原地面面相觑。

    天真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木安:“就你长了嘴。”

    后者一脸不明所以。

    很快木安就为自己的话付出了代价,

    当天胖子就兴致勃勃拉着我们打麻将打到临睡前,关键是有胖子这个病号在,天真连杠牌都杠的战战兢兢的。

    我牌技不好,打得少,勉强算个陪打,我点炮天真都不敢胡,前后踌躇,十分看胖子的脸色。

    木安第二天就有点吃不消,说他不想打了,借口胖子他们打法跟他不同,胖子很热心的把他叫到电视机前,耐心教他各地麻将的打法,连脏话都不说了,敦敦善诱诲人不倦。

    木安坐立难安,我甚至从他脸上看出了一丝生不如死的挣扎。

    但也确实跑不掉,只能继续打。

    最终他们顾及我们的脑子,以及胖子真的很想打麻将,索性把每个地方的打法糅合了一下,加进杭州麻将,有一张牌是任意牌,叫财神,会比较好胡,也有助于理解麻将的排列组合。

    胖子摸着牌一天到晚都乐乐呵呵的,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开麻将桌——麻将桌还是找村支书借的。

    我们四个打麻将打的醉生梦死,走路上看到两个石墩子都能幻视成二饼。

    跟胖子消磨两周,陪他去复诊,医生说他恢复的差不多了,不需要再吃药,今后注意疗养就行。

    天真听完如获大赦,说要不然咱们回家打LOL,下周上钻下下周上王者。

    胖子这几天赚的盆满钵满,哪里舍得撒开麻将桌,推着天真就说整天看屏幕对眼睛不好,还不如坐院子里打麻将,有益身心,看他前阵子还病歪歪的,这会不是好多了。

    我看得出来,天真忍的青筋都爆起了,才忍住没说脏话。

    回到家我们跟木安说了这次的复诊情况,胖子兴冲冲喊我们开打,率先跑到麻将桌前坐好。

    木安冷冷“呵”了一声,居然毫无二话就上了麻将桌。

    接下来的时光,我跟天真都是全程懵逼的。

    胖子打什么木安就胡什么,把把不落,仿佛针对他一样。

    我就看着木安从清一色胡到十三幺,最低也是七小对,一般还得加个胖子的杠,往上加番加的天真算钱得用计算器。

    木安抿着嘴,白板财神一摸就两张起手。

    胖子给他杠的脑子都晕了,每次一出牌就紧张地不停喝水,生怕点了木安的炮,厕所也不敢去,憋尿憋的脸颊通红。

    在胖子把赢的钱都输回来后,木安轻飘飘下了麻将桌,说今天就到这,出门夜跑去了。

    留下胖子面容惨淡的靠在门边上,捶胸顿足喊着黄天大老爷。

    最终的结果是胖子在木安的帮助下成功戒掉牌瘾戒,从一闲下来就手痒变成看见麻将都绕着走,他行尸走肉般还掉麻将机,用睡觉来逃避人生。

    天真幸灾乐祸,对我道:“胖子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上回还输了村支书四十多圈,回来和我指天誓日的保证这两年都不碰麻将,跟我们打纯纯是欺负软柿子。”

    “你俩周瑜打黄盖,谁都别笑谁。”

    天真揶揄我:“你不是吗还好意思说我。”

    “我当然不是。”

    理直气壮的挺挺胸,我道:“十把我有五把不是大相公就小相公,哪像你牌都碰完了,硬是把杠打成平胡。”

    “你算不明白牌是纯白痴!还自豪上了!”

    我点点头,丝毫不动气:“我是白痴你是柿子,咱俩一窝废物点心。”

    “你他娘——”

    “小心你的肝。”

    天真想到胖子,立马捂着肚子闭了嘴。

    后来小哥巡山回家,看到的就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我跟天真每天都在剥柚子炫柚子,在院子里修花剪草,没事就乘凉吹牛逼。

    胖子有新的爱好,窝在厨房里琢磨怎么把月饼整出花来,木安打他的单机游戏,一天基本不出房间。

    小哥在家就跟镇宅的石狮子似的,所有人老实的像他座下的石墩子。

    胖子不骂人不作妖,每天最关心的事就是他的面团醒的怎么样,能不能包出好看的月饼。

    木安打游戏卡关卡的烦躁,除非早晚跑步,其余时间都在噼里啪啦的敲键盘。

    我和天真就跟着小哥拉练,闲时在院里做广播体操,晚上去村头跳广场舞,偶尔老头老太太们三缺一过去凑一桌麻将,日子过的好不悠闲。

    雨村的树很多,路两边密密麻麻的几排,背后又靠着大山,秋天风是最大的,几阵风下来整个院子都是枯黄的落叶。

    天真看不惯,隔三差五就去扫一回,大半天基本净看他拿着扫帚在院里扫地。

    这天我们仨炫完第四个柚子,天真拍拍鼓鼓的肚皮,看向正在清理柚子皮的小哥,心满意足发出一声饱嗝:“还得是跟你们两口子混好,时不时开点小灶,秋膘贴的瓷实,跟胖子在一块三天饿九顿。”

    “我煮的饭以后你别吃!”

    胖子身在厨房但耳聪目明,嗓门从来不让谁,他满头大汗和着面团:“昨晚也不知道是谁,盛饭盛的碗底都要压裂了。”

    有一说一,昨天胖子的番茄炖牛腩确实好吃,配上几碟子开胃小菜,我们上桌就一通猛吃,连一向对饮食不在意的小哥都默默吃了两碗,我差点把自己撑吐。

    天真用茶盖拨着茶碗里的小青柑,大声道:“你琢磨月饼琢磨多久了,要去见嫦娥准备见面礼吗?怎么忽然对饼子的形状那么上心,要我说你差不多就得了,月饼做出花来也就我们几个捧场,还指望我们夸你不成,再说我们夸你对你又没什么激励作用。”

    “放你娘的屁,老子今年中秋不跟你们几个土狗过,我要回杭州,这些是要带回去的,你们还他娘吃不上胖爷我烤的至尊月饼。”

    我们都没听胖子说过要回杭州过中秋,天真放下茶杯,冲他道:“你回杭州干嘛?”

    胖子切面剂子切的热火朝天,头也不抬:“少问多干。”

    天真回头骂骂咧咧:“回头我就把轮胎气给放了,看他丫的能不能走去杭州。”

    我喝着橙汁,指指旁边胖子捏废的月饼,隐隐约约能看出小兔子的造型:“肯定是跟飘飘姐和小梅约着过节去了,这是好事,咱们得支持。”

    天真嘟嘟囔囔:“这傻逼人到中年恋爱脑。”

    说着他挠挠头:“那我们几个留在这干什么,要不我们也回杭州?说起来有五六个月没回过家了。”

    我想了想,觉得行,天真妈妈在电话里老念叨我们,况且中秋本来就团圆的节日,回家看看长辈们无可厚非。

    于是我就在微信跟他们说了要在杭州过中秋的事儿,老两口很开心,问我们想吃什么菜,又让我们早点启程,节假日容易堵车,别到时候堵在高速上了。

    隔壁大妈最近不常回家,据说是被儿子接去县城玩几天,临走前她把家里养的鹅给我一只,并偷偷摸摸的让我别给天真他们吃,我问他们大鹅咋处理,胖子说好办,卤出来当节礼带走。

    兔子月饼没完成的胖子又多了件事,我们也不去打扰他,三个人开着天真新金杯上县城提车去了——是摩托车。

    他们早嫌弃在村里行动不便,拖拉机太大走路太累,口嗨了好几次终于在上周全款拿下摩托车一辆,今早店里打来电话通知我们去取车。

    虽说在乡下大家开车大多是自由心证,谁撞死谁全凭本事,但秉持着奉公守法好市民的操守,我们拿到车的第一时间就去上了牌照。

    摩托上好牌后就加满油,我和小哥仍然开金杯回村里,天真骑摩托,一路飙车,到村子时他的狗啃刘海全部冲了天,丑的犹如海胆。

    晚饭是冬鸭粉,福建人在入冬前夕是要进补的,我们家的习俗是吃鸭子或者喝鸡汤,我不想吃姜母鸭,胖子就去学了冬鸭粉的做法。

    晚风微凉,我们坐在门槛上吸面,个个吃的脸颊红扑扑的,看着风刮过地面,卷起一阵小小的旋风。

    喝完汤,只觉有股热流穿过四肢百骸,浑身暖洋洋的,非常舒服。

    趁着天气还没有完全深秋,胖子照旧在院子摆上洗脚盆。

    这次我们都没用小花送来的浴球。

    胖子在村里的赤脚医生那买了几个中药包,听说能补肾,现在泡脚都用这玩意,泡完一盆水黑的跟泥浆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几个的脚是有多寒碜。

    木安打通游戏,这会神清气爽的跟我们一起泡脚,我问他中秋什么想法,要不要跟我们一道回杭州,他答应的很爽快,看脸色心情不错,没提出要独自留守雨村的凄凉提议。

    盘算日子,我们决定提前一天动身,一到节前出村回村的路都会特别堵,盘山公路狭窄,再出个事故,我们就真不用去杭州,直接在大路上原地过节。

    当晚宵夜是几盘奇形怪状的豆沙饼,这几天的零嘴都被胖子替换成这个,一看就是他烤月饼的失败产物,又不舍得浪费,干脆逼着我们吃。

    他自己是不吃的,美其名曰要保持健康的体脂率。

    月饼我爱吃蛋黄莲蓉馅的,但小梅喜欢豆沙,胖子就没换过内陷,他一直做我们一直吃,今天实在是有点吃腻味了 ,抓着大饼我打了个饱嗝:“胖哥,真吃不动了,有其他吃的吗?”

    胖子把盘子朝我推了推:“没有,咱们都要走了,灶台我预备封掉,明天上瓦斯炉,随便吃一点就上路。”

    豆沙饼在手里盘来盘去的难以下肚,我最终还是把饼放回盘里,打算不吃宵夜上床睡觉。

    “算了。”

    一旁看新闻的小哥转头看了看我们,忽然打个手势,意思是等一会,然后就转身进厨房开了火,灶台很快被烧了起来。

    天真立马顺着杆子往上爬:“小哥!我要榨菜肉丝面!窝个荷包蛋!”

    喊完天真就捅捅木安,后者心领神会,扬声道:“我要一碗烤板栗!”

    “我靠!你们点的还挺快!”

    胖子不甘落于人后,接声道:“小哥儿!我也要吃面条!我要俩蛋!”

    我无语地看着他们。

    没人起锅是宁愿饿死都不愿意动弹,一有人去当冤大头就全冒头了。

    最后小哥端着两碗面一碗福鼎肉片一大盆子烤板栗从厨房走出来。

    外面是真的有些冷了,小哥刚走进院子,身上马上冒出几缕腾腾的热气。

    淡淡的白气缭绕在他的周围,把焦距拉的很模糊,如雾气一般,他整个人都被这白雾罩了进去。

    我和天真跑去接托盘,放在桌子上一一摆开,胖子开了暖炉,福鼎肉片的汤面上飘着足量的虾米,几粒零星的葱花,醋味很淡很淡。

    ——因为我喜欢吃福鼎肉片,却不爱吃醋。

    我们三迫不及待的开动,没吃两口,我在碗底翻出了一个双黄荷包蛋,胖子就开始挤兑我。

    木安和小哥在一边剥板栗,他俩都对这种灶台烤出的栗子情有独钟,有时会加两块红薯,烤成金黄色,软糯糯香喷喷的。

    微凉的夜晚在热汤热水的喧闹中度过,漫天明亮的星子洒下一地温柔。

    第二天,我眼睛还没睁开就被胖子从床上轰下去。

    今早气温骤降,洗漱的时候冻得我直呵冷气。

    我吸着鼻涕,哆哆嗦嗦刷完牙,胖子早把炉子开好了,我们围坐在火炉旁边烤火边吃饭,早饭就吃街边买来的豆浆油条,瓦斯炉没派上用场。

    我拎着被剁成一袋袋的卤鹅去小卖店找老板抽真空,顺便买了点乡下的土茶叶,寻思让木安给二叔捎过去。

    他如今在二叔的茶馆是真混成小二爷了,出门进门都有跟班,泡茶一律泡库里最好最新鲜的一批茶叶,连一年只发两三次的朋友圈都有七八十个人点赞,派头足的像个男明星。

    善解人意的张海客听闻我的烦恼后成功误解,又召集一群张家人日了一遍我的朋友圈。

    坐在金杯的后座,我很熟练的打起瞌睡,中途被他们叫去换一次班,几个人慢悠悠的往杭州开,路上还特地拐去厦门吃个午饭。

    可能是我们提早出发的决定很有前瞻性,我们一路畅通无阻,竟然没碰上任何事故,在夜晚来临前顺利下高速开进杭州市区。

    由于胖子把油门当缝纫机踩,到市里看时间发现离饭点还早,天真就合计着先让胖子和木安回家打扫一下,再把物业费交了,我们仨则去吴山居看望王盟。

    天真没有跟王盟打过招呼我们中秋会来,我跨进吴山居大门时王盟正戴着耳机怒吼“抢大龙啊!”并狂拍键盘,他喝水的间隙看到站在面前的天真,一口水就全喷在了屏幕上。

    显示屏的电线被王盟喷烧掉,滋滋往外冒着黑烟,他的晋级赛理所当然的挂掉了。

    小哥在店里闷不吭声的换电线,我给他递工具,隔着前院都能听到王盟给天真汇报财政情况时的委屈语气。

    天真放王盟两天假回家过节。

    得到一兜子胖子烤出的残次品当中秋礼物,王盟欢欢喜喜踏出吴山居,又噔噔噔跑回来,问我们能不能带他过晋级赛,他已经被卡分三天,再上不去段位,胜点就要掉完了。

    我们一看他在爬黄金,觉得问题不大,天真大手一挥,带着他就上网吧双排去了。

    我和小哥修完电脑,看孤山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还不少,时不时就有人进来买水,本着能赚一分是一分的原则,我俩干脆就继续坐店,等关门再回去吃饭。

    吴山居的大门打开就能看到西湖。

    傍晚时分,夕阳垂在天幕边缘,滚滚的红霞盛大而灼目,沿着云层点燃一整片的天际线。

    湖面泛动的波澜在霞光照耀下变得流光溢彩,一浪一浪的无数推出折射绮丽的水滴。

    返回码头的摇橹船一艘接一艘从岸边驶离,船桨搅碎宛若萤光的水面,带动一阵涟漪。

    我和小哥坐在吴山居门口的屋檐下,看着一点一点变红的枫叶挂满树梢,小哥递过来一罐拉开卡扣的芬达,橙灿灿的颜色逐渐和枫树融为一体。

    晚风轻轻地吹,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无声的气氛却并不会让人感到无所适从,数着一辆辆呼啸而过的汽车,感受轻柔的风包裹着身躯。

    我转过头去,发现小哥正注视着我。

    他眼底落进斑驳的黄昏,一双眸子如同天边静谧悬空的一轮新月,在浓墨重彩的晚霞中散发出温柔的光泽。

    我心念一动,刚要开口,小哥忽然伸手,从我头顶摘下一片刚红过叶尖的枫叶。

    不知是什么时候落上去的,我要过来,对着天光拍下一张照片,发朋友圈并配文:云天收夏色,木叶动秋声。

    刚发不超过半分钟,张海客带领着一群张家人在评论区尬夸。

    看着一条条“好诗”、“夫人好棒”、“夫人甜过烤地瓜”的傻子言论,我拿着手机如坐针毡,顿时就想删掉。

    我无语地点开评论区拿给小哥看,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拿起手机也在微信跟我发了一模一样的朋友圈。

    张家人一看族长开天辟地的发言,果然一股脑全去他哪儿了。

    在吴山居待到下午六点,胖子在群里说刚打扫完屋子物业费也交过了,他准备去飘飘家报道,问我们走没走,没走就顺路捎她们娘俩一段路。

    我打电话问天真晋级赛过没过,他正骂王盟小趴菜,怒道不仅王盟没过他都要掉下铂金二了,我扶额:“上不去就回来,还在网吧耗上了。”

    天真骂骂咧咧道他马上回,小哥就收起凳子起身回去关门,我去开车,先把小哥载上,再敲门叫出飘飘和小梅。

    半年不见,小姑娘的个子就像抽高的柳枝,很有几分亭亭玉立的模样。

    我给她递上一早买好的小兔子灯笼,小姑娘笑的开心,在车上就拉着我不停地叽叽喳喳说些学校的事儿。

    给他们放小区门口,我调转方向盘去接木安和天真,并把一塑料袋的茶叶塞给木安,让他等会给二叔。

    一脚油门到家,吴阿姨满面红光的来开门,拉着我跟天真往客厅走。

    茶几上铺着崭新的桌布,上面有一篮子水果,餐桌满满当当一桌子菜,还有两笼堆的特别高的大闸蟹。

    二叔坐在沙发上,见到我们就略微颔首:“回来了。”

    木安被我推着上去给了茶叶,二叔点头算是致谢,吴叔叔招呼我们吃饭,天真去厨房端饭,把最大的一碗端给小哥。

    简单寒暄两句,大家旋即开动,动筷子的动筷子转桌子的转桌子。

    饭桌上只听吴阿姨跟天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在雨村的琐事,小哥用蟹八件拆螃蟹,拆好一碟子就递给我,我示意他自己吃,被直接塞进骨碟,不由分说的动作完全不容我拒绝。

    我捂住胸口,仿佛被霸总宠爱了。

    木安低头猛吃,偶尔二叔问话就答一句,有二叔在,天真也不敢犯浑,两个人像饿死鬼一样,二叔一开口就使劲扒拉米饭,吴阿姨就埋怨道别吃噎着了。

    吃完我去洗碗,看到有黄酒就顺手温上一壶,让没命吃螃蟹的天真和木安喝两杯祛祛寒,要喊小哥,吴叔叔刚摆好一盘象棋,正用眼睛寻找他。

    小哥就着我的手喝一口黄酒,爷俩下棋去了。

    二叔没有久坐,还要去茶馆,他叫上木安,俩人告辞。

    眼看那边爷俩在博弈,这边爷俩也退出群聊,天真拉上我跟吴阿姨出门,娘仨上小区的广场跳广场舞消食。

    不得不说大城市就是好,连广场舞曲目都很新潮,放的居然是凤凰传奇比较冷门的歌《奢香夫人》,我俩很快上头,在一堆大妈中间融入的天衣无缝。

    天真不要脸面的扭腰扭屁股扭得非常豪迈,看的亲妈在旁边瑟瑟发抖。

    跳出一身汗我们坐在椅子上打扇休息。

    月亮还没到最圆的时候,藏在云层像个害羞的小姑娘,只露出半边脑袋。

    天真拧开保温壶吨吨喝,扬言要把这首歌引进回雨村,跳着真带劲。

    将近十点我们才从天真家离开,只有我没喝酒,所以仍然是我开车回去。

    路过花店时天真喊停我,下车买来一束菊花,说带回去插瓶也算增添一点节日氛围。

    十一点后胖子和木安陆陆续续回到家,一夜安眠。

    中秋一大早被楼下的炮仗声吵醒,我揉着眼睛迷迷糊糊跑到阳台上去看,看见满小区的张灯结彩,才后知后觉今天居然有人结婚。

    胖子要了一满兜的喜糖并两个红包回家,美滋滋告诉我们今个儿结婚的肯定是大户人家,给路人红包都是给红票子的。

    正在吃早餐的我和天真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撒开碗筷俯冲下楼。

    我俩去的太迟,理所应当什么都没要到。

    给王盟放假但铺子还得照开,天真两手空空也不好意思回家,扭头开车去了吴山居,胖子今天依旧佳人有约,跟我们打声招呼就去奶孩子了。

    我们在家没什么正经事儿干,又不想看肥皂剧,于是就一起玩我的世界。

    我热衷于捡垃圾,木安打僵尸,小哥就专心于基建,三个人配合的十分完美。

    打到十二点,天真一通电话打来骂人:“说好中午给我送饭呢!”

    我们才发觉玩过头了,小哥不知道我没谱的承诺,也没及时提醒我们,我赶紧丢下游戏跑去厨房,木安大言不惭说半个小时后准时送过去,把我赶出厨房,让我接着玩游戏,一切交给他。

    十二点半,天真看看一盒外面买的白米饭,又看盒饭里的凉拌海带和凉拌皮蛋,脸比皮蛋还臭:“要不是过节我真想把你们踹西湖里。”

    木安认真道:“多吃有机食物。”

    天真的眼皮差点翻不下来:“皮蛋算什么有机食物?”

    木安神色更加认真:“鸡生的蛋。”

    ——原来是有鸡食物。

    天真沉默片刻,对我们道:“滚蛋。”

    我们言出法随,立马滚去吃火锅。

    在火锅店涮掉十盘肥牛,我撑着腰走出店门。

    小花照例给我们寄了节礼,似乎是什么花雕酒,拿上快递回到吴山居,给天真也打包了吃的,他仍然不乐意搭理我们,看到满盒子的肉才消气。

    下午天真打着瞌睡看铺子,小哥帮他整理货物,我边吃货架上的东西边跟木安看速度与激情。

    今晚二叔不来吃饭,昨晚就算是团圆饭,天真也没打算开足营业时间,差不多下午四点我们就收摊回天真家,帮他妈妈洗菜切菜蒸螃蟹。

    月饼是胖子烤成功的手工月饼,没人吃,摆在桌上应个景。

    今晚是正经日子,有海陆空大餐,水里游的天上飞的,五花八门什么菜都有,比昨天还丰盛。

    拿出小花送的花雕酒,浓郁的酒香我个土狗闻着都觉得高端。

    餐具摆好,菜色分布均匀,螃蟹温在蒸笼上,吃完饭再上。

    我动手开吃,一道椒盐炸鹌鹑吃得我犹如春闺梦里人,手指差点嗦废了。

    今晚轮到天真洗碗,收好碗筷我就以迅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夺走小哥的蟹八件,哐哐拆哐哐吃,边吃边给他塞,跟填鸭子似的,誓要把我失去的荣光都夺回来。

    事实证明我拆蟹速度比不上小哥,他拆半笼只用十五分钟而我要半小时。

    拆螃蟹是耗时间,但架不住阳澄湖的大闸蟹肥美多黄,光我和天真就足足吃掉一笼的螃蟹,指甲盖里都塞着蟹肉。

    吃饱喝足我躺在沙发上发出一声贤者长叹,吴叔叔又摆好棋盘向小哥招手,吴阿姨切好苹果放在茶几上,我们四个就窝着看起晚间八点档。

    小哥下棋下的很拘谨,但结果基本都大同小异就是把吴叔叔杀的片甲不留

    我们看完新播的两集就没事干了,木安不想去跳广场舞,我们合计个半天也没去处,最后天真瞟到家里的麻将机,问我们要不要来点老少皆宜的活动。

    其实木安是很会算牌的,跟他打容易输到裤子都不剩,但有长辈在,他应该会收敛点,吴阿姨很有兴趣,我们四个就上麻将桌开始打牌。

    一晚上在天真的“你们打牌给我碰啊!”嚎叫声中度过,下桌后我们一算,五块钱一把,天真输了两百块,吴阿姨赢的最多,木安其次,我没输没赢。

    这真不能怪我们故意卡他牌,我要万子他也要万子,我摸条子他也摸条子,我打七小对他打清一色,我俩被对方杠的谁都胡不掉,最终以一方点炮的惨烈方式结束。

    走出家门,大家都喝过酒,没法开车,木安要打车,天真见月色正好,拦住木安:“也没多少脚程,走两步就到了。”

    我看眼导航,眉心一跳:“我看你是喝晕了,你管六公里叫走两步。”

    “六十公里我们都走过,这有什么的。”

    我们无奈地对视,见他兴致高涨,谁都没坚持。

    节假日的马路上车很少,两边的绿化带郁郁葱葱的,树木几可参天。

    原本圆润如玉的月亮被遮的只剩几缕残光,似雪般簌簌落到树杈上,融出清冷的寒意。

    我紧紧风衣,皮肤上渐渐浮出因寒冷而生出的紫色纹路,小哥就把我的手放进他外套口袋里,天真眼尖,“哟哟哟哟”了我们半路。

    走着走着,他吃饱撑的,非要联络一下远在他乡的友人们。

    天真在路边上蹲着就给小花打视频,铃声响过很久才接,看背景小花还在外面应酬,周围的装修特别富丽堂皇,金光一片。

    他忍不住埋怨道:“我的狗眼被你闪瞎了。”

    小花挑挑眉:“要不然我去厕所接?”

    “别,在这就好,厕所看着都有味儿。”

    两人客套两句,才得知小花在跟公司没有回家过节的人聚餐。

    小花公司北漂很多,天南海北的,大部分人都没法回家过中秋,于是老板大卡一刷,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走起。

    他是躲来行政酒廊接的视频,看样子今晚准备睡在酒店。

    花雕酒有点后劲,天真有几分晕乎,抱着手机叽里呱啦的扯东扯西,什么财富自由真好,哪像他开个农家乐因为启动资金都要愁破头了。

    小花淡淡道:“要钱就说。”

    紧接着天真的微信跳出个橙色框框——“转账给吴邪?10000。”

    天真怒了:“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没有节操?找你只能是为了要钱?老子又没有掉钱眼里!咱俩不能聊聊天吗!”

    然后怒而退还一万元转账。

    我和木安面面相觑,木安默默道:“连钱都不要,看来是真喝醉了。”

    我仰望天空:“他明天会后悔的。”

    扯皮间俩人不知怎么扯到生日,天真问他今年生日预备咋过。

    小花的眉间有一抹浅浅的疲惫,但还是笑了笑:“原样过,还能怎么过。”

    “我就看不上你有两个臭钱的样儿!什么叫原样过!家财万贯的过吗!你来雨村!我给你杀头羊!叫胖子烤了!我还让小哥跳奢香夫人给你助兴!只要你来,你他妈就是让我胸口碎大石我都上山刨石头去!保证把你伺候的舒舒坦坦!”

    “这傻逼。”

    木安没眼看:“我们家哪有羊。”

    “你别管了。”我同情道。

    天真跟小花吹了一路的牛逼,直到手机没电才罢休,还非要拿小哥手机发短信千叮咛万嘱咐小花一定要来。

    他喝的确实狠,翌日我上去吃早餐时他还在睡。

    我小口的喝着蜂蜜水,突然就听见天真房间爆发出一声尖锐的爆鸣。

    “我操!这钱还能划回来吗!”

    我们心照不宣地接着吃饭,无人在意。

    片刻过后,天真顶着一头鸡窝走出客厅,有气无力地向我们说声早上好,手机丢桌上就埋头蜂蜜水,仿佛逃避人生。

    没一会,天真的手机屏幕亮起,消息提示栏显示是小花。

    胖子立马点进去,我们都不约而同凑过去看。

    只见小花发来一张北京到福建的机票截图。

    “等着你的烤全羊和胸口碎大石。”

    天真当场发出第二声尖锐的爆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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