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

    次日,萧景娋穿戴整齐之后就集合了暗羽营,她站在队伍之前,左右看了看面前的两万暗羽营,然后踱步往后走去,“你们都是国师亲手为孤训练出的暗羽营,孤不知你们到底是忠心国师还是孤。”

    暗羽营齐齐单膝下跪,“暗羽营誓死效忠陛下!”

    萧景娋笑了一下,“很好,那便让孤看看你们的实力吧。”说着,她随手指了指旁边的一排士兵,“孤命令你们,去东边巡查。”

    被萧景娋指着的一排士兵高声道,“是!”

    萧景娋笑着转身,而被她所指的那一排士兵里,最末尾跪着的那人,赫然就是国师大人,苑瑟。

    站在城墙上,萧景娋含笑看着出了城门,不见踪迹的一队骑兵,她转过身看着城下整装好的大军,抬手挥了挥。

    宋时骑在领军的位置,看到萧景娋的示意,高声道,“开城门,进军!”

    “是!”

    城门大开,大军出发。

    萧景娋开口道,“都准备好了吗?”

    右栀点头,“准备好了,他们已经向着北祁边关出发了。”

    “很好。”萧景娋屈起手指放在嘴边,一声悠扬的哨声破空而来,一匹白马从马营的方向疾奔而来,萧景娋踩上城墙,宛若一只蝴蝶一般,毫不犹豫的跳下城墙。

    白马正好将她接住,萧景娋拉住缰绳,“驾!”白马立马朝大军领队而去。

    右栀和左桃也纷纷吹起口哨,从城墙上一跃而下,跳到疾驰而来的黑色马匹之上。

    --

    北祁  燕予关

    看着黑漆漆的大军,燕予关的守城将士们赶紧敲响了身后的战鼓。

    大萧的兵马停在了燕予关外,城门上,守城的将士大喊,“南萧贼子,为何犯我北祁!”

    宋时刚要开口,萧景娋抬手拦住了他,慵懒的开口道,“右栀。”

    右栀从腰间拿出一个哨子吹响。

    爆炸声从燕予关的各处响起,城门上的将士一瞬间慌了神,一个传讯兵跑上城墙,“将军,辎重营被炸了!”

    爆炸声此起彼伏,又一个传讯兵跑来,“将军,第一营地被炸了!”

    “将军!”

    爆炸声停下,萧景娋这才高声开口,“开城献降,不然,燕予关将被夷为平地!”

    城墙上的将军拔出佩剑,“北祁男儿,誓死不降!”

    萧景娋点了点头,右栀继续吹口哨,爆炸声再度响起。

    北祁将士怒目圆睁,对着身后的将士道,“将士们,随我杀出城门,杀尽南萧贼子!”

    城门打开,萧景娋笑着说,“送他们一程吧!”

    宋时拔出长剑,“杀!”

    第一方阵的将士们朝着燕予关的将士冲去,“杀!”

    右栀和左桃也抽出佩剑,一左一右护在萧景娋的身边,为她挡住破空而来的箭矢。

    很快,刀剑声响起,血腥味弥漫,硝烟从边关内升起,萧景娋握着缰绳,夹紧马肚往前走。

    每经过一个北祁人,他们都怒目圆瞪,恨不得生吞了萧景娋,可他们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景娋领着未出手的十个方阵,耀武扬威的进入燕予关,而他们只能满是不甘的闭上眼。

    城中的百姓缩在墙角,惊恐的看着骑着高头大马的萧景娋,萧景娋的眼神并未分给他们一点。

    南萧的将士可谓势如破竹,半个月的时间连破北祁十三座城池,一鼓作气直接打到了北祁皇城。

    是夜,宋时来到萧景娋的营帐,看着正站在一幅图前的萧景娋,抱拳躬身道,“陛下。”

    萧景娋只用一根红色的发带束着长发,身上的战甲也卸了去,她手拿一支蘸着朱砂的毛笔,在图上画了一个圆,“宋将军此时前来,是有什么惑?”

    宋时犹豫的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大军半月以来,连破十三城,那些火药......”

    “将军猜对了。”萧景娋语气轻松,“是孤安排好的。”

    “北祁皇帝手下有南疆御蛊师,可孤的母亲曾是南疆圣女,他手下的御蛊师可是母亲手下的死士!”

    “母亲死后,他就要听孤的话,那些火药也是孤让他给那些士兵喂下子蛊,以母蛊驱之。”

    宋时惊讶的问道,“这,是陛下早就算好的?”

    北祁皇帝手下的御蛊师,可是二十年前就收在麾下的,这二十年间,这名御蛊师虽说深得北祁皇帝倚重和信任,但从没放松过对他的监视。

    萧景娋笑了一下,“太容易猜到了,是不是?”

    “母妃死后的第二天,孤就已经猜到了一切。”

    “那个人敢肆无忌惮的毒害父皇,背后的势力肯定不止在大萧。当年的北祁虽然被父皇打服了,但还是对我大萧虎视眈眈,也依旧被另外两个小国攀附,只有拥有北祁的势力,才会对大萧的王下手,所以孤让他潜入了北祁。”

    “没想到,孤竟真的查到了。”

    “萧景声的外公,我大萧的三朝元老,范大人,竟然是北祁当朝皇帝的庶亲舅舅!”

    “北祁真是为我大萧编了好大一张网,作为回礼,孤得送的更为贵重些不是吗?”

    宋时呆愣的看着萧景娋,他实在想不出,悦妃娘娘去时,陛下不过五岁,五岁的孩子竟能想到这么多!

    怪不得当年先皇说陛下近智多妖,性情桀骜。

    小小年纪便极有城府,将杀亲之仇藏在心底,藏了二十年!

    这非一般人便能做到。

    次日,宋时领兵攻陷北祁皇宫,萧景娋持剑一步步走上北祁皇宫外的三十三阶梯,看着端坐名堂,像是早早便等候她前来的北祁国君,她笑了一声,“范大人触犯萧国律法,按律当连诛十族。孤亲自来诛你这一族,你该感到荣幸!”

    “萧景娋!”北祁国君笑了一下,“你以女子之身登临帝位,杀我子民将士,你不顾天命,一定会不得好死,一定会遭报应的!”

    “天命?”萧景娋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天命?!孤就是天命!”

    “不!孤不是天命!”

    “所谓天命,就该匍匐在我萧景娋的脚下!”

    “今日之后,再无北祁!大萧,将凌驾在诸国之上!”

    “我萧景娋,将是这天下唯一的王!”

    “另外,杀你将士的可不是孤,是你!”

    北祁国君皱眉,“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萧景娋漫不经心的解释道,“整个北祁,孤最想杀的只有王族一脉,是你,是你见大萧日益繁茂,你害怕了。”

    “你害怕大萧的会代替北祁,所以你主动发兵,想出其不意,可你没想到,孤早有防备。”

    北祁国军不死心道,“你,为何会提早收到消息?”

    萧景娋勾唇一笑,“你以为你的枕边人,就真的是你的枕边人吗?”

    北祁国君愣了一下,刚要开口说什么,一个身穿黑衫的女子从殿外走进,站到了萧景娋的身边,微微弯腰道,“殿下。”

    北祁国君站起身,不敢置信的看着那面容姣好的女子,语气颤抖道,“俪妃?!”

    北祁俪妃神色冷淡的看着北祁国君,她微微低头,“陛下,在下南疆圣女座下,第三死侍,夜莺。”

    北祁国君走下明堂,语气轻飘飘的说道,“你,这么多年,都在骗孤?”

    “是。”夜莺点头。

    “你不可能是在骗孤!”北祁国君来到夜莺面前,“你与孤还有个孩子!”

    夜莺从腰后拿出一把匕首,匕首之上还有未干的鲜血,她低头看着匕首上的鲜血,“他,死了。”

    “什么?!”北祁国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手里的匕首,指尖轻触上面未干的血迹,“你,杀了你的亲子?!”

    “那是你我的孩子!是你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放在身边亲自教养了十六年的玉儿啊!”

    “玉儿那么乖!”

    “可他,也是你的孩子!”夜莺握住匕首的手微微颤抖,“十族里面,包括他!”

    左桃从明堂外走了进来,凑到萧景娋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然后笑出了声,双手相拍,整个殿内回荡着她的笑声和拍手声,十分渗人。

    夜莺愣了一下,顿时感觉身后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偏头看向萧景娋。

    萧景娋笑出了眼泪,她抬手擦了擦,“夜莺啊夜莺,你真是为孤演了一出大戏啊!”

    “十族里面,不仅有你的孩子,还有你啊。”

    夜莺下意识将北祁国君挡到身后,“殿下......”

    两个黑衣人架着一个身穿黑衣,已经昏迷的人来到大殿上,他们身边还跟着一个身穿北祁宫女衣衫的女子。

    黑衣人随手将昏迷的男子扔到地上,北祁国君看到地上的人,大惊道,“玉儿!”

    夜莺却只看着那宫女,“桃儿?”

    侍女从腰间拔出一根软剑,一改往日言笑晏晏的模样,冰冷的说道,“俪妃娘娘,重新介绍一下,在下乃陛下第三侍女,左夭!”

    俪妃愣住了,“什么?!”

    “你不会以为,你真的能摆孤一道吧?”萧景娋笑着看向夜莺,“可笑,真是太可笑了,你不过一个下贱婢子而已。孤,始终赢你一步棋!”

    “你和那个御蛊师,从来都不是孤留在北祁的暗棋,左夭和右盏才是!”

    “对了,你还不认识右盏吧!”

    一个身穿白衣的,约莫十六岁的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笑着看着两人,带着少年的张扬语气道,“俪妃娘娘安好,国主安好。”

    夜莺不敢置信道,“你是,玉儿的随身小厮!”

    “没错。”右盏来到萧景娋的身后,从腰后拿出一根笛子,“重新介绍一下,陛下第四侍卫,南疆第一御蛊师,右盏!”

    萧景娋歪头看着夜莺,说出的话却是问着右盏,“都处理好了吗?”

    “都处理好了。”右盏笑着看向萧景娋,“那个废物已经死了,连骨头都不剩!”

    “很好!”萧景娋看着夜莺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夜莺啊,孤还是不明白,你与孤的母亲相依相伴二十年,母亲将你当做亲姐妹,你为何要背叛她!”

    夜莺笑了一声,然后跪了下来,“殿下,或许,从您派奴婢来北祁的那天起,就错了。”

    “奴婢对不起公主,奴婢只能去下边找公主赎罪了!”夜莺说完,就要拿起一旁的匕首刺入自己的心脏。

    “混账!”萧景娋一脚将夜莺踹到龙柱上,夜莺痛苦的吐出一口血,经脉全断。

    “谁准你唤孤为殿下!”

    “谁准你去地下向母亲赎罪!”

    “你这个贱人!”萧景娋抬脚踩到了夜莺的手臂上,她脚上用力,只听清脆的骨头断裂声传来,夜莺面色痛苦,冷汗渗出额头。

    都说大萧新帝萧景娋不通诗文,不通武艺,目不识丁,桀骜不驯。

    可她自进入皇城之后,步步为营,每一步都能算计到,一脚踩碎一根臂骨,可见传言不实,也或许这传言都是从她本人口中出的。

    萧景娋目光阴冷,居高临下的看着夜莺,“贱人,孤偏偏不让你死!孤方才那一脚,废了你一身蛊术。孤要将你,还有你生出的孽障,一起投入万蛊窟,生死皆不可出!”

    “不!”夜莺祈求萧景娋,“求您了陛下,您怎么样对奴婢,奴婢都毫无怨言,求您放过玉儿!他是无辜的!”

    “无辜?”萧景娋愤恨的看着躺在地上,陷入昏迷的清秀少年,“什么才算无辜!孤的皇弟若是还活着,比他还要年长几岁呢,他无不无辜?”

    “陛下,求您不要!”

    “萧景娋!”北祁国君不知何时已经溜到了另一边的龙柱旁,他的身前站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他手里拿着匕首,横在黑衣男子脖颈前,“放了俪妃和玉儿!不然,孤杀了你的国师!”

    黑衣男子被缚着双手,身上的衣衫破了好几处,露出被刀剑划伤的皮肉,他发丝凌乱,原本白皙的脸上也多了许多血痕,他闭着眸子,连呼吸都十分微弱。

    宋炎看着那虚弱的男子,下意识就要上前,被左夭抬剑挡住。

    “威胁孤?”萧景娋笑了一声,看了看垂着头的苑瑟,“你真要拿苑瑟来威胁孤?”

    北祁国君冷哼一声,“世人皆知,国师大人独得女帝青眼,乃‘入幕’之臣!”

    萧景娋笑了一下,“要不说你蠢呢,这不,又上了孤的一当。”

    北祁国君愣了一下,“什么?”

    “孤若是没有弱点,你怎么会胸有成竹的来进攻大萧呢。”萧景娋手持长剑走向北祁国君,“只有你先进攻大萧,孤才能给全天下一个灭国理由。”

    “孤给自己塑造了一个弱点,然后将这个弱点,亲自送到了你的面前,送到了天下人的面前。”

    “孤一早便知国师跟随孤来了军营,孤佯装不知,让国师带着人去探路,这才让你主动抓到了孤的弱点。”

    北祁国君还想说什么,就听到了身前之人的一声轻笑。

    与此同时,机械音在萧景娋的脑海中传来,‘警告,男主仇恨值上升至百分之五十!警告!警告!’

    萧景娋看着昏迷状的苑瑟,她就知道他没有失去意识。

    北祁国君看着萧景娋,“你果真如姐姐所言一般,善以人心做局,城府极深。”

    “真是谬赞了。”萧景娋抬剑指着苑瑟的心口,“你杀不杀?你不杀,孤可就杀了!”

    ‘警告,男主仇恨值上升至百分之六十!警告!警告!’

    宋炎赶紧出声制止,“陛下不要啊!”

    “你若杀了他,孤就给你个痛快!”萧景娋挑衅的看着北祁国君,“他手中持着大萧的一半兵权,孤还一直想着怎么才能除掉他,收回这一半呢。”

    “正好,你替孤解决了。”

    “国师为护女帝,死于北祁末帝手下,其忠心可敬告天地神明,大萧百姓绝不会忘记国师。”

    ‘警告,男主仇恨值上升至百分之七十!警告!警告!’

    萧景娋的剑尖抵住苑瑟的心口,剑尖慢慢没入,鲜血染上了剑尖,“你,杀不杀!”

    “不要!”宋炎想要上前,被左夭和右栀、左桃压在地上,宋炎挣扎着想要站起身,“不要!陛下不要!哥!”

    萧景娋只冰冷的看着北祁国君,“杀不杀!”

    北祁国君撤开手,对着苑瑟的后背拍了一掌,苑瑟的身体倒向萧景娋的方向,眼看剑矢就要刺入他的心口。

    宋炎大喊,“哥!”

    宋时听着宋炎的喊叫声冲进大殿,看着这一幕全身血液都停滞住了。

    萧景娋似是料到了一般,扔掉了手中的剑,双臂展开抱住苑瑟,看着北祁国君抬起匕首就要刺入苑瑟的后背,萧景娋抱住苑瑟转了个身。

    匕首刺入萧景娋的肩胛骨。

    “嗯......”萧景娋闷哼一声。

    “陛下!”

    “陛下!”

    北祁国君看着自己刺中了萧景娋,嘴角的笑还未来得及扬起,就被一把长剑穿心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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