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 章

    “陛下......”

    “陛下......”

    萧景娋听到耳边喋喋不休的声音,慢慢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片蓝天。

    “陛下!”苑瑟看着渐渐睁开眸子的萧景娋十分惊喜,“您醒了。”

    萧景娋看着满脸惊喜的苑瑟,现在的他与一尘不染的他有了很大差距,玉冠不见了,长发凌乱,脸上也满是脏污,只一双黑亮的眸子宛如夜空的星子。

    “苑,瑟......”萧景娋的声音宛若枯槁树枝般,“我们还活着?”

    “崖底有一条河,我们落到了河里。”苑瑟笑了一下,“陛下洪福齐天。”

    萧景娋叹了口气,稍微动了动手腕,刺骨的疼痛瞬间穿透了她的全身,痛的她说不出话。

    “陛下!”苑瑟担忧的看着萧景娋,“您摔到哪了?”

    萧景娋痛苦的咬着下唇,额头涌出薄汗,她睁开眸子,双眼满是血丝,“疼......”

    “哪疼?”苑瑟犹豫着不敢下手,“您哪疼?”

    “手,背,腰都疼。”萧景娋可怜兮兮的说道,“我的腿也疼。”

    苑瑟看着萧景娋的腿,她的右腿被他用树枝固定着,“陛下,您的腿摔断了,臣用树枝固定着,是会疼的。”

    “看样子您的手臂也断了,应该是没有伤到内腑。您下唇出血了,咬臣的手吧。”说着,他将自己的手递过去。

    萧景娋看着苑瑟的手,其它地方都沾染着脏污,这有手掌是干净的,上面还有些牙印。

    “我不咬。”萧景娋看着苑瑟,“你伤到哪了?”

    苑瑟摇摇头,“臣没伤到。”

    萧景娋不信,但也没有说什么,“我们在崖底?”

    “嗯。”苑瑟轻柔的按着萧景娋的手臂。

    萧景娋看着自己的手臂,“我们还能离开这儿吗?”

    苑瑟点头,“能离开。”说着拿来一根木棍,又将自己的衣衫撕破。

    “我不想走。”萧景娋看着苑瑟,“如果这崖底只有你和我,就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你和我,我觉得还挺好的。”

    苑瑟看着萧景娋,愣了一会儿,嘴唇轻缓张开,最终说了一句,“陛下忍着点。”

    苑瑟手上用力,钻心的疼痛瞬间侵占了萧景娋的大脑,冷汗顺着她的额角落入她的发丝里,“疼,好疼啊。”

    苑瑟赶紧用木棍将她的手固定,然后用从自己身上撕下的布条包扎好,“马上,马上就好了。陛下再忍忍。”

    萧景娋眼角溢出泪水,“孤要诛他九族,要将他五马分尸!”

    苑瑟打完最后一个结,这才叹了一口气。

    萧景娋直接疼晕了,苑瑟心疼的看着萧景娋,他抬起手为萧景娋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轻轻触摸她干裂的唇,看着不远处的河流,他将自己的指腹咬破。

    鲜血立马溢出,他将手指放到萧景娋的唇边,鲜血流进了萧景娋的嘴里。

    伤口渐渐止住血,苑瑟又咬破自己的另一根手指的指腹,再度喂给萧景娋。

    这个过程他像是不知道疼痛一般,机械的重复着这个动作。

    直到五个手指全都沾满鲜血,苑瑟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差,他又咬破了自己的手腕,将手腕放在萧景娋的唇边,强撑着一丝清明守着她。

    “主子!”

    苑瑟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一道黑影落到他的身边,“主子!”

    “先,救陛下......救,陛下......”说完这一句,苑瑟再也撑不住,看着萧景娋的侧脸晕死过去。

    --

    萧景娋再次苏醒的时候,入目的是床顶上金色的凰鸟,她知道自己是回来了。

    “阿雾!”南枯倾城赶紧来到床边,“你终于醒了。”

    “哥哥......”萧景娋的声音干哑,“水。”

    “好好好。”南枯倾城赶紧去给她倒水,然后将她小心的托了起来,在她腰后垫了一个软枕,小口小口的将水喂给她喝。

    “为了将那几个老东西连根拔除,你拿自己做以身犯险,搞成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值吗?”

    “你喂几个蛊不就好了。”

    萧景娋喝了一杯水之后才觉得嗓子好了很多,她这才说道,“我如果用蛊虫,就等于说我用南疆的秘术,以南疆人登上这个皇位,天下人只会觉得我这个位子坐的更不顺。”

    “再者,这一路我得自己走。”

    南枯倾城放下杯子,怜爱的揉了揉萧景娋的头,“阿雾,还不如去南疆做小公主呢。”

    萧景娋笑了一下,“萧国若是落到那几个人的手里,迟早没落。这是我父亲从马背上打下来的江山,我答应过,会一辈子守好。”

    南枯倾城点了点头,“你决定就好,南疆不会站在萧国这一边,但永远会站在你这一边。”

    萧景娋垂眸笑了一下,“谢谢哥。”

    “傻子。”南枯倾城点了下萧景娋的眉心,“谁让我是你哥呢。”

    萧景娋看着自己被包裹严实的手臂,“我睡了多久?用了多少蛊虫来救我?”

    “睡了三天。”南枯倾城激动道,“我只用了三只蛊虫,你敢信!”

    “三只?”萧景娋皱眉,“不可能啊。”

    她记得自己伤的多重,她心里有数,就算她体内有王蛊,但也不可能这么快恢复。

    南枯倾城挑了下眉,“南枯族秘法,你知道吗?”

    萧景娋歪头,“我听舅舅说过一次,但是没记住。”

    南枯倾城说道,“南疆王蛊,百年仅产一只。王蛊不仅可以使中蛊者百毒不侵,它还跟中蛊者血脉相连,有了其他人的血液滋养,王蛊可护住中蛊者心脉,也可极快的帮助中蛊者恢复伤势。”

    “要不然这天下怎么都传我们南疆人与北边的那群蛮子一样,茹毛饮血。”

    “而且南疆毒物丛生,没有点东西怎么震得住南疆的那些凶猛毒物。”

    “血?”萧景娋想起了自己昏迷时萦绕在口中的兰花味,“苑瑟!”

    “苑瑟怎么样了?”

    南枯倾城挑眉,“他在国师府养伤呢,应该还没醒。”

    ‘小五!’萧景娋呼唤自己意识中的小五,‘查询男主生命值!’

    小五开口道,‘查询到男主生命值,百分之十五,有持续下降趋势。’

    但还没到报警临界值。

    萧景娋撩开锦被就要下榻,“我要去看看他!”

    南枯倾城按住萧景娋的手,“你疯了?你伤还没好!”

    萧景娋皱眉道,“他本来就体弱,从那么高处摔下来肯定会受更重的伤,我的伤好很多了,不打紧!”

    南枯倾城叹了口气,“行行行,我带你去。”

    --

    南枯倾城抱着萧景娋掩人耳目的从皇宫运用轻功飞向国师府,刚落到房檐,南枯倾城看了看四周,“这周围有不少人,轻功都属上乘。”

    萧景娋拍了拍南枯倾城的肩膀,“别管他们。”指着一个方向说,“去那边。”

    南枯倾城警惕的看着周围,然后飞身去了萧景娋手指的方向。

    落到苑瑟的寝居外,萧景娋看到一个医者模样的人正在跟宋时谈着什么,南枯倾城抱着萧景娋从天而降,吓得两人一惊,待看清来人之后,宋时赶紧跪下行礼,“参见陛下!”

    医者也赶紧跟着行礼,“草民参见陛下。”

    萧景娋挥了挥手,“免礼,孤要进去看看国师。”说完,南枯倾城抱着她就往里进。

    两人刚一进门就看到宋炎正坐在榻边,给昏迷的苑瑟喂药,药喂到他的嘴里就立马溢出来,宋炎就赶紧拿帕子擦去,怀瑜站在一边揪心的看着。

    两人看到萧景娋,立马跪在地上,“见过陛下!”

    萧景娋挥挥手,南枯倾城走到榻边将她轻柔的放下,萧景娋看着昏迷的苑瑟,“你们都下去吧,孤来喂他喝药。”

    南枯倾城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宋炎和怀瑜也跟着离去。

    萧景娋看着那碗黑褐色的药叹了口气,“我不爱喝药,你说你身子弱,常年离不开药,我觉得你喝了这么多年,也应该是不喜欢的。”

    “孤,只能用别的方法救你了。”

    萧景娋灵力化刃划开了左手的手腕,伤口深可见骨,鲜血立马将锦被染成红色。她看着苑瑟右手手腕被纱布缠绕,就将他的袖子往上掀了掀,同样划开了他的小臂内侧,伤口不深。

    接着,萧景娋将两人的伤口挨在一起,口中念出一串南疆秘语,一只红色的蛊虫从她的手腕伤口中爬出,她继续念着秘语,驱使着蛊虫进入苑瑟身体里。

    她又将流血的伤口贴上苑瑟的唇,慢慢的,苑瑟原本毫无血色的脸慢慢红润了起来,胳膊上的伤口也愈合了,萧景娋这才收回手。看着四处的血迹,她又运用灵力将血迹和自己的伤口收拾干净,这才长舒一口气。

    ‘小五,检测男主生命值。’

    ‘检测到男主生命值,百分之二十。’

    萧景娋笑了一下,她按着有点发晕的头,将药碗摔到了地上,门外的南枯倾城听到声音,立马冲了进来,“妹妹!”

    萧景娋张开双臂,“哥哥,我们回宫吧。”

    南枯倾城走上前抱起萧景娋正准备走,萧景娋看着怀瑜说道,“再为国师煎一碗吧,孤没力,洒了药碗。”

    怀瑜赶紧应声,“是。”

    南枯倾城这才踏出国师府。

    “另外,你们今天什么都没看到。”

    “是。”

    --

    又过了两日,各位大臣来到朝堂之上,左桃走上前,“各位大臣们,陛下重伤还未醒,散了吧。”

    “国不可一日无君!”一个大臣率先说道。

    “就是!”很快,附和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等连续五人未曾见过陛下,如今陛下如何,伤情如何,我等一概不知,若是左桃掌事想要谋害陛下,我们都不知道。”

    “大胆!”左桃指着那个说话的臣子,“我与陛下是在蜀地时便有的情分,岂容你玷污!”

    “情分?”又一个大臣说道,“在权利面前,情分又值什么价?”

    “今日,要么让我等面见陛下,要么,我等会选出新的陛下!”

    “哦?”一道魅惑的女声在大殿外响起,“选出新的陛下?”

    所有人都往后看去,一抹身穿红衣的身人影慢慢走进大殿,红黑色的袍子上绣着金色凰鸟,及腰的青丝用一根金簪束住。

    “参见陛下!”一直没有发话的一个老臣正要下跪,萧景娋赶紧上前托住他的手臂,“魏爷爷,不必多礼。您是父王的老师,也是孤的启蒙之师,不用跪拜。”

    魏太师这才看向萧景娋,“多谢陛下。”

    萧景娋走到龙椅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的众位大臣,众人齐齐下跪,“参见陛下!”

    萧景娋轻蔑的看着底下的众人,“方才说话的几位,都站出来吧。”

    三个大臣站了起来,萧景娋看着最前面的大臣,笑了一下说道,“哟,这不是咱们前任陛下的外祖吗?”

    “督查院,左督御史,范大人。”

    “怎么?还想扶持孤那位不成器的流放皇兄登基吗?”

    “孤这位皇兄被范大人救出来,想必此刻应该是养在范大人的府邸呢吧。”

    “你!”范大人吃惊的看着萧景娋。

    “好奇孤为什么知道?”萧景娋朝右栀伸出手,右栀将一把长弓放到她的手中。

    “明明是在官驿将人救出的,明明有一个长得和萧景声一模一样的人去了流放之地,为什么孤会知道?”

    “这萧国天下,终究是孤的天下。”萧景娋又朝左伸出手,左桃将一根金箭放到她的手中。

    “孤的心情好,允许你们几个给孤演一出戏。没想到,你们竟还想以蝼蚁的身份做出些别的。”

    “范大人,不说说吗?”

    范大人看着萧景娋,“臣没有别的要说的,臣只想问,陛下是怎么活的!”

    萧景娋把玩着手里的金箭,“南疆有王蛊,百年得一只,拥有王蛊者百毒不侵,吸食人血之后,本体的伤恢复极快。”

    “孤好巧不巧,是南疆王的外甥女,得了一只王蛊。”

    “否则,南疆王族百战百胜,喜饮人血的消息又是怎么传出来的呢?”

    范大人笑了一声,“既如此,臣没有遗憾了。”

    “还有工部尚书和太仆寺卿。”萧景娋又看向另两个大臣,“还有什么遗言吗?”

    两人相对一眼,并没有说话。

    “既如此,就让孤来说吧。”

    “也好让这天下人,让这后世人都明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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