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龛诡神(三)

    门外的脚步声沉重,一步步,一声声······似乎是朝这边来了。

    门缝裂开一道口子,模糊的黑色人影,肥胖又佝偻的体态,她立刻就确定了这人是郑婆婆!

    她一激灵,立刻闭上眼。却不想好长一会儿并没有动静。她克制住自己想要睁开眼睛一探究竟的欲望,极力保持平稳地呼吸。

    三道绵长的呼吸在屋子里此起彼伏。

    门口处的身影不知为何并未进来,随着轻飘细碎的的脚步声离去。

    江桉的心里的违和感愈发明显。

    刚刚的脚步声轻飘飘的,如果不仔细听很难听到。

    这一点和郑婆婆悄无声息地突然出现在大门处时一样。但是,另一道呢?

    第一道脚步声沉重而拖沓,仿佛身上背着沉重的枷锁,就像饿的浑身无力的旅人,疲惫不堪。

    这座房子里按小静的说法除了婆孙两人外没其他人居住了。

    不。

    不对!

    她记得那张供桌下堆积着一摞摞留着食物残渣并且泛着油污的盘子。

    小静是和他们一起回来的,正常来说郑婆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是吃不了那么多的。

    即便她现在的状态诡异,但她仍然算人。

    这座房子里还有其他东西!

    *********

    “——啊啊啊!”

    一晚上没睡,天光蒙蒙时,江桉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困意被一声尖叫驱走。

    声音是从对面传过来的。

    江桉一下子就清醒了,立马起床。

    外面吵吵嚷嚷的,她一出门就看见孟观委委屈屈的喊:“老谢。”

    婉转的尾音听得她一阵恶寒。

    “咳——,”谢一凡忍无可忍的怒吼:“孟观!你闭嘴。”

    等她看过去,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和她们布局一样的屋子里,昏暗的光线下,屋子里摆设简陋,破旧的老式柜子,谢一凡坐在床上,旁边是孟观和曾竹清。

    一切正常。

    除了……谢一凡那过于苍白的脸色。

    这时徐莉也出来,关切的看向谢一凡,问道:“怎么了?”

    等看到他惨白病恹的脸色惊到,“你脸色怎么那么差,白的像个鬼一样!”

    孟观听到徐莉的话,连连点头:“是吧。我一睁眼看到一张惨白惨白的人脸对着我,还以为你要死了,老谢。”

    江桉长长的睫毛垂下掩住刘海下的眼睛,清透的褐色瞳孔透出思索。

    昨天晚上确实有东西光顾了她们的房间,郑婆婆去了她们那里,今天早上她们三人并没什么异常。反而是对面出了问题,不过怎么会是谢一凡呢?

    “我没事。”谢一凡原本清朗的嗓音此刻嘶哑,一说话就忍不住咳咳,“只是晚上没睡好,可能有些感冒。”

    小静:“家里没有药了。不过村子张叔会看些小病,我一会儿去看看。”

    一阵喧闹过后,几人散去。

    江桉洗漱过后离开了房间,打算去村子里看看。

    外面太阳已经升起,尽管是早晨,却仍依然热得像蒸笼一般,刺目的日光晃得厉害。

    地上的土壤依旧湿漉漉的。

    她踩过的地面留下一道印痕。黑色的衣服上留下污渍。

    却不想猛然看到一处。

    她心里一阵发寒。

    昨天是真的下雨了吗?

    她死死盯着墙角锈得掉渣的小推车。单轮的小车似乎已经废弃多时,红漆脱落,露出斑驳的内里,车上干干净净,没有积水。

    不得不说还是得小心点,她提醒自己。

    村子里布局很简单,几十户人家依山而建,东低西高。低矮而方正的屋子错落分布。

    小静家就在西边,不过这边人烟倒是少些,顺着小路过去就是不少院落。

    她走过去。突然注意到一座院子,孤零零的立在路边

    院子里,一张洗的发黄的白布摆在院子里。本就不大的空间愈发狭窄。

    白布上密密麻麻地铺着一层红褐色的东西。

    一股苦涩难闻的气味直接冲到她的鼻腔,好像腐烂发朽的腥酸气,刺鼻的令人作呕。

    诡异的是,她居然感觉这股味道带着股······药香?她那缓慢下降的精神阈值竟然正在恢复?!

    门口的架子上摆着几个罗筐,里面似乎装了些木藤类的植物。

    草药么?

    想起小静的话,村子里的张叔会看病。她走了进去。

    一张白纸贴在显眼的门框上。

    皱皱巴巴的纸上墨色的字迹残缺,隐约可以辨认出这是一份看病须知。

    看病须知第一条就在强调不要私自拿药。第二条说了些吃药的禁忌。她扫过一眼下面几条,直接跳过。目光落在最后一行字上。

    黑乎乎的一片,字迹力度甚至划破了纸张。

    这份看病须知前几条都挺正常,就是最后一条不知写了些什么,被人划掉,只剩一团乌黑。在那后面改成了一句话:“神药不能过多服用。”

    一阵风吹过。

    “吱呀——”老旧褪色的木门应声而开。这间屋子看起来窄而深,外面的阳光洒进去,也照不进深处。

    光线明亮,屋子晦暗,光与暗的交界处,一尊等人高的神像立在那里。

    那座神像头戴金冠,一手执药树,再往上一张红面,似乎是年久失修,面上脱落了不少红漆,斑驳不已。一时之间,光影交错狰狞森然。

    “来看病?”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男人从阴影里走出来。一双黑幽幽的眸子打量着她,“外地人啊。”

    江桉点点头,毫不回避他的目光,甚至笑道:“我同伴感冒了,听小静说王叔这里可以拿药。”

    “小静带你们来的村子?”

    不知是不是错觉,王叔的脸色似乎沉了些。

    她点点头。

    王叔脸色苍白,好像常年不见阳光,脸一沉更加给人一种异质的阴冷感。

    见她点头,粗鲁的移开门边架子上的箩筐,露出棕红色的木柜子,随手拉开几个格子从里面抓了几把,包在黄纸里递给她。

    江桉注意到里面的东西似乎和院子里的红褐色物质差不多,只是颜色没那么深。

    “欸,”她突然压低声音,悄咪咪问道,“您这个是神药吗?”最后几个字是气音,说完一脸神秘的表情看着她。

    王叔一脸便秘,脸色白的要死了一般,仿佛在看什么神经病一样,匪夷所思的望着她。

    见她指向门上的贴纸才恍然大悟。

    “没有。”说完,一把将药包塞给她。

    她一秒变脸。哦,没有。原来是骗子。

    江桉伸手接过,视线却落在王叔的指尖上,目光微凝。指尖像是被浸染过一样透出些红褐色,最上面的指节已经发黑,如同污垢一般厚厚一层。

    像是注意到她的目光,王叔指尖微蜷,而后挥着手,冷声说到:“分成三份,一日一份。”

    看着江桉走出院子后,王叔才叹一口气。

    顺着原路回去,江桉捏了捏手中的药包。巴掌大的一块药包,用粗糙的黄纸包裹的严严实实,甚至还能闻到一股隐隐的血腥气。

    她将黄纸打开,果不其然里面露出三块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制成的“药”。

    那股奇异的药香似乎再次传来,她精神一振。这疗效可比巨物制药公司出品的精神愈合剂好多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带走。

    想到这,她有些可惜,毕竟精神愈合剂贵的要死啊!这东西要是能拿出去卖肯定值不少钱。

    这时脑海里突然传来一声提醒【恭喜主播找到精神类材料!请及时上报!】

    “精神类材料?必须上缴吗?”江桉问道。

    自己找到的怎么还要上缴?

    【请及时上报,直播结束后根据贡献进行奖励。】

    行叭,虽然有点遗憾,好歹还有点奖励。

    博物馆的一群人隔着网线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热闹起来。

    “不是,我没看错吧,刚刚那东西是材料吧?换成贡献值,这小姑娘发财了啊。”

    “根据我二十年的探索经验,好家伙,我怎么没这么好的运气?不聊了兄弟们,我去报名,收尾的时候说不定还能喝口汤。”

    “已报,这口汤必须有我的。”

    “加一。”

    “······”

    “卧槽,你们一群阴险的家伙!”

    江桉顺着路回去。到了小静家门口,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吵吵嚷嚷的。

    她进去,屋门虽然开着,里面也不见多少阳光。一抬眼就看见那个有些奇怪的神龛。

    一群人不知道从哪搬来一张桌子,几人围坐着。

    刺眼的灯光白晃晃的,将屋子里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当她看过去时,突然发现地上交叠的阴影下,似乎有道视线一直注视着她。

    脊背泛起一阵寒意,明明只是影子,黑乎乎的一片,但那种毛骨悚然的视线让她感觉像是在井水里泡了一遭,十分阴冷。

    “哎呀,江桉,你可算回来了。我们正在商量要去哪呢。”孟观一嗓子把她嗷回来。

    她缓缓环视过眼前的几人,孟观,小静······最后落在谢一凡身上。

    刚刚那股视线就是在那个方向。

    绵长的呼吸在耳朵里异常清晰,压下自己跳的快要起飞的小心脏。

    江桉脸上挂上好奇,好像真的只是有些疑惑:“婆婆不在家吗?怎么都坐在这?”

    小静:“婆婆去给祭神帮忙了。”

    “对了,你刚刚不在,还不知道我们去看不了神像了。”徐莉抱怨,“阿静说神像要等祭神那天才能出面。”

    小静有些抱歉:“我听婆婆说现在村子里的人都禁止去拜神了。”

    “神像看不了了,那神像的出土地呢?”

    自己肯定被盯上了,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实质性伤害,那是不是说这些东西同样是被某些规则限制的?

    她摸摸下巴。

    只要不触犯某些规则,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的任务,江桉有点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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