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卢兰兰强忍着怒意,气得直发抖。原先她只是好奇鱼七的那瓶酒哪来的,派人去打听游湖一事却得知同鱼七游湖的竟然是李星,她心心念念埋藏心底的意中人。

    一直以来她辛苦付出陪在李星身边,从以前的死缠烂打变成现在的保持距离,都没能得到和李星独自出去游玩的机会,没想到就这样被鱼七轻易得到了。

    转念又想打听来的消息,当时船上只有他们二人,那酒不可能是李星提供的。难道还有第三人?

    卢兰兰带着疑问又把人叫回来,问道:“把李大哥怎么约鱼镖师游湖的经过说一遍。”

    “不是李公子约的鱼镖师,而是鱼镖师约的李公子。”那人回答道。

    卢兰兰闻言眼前一亮,斥道:“你怎么不早说。”

    “小姐只问我同鱼镖师游湖的是谁,又没……”那人小声嘀咕着。

    “那你现在把所有经过一五一十告诉我,不许遗漏。”卢兰兰察觉其中有古怪,不想此时发脾气,脸色缓和了下来。

    那人见此松了一口气,便告知了一切。卢兰兰听完后,思索着鱼镖师主动约李大哥,那酒定是她备着的,为何还来问人酒的来处?还有就是当街抢马离开也甚是可疑。

    难道……

    卢兰兰想起近日李星频遭刺杀的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起身快步出门,走向母亲的房门,敲门道:“娘,您睡了吗?”

    此时慧姨正躺在床榻上,双眼在黑暗中睁着直往上看,面容是说不尽的哀伤。听得女儿叫唤,有气无力道:“进来。”

    陪侍慧姨的婢女点燃烛光,打开门。在卢兰兰的交代下出门而去,房间内只剩下母女二人。

    慧姨半倚在床头:“兰儿,你很少这么晚找我,什么事?”

    卢兰兰犹豫片刻,从袖中拿出小瓶子:“娘,您闻闻这个。”

    那小瓶子装的正是白天鱼七拿来询问的酒。卢兰兰谎称想要研究如何酿造那瓶子里的酒,从鱼七手里要了一些。

    “你给我闻什么呀,这么着急。”慧姨接过小瓶子,打开一闻,登时一愣,“这酒哪来的?”

    “娘,您还记得小时候我偷喝您藏的酒,被打的事吗?”卢兰兰没有正面回答母亲的问题,也不等母亲回答她的问题,继续道:“我记得那酒的味道和这瓶子里装的一模一样。可是我又记得您对我说过,这酒是您特意为我酿的,等我出嫁的时候再拿出来喝。”

    慧姨哀伤的面容此时添加了更多的愁苦和哀痛,她将小瓶子盖住紧紧握在手里,低头道:“是娘骗了你。”

    “娘,为什么?会酿这酒的都有谁?”卢兰兰追问道。

    “兰儿,这些问题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跟娘说说,这酒哪来的。”慧姨努力使自己的心绪平复,拉住女儿的手放在被子上。

    “可我想知道。”卢兰兰目光坚定地直视母亲的眼睛,“娘,女儿已经长大了,有权利知道一些事情。更何况我陪伴在您身边多年,有些事您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

    闻言,慧姨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急忙撇过头去,看得出她还在强忍着。

    卢兰兰见母亲如此,拿出丝巾替她擦了擦,过了好一会才继续道:“初到宁都时,娘和月姨相依为命。后来月姨嫁给丞相,有了李大哥。娘嫁给了爹,有了我。那时候,我们两家人生活得多好啊。可是,自从月姨去世后,这种美好的日子也就消失了。爹病逝没几年,您也……以后我只有李大哥了,我不想他也有事。”

    慧姨的思绪随着女儿的讲述回到以往,心里既心酸又甜美。但听提到李星,身躯不由得一颤:“这酒,是从他那里来的?”

    “不,准确地说是杀他的人那里来的。”

    慧姨急道:“别再查下去了,那个人我们惹不起。”

    “娘,您知道那个人是谁?”卢兰兰看着母亲,“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只要知道那人是谁,我会告知丞相,让他先发制人帮助李大哥脱险的。”

    “兰儿,你想的太简单了。娘不想你重蹈我们的覆辙。”

    “我只想李大哥好好的。虽然我不知道会酿这酒的人是谁,但我知道酿这酒的米是青州的青米。如果娘不说,我自会派人去青州查。”

    “你……不可以,你不能去……”

    话未说完,慧姨情绪激动引发头痛,她双手抱头直嚷:“我的头,好痛啊。”她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地叫喊,把卢兰兰吓到了。

    卢兰兰从未见过母亲这般痛得厉害,急忙叫来下人,让他们去叫大夫。而母亲一直紧紧抓住她的手,疼痛之余不忘再三叮嘱:“不能查,不能去青州,答应我。”

    卢兰兰的手被母亲抓得生疼,见母亲迟迟不放手,又这般激动只会引起病情加重,安慰道:“好,我不查,我不去,您不要激动了好不好,放松下来头才不会痛得厉害。”

    “我要去。”

    “我也要去。”

    听闻胜叔又要外出押镖,没有带上鱼七和张声的打算,让二人镇守镖局。二人急忙跑去找胜叔表明决心。

    “胜叔,我已经在镖局呆了很多天了,这趟镖让我也跟您一起去吧。再不出去,我的剑都要生疏了。”鱼七抓住胜叔的左手好言好语道。剑生不生疏她不知道,再不押镖就要吃老本,到时候离买房又退一步是真的。

    “胜叔,一直以来都是我跟在您身边,您不能就这样不带我了。让我跟您一起去吧,您需要我探路。”张声抓住胜叔的右手,丝毫不退让。反正他就要压鱼七,不让她得逞。

    “你们到底有没有听我的安排啊。”胜叔被二人说得脑瓜子疼,“镇守镖局不好吗?”

    “不好。”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回答。

    说实话,胜叔听到这回答心底甚是开心,说明他们有冲劲,像他年轻时候的样子。可是镖局真的需要有人镇守,而且总镖头又有吩咐,他得执行啊。

    “不好也得好。你们两个不把镖局给我看好了,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们。”胜叔不容他们再辩,摆起脸色来。

    “胜叔,要不您让他们两个都跟去吧。镖局里有我呢,我忙得过来。”

    正说着,三人耳边传来善解人意的话语。他们转头望去,只见沈娉儿笑着向他们走来,步态稳重,越来越有当家人的样子。

    “还是娉儿最好。”鱼七走过去挽起娉儿的胳膊,低声问道:“你不是最担心我出去的吗?”

    沈娉儿低声笑道:“我的确担心。不过你想做的,我都支持。”

    鱼七忍不住向她竖起大拇指,看向胜叔笑意满满。张声依然不示弱,走上前恭维道:“小姐最好了。”也站在同一条战线看向胜叔。

    胜叔见他们三人这般等他发话,笑着摇了摇头道:“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小姐你发话也一样。”

    “啊?”三人诧异,没想到原先好说话的胜叔,此时态度如此坚决。

    只听胜叔解释道:“这是总镖头临走前吩咐的,还请小姐莫怪。其实,总镖头这样做都是为你们好。小七呢现在是什么情况大家都知道,不便出宁都。张声呢……”他转头看向张声,“你留下来静心练武,待总镖头回来便要安排比武,还想不想赢了?”

    “我知道了。”张声听了胜叔这话,感动得走上去张开双手就要抱胜叔,却被胜叔一指推开,“别跟我来这一套,我不需要。”说完,胜叔掉头就跑。

    鱼七和沈娉儿看着双手停留在半空,一脸尴尬挠头的张声,忍不住笑了起来。二人一路笑回房间。可是笑着笑着,鱼七想起青州、想起银两又变得垂头丧气了。

    沈娉儿关心道:“从你跟星哥哥游湖回来,你经常这一副表情,怎么了?”

    “我本想借这趟镖,中途去趟青州的。”鱼七坦白道。

    “原来你想去青州啊。”

    “我最近有了很多疑问,总觉得去了青州才能找到答案,尤其是这酒。”鱼七拿出装酒的小瓶子,放在桌上。

    “我再去跟胜叔说说。”沈娉儿此前便听鱼七说起此酒的事,真的起身准备出门。

    “没用的。”鱼七一把拉住她,“别看胜叔好说话,总镖头交代下来的事不会说得通的。”

    “那你……”沈娉儿看着她。

    “下次有机会再去咯,也不是什么要紧事。”鱼七耸耸肩。

    沈娉儿哪能不知鱼七性情,一旦有烦心事便会设法解决的人,这般垂头丧气怎可能不是要紧事,提议道:“明天胜叔出发,陈公子也随他们一起。他见多识广又游遍各地,你可以问问他。”

    “好主意。”鱼七想着怎么把他给忘了。

    胜叔此次并非从宁都押镖去外地,而是从外地押镖进宁都。镖主便是陈飞,他很看重此次押镖,提出一路随行的要求。

    翌日,胜叔他们准备整队出发时,鱼七探听到陈飞的住处,提前到陈宅门口相候。

    陈飞出门看见她的第一眼,双眼亮光又是一闪而过,随后笑容可掬地走向鱼七:“不是说鱼镖师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鱼七抱拳作揖道:“唐突了。在下有事想向陈公子讨教。”

    “上一次我问鱼镖师,这一次鱼镖师问我,扯平了。”陈飞笑了笑,让鱼七到马车上说话。

    坐进马车,鱼七便拿出那小瓶子递给陈飞,说道:“听闻陈公子见多识广,又多次去过青州,想问问可曾喝过此酒。”

    陈飞打开小瓶子一闻,笑道:“这酒好特别啊,可容我尝些?”看见鱼七拿出备好的筷子,他也只是笑了笑,沾了些酒含在嘴里,闭上眼睛慢慢回味。

    鱼七观察着他的表情,只见他似乎很喜欢这酒,但又表现出第一次喝的样子,便知她想要问的答案问不到了。

    果然,陈飞睁开眼的第一句话便是:“你刚才提到青州,这酒是青州产的吗?”

    “我也不确定。有人告诉我酿这酒用的是青州独有的青米。”

    “那人是谁?”

    “卢记酒铺的小老板卢兰兰。”

    “不愧是宁国第一大酒铺,比我知道的还多。”陈飞把那小瓶子盖住递还给鱼七,“抱歉,你要的答案我给不了。”

    “无妨。”鱼七不过抱着侥幸的心态前来试试而已,这结果方才看他神情早预料到了。

    只听陈飞又道:“鱼镖师,这酒可否给我留一点。我路过青州时可以帮你问问。”

    鱼七想了想,直接把小瓶子给他,“都给你吧。等你哪天有答案了,告诉我也行。”

    “鱼镖师这是把问题都丢给我吗?这么信任我?”

    鱼七“嘿嘿”一笑,双手一摊:“随缘吧。”说完她下了马车。这几天被这酒扰得心烦,差点忘了赚钱才是她的正事。

    待鱼七离开后,原本笑容可掬的陈飞,此时面容变得有些失落地看着小瓶子,自言自语道:“你在青州,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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