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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18

    按照之前的既定轨迹,陈一归分明是不想和她有任何交集,才会在帮助她的时候,说出那样一番不近人情的话。

    涂漫漫想不通陈一归高薪聘请自己当家教的原因,她的成绩是数一数二的水平,但陈一归也不是一般的有钱人,请一个比她水平高的家教不过动动嘴皮的事。

    难不成……陈一归也和她一样,越过了五年的时光,重回了高中时代。

    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当时她可是和陈一归一同跌落下来,与她陷入同样的危机境地,发生这般不可思议的事,也不是全然没有可能。

    “小七。”祁雪英沾满笑意的声音弥散在空气里,横发一笔大财,她眼角的皱纹又深了不少:“你这孩子,最近怎么老是发呆?”

    涂漫漫回过神,看着桌面上摊着两份已签好字的合同,迟钝的加载着当下的剧情。

    陈一归很高效,还没吃早饭就带着一式两份的合同敲开了她家的门。

    被打印的合同,此时落笔签字,按下了双方的手印,在法律意义上已经生效。

    祁雪英推了推涂漫漫的肩膀,乐呵呵:“就从今天开始,小七,以后要帮助小陈同学学习,顺便再负责一下三餐。”

    “啊?哦。”涂漫漫没有不情愿,只是觉得有些玄幻。

    陈一归倒没介意她的心不在焉,利落地站起身,语调慵懒:“没什么事的话,跟我走吧。”

    他拿起桌上的合同,在空中甩了两下:“我还没吃早饭。”

    “行嘞。”祁雪英殷勤写在脸上,急不可待地对涂漫漫道:“你快跟着小陈同学去吧,小陈同学以后只要有需要,招呼我一声就行。”

    陈一归“嗯”了一声,确定涂漫漫跟了上来,便没再回头。

    涂漫漫微仰着头,看着前方颀长略显单薄的身影,心里软成一片。但极快,她又回过神,眼珠转了几圈,思考着接下来的试探。

    她不是不相信天上会掉下来馅饼,只是不相信会无缘无故砸在她的脑袋上。就比如面前的陈一归,如果没有其他机缘,怎么会主动请她做家教。

    疑心的种子一旦种下,必然不会凭空消失。而她只有真正得到了答案,才能选择最合适的方式和陈一归相处。

    确定陈一归是否同她一样,身体里住了一个年长五岁的灵魂,其中方式有很多种,而最简单迅速的办法,就是拿只存在未来的东西来试探。

    以她的视角,五年后的陈一归是名扬国内的大明星,有关他的喜好被谱写进百度百科里供人查阅,以及数首火遍大街小巷的成名曲。

    那些耳熟能详的歌曲,哪怕是她听到都忍不住接出下半句,更何况是作为创作人的陈一归,只要陈一归露出任何肌肉记忆,就能证实她的猜想是否成立。

    涂漫漫正专注于神游,没注意面前的人停下,等到她反应过来被阴影覆盖时,额头已经撞上了坚挺的脊背。

    “啊!对不起。”她下意识道歉,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不但跟着陈一归来到了小洋楼,还站在了客厅的正中央。

    小洋楼单看外面是温馨。整体的色调是橘黄色,门厅挑高,拱门气派,二楼卧室的拱形小阳台上放置着摇椅,空荡的阳台围着白木栅栏,一年四季绽放着不同种类的花,生活气息浓郁。

    内侧与外面相差甚广,整个客厅是极简的装修,灰白色的沙发在中央,茶几摆件是高雅的轻奢,上方悬挂着华丽的水晶灯,连接二楼的是环形楼梯,视觉效果给人一种排列有序专属洁癖患者的严谨。

    涂漫漫是第一次见到里面的布局,意外却也在意料之中,她看着陈一归坐在沙发上,朝着她示意走过去。

    “这是合同,你看一下。”陈一归用手指点了点茶几上的合同:“没问题的话,签字就可以了。”

    涂漫漫疑惑问出声:“不是已经签过了吗?”

    陈一归耸肩:“那份是基本工资,这份关于提成的,到时候直接发到你手里,至于你想怎么处理就看你自己的了。”

    “提成?”涂漫漫坐在沙发的边角,弯腰拿过那份合同,惊讶全写在了脸上。

    每月一万,别说只是兼职,就算是正儿八经上五休二的工作也算得上高薪,更何况还是在这个八十线的小镇上。

    小镇的经济水平极低,主要靠庄稼的收成来维持生计,而与之相应,消费水平也非常低,瓜果蔬菜每家每户都能自给自足,每年一家的消费都在一万以内。

    陈一归开出的工资超出小镇发展水平太多,从祁雪英笑得找不到眼睛就能看出,可现在陈一归告诉她,一万只是基本工资,她还能领导额外的提成。

    涂漫漫知道陈一归不是所谓的冤大头,少年看似淡漠寡情实则内心柔软,哪怕是存在交易,也称得上是一个善良的商人。

    她眼神困惑,打开合同,一目十行的过了一遍,更是被里面的内容震惊地张大了嘴巴。

    “第一条:乙方受雇于甲方,担任家教老师以及营养师的工作,在任职期间,会尽量满足甲方的需求,尽职尽责,遵守双方的约定,中途不得委托他人代职;第二条:乙方从即日起受雇于甲方,非特殊情况不得离职,特殊情况可同甲方商量,确保甲方的学习及生活不受影响;第三条:乙方任职期间,甲方将基本工资壹万元整交付与乙方母亲祁雪英,每月支付一次,定于十五日为固定发放日,如延误支付,需按照利息结算。”

    涂漫漫小声地念着条款,由微弱转到正常分贝。作为受过资本剥削的打工人,她所签的合同,受保护的对象永远是甲方,而这份合同却反其道而行之,细看之下全有利于乙方。

    她停顿了一下,小心地看着陈一归,语气里带着不确定:“这是你找的律师?靠谱吗?”

    陈一归挑着眉,瞧着她,拖着尾音懒洋洋道:“有问题可以提出来,只要言之有理,都可以商量。”

    涂漫漫指了指合同:“不是,怎么都是保护乙方?”

    “哦,你说这个。”陈一归扯唇,满不在意:“我的律师说保护弱势群体是他的职责。”

    “……”涂漫漫楞了下,憋了半晌,才吐出一句:“你的律师是个好人。”

    陈一归似是被这句话逗笑,眼尾上挑:“我也是个好人。”

    “啊?”涂漫漫没料到陈一归会开玩笑,反应不及干笑两声,脑袋如同捣蒜点头赞同:“对对对,是个好人,你也是个好人。”

    她察觉到自己失态,忙低头看合同,掩饰自己的慌乱:“第四条:乙方如遇到特殊情况,需要请假,务必通知甲方。”

    陈一归迟迟没听到声音,抬头,正撞上对面的疑惑的眼神:“有问题?”

    “就完了?是不是太简略了些?”涂漫漫解释道:“不需要扣工资吗?”

    陈一归蹙眉,当真是没理解:“当然,我又不是周扒皮。”

    涂漫漫觉得自己被剥削惯了,现在都有些奴性了,碰到个宽容大方的老板都不适应了。

    “好的。”她干咳了两声表示理解,又接着往下念:“第五条:乙方在校内也要尽到传授知识的义务,不得以不合理的要求拒绝为甲方传道解惑,”

    涂漫漫不认为陈一归有这么勤奋,读完这条之后,没什么反应,就要读下一条。

    陈一归难得打断:“事先告诉你一声,为了提高效率,我已经和学校申请转到一班,开学就会成为你的同桌。”

    涂漫漫瞪大眼睛:“啊?!”

    陈一归没什么表情,淡淡道:“你不乐意吗?”

    “也,也不是。”涂漫漫也认为自己反应太过,她可不是一般的兼职家教,是拿了陈一归一万块钱底薪的家教,就凭这份高薪,就算是陈一归要求她随叫随到,也不是不能接受。

    她抬手刮蹭了下鼻尖:“就是太突然了。”

    陈一归倒是善解人意:“放心,有疑问也是在课后,不会影响你学习的。”

    涂漫漫不予置否,这句不会影响学习,她都不能保证,和陈一归成为同桌,在犯规的距离内,哪还需要陈一归亲自开口。

    她总不能说美色误人,像是被陈一归说服,接着读下一条:“第六条:乙方在任职期间,甲方成绩校内排名提高十名会得到一千元的提成,在每次考试后,甲方应及时将提成以现金的方式,给乙方结算?”

    她的瞳孔变大,抬头看对面,就看见陈一归因为她上扬的尾音瞧过来,似乎不理解她的惊讶,歪着脑袋等着她发问。

    也不能怪涂漫漫,在她所理解的合同,都是针对乙方的卖身契,但这份就算是卖身契,也只能证明她可太值钱了。

    她印象中的陈一归不惹是生非,但和勤勉好学也不沾边。她思索了几秒,试探着开口:“你现在校内第多少名?”

    “两千五百三十二。”陈一归倒是记得清楚,还以为涂漫漫是嫌弃他是块朽木,她两手一摊,直接加码:“是不是难度太大?你不满意的话,我可以加钱。”

    涂漫漫现在完全不认为陈一归是甲方,这简直就是慈善家,提高十名就奖励一千元,而且他这提高空间也太大了,全校高三也不过才两千六百名学生而已。

    她摆摆手,“不是难度的问题,是不是太多了?”

    陈一归眉心微微一拧,很是坦率:“我打听过市场价,这是正常的。”

    话落,他又补了句:“放心,我付得起。”

    涂漫漫心虚地下撇着眼,根本不是陈一归给不给的起,完全是自己要不起。

    如果陈一归只是个没有交集的陌生人,那开出这个条件,她绝对是怀疑这个人是把她骗到国外噶腰子。

    这些话也只是在脑子里过一遍,她但凡主动提出降薪,别说陈一归,就连她都会怀疑自己脑壳有病。

    她不动声色将情绪压下去,冲着陈一归莞尔一笑:“那我没问题。”

    陈一归还是那副云淡风轻模样,下巴一抬,示意她继续。

    涂漫漫只能继续:“第七条:乙方应与甲方建立起良好的沟通关系,应给予甲方尽可能多的关心,及时肯定甲方,时刻注意甲方的情绪,以防止对学习出现倦怠的现象,导致学习下降。”

    这条倒是有些甲方的模样。

    陈一归这挑明了自己的需求,所有的一切好商量,但情绪价值这块一定要管够。

    涂漫漫将合同放在桌面上,表情里是认真:“其他的都没问题,不过提成这一条可以去掉,你给的底薪和这边的消费水平相比高出太多了,我只要底薪就行。”

    “见过嫌钱少的,还没见过嫌多的。”陈一归直白的让人心悸:“是认为我这成绩没有提升的空间?还是对自己的教学水平没有信心?”

    “不是不是。”涂漫漫连连摆手,右手举在空中,就差发誓了:“你的成绩有非常大的提升空间,再加上你现在下的决心,凭借着过人的天赋,绝对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她拍完彩虹屁,才吐露真实的想法:“你可能有所不知,以这边的收入水平,一万元几乎是每家一整年的收成,我真的不能再贪心了。”

    “不存在贪不贪心。”陈一归态度坚决,坚持着自己的看法:“我只是按照市场价付给你相应的薪水,我说过了,我不想占人便宜,提成会发到你手中之后,就由你处理,你要是实在不想要,撕了或者撒了我都没意见。”

    涂漫漫有种对牛弹琴的错觉,关键眼前这头牛还企图说服自己。

    她沉默了半晌,瞧着对面不可退让的表情,率先败下阵。既然陈一归坚持如此,最差也是周瑜打黄盖,陈一归都表示自己任挨了,她再客气就不礼貌了:“好。”

    陈一归像是变戏法,不知手里哪来一支笔,朝着茶几上一扔:“没什么问题的话,就签字吧。”

    涂漫漫拿过笔,在合同最末尾的乙方栏里,流畅地签下名字。

    长而翘的眼睫毛在眼睑处垂下阴影,漆黑的眼珠转了几圈。她的心思已然不在合同上,以后的日子两人的相处日益增多,而现在重中之重就是确定陈一归是否和她拥有未来的记忆。

    按照她的设想,在陈一归拿起合同,眉目舒展,整个人呈现出松弛的状态。

    涂漫漫状似无意,薄唇轻启,哼出一段旋律:“世界知道我爱她,槐夏中看到慌乱的步伐,骄阳屋檐的窗纱,我的心跳无人回答……”

    这首歌是陈一归成为明星后的处女作,少年略带青涩的嗓音与暗恋相辅相成,一经发布便占据各大音频榜单,更是常驻校园广播室,成为每年毕业季表演的热单。

    在陈一归为数不多的访谈里,也曾多次提及这首歌,不止一次的说过这首歌予他意义重大,是每个音符都刻进骨髓里的深刻。

    倘若陈一归真的同她所经历的相同,那这首歌绝对会引起他的共鸣,在懵掉的一瞬间,绝对会露出破绽。

    涂漫漫想到快要接近真相,忍不住吞咽着口水,牙齿咬着下唇,眼睛已眨也不眨,生怕漏下陈一归一瞬的表情。

    只见,陈一归脸上由疑惑到凝重,最后复杂地看向她,眼底的震惊无以复加。

    果然,陈一归的反常不是没有缘由,或许敏锐如他,先一步察觉到了她的变化,才会做出刻意接近她的举动。

    涂漫漫呼吸一滞,有种天旋地转的晕眩感,哪怕是做足了心理准备,可确定后,慌乱还是在一刹那裹挟着她。

    “你等下。”陈一归猛地站起身,只留下这句话便匆忙朝着楼上走去。

    涂漫漫的视线追随着陈一归的背影,直到陈一归消失在二楼的卧室。她捏着笔,有些回不过神,原以为的质问并没有铺天盖脸的朝她而来,陈一归反倒是安静的离开。

    眼下的情景是在一百种猜想之外,她坐在空荡的客厅里,方才认定的答案再次不确定了起来。

    她如坐针毡,眼睛死盯着二楼,脑细胞异常活跃。

    擅自抛下客人不像是陈一归能做出的事,况且听到她唱的那几句,她也察觉到了陈一归剧烈的情绪波动。

    如果真的是像她一样,除了震惊,不应该掺杂些许欣喜,两人目前的处境可以称得上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

    可没有。激动,喜悦,不解都没有,陈一归眸子里只写满了震惊两个字。

    正当她坐立难安,想要站起来缓解焦虑时,陈一归从楼梯上快步下来,手里多了一张纸。

    “这首歌,你怎么会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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