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生

    洪源三千六百二十七年,狰酉二十九洲有女,得天之佑,大道天鉴。 ——《溯源册·破恒篇》

    ……

    破财的小巷中,有大约摸七八个男人聚在一起,被他们围绕的则是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

    女子脸上充满惶恐,但仍死死抱住怀中那约是十岁的孩子。

    那群男子中其中有一个直接将女子的衣服撕碎一半,漏出整条藕臂还有半隐半露的□□,这一举动无疑是为周围的男子壮了胆,都开始用双手摸索着。

    女子的力气还不如猫大,浑身也使不上力气,见事情已无法逆转,只得用全身力气将怀中的孩子推向对面的墙上,但也因为这过大的动作,让那群男人有了可乘之机。

    一场充满着悲鸣和喘息的噩梦由此开始,期间还有几个看热闹的加入这场混战……

    那最后一个男人看见角落有一个低着头的身影,嘴角勾起,提着腰带朝她走去,沾有灰土的双手拍了拍小身影的脸蛋,用意犹未尽的说道,“别说,你娘滋味真不错,嘿嘿,说不定等你长大了还能尝尝,要是你娘接客绝对头牌。”那男人轻浮的说完便转身大笑着离开。

    但他没料到,后面的身影已经以极快的速度猛冲了过来,瘦若枯柴的胳膊抡圆了用削尖的石块猛往他脸上砸,用尽了她的全身力气不管自己的头发是否被薅掉了多少,脸上是否已经红肿,身上是否青紫一片,最终的结果是随着一声声渐弱的哀嚎到来的,直到没了生气。

    这场生于死的较量是那个小身影获胜的,身下人的脸被凿的眼球都被挤出眼眶,黝黑的皮深深陷进肉中,整张脸都无法看出人样。

    那孩子的手被喷涌而出的血液染的血红,她在自己破旧的麻衣上随意的擦了几下,便踉跄的跑向那躺在地上的女子。

    她身上充满了大大小小的青紫,脸上更是红肿,上面还有几个巴掌印,头发也被扯的不像样子。

    那女子似是感应到了那孩子的到来,伸手将旁边碎成破布的衣服放在身上遮了遮。

    被撕碎的衣服根本遮挡不住多少光景,但这细小的破布也算遮住了她的一丝丝尊严。

    “燕绥,我这一身伤疤全是拜你所赐,等你长大了可…可要好好孝敬我。”她低头呜咽着一双充满血丝的通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燕绥说。

    燕绥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女人,她现在头十分的混沌无法理解,甚至是听不懂她的这一番没头没尾的话,只得呆呆的听她讲下去。

    女子的眼睛放空似的望向小巷从狭窄的空隙中窥见的天空,却在某一瞬间眼睛如此明亮,“我之前来自一个很远的地方,但某一天我突然来到了这个世界,系统给我安排了一个身份,掌门之女,要让我去……”

    “系统?那是什么?”

    她完全已经听不进去燕绥的声音了,她顿了顿,接着又哑着嗓子说,“但从我遇见四师弟时,你不认得的,我就对他……有些仰慕之情罢了,但是他总是在离我越来越远,我总在追赶他,他们都说我病了,但我哪里病了,他们又懂什么啊?!”

    “他们又是谁啊?”燕绥一脸迷茫却又微微崩溃,可是她的母亲并没有理睬她,只沉浸在回忆中。

    “之后就是……遇见你的父亲……遇见你父亲的那一刻我便觉得你父亲比我四师弟强太多了。”说完她便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突然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在墙根刨了几下,一张面额不大的银票显露出来。

    她颤抖着双手,红着眼将银票交给燕绥,“燕绥,你去给我买身得体的衣服吧,燕绥你一定要记住我很爱你,很爱你,你一定要为我复仇。”她的手指已经磨破了皮,一点点沁出的血液抹在了燕绥苍白的脸上,但她的脸色却是痛苦又复杂的。

    燕绥愣愣的接过,然后踉跄的跑出阴暗的巷子。

    “燕绥!燕绥!”她癫狂的叫喊着,燕绥回头,又见她扭曲着身子,恨恨的看着她,最后无奈闭上眼睛落泪。

    一路上因为她身上干涸的血液而引得许多回头,她去了城内里她距离最近的服装店,要了一件最便宜的裙子,是很老旧的款式质量也不太好的样子,但价格却也让她负担不起。

    店长看这个小孩因为一件衣服为难的样子,摆了摆手只收了她的那张银票,看她拿到裙子之后飞奔回了巷子。

    她身后却偷偷跟了几个巡查人员,这里的执法堂雷厉风行效率很高,平均一日能逮捕几百违法犯事的人,但这里仍是整个人界最乱的地方。

    这里位置特殊,四面环海但却有人界七分之一的面积,东面是魔界,西面是妖界,这里原是被诅咒的地方,向来是流放人界中的毒瘤的地方,但新上任的城主却是有理想的。

    但有理想不代表有作为,为了贸易硬生生削弱了防止种族间沟通的“界线”,现在仍是处于不伦不类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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