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惊讶齐衍会同她说这么多，她的脸比苹果还要红，立马阻止齐衍别再说了。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齐衍的话匣子打开，哪有那么容易住口。
“不是我的喜欢为你渡了层金，而是你本来就很好，你不需要用自贬的方式回绝我，你很好，好到我被你吸引只觉得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他的脸比煮熟的虾子还要红，脑子里还在想有什么话没说出口。
云雀没有转身，眼眶酸涩心里也不好受。
“我爱慕你，对你好是我自愿的，你不需要为此愧疚，你值得别人温柔相待，哪怕不是我，别人也会如此对你，可能是你没有发现。”齐衍思来想去，那些肉麻的话还说烂在肚子里吧！
他说完这话，转身背对着云雀。
云雀无话可说，齐衍看穿她心里的想法，把她后路全部堵死。
她转头悄悄看齐衍，齐衍背对着她，她暗骂齐衍是呆子，却为他们的默契欣喜。
“天冷了回吧！”齐衍想着近日转凉，还是尽早让人回去。
他本来也没想让云雀跟着，临行前嘱咐云雀莫要用力捏荷包，还有五日看诊要记得。
说完他便大踏步离去，走到门口才跳了几下。
自己怎么如此沉不住气，心急就算了嘴还笨，差一点强迫提出非得云雀嫁他不可。
其实在云雀听来，她已经明白齐衍的心。
但她实在不能答应，她看不到和齐衍的以后，哪怕说的在真实，对她来说也是镜花水月。
她看着齐衍的背影，紧紧捏着荷包，等齐衍走远，荷包将她的指尖烫得发红。
“呆子。”她这话说的是齐衍，也是她自己。
云雀的目光落在荷包上，那上面绣的平安锁，歪歪扭扭的，针脚松散的不成样子。
希望他们都能平安吧！她心想着，抬手擦眼泪却发现半颗都没有。
平日里出任务的时候总觉得自己铁石心肠，可真要说心狠，到了主子这儿却爱哭得很，到了齐衍这儿一点哭不出来了。
她大抵是害怕的，越是亲近越是害怕，怕自己的软弱变成齐衍挥向自己的刀，哪怕她明知道齐衍不会如此，但他仍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别人背叛她就罢了，若是齐衍，她真的会生不如死。
云雀准备掉头时，却看见乌桃端着碗，急匆匆的跑过来。
“今儿风大，怎么不进门？”乌桃开口时步子没停，不给云雀回答的机会，人已经在门外。
想着主子不能见风，她没给云雀留门。
此时云雀还在门口愣神，想着风大，自己该去送送齐衍。
可刚才齐衍表明心意，自己没同意也没反对，实在是不好跑这一趟，干脆先进门复命。
她才到榻前就看见二人拉扯。
“先搁着吧！我过会儿再吃。”柳莹双手推拒，明明没什么力气，这会却莫名奇妙能将碗往乌桃旁边推。
乌桃听齐衍讲方子对柳莹管用，哪里会就此放弃。
她假意撤过，实则舀了一勺喂给柳莹。
乌桃本想着说乌桃小题大做，凑近一看才发现，这是一碗散发着药味的凉粉。
凉粉晶莹剔透，里面的汤许是酸梅煮的，但药材的味道也不能忽视。
难怪自家主子不吃，她倒是不客气，就着勺子尝了一口，像是乌桃喂的人是她。
“好吃！没毒的。”云雀竖了个大拇指，在柳莹榻前蹦蹦跳跳的。
乌桃本想说她放肆，见状把话咽在肚子里。
柳莹看着云雀真诚的脸，又问了句好吃吗？
云雀点点头，换了个勺子在碗里搅了搅，里面不仅有冰粉，还有杏仁山楂之类的，看着倒是诱人。
药材都被滤出去，闻着味道浓，吃起来还好，她是喜欢这个的。
之前风餐露宿，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自然对这个情有独钟。
柳莹半信半疑的端着碗，在二人期待的眼神里舀了一勺放入口中咀嚼。
算不上好吃，但也不难吃，如果忽略这股药味，是好吃的，柳莹不喜欢银莲的涩味。
可面对乌桃和云雀的眼神，她实在不好拒绝，只好连汤带水吃个干净。
乌桃放下心来，收碗时探了探自家主子的额头，没有之前那么烫，她算是松了半口气。
柳莹发现一碗冰粉下肚，头没有之前那般昏沉，视物清楚许多，再次感叹齐衍医术高明，想着把方子拿过来给任骄阳煮一碗。
这时她看见窗台前的紫薇花。
花是好心人送的，她精心呵护还是枯萎，放在瓶子里没有撤走，怎么一睁眼变成新的了？
“是你们摘的？”她问乌桃和云雀，顺便将招财也算上。
可二人摇摇头，说这花不是招财哪来的。
柳莹听完，似是想到什么，让乌桃去拿纸笔。
“主子还病着，想传消息让奴婢来即可，写信容易留下把柄。”乌桃担心柳莹风寒发热头脑不清才如此吩咐，赶紧规劝道。
柳莹摇摇头，说自己又其他用处，让乌桃放心。
乌桃还要说几句，发觉自家主子没说胡话，才动身去拿。
等乌桃走后，柳莹开口问云雀和齐衍的进展。
“有心事？”看着云雀刚回来是跟吃了蜜糖一般甜，现在的神情比吃了黄连还苦，看来是不太顺利，她不能直接问。
云雀立马矢口否认：“没有没有，只是担心主子风寒，没有其他的事。”
她连连摆手，看似为自己辩解，实际上此地无银。
柳莹更加确认自己的判断，又开口询问。
“关于齐衍，你怎么想？”她边说边注意云雀的神情。
云雀目光飘忽，像只被踩中尾巴的猫，却假装无事发生。
“齐衍对主子忠心，医术又好，是个可拉拢的人才。”她下意识夸赞齐衍，并没注意到这话她来说其实不妥。
柳莹并不满意云雀的回答，让她仔细想想。
“他待人有礼，虽然有些唯诺，但是奴婢相信假以时日定会帮娘娘成事。”云雀差点说漏嘴，齐衍可不是唯唯诺诺之人，他心里鬼主意多着呢！
可她不能告诉柳莹，只好隐晦的回答。
“你倒是看重此人，但我说的不是他人品如何，而是你怎么想的？”柳莹认准云雀口是心非，定要装傻同她周旋。
“奴婢只想伺候主子，并无其他想法。”云雀被问蒙了，赶紧对柳莹表忠心。
她以为柳莹因为她和齐衍不清不楚，要把她送回去。
那可不行，她要是回去，别说她自己，齐衍也得跟着遭殃。
“云雀，你跟着我许久，该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我主仆之情，你照顾我，我护着你，许多事情我会替你撑腰，但不会替你做主，你有权决定自己的去处，自由是之后的事，要不要跟着齐衍，你有权决定的。”柳莹见云雀不开窍，干脆开门见山，又怕云雀听不懂，啰嗦了一大堆。
云雀听完依然发懵，她跟齐衍，怎么想都不可能。
“奴才只想伺候主子，其他的奴才都不想。”她再次表忠心。
柳莹叹了口气，准备直入正题。
“是我不好，我没考虑到你人微言轻不好说话，我的意思是你别怕，如果你不喜欢齐衍，本宫立刻差人打发他。”她说完这话，努力坐直身子开始摆架子。
云雀怔愣的看着柳莹，不明白柳莹说的打发是什么意思。
“齐衍是个君子，不会为难奴婢，主子不必为了奴婢做到如此地步。”她不知如何说能让柳莹相信，但她真不能连累齐衍。
“你既然知道齐衍是君子，为何不愿意和他一起？”柳莹恍然大悟道：“该不会是齐衍强迫于你？可齐衍分明说以后会自立门户，决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他真这么说的？”云雀不敢相信，本来她只当齐衍是一时冲动，没想到齐衍和主子也这么说。
柳莹咳了几声，吩咐云雀给她倒水，等她喝完水，云雀稍微冷静下来，她才继续说。
“他还说宁可入赘也不要你高嫁，他想的很长远，我看得出来他心里有你。”柳莹乘胜追击，多少带点私心。
她自己是被困在宫墙里一辈子脱不了身，不希望别人落得同样的下场。
“奴婢只想伺候主子，从未想过其他的事情。”云雀慌慌张张的，最后出口的只有这句话。
她就是个傀儡，操控的丝线攥在别人手里，从这点来说，她和齐衍绝无可能。
“云雀！你知道齐衍心里有你，也知道我不止把你当奴婢看，你若想嫁，自有我为你撑腰，认你这个妹妹不是难事。”柳莹叹了口气，她能理解云雀的苦衷，可她觉得不努力试试实在可惜。
她和任骄阳铁定不会在一起，云雀和齐衍不同，他们心里有彼此。
如此绝佳的机会，错过一次未必会有第二次，有情人错过的戏文实在让人难受，至少她能帮就帮。
“你若是不愿意，我也有法子要他死心，以后再不纠缠。”柳莹看云雀半天没信，这下她真的要自作主张了。
听到柳莹说法子，云雀才回神，不等她细想，话已经说出口。
“什么法子？”她说完自知失言，又跪下认错。
“你既然不喜欢他，又何必去追问，当然是富贵人的手段，他屡次纠缠，我若是不出手，任由他欺负你，岂不是显得我白做贵妃？”柳莹挑眉，瞥了眼云雀，之后在没开口。
她故意只说半句，吊起云雀得兴趣好对症下药。
齐衍给她治风寒，她也得回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