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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为虚

    洛轻铭没打算久留,见事情说的差不多,便准备离开。

    “恭送陛下。”陈苏叶恭恭敬敬的将洛轻铭送到门口,在门口行礼,目送洛轻铭离去。

    离开前,陈苏叶似乎听见一句:“怎么就不能服个软呢!”

    声音很轻,轻的陈苏叶不确定是不是洛轻铭口中飘出来的,还是自己幻听。

    但又不可能去问洛轻铭。陈苏叶只当是自己听错了。

    可真正让她苦恼的还不止这件事。

    是考核要到了,一想起之前那件事,陈苏叶的手控制不住的发抖。

    陈苏叶低头看了眼自己被胡乱包扎的手。

    她有些恍惚,就在那一瞬间她甚至不恨洛轻铭了。

    “这狗男人。”陈苏叶狠狠说了一句,只有这样才能下定决心。

    她不知道柳莹用羊皮卷保她的命,所以她认为祭天大典是能决定她生死的重要时刻。

    陈苏叶将手上的布条拆掉,开始看之前未看完的书。

    洛轻铭边走边思索自己刚才为什么说出那句话。

    是因为她和程素衣太像了,态度以及神态,再加上她们都提到过“现代”这两个字,若不是程素衣是独女,他有理由怀疑她还有个妹妹。

    他完全是将陈苏叶当作程素衣。

    这么离谱的事情,还是头一次。

    程素衣﹑陈苏叶。他再次品了品她们的名字。

    的确有些相似,不过就算再相似,也不会认错啊!洛轻铭理了理思绪,走着走着就到了训练场。

    应青芜在里面奋力厮杀,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口。

    洛轻铭看了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死牢。

    出来之后,他吩咐王谗找几个听话的去办事情,他自己则传了孙德荣,说晚膳歇在贤妃那里。

    就在刚才,应青芜练剑之时,看见一个人影有些像洛轻铭。

    可她回头之后,那里什么都没有。

    许是我看错了吧!应青芜想着,坐在旁边的木桌上休息。

    刚好扁承德送来伤药,应青芜立马结束了训练,连忙叫住扁承德。

    “先生留步,我有些事情想问问先生。”应青芜小跑上前,来到了扁承德身前。

    扁承德微微行礼,小声道:“娘娘随臣来。”

    二人来到一处偏僻之所。

    “先生可知道这换皮之术?”应青芜沉不住气,还未坐下直接问了扁承德。

    扁承德点了点头,不知如何张口。

    “先生直说便是。”应青芜心急如焚,哪里顾得上许多。

    “换皮术是我家先祖开创,可将全身的皮肉换掉,但是要承受巨大的痛苦。”扁承德说着还看了看应青芜。

    难怪他会如此。应青芜心想,不死心的追问:“有多痛苦?”

    “上万毒虫撕咬,两天两夜方可结束。”扁承德是吓唬应青芜的,希望她知难而退。

    其实换皮之后更为难受,每时每刻似有灼烧之感,七日之后才可消退。

    洛轻铭下的命令是将此事办妥,但如果是应青芜不愿,闹到那边,算不到他身上。

    最怕的是这笔帐最后会算到他身上。

    想到这里扁承德更为纠结。

    应青芜的年纪比他的女儿要小上几岁,他真的是要做如此阴毒之事?

    先祖留下秘术是希望他救人,死马当活马医,而不是要他这般害人。

    “若是我不换皮呢?只是淡化痕迹呢?”应青芜说着,右手握着左手腕,轻轻蹭了蹭腕上的伤疤。

    “淡化斑痕也需几日,且十分痛苦。”扁承德于心有愧,想着尽量劝下应青芜,随即想到了什么直接问道:“您是怎么知道换皮术的?”

    “所以先生提议换皮是吗?”应青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扁承德。

    这要她怎么说?是陛下告诉她的?她才来试探扁承德?她说不出口。

    扁承德这下子全明白了,洛轻铭提前找了应青芜说了一通,现在应青芜找他是来试探虚实的。

    难怪洛轻铭铁了心将任务交给他,就是看重他一定会完成,不论他是否规劝应青芜,在她心里,他都是始作俑者,是元凶。

    “换皮对陛下更有利,而且不容易暴露身份,娘娘也更安全。”事已至此做什么都是徒劳,扁承德不如顺水推舟卖给洛轻铭一个人情,多见见女儿。

    听完这话的应青芜往后退了几步,似是不甘心的问扁承德:“没有其他办法?”

    扁承德先是摇了摇头,紧接着说了一句:“全凭娘娘抉择。”

    说完之后行礼退下,留下应青芜一个人考虑。

    真是一点儿机会都不给他,把人往死路上逼啊!应青芜是这样,他是这样,陈苏叶还是这样。

    扁承德无心看诊,吩咐几个死士陪从去送药,自己索性回了药庐,为换皮做准备。

    应青芜回过神来发现扁承德已经离开了,本来还想问些问题,此时只能作罢。

    她这会子才开始打量起整个屋子,刚才和扁承德谈话自己都没注意。

    屋子中央挂着两副画,画上是个女子,穿的衣裙十分特别,有些像花神仙子,不同之处是左侧的女子手拿玉箫。一脸的意气风发,右侧的女子手拿桃花枝,回眸一笑明眸皓齿漂亮极了。

    应青芜发现下方写了宓儿二字。

    “宓儿?”应青芜念了一遍,觉得是对方的小字。

    画像放在这个位置,让她猜不透这画像是谁的。

    不过在死牢里,也不可能是别人的。应青芜推测可能是扁承德留下的。

    随后她又转了一转,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便赶紧出门,回了训练场。

    再说贤妃,听到消息的时候高兴得直接赏了孙德荣金锭子,紧接着去准备晚膳。

    当洛轻铭到安庆宫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桌上摆的不能说是满汉全席至少可以说是山珍海味应有尽有了。

    “嫔妾参见陛下。”贤妃说着,扶着洛轻铭就坐。

    看着一桌子的好菜,没一道菜是自己爱吃的,洛轻铭觉得头疼,但戏还不得不做。

    贤妃一直为洛轻铭布菜,洛轻铭挑挑拣拣动了几筷。

    “簪子很衬你。”洛轻铭实在是不想动筷子,直接转移贤妃的注意力。

    贤妃一听洛轻铭夸她,欣喜中还带了些不好意思。

    “谢陛下夸赞。”贤妃调整了头上的步摇。

    “不过东珠娇弱,最怕日晒,可要小心呵护。”洛轻铭及时说了一句。

    若是被贤妃日日戴着,还怎么发挥作用?他编了句瞎话骗她。

    没想到贤妃听了这话,赶忙让桃香将步摇取下,放到自己常用的首饰盒里,还将自己之前喜欢的发簪拿出来替自己簪上。

    洛轻铭认出这是被自己掉包的簪子,及时补了句:“这簪子也衬你。”

    贤妃本就喜欢这对颤珠凤蝶簪,见状更为开心。

    可惜这一切洛轻铭仅是计划的一部分。

    用了晚膳二人进房,洛轻铭拥着她睡下。

    即使这样,贤妃亦十分满足,丝毫不疑。

    日子风平浪静的过了三天。

    今儿洛轻铭破天荒地翻了柳莹的牌子,结果柳莹侍寝时她打碎了洛轻铭最爱的玉盏,被禁足雅青阁内,不得随意走动。

    美其名曰静思己过,祭天大典出来即可。

    明面上是禁足,暗地里大家都明白,和打入冷宫没什么区别。

    当晚柳莹便被送回雅青阁。

    孙德荣腾不开手,命进宝将人送回,但自己让进宝代为传话。

    柳莹拿了些银子给进宝,说金锭子给孙德荣,银锭子是留给他的。

    进宝将人送到雅青阁,领了赏,高高兴兴的回去了。

    知道此番是和洛轻铭做戏,所以柳莹故作伤心,一路上哭哭啼啼大吵大闹生怕别人看不见,回了雅青阁后更是如此,又是委屈又是气愤,甚至对乌桃和招财发了脾气。

    柳莹平时性子率直但不娇蛮任性,对下人更是出了名的好,有此番举动定是气急了。

    这个情况被芸莱禀告给了德妃。

    贤妃这边也没闲着,当晚就收了信。

    德妃意不在此并未当回事,贤妃这边笑得开怀,甚至还赏了些银钱给下人,哪怕是侍弄花草的花奴都能拿上几钱。

    这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虽然乐的不是一回事,但是她就是开心,乐意花钱。

    柳莹见了这情况不屑的给了个白眼:“还不一定是谁笑到最后呢!”感慨完直接歇下了。

    可巧的是,贤妃哪里会轻易放过她,早早请了安之后,带着舒嫔来到雅青阁找她的麻烦。

    一大早的柳莹还未睡醒就听见乌桃急切地声音:“你们这般放肆,有几个脑袋可以丢?”

    她本来想出门训斥外面不长眼地奴才,可招财守在门口,见她出来直接将人推了进去,紧接着自己跟着进了门。

    简单的梳洗换衣,柳莹光彩照人地走出门口,如果抛开她红肿如核桃般的眼,的确漂亮。

    “别砸了别砸了!”乌桃依然奋力阻止这群不速之客。

    “你们是谁的狗?主人不栓好了,跑到本宫这里丢人。”柳莹说着,走到乌桃面前。

    柳莹声音不大,但无形中带了威压,这群人听了,条件反射般地立刻停止了动作。

    “还真是有主的啊!这么爱发疯,本宫还以为是几条野狗呢!”柳莹冷笑,拿起地上完整的岫玉瓷瓶,重重地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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