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我做的？”陈苏叶一脸的难以置信。
寒刃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回答。
因为他在门外听的一清二楚，确实十分凄惨，而那些凄惨的声音，绝对不是陈苏叶发出来的。
但他又不能和陈苏叶讲。
萧易上前查看，发现陈苏叶没有用他给的药，这真的是陈苏叶自己做的？他有些怀疑，但是在场除了陈苏叶之外，没有其他的人。
时间紧迫他没办法好好调查，只得作罢，姑且算是陈苏叶杀的。
“这个人是之前小考，欺负我的那个队长。”最开始陈苏叶是有印象的，她赶紧挑重点说。
其实人已经死了，说什么都没用。
但她还是希望获得一些原谅。
不能说是原谅，至少是理解和认同。
毕竟在她心里，她不承认自己是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但地上的叶子涂鸦，确确实实是她的手笔，现代画这些古代人怎么会？而且古人会说晚安吗？至少她没听过。
本来过了考核是值得高兴的事情，眼下这情况没什么可高兴的。
“先回去吧！过会子陛下还要来查看呢！”萧易先开了口，准备送陈苏叶回去。
寒刃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差人告知陛下。
三人在小黑屋门口分开。
一路上陈苏叶觉得十分憋闷，身子也抖了起来。
“你有心事？”萧易看出陈苏叶状态不对，赶忙问道。
陈苏叶老实回答：“萧大哥，我心里难受。”
“我不记得那会子发生的事情了，直到看见你们，我才算醒过来。”陈苏叶不知道怎么说，此时此刻她心里十分混乱。
只有难过是十分清楚的，挥之不去的。
她本以为自己会很轻松的和谈成功，再不济也是很轻松的解决掉面前那个人。
没想到自己不但杀了人，而且连记忆都没有。
再看看现场，她自己都想吐槽一句：这是什么华丽美学？
但她心里却没有之前想的那般轻松。
“慢慢来，一切会好的。”死士杀人之后疯掉是常有的事情，只是对象换成陈苏叶他反而不知道如何安慰了。
陈苏叶叹了口气，二人走到药庐。
“对不起。”刚进门萧易直接和她道歉。
可这句话似乎是开闸放水一般，陈苏叶听了这句话，痛苦的捂着头蹲下。
就在这一瞬间，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可画面实在模糊且一闪而过，她也不确定。
“陈苏叶？陈苏叶！”萧易看她不太对劲，赶紧出声唤她。
叫了几声后陈苏叶才听见，回过神以后她再也绷不住，直接和萧易坦白：“萧大哥，我说完你可能会怪我，我根本没打算杀人。”
萧易听到这句话瞳孔缩了一下，紧接着让陈苏叶继续说。
“我是打算让他服下假死药，然后送他出去，我根本不打算杀人的。”陈苏叶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
萧易其实猜到了，从陈苏叶拒绝他的帮忙那会稍微察觉到了。
但他没想到陈苏叶真的敢这么做。
“后来不知怎么的，他的绳子松了，他挣脱开直接开始打我，后来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陈苏叶拼命去想，什么都想不起来。
其实再正常不过，为了训练死士们听话，经常会强行改变他们的想法，有些是药物控制，有些是潜移默化的不断暗示，直到完全变成一个杀人机器。
前面这种比起离魂来说还算幸运，那可是生不如死的经历。
可这些萧易没办法和陈苏叶讲。
“绳子松了？”萧易抓住另一个重点，借此转移话题。
陈苏叶点了点头。
萧易倒是有了些想法。
巧的是，这苗头依然不能和陈苏叶说。
紧接着萧易岔开话题聊了些别的，见陈苏叶稍微缓了些，他十分认真地说道：“还好最后你的计划没有实行。”
“什么意思？”陈苏叶听了这句话，彻底从刚才的情绪中回神。
“你当真以为陛下会允许你胡来吗？”萧易没将话说死，给陈苏叶留了些薄面，又恰好给她提了醒。
不得不说萧易这话说完，陈苏叶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她意识到自己还是太天真。
“于公，组织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背叛组织的人，不然也不会将他们作为猎物当作考核内容，于私，你打破和陛下的约定，后果......”看着陈苏叶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萧易没有说完。
“萧大哥说得对，是我鲁莽了。”陈苏叶一脸愧疚，她在做什么？差点毁了自己不说，还极有可能连累萧易，此番实属不该。
没等萧易回答，她想起另一件事。
“什么是毒人？”她想起来，男子说他是毒人来着，但她在死牢这么久，听都没听过。
“谁和你说的？”一提起毒人，萧易的情绪激动了起来，他上前抓住陈苏叶的肩膀询问。
“我不知道。”陈苏叶被吓了一跳，说自己不清楚完全是条件反射。
意识到自己失态后，萧易连声道歉。
陈苏叶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介意，紧接着又问道：“这毒人，是什么东西？”
“我只是听说过，实际上没见过，毒人是陛下命师傅培训的一批死士，和药人类似，只不过毒人更为危险。”萧易说着，拿出一张白纸为陈苏叶演示。
“药人的血肉可解百毒医百病，可若是沾了毒人的血，轻则痛不欲生，重则肠穿肚烂。”萧易在桌上放了一张白纸和一张黄纸，紧接着拿出两个瓷瓶。
瓷瓶分别装着浅粉色的血以及黑色的血，将粉色的血滴在黄纸上，黄纸迅速变白，直到变成一张白纸，将白纸点上一滴黑血，白纸被染的乌黑不说，还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陈苏叶捂着鼻子皱眉，本想走远些，还没等挪动脚步，只觉得浑身上下疼的火热，像是被什么灼烧一般。
直到闻见一股青梅味才得以好转。
“你是之前被喂了不少药丹，再加上稍通医理才察觉到不妥，一般人很难察觉到问题，若是十几年的毒人，一滴血眨眼间便可取人性命。”萧易将圆形的青瓷瓶交给陈苏叶。
陈苏叶接过瓷瓶，闻到些微青梅的气味，明白萧易将解药给了她。
“那萧大哥怎么办？”陈苏叶指的是将解药给她这件事。
“无妨，再配便是了。”萧易示意陈苏叶无事，让她安心。
但他很快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如果陈苏叶遇到的是毒人，她根本不可能活着，更何况见他们时，陈苏叶只是受了些轻伤。
“毒人......”二人异口同声问道。
陈苏叶让萧易先讲。
“毒人生性本恶，你若是真的遇见活着的毒人，不可能全身而退。”萧易先说了结论，其他的静等陈苏叶解释。
“活的毒人？什么意思？”陈苏叶没接萧易的话，此刻她一头雾水，恨不得将萧易这边的情报全挖出来，哪里顾得上回答。
“培育毒人十分危险，越是等级高的毒人，沉睡时间越久，而且一般除了培育室，不允许去其他地方。”萧易顿了顿，才接着往下说。
只可惜后面的话还没等说，陈苏叶又开始提问。
“那我遇见的，是个什么东西？”陈苏叶条件反射地说了一句话，她不是想问萧易，而是她自己也搞不清楚。
“不清楚，不过你怎么知道他是毒人？”萧易再次抓住重点。
“他自己说的。”陈苏叶没什么问题，索性回答起来。
萧易沉吟片刻，还是没有讲话。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下等毒人，从培育室逃了出来。”陈苏叶见萧易没有说话，她说了自己的想法。
“不可能！毒人若是逃跑，活不过三日，更不用说他活了这么久。”萧易直接否定陈苏叶的想法。
陈苏叶看着十分肯定的萧易，脊背一凉，如此周全的计划，自己这辈子怕是想不出来了。
“那他是怎么死的？”想到这点的萧易连忙问陈苏叶。
陈苏叶哪里记得清？她直接摇了摇头跟着回答道：“我不知道。”
“没关系，总会想起来的。”萧易安慰陈苏叶，然后伸出手为陈苏叶诊脉。
“你吃了化龙丹？”萧易感觉陈苏叶的脉象时快时慢，眉心有一个黑点，时不时的往下移动。
这是服了化龙丹的症状。
“和那人搏斗时，我觉得四肢无力，甚至看不清东西，我便服了一颗。”听萧易这么说，陈苏叶才想起来这事。
“只是四肢无力，视线模糊，没有其他症状？”萧易又问了一遍。
陈苏叶点了点头。
不应该啊！萧易心里犯起了嘀咕，近年来师傅再没提过毒人的失败，想来应该是没有这种没用处的，可怎么会......
萧易清楚陈苏叶不会骗他，但这情况他闻所未闻，只得找机会去问扁承德。
“萧大哥，我......”陈苏叶欲言又止的看着萧易。
她不敢问，她怕得到一个她接受不了的结果。
“你累坏了，现在需要休息。”萧易说着，在桌上点了安眠香，建议陈苏叶先去休息。
陈苏叶见状将想说的话统统咽下。
“我先回药庐看看，你有事直接用信鸽传我。”萧易安抚陈苏叶后，直接离开她在的药庐。
萧易走后，陈苏叶回了榻上休息。
另一方面，寒刃说自己要去回禀洛轻铭，其实只是找个借口将二人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