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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锅往事

    应青芜同流冰二人围坐在桌前涮暖锅。

    想着自己之前刚和夫君见过,现在应该不会来找她,刚好用暖锅把人情还上。

    可流冰是破坏气氛的老手,一块块鸭血被流冰夹入应青芜的碗里。

    应青芜看着碗里红彤彤的鸭血,在红油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红润,她实在难以下口。

    她素来不喜腥气之物,但凡沾点便想吐。

    这也是她最不愿想起的往事。

    事情发生在八年前,她替照顾她的姐姐送衣衫时,被客人瞧见,本就受了气的客人拿她出气,逼着她吃掉与泥沙混在一起的肉糜。

    若是她不咽下就会扣掉她和姐姐的月钱,她倒是无所谓,姐姐的月钱不能被扣。

    她忍着恶心将肉糜尽数咽下。

    可那种满嘴土腥和肉腥混合着血水的滋味,她再也不想尝试,哪怕看见也不行。

    “怎么了?”流冰嘴里嚼着肉,口齿不清的问应青芜。

    应青芜摇摇头,似是想挥去不光彩的过去。

    “无事,只是想起儿时的事情。”她十分冷淡的回了句,撇开那些滑溜溜的鸭血,翻到碗底的牛肉放入口中。

    此时流冰反而来了兴致,追问应青芜是何事。

    “想起小时候照顾我的姐姐。”应青芜回话时继续吃着牛肉。

    “后来呢?”流冰索性停下筷子听着应青芜讲。

    “后来她死了。”应青芜说这话时没有一丝悲伤,反而更细细品味嘴里的肉,好似辜负牛肉才是大罪。

    她为何要悲伤,那人死得不冤。

    当时她亲耳听见,那人故意要她去送衣衫,换句话说,人家想找替死鬼。

    没想到她命大,居然活了下来。

    后面的事情毫无悬念,她找到赏她肉糜的老板,讨了块银锭子。

    之后骗人进房,余下的事情水到渠成。

    次日清晨,她似是听到几声哀嚎,翻了个身继续睡。

    再次被叫醒时便得到那人跳河的消息。

    她并没有悲伤,反而觉得恶有恶报,拿着银锭子买了许多牛肉。

    那时的滋味她一辈子也忘不了。

    这也是她喜好牛肉的原因。

    当她从回忆里走出时,面前多了碗牛肉。

    “吃吧!”流冰瞧她喜欢牛肉,干脆都盛给她,再没动过筷子。

    应青芜没想到流冰会让给她,礼尚往来她夹了鱼片给他。

    流冰想让应青芜多食,又夹了虾子过去。

    他放错了碗,本来逐渐冰冷的鸭血再次鲜活起来。

    应青芜看着碗里突然多出来的虾子,不知如何下口。

    “快凉了。”流冰出言提醒,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鸭血。

    他喜欢吃这些,但他想给应青芜最好的,所以给人夹了一大碗。

    后来知道应青芜喜欢牛肉便全都留着,他以为这是爱,其实不过是甲之蜜糖乙之□□,应青芜觉得是负担。

    她先夹起虾子细嚼,然后将鸭血送入口中。

    虽是上品,但她依然觉得难以下咽,并且有股挥之不去的腥味。

    其实哪里有什么味道,不过是她自己多心。

    流冰瞧她吃得开怀,夹了些素菜给自己。

    二人难得气氛融洽的用完午膳,流冰收拾好碗筷便回去。

    毕竟要出任务,不好总和应青芜玩闹。

    应青芜的目光落在碗里的鸭血上,仅此一瞬她直接拿起残羹,让绿莹进来。

    绿莹轻车熟路的准备收拾碗筷,可应青芜却让她坐下,又燃炭烧起暖锅,直到绿莹将锅里的东西吃完才放她离开。

    见绿莹离开,她心里的大石突然放下。

    不知怎得她总觉得有事情发生。

    她的直觉倒是准了一次,一刻钟后洛轻铭毫无预兆的来找她。

    没有通传也没有随从,洛轻铭是从暗道上来,他轻叩床板时应青芜还以为流冰又转回来。

    “你怎么回来了?快回去!”应青芜还未看清来人,直接将人关在里面。

    同时暗骂他不守信用。

    “轻卿?我来看你。”洛轻铭将她的反应瞧个清楚,面上依然装做没有听见,低声呼唤她。

    应青芜听清来人是谁,赶忙扭动机关把人拽上来。

    “夫……夫君,你怎么来了?”她显然没想到洛轻铭会挑这个时候来看她,觉得自己的态度十分可疑她立刻改口:“早上不是才见过,这样下去樱妃姐姐会责怪我的。”

    这话明着听是她识大体,可洛轻铭能不明白她的心思?

    得宠还不算,非要贬损几句才高兴,真要是论资质,柳莹比她强太多。

    可惜柳莹不为他所用,也就是柳知青忠心,目前算是能用,他不好做令忠臣寒心的事,但不代表他能让柳莹平安。

    “前些日子被樱妃缠着,送了雪狼的皮毛她才没有哭闹,惦记着某个小醋坛子没有赏赐,特意来瞧瞧。”洛轻铭一语双关,他现在巴不得应青芜针对柳莹,将人拉下马。

    这样他才好趁机拿到羊皮卷。

    至于应青芜如何,与他何干?

    “我……我才没有。”应青芜羞赧地钻进洛轻铭怀里撒娇,声音软糯似是甜进人心里。

    但她恨极了柳莹,想到洛轻铭刚才说的雪狼皮,她恨不得咬死柳莹。

    “真的?这可是上好的雪狼王皮毛,还是从乾阳观来的。”洛轻铭加重语气,说柳莹的赏赐不一般时,连着陈苏叶捎带着提起。

    要怪就怪陈苏叶想不起他,他是时候提醒陈苏叶谁才是主子。

    他感觉说起乾阳观时,应青芜的身子僵了一下,紧跟着用尽量平缓的语气答话:“我才不需要这些,我有夫君怜惜便好。”

    “真的?”洛轻铭眯眼笑着看他,手指摩挲着她的脊背,见应青芜红着脸不敢看他,满意的收回手。

    应青芜刚好缩回应青芜的怀里,她的声音听着有些沉闷:“自然是真的,我对夫君的情谊天地可鉴。”

    说完这话从洛轻铭的怀抱里抽身,认真的看着洛轻铭。

    随之而来的是绵长的一吻。

    她说的情真意切,洛轻铭差点就信了。

    如果不是他闻到鸭血的味道,他至少会觉得应青芜真心待他。

    可惜没有如果,这世间不会有人真心待他。

    洛轻铭盯着应青芜瞧,双手抚上他的面颊,似是要将她的轮廓记得清楚。

    “轻卿,我的好轻卿。”他说着,声音低沉且沙哑,听起来带着克制的情绪。

    “我在。”应青芜也跟着轻声回答,可紧跟着的是洛轻铭落下的手。

    洛轻铭的动作点到为止,像是提前算好一般,当应青芜深陷时,他刚好抽身。

    应青芜迷茫的瞧着他,觉得罩了层雾似的,怎么也看不清楚。

    “可我不信。”洛轻铭说这话时,用满是情意的眸子和应青芜对视。

    薄雾散尽,应青芜终是瞧见自己想要的,她像是被精怪迷了魂,跪在一旁伸出三指发誓:“我应青芜若是半点对不住夫君便让我不得好死。”

    说完重新扑到洛轻铭怀里,对自己的付出十分感动。

    洛轻铭任她依靠,伸手轻抚她的额头作为安慰。

    他自己明白,这并非安慰而是恩赐,应青芜犯了大忌讳。

    她又不是应青芜,做戏给谁看?就算她是又如何?他又不是她的夫君,短短几字不过是虚言罢了。

    没想到比她皮肉更为恶心的是应青芜的满口谎言,就像屋子里的鸭血味一样令人作呕。

    他不说不代表他无知,他还没到机关处便闻到暖锅的味道。

    若非她与流冰见面,怎得气味如此浓烈?

    要真是从她屋子里渗的,那他的死牢可白白花费银钱请了群无用的人瞎忙活。

    “轻卿可用过午膳?”洛轻铭故意挑起,想看看应青芜的反应。

    应青芜当即传绿莹进来,吩咐人准备膳食。

    “您不是小半个时辰前才用过暖锅?您不可多食伤胃。”绿莹没看见洛轻铭,忠心进言,直到听见洛轻铭的声音赶紧跪下认罪:“奴婢不知陛下亲临,奴婢知罪,奴婢这就去准备。”

    绿莹说完一溜烟似的离开,连门都忘记关,最后是小安子轻掩上门。

    “你用过暖锅?”洛轻铭话音未落又继续问:“怎得不叫上我?”

    他语气十分委屈,竟斤斤计较起来。

    如果忽略他眼中的精光确实如此。

    “刚才忍不住架了暖锅,和绿莹一起,那丫头贪嘴,吃了好些鸭血。”她心里七上八下的,觉得洛轻铭不会发现,索性大胆起来。

    总不能说她和流冰共食吧!听着想什么样子。

    洛轻铭刮了下他的鼻尖,算是相信她的解释。

    但他心里清楚,应青芜不喜鸭血,以应青芜的性子不可能让奴才爬到头上,他心里有确定的人选。

    他起身下榻,应青芜掸去他鞋面上的灰尘,扶着人慢慢迈步。

    洛轻铭将人揽在怀里戏说:“轻卿将朕照顾的这般妥帖,反倒像是娶了朕。”

    应青芜面上一红,嗔他口无遮拦,殊不知洛轻铭下榻是想离开,并非是在此用膳。

    洛轻铭往前走几步,察觉到不对劲的应青芜想要挽留时,他却停下脚步,转头将一枚双鱼佩环给她。

    “这玉佩环给小醋坛子。”他的声音带着笑意,等她收下才抽手,看着像是不舍似的。

    应青芜端详着手中的佩环,不明白洛轻铭的意思。

    “一对才称为双,流苏是我亲手做的,佩环也是几日雕琢而成,轻卿,夫君不能时刻陪在你身边,你莫要怪我。”洛轻铭牵起她另一只手,说话时略显悲伤。

    青芜点点头表示她懂,自古帝王多愁苦,她希望能多帮他分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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