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主子醒醒，那儿没人！”绿莹沾些温水在帕子上，给应青芜擦汗。
应青芜缓过神，见面前的人是绿莹，还问她进来何事？
绿莹胆子大了居然敢打扰她小憩？她抬手要打绿莹时，绿莹却高喊刚才听到主子惊呼才冒犯查看。
此话一出应青芜抬起的手又放下，她心道不妙，该不会时自己真的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梦话吧！
“你且说说什么情况，若你胡说本宫可不饶你。”应青芜瞥了绿莹一眼，等着她的解释。
绿莹点点头小心翼翼回话：“奴婢像往常一般守着您，突然从门内传来您呼救的声音。”
“呼救？”应青芜的注意被吸引过去，厉声追问。
“您说什么别过来，不是我之类的胡话，没等奴婢叫您，您就醒了。”绿莹说完跪在地上求应青芜饶恕。
“没有其他的吗？”应青芜生怕绿莹听到不该听的再次追问。
绿莹摇摇头说只有这么多。
“起来吧！”应青芜见绿莹不知情，当下松了口气让她起身退下。
绿莹赶紧转身离去，刚迈几步就被应青芜叫住。
“外面何事如此吵嚷？”应青芜本想静心才让绿莹下去，岂料外面吵吵嚷嚷的惹人心烦。
绿莹转身回话：“回主子，是咱们宫室和其他宫室的洒扫太监和宫女闲聊。”
“别宫就罢了，自有人教他们规矩，自家宫室怎么有人放肆？如今的情况还有心思说笑？”应青芜显然不悦，她紧皱眉头，命绿莹立刻将人叫来。
绿莹哪里敢多言，赶紧带着人过来。
太监和宫女们一共五人齐刷刷的站好，任由主子瞧着。
他们全然不知发生何事，仅瞧着主子面色不好，不敢多说一字。
最终应青芜在小宫女脸上瞧见端倪，她的嘴角泛白看得出来是沾着糯米香粉，这可不是宫女配享用的东西。
“说说吧！吵些什么又嚷些什么？”应青芜端坐在榻上，双脚垂着，绿莹精细的为自家主子穿鞋袜。
太监宫女们互相使了个眼色谁也没多说话，众人统一口径说无事，他们闹着玩没想到吵醒了主子。
此时绿莹为应青芜穿好鞋子，应青芜缓缓下榻，径直走到宫女面前，用拇指擦去她嘴角的糯米粉，紧接着高举起手厉声质问。
“你们真当你们的主子是草包不成？”她没有看向众人，而是去柜子里拿出藤鞭甩了几下。
藤鞭被挥舞的沙沙作响，每响一次他们便跟着眨眼，谁也不想挨鞭子。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糯米粉，而是绿豆和糯米粉混合制成的糕点，普通宫女哪里吃得起如此精致的糕点？
众人抵死不认，仅是跪地求饶。
“不说实话是吧！别怪本宫心狠。”应青芜瞧他们不见棺材不落泪，甩了甩藤鞭钩住宫女的手腕，将人带了出来。
宫女冷不防被外力拽出栽倒在地，嘴里念着娘娘饶命。
“机会在你自己手里，若想让我饶你，你自己得争气，说吧！怎么回事？”应青芜俯身用藤鞭抵着宫女的下巴等着人回话。
她想着若是宫女不说实话，她会立刻将人绞死，看谁还敢不听她的话。
宫女不知如何回答，结结巴巴的说是他们闲谈声音大了些。
“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应青芜将藤鞭绕上宫女脖颈，紧跟着迅速收紧。
此时她已经不想知道真相，干脆将人绞死也不错。
宫女面色煞白，止不住的挣扎，就算她想说话也无从说起。
应青芜逐渐收紧藤鞭，表情十分狰狞，在宫女仅剩口气时，旁边的太监于心不忍回了话。
“是青芝姐姐，她分给我们糕点，她还分了其他宫室的奴才们。”太监话音落下立刻跪在地上求应青芜放过小宫女。
听到青芝的名字应青芜总算松了手，小宫女趴在地上喘着气，面色由红转白，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你是何人？在何处任职？”应青芜询问小太监，觉得他倒是胆大，问问名字以后留下也好。
“奴才是万寿宫的荣春，近日才调来洒扫。”荣春见应青芜手下留情心里松了口气。
虽然恭敬回话，但应青芜依然听出他声音的谨慎。
许是为了保住老相好才强行出头。
这点倒是让应青芜羡慕。
羡慕归羡慕，奴才依然是奴才。
应青芜有些欣赏荣春，但也仅此而已。
她瞥了眼荣春，让人瞧不出是否满意这个回答。
“娘娘奴才们绝无二心，实在是糕点太多各宫室都分过，咱们才收下。”荣春看应青芜在气头上才打骂他们，他好好解释没准能夺得一线生机。
应青芜并不领情，她指了指在地上的宫女道：“本宫要她来说。”
宫女还没缓过气来，但娘娘有吩咐她不能不起，她挣扎着起身慢悠悠的回话：“奴婢是万寿殿的采安，糕点确实是青芝姐姐给的，说是让咱们沾沾喜气。”
采安说着头伏的更低，她不敢说假话，怕再挨打。
“青芝？她来做什么？”应青芜的面色十分难看，可惜众人垂着头没人发现。
“此前启文殿的娘娘得了封赏，青芝姐姐来各宫室奔走送些吃食。”采安气喘匀了，面色也好了许多赶紧答话。
还是个没心机的小姑娘，荣春的面色比应青芜好不了多少。
应青芜强压下心头的愤怒，她抬起采安的小脸柔声问她糕点好吃吗？
这宫女倒是长了张讨喜的脸，可惜跟错了人，是条养不熟的狗，应青芜有些失望，问话时想着采安的去处。
采安没想太多，见应青芜轻声细语的以为她心情大好自己能得到赦免，当即点了点头。
本以为会得到赦免的采安发现应青芜的笑容变得阴冷，手指也逐渐用力，差点卸掉她的下巴。
她连娘娘饶命都没来得及说，下巴已经使不上力气，紧接着听到应青芜十分残忍的命令。
“荣春带她下去，不是想吃糕点吗？其余的人去小厨房蒸一锅糯米糕，不许给她水，趁热喂进去。”应青芜说完坐回榻上，等着绿莹给她穿衣服。
她得亲眼看着这个不将她放在眼里的宫女会是什么下场。
此时采安瞪大双眼，完全不敢相信之前还温温柔柔问话的娘娘如今会命令其他人折磨她。
她胡乱的挣扎，若是她还能说话，应青芜定然能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哭喊。
可惜应青芜有先见之明，提前让她说不了话。
“娘娘，采安她无心的，她年纪尚小，不懂人情世故……”荣春没办法看着采安身陷囹圄，此番硬着头皮也得求情。
话还未说完得到的只有响亮的巴掌。
“什么叫年纪尚小？年纪尚小就可目无尊卑？若是求情便同罪。”似是觉得不解气，应青芜又打了荣春另外半张脸，打完觉得舒坦了些。
她在死牢学过，手劲自然不像养尊处优的娘娘，荣春的脸迅速红肿起来。
但应青芜仅是舒坦些，她并没有消气。
“这世道真是不公，有人听话乖顺却处处被人针对，动辄打骂是常事，而有的人没规矩得很还能被人护着。”她倪了眼荣安，眼底带着嫉妒和鄙夷。
她讨厌有人在她眼前兄友弟恭互敬互爱，好似只有她不配拥有关怀。
荣春正想继续求情，看采安微微摇头，想说的话统统咽下，低着头沉默。
“没用，”应青芜挥挥手，让人把采安带下去。
采安被人架着去厨房等着糯米饭被煮熟。
余下的宫人们也奉命跟上去，他们还存着希望，想着找机会帮着采安。
只有荣春待在原地，他低垂着头不知在忍耐什么。
应青芜心里明镜儿似的，他是想说却不敢说，他怕自己落得跟采安同样的下场，权衡下最终选择自保。
和那些抛下她折辱她的人一样。
“去门口候着。”应青芜吩咐荣春在门口等，随后示意绿莹为她换衣。
绿莹不敢耽搁，手脚麻利的为应青芜梳妆打扮。
打扮过后的应青芜比之前精神许多，大概是找到新的乐子，整个人显得十分有神。
她由绿莹扶着缓缓走向门口，荣安识趣的跟在身后。
“咱们去瞧瞧热闹。”应青芜带着绿莹直奔小厨房。
荣春转身搬了个椅子，然后赶忙追上。
他们到的时候，不过才小半刻钟，糯米饭才半生熟，更别提做糯米糕。
众人见状只得加快速度，争取尽快做熟。
天气寒凉应青芜不想在外面耗着，索性让他们先端来一屉，绿莹去烧余下的糯米。
太监宫女们面面相觑，然后目光落在冒着热气半生不熟的糯米饭上。
采安更是直直盯着，眼底写满恐惧。
应青芜要立威，哪里会管一个小宫女的死活。
她坐在荣春刚才搬得椅子上，挥挥手示意荣春去喂。
荣春立刻跪在应青芜身前，求主子饶恕。
这个饶恕不仅是为自己，还带着采安。
“怎么？你不愿意？小小太监敢忤逆本宫？”应青芜抬手做了个挥鞭的动作，想起手上的藤鞭之前被她放在榻上，随手拿过身上的披帛抽向荣春。
众人本以为会打偏，结果刚好打在荣春的手上。
荣春吃痛，整个人趴在地上还不忘说着讨饶的话，他的手背迅速红肿，火辣辣的疼。
采安眼底的急切呼之欲出，似乎比起个人安危，她更在乎荣春。
她从众人的钳制中挣脱，跌跌撞撞的跑到荣春面前，对着应青芜磕头。
还没等磕下，应青芜用披帛扯着她的脖颈，将人拖了过去。
她本意是立威，如今他们腻腻歪歪像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