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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苟活

    “说的轻松,你若是我你如何放下?又如何苟活?”他撇了小安子一眼,将怒火转到小安子身上。

    小安子委屈得很,如果不是为了他们,他何苦出来做恶人杀了采安,如今得一身骚。

    他本以为荣春会理解自己,实际上并没有。

    此时他的心如同被一盆冷水浇下,让他想起采安落水时井水溅到他的手,也是这般寒冷。

    他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众人面色各异,但态度出奇的一致。

    其实众人明白,小安子是为了救人,但他们心里依然不是滋味。

    今天可以为了他们杀了采安,明天呢?是不是可以为了自己或者和他最好的荣春来杀他们?

    他们反而有些恐惧,怕自己跟采安一个下场。

    害怕归害怕,却依然为小安子说话。

    “不是小安子的错,他也是为了我们。”旁边的太监抢先发言。

    “那是谁的错?采安就该死是吗?”荣春有些失控,许是怀里的采安逐渐冰冷,他的心也跟着冷了,没人捂的暖。

    “话不能这么说,如果没有小安子,死的就是我们了。”另一位宫女也跟着附和。

    “他救了你们,又得了赏赐,他是英雄行了吧!”荣春不想和他们废话,他更想和采安待一会。

    小安子本就委屈,见荣春不领情委屈更甚。

    “我当你是兄弟,你当我是什么?任你呼来喝去的奴才?”若不是为了荣春他们,他何苦去杀人?他又不是嗜杀之人。

    “兄弟?你杀了采安还敢同我称兄道弟,我没你这么没心肝的兄弟!”荣春悲痛欲绝,不分青红皂白数落小安子。

    他心里难过,小安子明知道采安对他多重要,却依然毫不犹豫的杀了她,真是半分情面都不讲。

    挚友亲朋远比陌路人更会伤人,若是别人便罢了,偏偏是小安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我没心肝?我没心肝就不会冒死救你们,你以为杀人很容易?”小安子心里难受,被荣春骂完怒气直冲胸膛,起身要打他时,被其他人拦下。

    眼下应青芜挑他们的错处,是万万不可内讧的时候。

    “杀人是不容易,可你没白出力,这不是得了对珍珠耳坠,保不齐还能上位,当个总管呢!”荣春在气头上,又急又恼什么话都往外说。

    小安子沉默,紧接着之前没落在荣春面上的拳头如数砸下。

    几拳下去他的手微微颤抖,和杀害采安那会分毫不差。

    荣春眼前一黑,他放下怀中的采安,然后重重反击。

    二人扭打在一起,旁人见根本拦不住干脆任他们去了。

    许是有怨气,二人打了小半刻钟未分胜负,其他的宫女太监不可久留,干脆先行离开。

    “你就是那位的狗腿子,牙还没长出来就想着咬人。”荣春的动作慢下来,嘴上却不饶人。

    小安子见状最后揍了一拳在脸上算是扯平,他坐在地上,眼神看向别处。

    “行,你们看不起我,且当我是狗腿子,那又如何?你清高你双手干净,可那般情景,你不动手我不动手大家都得死!”似乎是认命,他没有继续辩解,而是搬出事实。

    荣春心里承认小安子说得对,只不过很难接受,好似接受之后便是对不起采安。

    他张了张嘴却一言不发,颓然地坐回采安的面前,看着采安的脸,又愤怒又悲哀。

    “荣春,心善是好事,可也得分时候,那位的身手你瞧见了,你奋力一搏又如何?还不是个死?而且是带着大家一起死。”小安子平静许多,他能理解荣春,不能理解的也尽力理解,谁让他们是好兄弟。

    他知道荣春一时半会很难接受,□□春只有自己熬过去,外人帮不了他。

    荣春抬眼看向小安子,本想辩驳几句,最后也没说。

    小安子说得对,自己逞匹夫之勇有什么用?救不了采安不说还得搭上别人。

    可他实在不甘心,凭什么采安白白丢了性命?

    “你真想为采安讨公道,更应该好好活着,找个有权势的主子,和她斗下去。”小安子顺着荣春的心思往下说。

    荣春的眼眸突然亮了起来,他再次看向小安子,确认般的问他:“找个有权势的主子?”

    此时他不明白小安子的心思,这是让他们对立?这对小安子有什么好处?

    “你不是想斗垮她吗?那就必须找个能与之抗衡的主子才能保你无虞,到时侯若是念着旧情就把我救过去,若是不念及给我个痛快,算是为采安报仇。”小安子只顾的上安抚荣春,其他的早已抛诸脑后。

    毕竟眼下最重要的是荣春还想活着。

    “你不后悔?”荣春倒是不理解小安子了。

    “后悔什么?是后悔杀了采安还是后悔救你们?”小安子笑着反问荣春,没等荣春回话他自顾自地接下去:“像我这种人,哪有什么后悔的机会。 ”

    荣春哑然,觉得自己不如小安子豁达,可他不知道的是,小安子十分羡慕他。

    “你和我不一样,你有爱慕的人,不像我真是个无根之人。”小安子说着,拍拍荣春的肩膀鼓励似地说道:“以后风光了,免不了要照拂我呢!”

    荣春听罢,又是低垂着头,将头埋在膝盖处,无声的哽咽着。

    透过膝盖的缝隙可以看见他落下的眼泪,小安子当没看见,扭头看着风景。

    荣春想要呼喊,周围尽是摘月宫的红墙绿瓦,他张张嘴拼命想要呐喊,却因怕被责罚一声不吭。

    迎接他的只有刺骨的寒风,钻进他的口中,他捂着嘴笑自己傻。

    “哭够了就走吧!那位的任务得办了。”小安子拿出自己破旧的帕子交给荣春。

    荣春没有接过,呆愣愣的看着小安子,不明白他的意思。

    小安子没有回答,而是把目光放在采安身上。

    荣春一下子恍然大悟,他死死的护着采安,不许小安子接近。

    “你还不清醒?只有将她送去白骨营才能获得活下去的机会,才有机会和她斗!”小安子见荣春不愿接受,差点一巴掌打过去。

    敢情他前面那些肺腑之言全都白说,那他何必在意。

    “她还活着,我能感觉到,不能送去白骨营,她还活着!”荣春紧紧抱着采安,采安像冰块似的,触碰的瞬间他打了个寒颤。

    小安子没有说话,他冷眼看着荣春,等着人清醒。

    荣春看向小安子,那双眼带着期待,似是再问采安是不是还活着。

    可惜小安子仅是看着荣春,那双眼比采安跌落的井水还要冷。

    “她怎么就死了呢!”荣春小声呢喃着,声音逐渐呜咽起来,到最后只剩下呜呜声。

    他掩面哭泣,这次他没有遮掩,他没办法骗自己,采安确实死了。

    “走吧!”他的声音极轻,似是怕惊动旁人,将采安搬上车后,从旁边拾了块木柴,用柴刀砍成七寸长四寸宽的木牌。

    小安子在旁瞧着,并未上前帮忙。

    如今荣春哪里需要人插手,他上去也是添乱。

    他赶忙去内务府找了烧剩的白烛,回来前被相熟的宫女塞了两个馒头,回来时荣春正对着采安做最后的道别。

    余下的元宝供果来不及准备,眼看着天逐渐阴沉下来,已经申时,再过半个时辰去白骨营便需要掌灯。

    “咱们……过会再去?”小安子实在不忍打扰荣春,但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又不得不说。

    荣春摇摇头,推着木车准备起行。

    “现在去刚刚好。”他晃悠悠的往前赶,从前没想过会在这个时候送采安,如今倒是出乎意料。

    小安子默契的将木牌和白烛藏好,紧接着追了上去。

    荣安一双眼肿的可怕,他看向小安子,说自己无事还劝人回去。

    尽管他面上带笑,小安子看出他面上的笑容十分勉强,且带着落寞。

    “我陪你去吧!两个人推能快些。”他推着木车的另一边,和荣春并肩走着。

    “谢谢。”许是之前发过脾气,如今荣春有些窘迫。

    小安子挥挥手示意他别往心里去。

    “都是兄弟,这不是见外了?”小安子看他脚步虚浮,主动帮他抬着木车。

    二人仅小半刻钟便到了白骨营。

    荣安这才看清,岂止是些小玩意,甚至有狼跟在后面。

    他算准时间,等他肢解完采安刚好天黑,他看不见采安被撕碎的模样,至少心里舒坦些。

    可他仅是看到采安便控制不住内心的情绪。

    “我来吧!”小安子从荣春手中抽出刀,准备对着采安下手。

    他当然明白荣春的不舍和不忍,可应青芜讲明要他们分尸,若是他们没完成,侥幸免罚还好,若是真被责罚,哭都没地方哭。

    应青芜行为乖戾,谁知道是不是故意给他们下套。

    荣春看了看采安发胀的脸庞,双手轻抚面颊算是做最后的告别。

    他在自己手上印下一吻,生怕玷污这位生来圣洁的姑娘。

    于是由小安子主刀,荣春在旁协助,二人和挚友做最后的告别。

    小安子倒是习惯如此,脸上沾了血迹也浑然不觉,荣春只觉得每刀都砍在他的心上。

    总有一天他会千百倍的从应青芜身上讨回来。

    随着日落西山,天空逐渐失去光芒,二人往摘月宫赶路,路上一路无话。

    此时绿莹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全部回禀给应青芜。

    什么淑贵嫔掌权,樱妃得眷顾,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她怕自己藏着掖着,应青芜觉得自己没用,给她和采安同样的下场。

    可应青芜听完并未觉得绿莹有用,反而气的破口大骂,说采安是个贱婢,死十次也不为过。

    其实绿莹和她心里明镜儿似的,她哪里是针对采安,分明是针对淑贵嫔。

    她认为舒晚樱能站在那个位置,不过是走了狗屎运罢了,等她尚未易定更能协理六宫。

    绿莹不敢不顺从,只得附和娘娘说的对。

    应青芜心满意足的让她退下,退下前心生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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