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屡试不第

    “本宫在杯子里下了毒,你自己选,宫里太多忠心的人,想活下来,想活得好还得看气运,所以本宫给你个机会,看你能不能抓住。”她语气轻松,说的话却并非如此。

    康禄海额头上的汗从脸上滑落,眼神飘忽不定,他有点后悔。

    可此时后悔便能安然无恙吗?不会的,他走出这个门,依然不会痛快。

    虽然他做了御膳房的总管,但人的欲望哪里有止尽,他还要往上爬。

    于是应青芜成了他的首选,没想到他押宝压错,本以为是个花瓶,却不曾想是咬人的猫儿。

    左右不过是个死,想到此处他不再犹豫,端起左边的茶盏一饮而尽,然后对应青芜福身,算是感谢她的栽培。

    应青芜拍拍手,赞他有胆识,随即承诺今后会照拂康禄海。

    康禄海感动的差点落泪,立刻说会为了应青芜肝脑涂地。

    他喜滋滋的准备退下时,应青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若是本宫诈你,这两杯茶都有毒呢?”说完带着绿莹回去用膳,留下茫然的康禄海。

    康禄海愣在原地,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本来被汗水浸湿的衣衫由风吹过,冷的他打了个哆嗦。

    事已至此,与其计较不如努力拼出一条生路。

    应青芜自然心满意足的用午膳,看着食盒里都是自己爱吃的,不自觉想到流冰。

    还有人会无关利益,发自内心的关心她的喜好。

    如此想来,她还真是会给她找麻烦。

    用过午膳后给康禄海传消息,让他过会来拿东西,将白木芙蓉粉加在周芒的饭菜中。

    康禄海是御膳房的人,定有法子不被人察觉。

    有毒药做威胁,应青芜根本不担心康禄海会背叛。

    她随意研磨了些白木芙蓉粉,等着康禄海来。

    康禄海来的倒是快,想必怕被人发现,走的极为隐蔽。

    应青芜叮嘱他小心为上,莫要漏出马脚。

    双方的合作十分谨慎,应青芜只给一小包白木芙蓉粉。

    康禄海只得尽力去办。

    他走后应青芜做了几颗香丸,以备不时之需,直到困意上涌才回到榻上歇息。

    半梦半醒时还在惦记流冰,想他的计划能不能成事。

    流冰做足准备后已经是未时,差人在应紫韵门前谈论有位才子,三十岁像二十岁一般,有气节且文采出众,更何况面冠如玉好看的很。

    应紫韵趴在门边听着,最开始的时候笑人是穷秀才,但是听他们讲完丰功伟绩后,也忍不住对着人芳心暗许。

    她听说城南是个腌臜泼皮的欢乐地,不是她这种千金该去的地方,因此并未涉足。

    听他们说的似乎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她拍了拍门边,故作清高的问:“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过……”门外的人听应紫韵搭腔,欲言又止引她上钩。

    “不过什么?”应紫韵的好奇心被勾起,立马乘胜追击道:“你们要是说给本小姐听,本小姐高兴,多给你门写赏银也未尝不可。”

    那人被银子打动,张口便要说出实情,紧接着就被旁边的人打断。

    “不过是些脏话浑话,入不得小姐的耳。”旁边的人说着斥责那人不该乱说话,紧接着二人沉默的守在门口。

    “若是不说实话 ,本小姐叫爹爹好好罚你们。”应紫韵被关在内卧本就烦闷,现在连个下人都不听她的话。

    她转回房内,拿了张银票顺着门缝递给二人。

    “那秀才听说小姐被禁足,四处托人问,跑了一天才摸到老爷的门口,才摸到门就被人打出去,他不死心就守在门口。”那人手快,拿了银子赶紧回话。

    应紫韵除了一声啧之外,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来了?她得去见见。

    “小姐莫要多想,就算小姐不被老爷惩罚,和那人也是各走各路。”旁边的人似乎察觉到应紫韵的心思,即刻出言提醒。

    可这一说,应紫韵的心思越发强烈,迫不及待地想见见这位秀才。

    二人像是一唱一和似的,那人顺着门缝将画像扔了进去。

    应紫韵打开仅看了一眼便怔住,这……这容貌气质,潘安宋玉见了都会自惭形秽。

    眼看时机正好,那人又补充道:“其实他心悦小姐,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只不过大家不敢说,怕老爷知道找秀才的麻烦,那般顶好的人,不该受到如此对待。”

    在那人的描述下,一位不惑之年的邋遢无赖,被说成与人为善却不得志的清雅之流,真是全凭三寸不烂之舌。

    旁边的人有些难忍笑意,干脆借故放风离开。

    应紫韵却再无其他心思,满心满眼都是这位秀才,竟矫揉造作起来。

    “既然他一心为我,我总得说些什么交予他。”她想到此处又回到床头,拿出一双碧玉镯交给那人,希望那人帮着传信。

    那人最初并不同意,说不想惹怒应承天,可禁不住应紫韵的苦苦哀求,只得同意。

    可应紫韵让人失望,短短几字左右不过是多谢挂怀,以及珍重之类的客套话。

    他啐了口唾沫,骂她假正经,这内容根本不能让应承天信服,他只能去找云儿。

    好在云儿是个人精,写的绘声绘色,活脱脱一个为情所困的少女。

    他拿过信又撒上应紫韵常用的香粉,给那个秀才送去。

    秀才住的偏僻,他找了好久才找到,那是个不起眼的草屋。

    他进门时被一股子骚臭味熏得睁不开眼。

    秀才没听见响动,看见人时被吓得三魂丢了两魂。

    “别杀我,别打我,我没有钱,求求您了,留我一条贱命吧!”他跪地求饶,身上的味道熏得那人差点吐出来。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冒犯,他跪着往后退了几步,在地上磕了几个头。

    那人这才缓过来,环视周围,发现真是穷的可以,唯有酒壶稍微干净些。

    他转过头,才看清秀才的模样。

    浑身黢黑,怕是许久没有沐浴,身上的鞋子和衣裤均有破洞,手上的冻伤还未痊愈,再看面相,眉眼尚可,只不过眼神失了灵气,鼻子扁平,嘴唇偏厚,一口黄牙看着恶心极了。

    “起来说话。”又不是杀人,他没必要让人跪着。

    确认面前之人不会杀他,秀才缓缓起身,起身后不忘拍拍自己膝盖处的衣摆。

    可他的眼泪还挂在眼角,看上去可笑极了。

    “我想跟你做生意,你做不做?”那人扬了扬手中的银子。

    秀才看见银子眼底放光,点头如捣蒜,连声说着愿意,紧接着伸手拿过银子。

    那人也任他拿,在秀才确认银子为真后,又问了一遍可是认真的?

    有了银子秀才想做什么都行,他当然不会反悔,他反而怕面前的人后悔。

    “若此事成,你能得赏,若此事不成,这银子就是棺材钱。”那人最后提醒秀才。

    “我本贱命一条,总不会比现在更惨。”秀才收起银钱,担担稻草上的灰尘,请他坐下说。

    “应府有个大小姐,长得清丽可人,她差人给你写了信,先给你瞧瞧。”那人买了个关子,先将信给秀才。

    跟着信一起的还有应紫韵的画像。

    秀才听从吩咐打开,被信上的内容吓到。

    这信属实大胆,毫不避讳地诉说对他的爱慕,他颤抖着手打开画像。

    好一个美人,不愧是大小姐,比他在花楼见的姑娘还美。

    可他不傻,这两封信确实是一个人写的,不过后面那封却收敛许多,更像是试探。

    “正是你想的那般,后面那封是旁人写的,可应紫韵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大可以去打听,娇蛮任性得很,对下人非打即骂,我这也是为民除害。”那人不觉得秀才会拒绝,但他依然游说。

    “是啊!这些富家子弟,哪里知道真心。”秀才的神情怅然,面前之人的话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恨意。

    那是他尚有赤子之心时,一颗真心被人踩在脚下。

    既报了仇又得了银子,这么好的事情他怎么可能错过。

    那人见他如此爽快,也不废话,立刻和他说明计划。

    “你和她书信来往即可,其他事情自有人会打点,没准你还能得个娘子是和侍郎府结亲家呢!”他说完便拿出备好的笔墨,等着秀才回信。

    秀才也不含糊,提笔写下几字,颇有几分豪气。

    那人看得真切,注意到落款处是宋清淮三字。

    “好名字!”他夸了一句,然后带着信回去。

    留宋清淮站在原地苦笑。

    确实是个好名字,好到投救无门,好到屡次不中。

    他灰溜溜的回了稻草做的榻,想沉入梦乡却怎么也睡不着。

    早些年前,他还不是如此模样,那会他有理想有抱负,记得第一次大考,他信心满满,洋洋洒洒的写了几页纸,别说前三甲,前二十都没有他。

    那会他也没放弃,又苦读三年依然如此,这次他留了个心眼,去看了三甲的试卷,果然榜眼的试卷,是他的文章。

    他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又洋洋洒洒的写了几页状纸递上公堂,却被打的歇了一年。

    后来他娘也病倒,他顾不得其他,只能边照顾娘亲边准备熬夜苦读。

    如此的后果是他再次名落孙山,打算找个地方当教书先生都没法子。

    书院嫌他没有功名,自己屡试不第是为晦气,对书院的名声不好。

    可他的名声呢?从闻名才子到书院不收,他又能找谁说理?

    总不能去告御状,怕是连门都进不去,于是他浑浑噩噩的活到如今。

    所以啊!那位应紫韵姑娘可千万别怪他,因为他有今日都是拜他们所赐。

    宋清淮想得不错,甚至想让应紫韵帮她谋个一官半职,不知自己从头到尾都是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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