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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家赐婚

    “陛下不肯见你,不是已经说明一切,除非你能说服舒家撤了折子,可折子岂能说撤就撤,而且他们不会放过钳制你的机会。”应青芜说完丢出茶盏,茶盏落地发出脆声,同时也摔得粉身碎骨。

    瓷片四分五裂时,她好言相劝:“陛下迟迟未决,正是缺个人出头,而本宫刚好合适,看吧!不是本宫需要你们带着往上爬,而是本宫带着你们往前走。”

    应承天重重鞠躬,最后选择宋清淮。

    于情于理,宋清淮比舒家更好控制,他谢过应青芜便退出去。

    应青芜欢喜得很,想着总算出了口恶气,应家暂时不能倒,干脆先留着,眼下只剩下周芒。

    绿莹这次别说送应承天,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赶紧去伺候主子。

    应青芜心情极好,正打算去请安时,孙德荣到访,说陛下过会来看她。

    她大喜,直接赏孙德荣一张银票,打发人回去。

    孙德荣出门后,小安子跟上,行至偏僻处,他问孙德荣有没有其他差事给他。

    “你这是……”孙德荣没有直言,小安子仅是点点头,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小安子不蠢,当即拿银钱出来,他总觉得不对劲,尤其是主子越得宠,他越觉得别扭。

    他的预感是准的,可惜孙德荣不能从应青芜这里拿人,只得作罢。

    小安子道谢回去,但心里不是滋味,扫偏院扫了半个时辰才回去伺候。

    门内是洛轻铭和应青芜,二人不知说些什么,他赶忙跑出去守在外面,想着还好没听见不该听的。

    洛轻铭找应青芜不是想见她,而是问问她应紫韵婚事如何解决。

    一见面便看见应青芜身上的伤,当即问她怎么回事?

    “爹爹心急长姐的婚事,无心伤害嫔妾。”应青芜此话一出,坐实应承天的罪名。

    洛轻铭眉毛微皱,任由应青芜抬手抚平也于事无补。

    “即使再担忧也不该伤你。”他柔声安慰后,又问了一次婚事如何处置。

    “人人都知道宋清淮和长姐情投意合,若是陛下硬要指婚给舒家,怕是会不得民心。”应青芜故意将重音咬在情投意合跟民心上,生怕洛轻铭听错。

    洛轻铭没问都知道应青芜这般做派就是针对应紫韵,他懒得追问原由,顺着应青芜得话往下说:“她这般对你,你还替她说和?”

    “他毕竟是我的父亲。”应青芜装做凄楚模样,时不时说上几句。

    无非是应承天偏心之类的,洛轻铭听得实在恶心。

    “轻卿,人可以善良,但不能被欺负。”他说完看向应青芜,这次没有往日的柔情,只说会给她个公道。

    说完便大步离去。

    应青芜在原地反复琢磨洛轻铭话里的意思,他这是怪自己心软?还是太担心自己?

    她所有的想法止步在周芒腹痛,洛轻铭又去陪着。

    偏偏巧的她也腹痛不止,血污染红大片衣裤。

    怎么这时候来葵水,真是给她添麻烦。

    她面色惨白可吓坏了绿莹,又是喝暖汤又是烧足了炭火才好些。

    “绿莹,夫……陛下呢?”应青芜这回疼的厉害,想见见洛轻铭。

    不巧洛轻铭此时正陪着周芒,如冷水从头泼到脚。

    她实在没力气说话,只得再心里宽慰自己,会好起来的。

    不知洛轻铭是否觉得亏欠应青芜,次日下朝驳了折子不说,还下圣旨赐婚宋清淮和应紫韵。

    宋清淮才情极佳,特赐御笔且不必入赘,让二人没有世俗牵绊,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舒苍虽然不愿,但转念想来宋清淮是人尽皆知的窝囊废,他女儿嫁过去也是废人,倒也没那么介怀。

    面色更为难看的是应承天,可他依然得撑着笑感念皇恩浩荡,至少跟着宋清淮人还能活。

    至少不全是坏事,他尽快操办婚礼便可尽早参与正事,总比休沐好得多。

    当他回去时,应紫韵大吵大闹,死活也不愿意嫁。

    应承天停的心烦,当即甩了一巴掌,应紫韵的脸眼看着肿了半边,怕被人瞧出端倪,他又打在另外半张脸上。

    应紫韵如今面颊红润,比之前更添丰腴,不得不说应承天打的确实匀称。

    她没挨过这么重的打,当然不依不饶的追着应承天讨说法。

    “你不想嫁?那你想怎么办?为父替你嫁?还是你娘替你嫁?早说他不是良配你非不听,自己跑去人家家里,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之前尚且有转圜余地,是你自己非要自掘坟墓,现在没人能救得了你!”应承天现在完全不想理应紫韵,他对应紫韵是又爱又恨。

    他自小捧在手心里的女儿,竟如此叛逆乖张,闯下大祸不说,连带着他们也跟着遭罪。

    应紫韵哭哭啼啼的,好似如此能解决问题。

    “女儿……要是嫁……过去,一辈子……就完……了。”她哭得喘不上气,一字一字顿着说。

    应承天大手一挥准备离开,却被应紫韵拽住衣袖。

    “你完了?你与人私奔的时候怎么不说?现在陛下金口已开,你就是死了也得嫁!”说完他抬手扯过衣摆,大踏步离开。

    眼下事情正忙,他哪里有时间和应紫韵扯皮,舒家的聘礼还没退呢!

    聘礼倒是其次,自己得多备些彩礼,免得女儿受欺辱。

    想开点说,宋清淮好歹没有怀心思,对韵儿又真心,有他们在,应该不会出问题。

    应承天想着,清点好彩礼差舒家来取。

    有了之前的教训,他怕有人突然劫走这些金银字画。

    舒苍来的快,像是故意等他消息,可当面点清时,却发现少了些东西。

    应承天疑惑,从未见过的东西,怎么说是少了呢!

    “此前陛下赏给樱儿的翡翠玉镯,樱儿给他表兄当作贺礼,镯子去哪儿了?还有青瓷琉璃花瓶一对,也没见着。”舒苍说着,指了指账册上的白纸黑字。

    “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就不怕我告到陛下哪儿治你的罪?”应承天气的吹胡子瞪眼,这不是趁火打劫吗?

    舒苍不慌不忙,他放下账册好心提醒应承天:“此一时彼一时,你看看陛下还能不能理你,再说了证据摆在这儿,陛下会相信谁?”

    应承天说不过舒苍,只得息事宁人,让账房拿钱,打发他们走人。

    此时宋清淮也赶来府上,顶着姑爷的身份没人敢拦他。

    许是人逢喜事,他精神许多,看着比往日年轻,甚至换了衣衫。

    不过在舒苍和应承天面前,穿衣的过街老鼠,依然是过街老鼠。

    更何况这老鼠马上要成为自己的女婿。

    “知道你眼神不佳,可没想到这么差,怕不是瞎了?”舒苍打量宋清淮几眼又嘲讽应承天:“人老了就得认命,尽早颐养天年吧!怕是再晚几年,和瞎子抢饭吃。”

    舒如清没娶到应紫韵,对应家和宋清淮恨之入骨,见宋清淮处处不如自己,更是气愤。

    舅甥俩一唱一和,应承天的脸红白转换,想说什么却通通咽下。

    “我再怎么不堪,那也是陛下赐婚,你们有几条命敢说陛下的不是?”宋清淮如今有靠山,不必像从前那般过活,自然不会给他们脸面。

    舒如清深吸口气,依然没有冲淡心中的耻辱感,撇了宋清淮一眼,笑他是井底之蛙。

    “坐井观天也能天上掉馅饼,不像某些人,一辈子都没办法得偿所愿。”宋清淮并非真想和舒如清对着干,只是借由替应承天出气当借口为自己出口恶气。

    舒如清说不过宋清淮,由舒苍提醒倒是没被牵着鼻子走,反正是来要钱,钱要到手才是目的。

    “你该不会是想赖账吧!”舒苍这话彻底挑开遮羞布,让应承天无可辩驳。

    如果有机会他真想如此。

    “胡说!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岳父大人能差你这几钱?不过是想查清楚罢了。”宋清淮再次挺身而出。

    一连两次替自己说话,应承天的态度总算有所松缓,在宋清淮的帮助下一起核对账目,最后算下来,确实少了东西。

    眼看着必须得赔,应承天心疼自己手里的银子,宋清淮却将账目上的五成划去,和人谈成了。

    他心里清楚要是闹到陛下哪里他不可能占到便宜,舒苍就是趁火打劫,这回是破财免灾,没想到居然能省下一大笔,他立刻去账房支了银子。

    舒苍拿了银子和舒如清离开,应承天和宋清淮也并非像之前那般针锋相对。

    若是应承天知道此事有宋清淮的策划,账册被换过,加上之前虚高报价,他们的帐和之前相差无几,而且宋清淮拿了不少银子可得另说。

    毕竟进门前是宋清淮和舒苍合谋,就是要骗应承天的银子。

    许是应承天今日疲累,他竟丝毫没有察觉,还问宋清淮来此有何事。

    他以为宋清淮来要钱,只需像打法叫花子一般多给些银子即可,谁知宋清淮不是来要钱的。

    “小婿此来是答谢岳丈,托您的福小婿过几日便会去做个纪事。”宋清淮拱手行礼,看起来像是那么回事。

    应承天说不上来失望还是其他的,他和宋清淮没差几岁,纪事在师爷手底下当差,就比衙役好一点点,但只是一点。

    事无绝对,万一宋清淮以后真的可以出人头地呢?想到此处,倒是宽慰他别灰心,总有出头之日。

    宋清淮又是谦卑的鞠躬,丝毫不见过去的邋遢模样。

    虽然年长了些,但此时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应承天索性接纳宋清淮。

    二人聊的倒是投机,气氛被突然冲进来的应紫韵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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