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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怪我

    “你不怪我?”小安子难以置信的看向荣春,这是和解了?

    荣春笑着答他:“事情结束了,我不想再困于过去,该放下了。”说完咬了一口金丝土豆饼。

    “对!对!对!该放下了。”小安子红着眼眶喃喃自语,手足无措的举起酒杯敬荣春。

    本以为他们这辈子都会是陌路人,没想到荣春竟然原谅他。

    荣春笑着瞧他,自从采安死去,他头一回笑。

    小安子有苦衷,他也有苦衷,大家都不容易,可采安却再也回不来。

    若真要怪,他有责任,是他把滚烫的夹生糯米饭喂到采安嘴里,烫的她说不出话。

    饶是如此采安还要保他,他最不能原谅的是自己。

    面对小安子他不下手过不去这个坎儿,即使小安子不道歉,他也不会把人怎么样,现在把人骗过来捉弄,就当他是最后的任性吧!

    “快吃吧!再不吃都凉了!”他碰了下小安子的酒盏算是回礼。

    小安子闷头吃着饭,对于采安他始终有愧。

    他没再开口,却是他近些日子吃的最开心的饭。

    “你现在在哪儿当差?”许是想和人说说话,荣春还是开了口。

    “还是老地方,都是熟人没人为难我。”小安子沉默许久才回答,似是不愿回应。

    荣春见他如此竟有些不放心,手心手背都是肉,小安子再怎么说是他的兄弟,他气极了打两下就罢了,真不想他落得跟自己同样的下场。

    “老地方好啊!你跟过主子,不好再去其他宫室。”他语重心长和小安子说着,更像是嘱咐。

    小安子应了声,问他以后有何打算。

    “你不必担心我,我好着呢!樱贵妃娘娘许我在手底下伺候着,陈贵嫔娘娘对我极好,我不愁没地方去。”荣春饮尽杯中酒,让他多吃些菜,吃完赶紧回去。

    他眼眶和鼻尖泛红,左手藏在袖子里,指尖被掐出不少月牙。

    要是没有那档子事,他现在应该在小安子面前痛哭流涕,说自己思念采安,说应青芜不是东西。

    可他是帮凶,小安子也是帮凶,关于采安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若是他活着,这事也是他一辈子的坎。

    他不怕死吗?当然怕,可是人世间没什么值得他留恋。

    “你别做傻事,过几日便可休沐,到时候咱们好好歇歇,我再来找你。”小安子看出荣春不对劲,赶紧开口劝他。

    荣春听见却笑出声:“你放心吧!我好得很,采安她……也希望我好好的。”

    提起采安,他眼神瞬间明亮起来,许是喝了点酒,胆子倒是大了起来。

    “你说我要是和她表明心意会如何?要是死的是我,她会不会有半点伤心?”他低着头眼泪砸在衣袖上。

    那么好的姑娘,他再也见不到了。

    他不会原谅应青芜的,他们地狱见,他不会放过她。

    “荣春!”小安子仅是唤他的名字,之后并未多言。

    “酒喝完了,你陪着我也吃不下,回去吧!”荣春深吸口气,故作轻松催促小安子,顺带着把菜和饼端给他,藏在盘底的还有剩下的银子。

    小安子不接受,直到荣春冷下脸,他才端着盘子离开。

    他走到门边时,突然被荣春叫住。

    “安子!你保重!”荣春说完催促他快些离开。

    小安子知道荣春想起采安,他赶紧出门,留荣春独处。

    他以为荣春需要冷静,自己不便打扰就没再回来。

    荣春把那碗香油拿出来搅匀,准备过会喝掉,其实香油才一小勺,但闻着却让人馋嘴。

    他拿出采安的令牌,手指划过上面的名字。

    “采安啊!我没用不能替你报仇,你现在应该已经投胎了吧!下辈子没准是个千金小姐,你不会记得我,也不会再有苦难,多好啊!”他小声呢喃,凑近灵牌时,薄唇在自己手上亲了下。

    喜欢采安是他自己的事情,无论何时都不能轻谩她。

    但是他真的好想她,每到夜深人静时,感觉有刀子在剜他的心,靠着漫天的仇恨才撑下来的。

    他就应该直接冲进门杀了应青芜,总比她自己轻松去死好上太多。

    是他一时疏忽,是他窝囊,是个没根也没心的东西!

    他当时带着恨刺穿应青芜手背时,整个人都在发抖,哪怕机会摆在他面前,他也不可能杀人,这话也就骗骗自己。

    “我是个窝囊废!”他将灵牌摆正,扇了自己两巴掌,然后拿出火折子燃了元宝香烛。

    这是他最后一次给采安送东西,过了今天他也要离开。

    他有许多话要说,可面对采安时又憋在肚子里。

    “明天小安子一定会蹲在茅厕整天,我没办法下死手,只能用这种不入流的法子了,采安啊!你若是没投胎,等我到了下面别不认我这个哥哥。”等香燃尽,元宝烧完,他熄灭盆中的火,将那碗香油喝下肚。

    香油滑腻,下肚之后并没有特别的感觉,他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灵牌刻上自己的名字。

    做完这些他躺在榻上等着自己毒发,可惜自己欠陈贵嫔娘娘的恩情,这辈子怕是还不上了。

    陈苏叶此时回了新叶居,虽说应青芜的身后事她全权去办,可没听过洛轻铭的指示她哪里能轻易做主,肯定得知会狗男人一声。

    她又不想去找洛轻铭,应青芜再放下去真的要完。

    正当她犹豫不决时,孙德荣的声音响起。

    她听得出来是熟悉的陛下驾到,于是她不情不愿的上前请安。

    洛轻铭看见她心情好了些,牵起她的手关怀她可有不舒服,之后以不能见风为由带人进屋,不许旁人进门。

    众人听令,老老实实的守在外面。

    进门之后陈苏叶的神情变了不说,她往后退一步,站在洛轻铭身后,等人落座又走到桌前为人添茶。

    “几日不见,你伺候人的本事倒是越发妥帖。”洛轻铭笑着饮茶,一双眼弯成月牙。

    陈苏叶心里嘀咕了句,觉得他眼里尽是算计。

    “主子谬赞,奴才的作用就是伺候主子,解闷还是解忧,只要主子高兴,对奴才并无区别。”她强忍着恶心和身上的鸡皮疙瘩对洛轻铭献殷勤。

    岂料洛轻铭并不领情,他上下打量陈苏叶一眼,紧接着将人拽入怀中:“你该知道朕说的是什么意思。”

    陈苏叶感觉心脏要跳出来,她赶紧起身说会为洛轻铭物色美人。

    她才不想侍寝,想让她做眼中钉,白日做梦吧!

    “若朕非要你来伺候呢?既然你说你的作用是取悦主子,何种办法不算取悦呢?”洛轻铭攥着她的手腕,许她起身却不许她离开。

    狗男人手劲挺大!陈苏叶试图挣脱无果,她心想着洛轻铭铁了心恶心她,她也恶心回去,看谁受不住。

    恶心人这方面她没输过,更不想输给狗男人。

    “奴才只是高兴,您对奴才都能起兴致。”话虽如此,她抬手解纽扣时手指像是不听使唤,半天都解不开。

    洛轻铭饶有兴致的盯着她做戏,想从她眼里看见和之前相同的眼神,可到最后也没瞧见。

    他对陈苏叶没什么兴致,只是瞧她倔强,看着像程素衣,找个由头捉弄罢了。

    陈苏叶心里烦躁,想着她都做到这个份上狗男人还不叫停?难不成真对她上头?

    这想法刚冒出头就被她压下,怎么可能,他又没疯怎么可能瞧上她。

    领子上的盘扣像是和她作对似的怎么也解不开,陈苏叶干脆放弃,直直跪在洛轻铭身前。

    洛轻铭脸色骤变,迅速恢复如常,可惜陈苏叶低着头没瞧见。

    他想陈苏叶真够放浪的,平时瞧不出来,出去一趟,连勾引人的本事都学会了?

    “奴才愚笨,辜负主子的信任,实在难堪大任,主子若是想疏解,奴才这就为您寻人来。”陈苏叶低头回话,顺带着把扣子按紧些。

    说来奇怪,当着狗男人的面解扣子半天解不开,系的时候一下就能找准位置,她顾不上那些,只要不给狗男人侍寝就行。

    谁知道狗男人寻花问柳的身上有没有病,再说她当奴才就够惨了,不能赔了自己这条命还得□□。

    洛轻铭忍不住笑出声,她倒是厚脸皮。

    “朕就喜欢你笨手笨脚的,太精明不是好事。”他起身准备扶陈苏叶,岂料对方根本不领情,身子伏的更低,几乎要贴在地上。

    陈苏叶趴在地上翻了个白眼,打从心里瞧不起洛轻铭。

    笨蛋美人好糊弄是吧!真当她是应青芜?

    “奴才粗手粗脚哪里有主子们体贴细致,还是奴才给陛下寻个美人来。”她肯定得和洛轻铭周旋,不然自己不是遭殃了?

    “你可听过美人刀?越漂亮的姑娘心越狠,还是你这种温婉良善。”洛轻铭也不知怎得,打趣陈苏叶竟比想象中的有趣。

    陈苏叶面上不言语,心里骂了洛轻铭千百遍。

    什么叫她这种看着就温婉良善?说她不漂亮就算了,干嘛要贬损她。

    “主子说的是,正因如此您才留奴才在身旁伺候着,这是奴才的福气。”她想着狗男人尽快算了,赶紧滚回去别和她废话。

    可洛轻铭像是和她杠上一般,非要争个对错输赢,明显洛轻铭胜了。

    “既然如此,那便由你房里的丫鬟香兰伺候吧!”洛轻铭一副命令口吻,不像是在开玩笑。

    陈苏叶听罢立刻起身拒绝:“主子不可!香兰……香兰年纪尚轻。”

    她语气依然谦卑恭敬,可瞒不过洛轻铭的耳朵。

    陈苏叶不想让香兰侍寝,当然洛轻铭也不想。

    “不妨事的,温贵人也是这般年纪,二人还好做个伴。”洛轻铭不慌不忙,继续打趣陈苏叶。

    陈苏叶却慌了神,想着狗男人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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