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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命没错

    “春杏,你是个人,人是求生不是求死的,你想活命没有错,你讨好我和你没来救我都是因为你想活命,这不是错事,只要不伤害他人,明哲保身没问题。”陈苏叶和春杏讲道理,不确定她能不能听懂。

    春杏似懂非懂,她不理解面前的人说的话,只觉得今天不用受罚挨骂,就应该点头拍手称赞。

    陈苏叶并没理会春杏是否真的懂了,对她来说春杏一事算是给了她教训,不论能不能出去,她不能依靠这里的任何人,哪怕没有算计,自己也会被丢下。

    她突然有些想念香兰和进宝,不知道寒星如何,不过近日还不能回去。

    “你本就是被调来伺候我,过几日陛下会送人来,我不是你的主子,你不必对我恭敬,以后用不到你伺候。”她吩咐春杏退下,这是她最后一次吩咐。

    春杏听完大惊失色,本来已经站起的身子又跪下,嘴里说着主子饶命奴婢知错。

    陈苏叶听着,无名火逐渐生气。

    什么主子奴才的,春杏是谁的人都不知道,莫名其妙塞给她还不算,非要她照单全收才行是吧!

    本来就是想打探消息用,眼见春杏靠不住,换人还不行了?

    “你不是我新叶居的人,我猜你定是拿了银子来伺候的,你怕被我赶走,银子被夏安独吞,我这儿有些银钱算是保障,你拿了之后别再来了。”她现在心里烦得很,拿出银子打发人离开。

    说是拿银子,实际上就五钱,不过总比没有强。

    春杏嘴上说着不行,实际上眼神一直没有离开手里的铜钱。

    陈苏叶起身将钱塞到她手心,随即叮嘱:“你若是觉得不妥,拿了银子每日来我这儿走走,再不然给我带些消息,不用是大事,随便说些什么,让人挑不出错便好。”

    她做出拉拢春杏的模样,安了春杏的心。

    春杏拿着银子对着陈苏叶拜了拜才离开。

    她哪里真心想伺候这位小主,不过是拿了钱必须办事罢了,怕的是那位追究责任。

    这里这位是贵嫔,为陛下受了伤也不见接回去,外面那位可是贵妃,真计较起来,她有几条命可活?

    虽说如此,但她拿了银子行了礼也是头也不回的离开。

    陈苏叶看着春杏离去的背影微微勾了勾唇。

    其实刚才聊天她已经能确定叫春杏来的人是柳莹,现在打发走了也是好事。

    她起身去收拾东西,不知怎得她有预感,这几天会被人接走,于是她最先把手记藏在包裹里。

    包裹很小,是她临时收拾的,为的就是怕有人翻出她的贵重物品。

    她收拾完之后暗叹手臂受伤没办法写手记,可她纠结的事情远不止于此。

    看着包裹里的哨子,她犹豫着要不要给萧易找来。

    理论上来说她应该给萧易传信,可实际上她不知道萧易的情况,贸然传信怕是会生事端。

    想着萧易给温白荷诊治,没准现在还没回来,便想着献给江师兄传信。

    江师兄见信后请让萧大哥明儿正午前与我一叙。

    她扁扁嘴,发现高估自己的水平,眼下受伤,字实在难看得很。

    可饶是如此她依然把信送了出去,毕竟她胳膊上的伤,不放心被别人看,哪怕那人是齐太医。

    她收拾完东西人也乏了,刚沾到枕头便睡着。

    睁开眼时,面前是洛轻铭那张脸。

    “罪奴见过主子。”她吓了一跳,但身体本能让她清醒,赶紧上前请安。

    洛轻铭挑了挑眉,看得出来十分不满。

    “罪奴?你又何罪?不是抵死不认?怎么这会倒是坦白了?”他笑着看向陈苏叶,语气却带着寒气。

    他也不知为何,见陈苏叶服软总是要嘲讽几句。

    陈苏叶右臂有伤,再加上跪着压到胳膊,疼的她呲牙咧嘴,却不敢表露半分。

    “奴才有罪,罪不在不认罪,旁人作假诬陷奴才就算死也不认,奴才错的是不该不分主次,屡次冲撞您心尖上的人。”心尖二子她咬的极重,许是疼痛让她有些恍惚,许是真的恨温白荷。

    洛轻铭听她说完倒是没了火气,他柔声笑她怎知温白荷是他心尖上的人,随意揣测主子的想法是大忌。

    “如此会说话真怕我罚你?”他语气如三月春风,带着唇角浅浅笑意,很难不让人为之心动。

    这风却吹不到陈苏叶的心里,她的手臂开始渗血,却继续俯低身子。

    可真像刚才的春杏啊!她笑自己,疼的牙关发颤也没法表露半分。

    洛轻铭见她不说话,抬眼瞧她的瞬间,打趣的话僵在嘴边。

    陈苏叶的身子微微发颤,却保持跪地的姿势不动,像只遇到危险的刺猬。

    许是察觉到洛轻铭在看自己,她努力张嘴回话,让自己的声音听着和平时无异。

    “主子要罚奴才,定是奴才错了,奴才自然受着,只盼主子能看见奴才一片丹心。”她咬着牙回话,就差掐自己的手臂。

    此时洛轻铭总算发现陈苏叶的不对劲,他把人扶起安置在榻上,看着陈苏叶脸色惨白,后背和脖颈被汗打湿,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奴才服过药,许是刚才粗枝大叶的,不小心伤到了。”陈苏叶咬着牙回话,许是心里的酸涩让她非要在此时争个高低。

    洛轻铭瞧她,无奈的起身下榻。

    就在陈苏叶以为洛轻铭放弃她去别处时,洛轻铭却折返。

    她眯缝着眼,隐约瞧见洛轻铭手里拿着一个香盒,瞧着袅袅炊烟,她的心逐渐平静,身上的伤没那么疼了。

    洛轻铭嘴角扬起浅笑,瞧陈苏叶的神情知晓她好了些。

    “小骗子。”他低声数落,听着更像是呢喃。

    其实陈苏叶哪里用过药,不过是为了骗他,还自以为高明。

    陈苏叶宛若置身在云端,什么声音也入不了她的耳。

    洛轻铭得用到陈苏叶,现在可不是迷糊的时候,他取下衣襟上的佛珠手串,轻轻一扭佛珠一分为二。

    他将半颗佛珠凑近陈苏叶的鼻尖。

    一股清冷的木香钻入鼻腔,陈苏叶顿时醒神。

    “主……主子。”她发现自己躺在榻上,洛轻铭在旁边瞧她,顿时冒出不少冷汗。

    这场景着实诡异,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棺材里。

    洛轻铭反而喜欢她如今的反应,像个有血有肉的人。

    “挡剑那会都不怕,怎么如今畏缩起来?”他坐在榻旁,饶有兴致的看着陈苏叶。

    陈苏叶害怕面前的洛轻铭,跟个笑面虎似的,看了就觉得晦气。

    “奴才就该护主,是奴才蠢笨,没护住主子不说,自己还受了伤。”她拿不准洛轻铭的心思,不过也不想和之前那般坚持。

    谁知道狗男人是想让她活还是死。

    洛轻铭听完又是一声轻笑,他撤回目光问陈苏叶:“都能用身子去扛,怎么能算护不住?”

    他这话实在暧昧,陈苏叶的脸不争气的红了,说话也结结巴巴。

    “奴……奴才蠢笨,只能想到这种办法。”她赶紧回答,扭过脸不去看洛轻铭。

    脸红是本能,她偏过头去是不想洛轻铭看出她眼中的恨意。

    至于之前飞身去挡,她自己也没想到,可能是在死牢被洛轻铭荼毒的结果,她脑子里闪过死士们前赴后继的模样,心有余悸的吞了屯口水。

    她必须努力卖命,然后尽早离开,这种鬼地方,多呆一秒都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在想什么?”洛轻铭往前挪了下,双臂撑在榻上,像是将陈苏叶圈起。

    不知怎得,他突然觉得逗弄陈苏叶是个有趣的事。

    他对陈苏叶的回答并不满意,但是没有追究,本来就不是重要的事,没必要非要个结果。

    陈苏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不愿意自己不清白的离开,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

    可小命和清白相比,还是小命更重要,她已经死过两次,谁知道这次死了还能不能复活。

    她暗示自己冷静下来,不就是酱酱酿酿,之前也不是没做过,就当被猪啃了,而且这世确实没侍寝,就当还债了。

    深呼吸之后,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关键词,温白荷跟人间尤物。

    尽管她努力模仿,可实在相差太多。

    洛轻铭差点笑出声,看陈苏叶一会视死如归一会眼皮抽搐,比变戏法的还有意思。

    此时陈苏叶已经闭上双眼,等着洛轻铭的动作,总不能让她主动。

    可洛轻铭看出她的意图,笑着戳了戳她的脑门。

    陈苏叶云里雾里,最后缓缓睁眼。

    睁眼后瞧见的不是洛轻铭那张温柔和煦的脸,也没带半点杀意。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在她看来还有些纯真的神情。

    她下意识起了不少鸡皮疙瘩,狗男人来真的?这什么表情?

    没等她开口,洛轻铭敛去之前的神色轻咳一声。

    “朕来找你,是有事要你去办。”他神色认真吩咐陈苏叶。

    陈苏叶来不及顾及其他的,便被洛轻铭的话调走大部分心力。

    不是要她在陨月宫待着就好,怎么又有事情需要她去办?

    一件事他都办不成,还要她做事,狗男人真是会使唤她。

    她没想到后面的事情比前面的还难办。

    “奴才愿意为主子赴汤蹈火。”她这句话说的违心,洛轻铭不给她解药害得她差点死掉,她还能为人豁出命?

    不过洛轻铭倒是受用,他面色稍缓,语气却不容置疑:“羊皮卷有些在任骄阳手里,还有一部分在柳莹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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