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哲推了一把晁之阳催道：“赶紧道歉啊！”
晁之阳甩开他的手，“要道歉也是她先说好吧？她先碰到我的！”
“这个走廊就两米多一点的距离，而你刚刚那个姿势已经占了有三分之二，再加上冬季校服的厚度，张哲这样的身高都走不过去”姜其琛平静地说。
“对！哎！别把我算上人生攻击啊！我这小时候挑食…”张哲为自己“辩解”的声音越来越小。
姜其琛没有理他，“周淮憬的身高在一米七左右，她怎么过去？”
“你说的那些话特别没教养，你不会认为随便对别人语言攻击是一件无所谓的事情吧？那我也来攻击攻击你？”似乎是因为觉得姜其琛和张哲都站在自己这边，周淮憬站起来真的打算“攻击”晁之阳。
“周淮憬没直接把你踹开都是好的！”没等到晁之阳的反驳，周淮憬抬头看到方小晓和乐嘉竹大气喘喘跑回来，眼里瞬间涌上一层雾气。
方小晓跑到晁之阳身边尖声问他：“怎么，周淮憬的身高体重都是吃你家饭长的？”
“跟我有啥关系！”
“你也知道跟你没关系啊！那你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晁之阳，给我道歉。”周淮憬说地很平稳。
看着面前站着的五个人，晁之阳红着脸挠头一脸吃瘪，“对，对不起。我不应该说那样的话。”他终于意识到再不道歉是离不开这个角落了。
“大声点，鞠躬！”乐嘉竹大声补充道，他照做一遍。
课上周淮憬突然想起什么，戳了戳方小晓的后背，“哎，刚刚你那么暴躁不怕被宁聿看到啊？”
被这么一说方小晓突然回神，“糟了！当时只知道伸张社会正义，把这茬忘了！”方小晓捂着脸，“我刚才那样子，是不是太凶了！完了声音还那么大！我的贤惠甜美形象啊！”
唐卓让她别担心就算刚刚很凶也很漂亮，一点没影响形象。
“哎呀！谁说的是那个了！”方小晓还是一脸着急，“不过周淮憬你刚刚那么‘刚’真的特别解气！”
“我都没想到周淮憬还会那么猛呢…”唐卓学着周淮憬的样子。
“以后一定要学怎么揍人。”周淮憬看了眼宁聿的方向，他还是低头看着书，在她准备收回目光的时候他转过头来看了眼方小晓。
而那时的方小晓还在捂脸“懊悔”，宁聿笑了下看到周淮憬在看着他的时候立刻又转回头去，整个耳朵红到脖子。
应该不会有人对方小晓这样的漂亮女孩不心动吧。
周淮憬回头笑着看了眼对她突然转过来不明所以的乐嘉竹。
在所有的眼神对撞瞬间她喜欢极了两个人。
上课低着头脑海里不断闪过课间的碎片，周淮憬摇摇头，真是上学踩到垃圾了才会听到那些恶臭的话。
她也曾在夏季因为穿不下某条裙子或者穿某个短裤不好看的时候揪着腿上和肚子上的肉发愁过，那时候周淮憬的焦虑也一点不少。
可是，这一切就是自己。
是这个世界上真实存在独有的自己。
在前周淮憬安慰自己，想去的大学不会因为身材苗条就录取她，而会因为她的分数。
父母与爷爷奶奶还有好朋友并没有因为她不瘦而厌恶她、嫌弃她，他们对自己很好，一直很好。
最重要的是，美食在嘴里从未“贬值”，带来的快乐也是真的。学习、跑步任何需要的能量也是食物给予的，即使她时常羡慕学生时代见过的窈窕美女。
想到这些，周淮憬突然意识到自己差点就因为别人的话而对自己产生怀疑产生厌烦，这才是最糟糕的事。
周淮憬戳戳同桌，“你觉得我去打篮球怎么样？”
年华鸣有些疑惑的打量着周淮憬，“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哎呀你别管！你直接说实话！”
“哦我知道了，上课前听几个打球的男生说晁之阳那家伙好像对你说了很不尊重的话”年华鸣轻轻笑了声左手转着中性笔，“你可别理他，他说的话跟放屁一样，谁听了都想揍他。你肯定可以打篮球啊，个子不错，稍加训练拦人应该可以，对了周总，你看过灌篮高手吗…”
“不可能没看过！其实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发型很像仙道彰，就是没他那么长…”
“是吗是吗？”年华鸣凑近了激动道：“他可是我很喜欢的投球手…”
下了课周淮憬还是转过去看着低头安静计算的姜其琛，“姜其琛…”
他抬起头看着她，瞳仁被阳光照出透亮的琥珀色。
“谢谢你帮我说话。”应该说，是谢谢他在自己被一群人尖酸刻薄对待的时候“救她”。
姜其琛摇头，“不用谢我，他的话本就是错的，不尊重人的。你的朋友们都在保护你。”他继续低头着眼草稿纸。
周淮憬转回去准备掏出下节课的课本，抬起头，上课的时候老师在黑板上写下的Preference这个单词还没有被值日生擦掉。
她回头看了眼姜其琛，窗户开了一个小缝隙，风轻轻拂起他的发梢，他低头写下的公式是E=MC??。
“还是谢谢你”周淮憬轻声说道。
他没有抬头，左手比了个“OK”。
周淮憬翻开书看到Preference是更喜欢，偏爱的意思
一直稳坐年级第一以及理科满分宝座的姜其琛在周淮憬眼里永远波澜不惊，除了那次放学路上的一点不同。
而他那样与人和善，于是每天都有很多人来找他。
那些仰慕他的除了同年级一些女孩还有一些男孩，不过那些男生都是带着题来找他的，当然也有女生拿着题很认真的请教他，目前还没有一道题难住他。
这下引得甚至高二高三也有人来，卷子摆在他面前，他也会把自己会的题很耐心地计算出答案，其余不会的就直言：“我还没有学这部分。”
当有人拿大学数学专业的题给他看，见姜其琛摇头，那几个人兴奋地说姜其琛也没什么超神的时候，又听他说：“给我一节课看大学的数学教材应该没什么问题可以做出来。”
这句话一开始没人在意，可姜其琛真在周五的信息课上花了一节课时间看完了高等数学第一册的教材，并找到那个男生索要题目。
人家哪管他的认真，不耐烦地说早扔了。
姜其琛思索片刻在他们班教室的黑板上写下了那道题并给出了两种解法。
那男生班里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是，姜其琛，你来真的啊！”那个男生从书桌翻出那张卷子以及答案，姜其琛的第一种解法与答案如出一辙。
第二种解法他找到数学老师求证后同样正确，当老师问他是谁写的时候，他难以置信地报出姜其琛的名字。
当他把人带到，老师看着眼前这个开学第一天就被自己上课数落过的男生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半晌憋出一句：“很厉害。”
“谢谢老师。”姜其琛鞠躬转身离去。
那天之后，姜其琛是天才的话就传了出去。
于是有些人来找姜其琛问题的时候就爱叫他“天才兄”不过姜其琛每次都会说：“我不是天才”但那些人都装没听见说他不要谦虚。
这或许是唯一让姜其琛摆出“臭脸”的话。
姜其琛把笔往桌子上一撂就不讲了，来的人一看这“傲娇”样立马改口不再提天才二字。
他认真的给所有问题的人解答，那些人永远一副茅塞顿开仿佛姜其琛帮他们解决了很大的人生难题一样。
甚至有位男生激动的要亲他，幸好被张哲扼住脖子及时阻止，“这位仁兄嘴下留情，我其哥喜欢女生”
此话一出门外一些专为此事来的几个女孩纷纷两眼放光，姜其琛补充：“表述错了，我喜欢不是高中生的女生。”
几个女生发出一声接一声的不甘，“啊？姜其琛怎么这样！”
七七八八的讨论里不知道是哪个女生说了句：“我有个妹妹是初中生，可以吧！不行我还有个表姐，燕都大学的，牛吧…”
“真没想到他喜欢这种…”
姜其琛正在喝水直接被呛到，“我的意思是…我高中不会谈恋爱”。
除了那个星期一些带着看热闹心思的人，后来找姜其琛的人也没有那么多了，主要还是因为姜其琛认为这样会打扰到班里其他人。
那几个经常来找姜其琛的女生里有一位第一次来的时候是姜其琛自己出去找她的，她每次来他都会给她糖。
这样的举动也似乎在向别人宣告什么，周淮憬也八卦地问姜其琛那是不是他喜欢的女孩子，但他说不是。
周淮憬继续揶揄他说：“哎呀年级第一的地下恋爱嘛，我懂。”
姜其琛觉得好笑，“我又不是明星，谈恋爱不需要地下，你这样的心思用到物理上一定考的很好。”
周淮憬一撅嘴说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姜其琛才向她解释那是小时候邻居家的玩伴，“因为一些事，我妈让我在学校多照顾照顾她”。
他翻开卷子，是上次的周测题。
周淮憬已经连续两次周测物理不理想了。
应该说很差，一次不及格，一次踩在及格线上。
“周淮憬你看，这道题我理解你的思路，不过你忘了他还有一个受力点。”
他白皙的手指握着铅笔在草稿纸上画出草图，周淮憬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她确实会“思想抛锚”经常盯着他好看的手出神。
手指很白，可以看到他关节处的血管。
每次姜其琛讲完题总会让周淮憬再把题给他讲一遍，讲完后他点头才算通过。
姜其琛这样的资源周淮憬和乐嘉竹当然“近水楼台先得月”地利用，每每下课除了上厕所接水就会在座位上做题，想不出的问题就会转过去问他。
其实周淮憬完全也可以跑去问老师，还顺便树立爱学习的形象，但那点小心思乐嘉竹都懒得揭示，而她自己不去办公室的原因只有懒，多爬一层楼梯都是对自己的不尊重。